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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来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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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山岭,翻过树林,尹深深一路策马奔腾,终于到了。
在边西城外,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
远处,厮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日一早又将多几万具尸体。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原来,这就是战争。
“报!大将军!勤王妃来了。”大将军听到这话不禁一颤。
营帐掀起,一位骑装少女走进来。她行礼,随即坐下。
“将军,您是他的舅舅,亦是我的亲人。”
“恳请您,让我一起前往!我……担心他。”
“王妃,是在这附近。”尹深深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太阳隐约照着红色土地,闪得睁不开眼睛。
傍晚,不是一个好时间。
东宫傍晚,夕阳划落,标志着一天的结束,一个时代的结束。
一位暗卫匆匆走进来,跪下双手揖礼:“殿下,前线查实勤王确切失踪,杳无音讯。”
少年金冠束发,四脚金蟒华服背手站在书桌前,转身将手放在了书上:“传我的命令部署精兵,今晚进宫。”
暗卫立刻回道,“领命!”
太子的手抓着书页,眼神中充满着狠戾,最后一次他必须成功。
翊坤宫
贴身女侍到皇后娘娘身边,“娘娘,太子殿下准备好了。”
皇后摸着小猫笑道:“哈哈哈,真是有意思,虽说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毕竟现在是我在抚养他。而且我们想要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让那个狗皇帝生不如死,让他血债血偿。”
周身的恨意,惊动了小猫。
“喵!”
“乖,睡吧。”说着她用手摸着小猫,点了点小猫的鼻子,将猫放在椅子上,缓缓起身。
“去吧,该怎么做都懂了。”
“是。”
皇后进了内室,宫女上前将椅子上的小猫抱下来时,“啊!”宫女小声叫道。
女侍从室内出来叱喝,“大惊小叫什么!娘娘还在休息。你是想领罚吗!”
宫女赶紧跪下,“姑姑饶命,这奴婢刚刚想将娘娘的猫抱下来,谁知这小猫竟一点呼吸都没了。”女侍向前摸一下小猫。
“带下去处理了,还有闭嘴。”
“是,是,奴婢这就去做。”宫女忙不迭道。
边西
骑装骏马,尹深深站在寒风之中。“王妃,您先休息一下吧。您从京城快马加鞭赶来都没有休息,我们等会去那边看一看,您先休息一下等消息。”尹深深双腿发软,眼前时常出现墨色。
但她挺着身子,“这样,你们去那边,我带人去下山脚看一下。”
“诺,属下领命。”
下山脚
尹深深看见小河,“大家散开,都找找。”她沿着小河,口渴得不行。
喝了一口囊袋里的水,她看着小河中泥石,突然水流加快了。
等会儿,这有风!
逆风向前走去,尹深深有一个预感,这风不对。
走到山壁一处,这风应该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可是没有任何缺口。
一瞬而过,尹深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傻愣执着般拿起剑劈了过去。
只见山壁没有任何变化,尹深深笑道:“呵,我是疯了吗?”
片刻后她泄气转身,只听到山壁碎掉的声音。
这,这不是山壁,这下面是用沙泥和起来的。
这里绝对有问题,尹深深用剑刨,将山壁推下来,打开了一个洞口,底下风景竟是一个溶洞。
溶洞里
秦嗪坐在石头上,“搬完了吗?”
系统微笑:[宿主,搬完了。核算结果,等这次任务结束发布。]
系统语气看不出情绪,心里骂匹匹,它一直忙着算,突然才发现尹深深来找宿主了。
哼,就不告诉他。
[宿主,我刚刚监视太子,太子那边好像今晚动兵,皇后在宫中也在搞动作。]
“皇后,递消息给太子了?”
[这,你失踪的消息递了。]
“这递不递,太子都会知道,属不属实还得太子查。此次她没告知她宫中还有影卫的消息?”
[没有,而且上次的消息皇后递给太子时,好像并没有表明是她。]
“这下有意思了。这太子瞒着皇后,皇后瞒着太子。哎,你说这太子和皇后是母子吗?”
[小四知道了,我这就去查。]
“盯紧一点,给柏江清传消息盯住太子,随机而动。小四,你盯着皇后,查清楚,我看这是有隐藏剧情呀。对了,深深怎么样?”
[繁忙……]
“小四?算了,我先出去再说吧。”
秦嗪靠着山壁路边小心地走,下边的小河里的水混杂着石子淡淡的灰色看着河水蛮深的,心里却在想这小四之前也没看见它帮他做事怎么积极。
今天倒是出奇,算了。
正想着事,“哎呀!”扑通一声。
“啧,完蛋了。”秦嗪再度掉入河水里,差呛水,快速憋气。
这时突然河的另一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秦嗪此时想念而又不可置信的声音。
沿着水流扑通声望去,尹深深一袭红衣骑装哪怕在浑浊的河水中亦能看见,秦嗪说不清是那刻风动水波扯着了他的双腿。而真正在看见红衣时,他的心才掉落风动水波里。
更何况那一声 ,“殿下!相公!”
她怎么来了,她怎么来的!?
这路上她得多辛苦,她是要他的命吗!
她奔赴他而来,他亦全力以赴。
正如曾经她在病床边劝他不念了,放手吧。
她那时泪如珍珠般掉落,他说不,他要念,要强求。
而她是真放弃了吗?他想亦然不是,若当真放弃了,她又怎会想求再活一次。
“秦嗪,若能再活一次,我嫁你娶。中式婚礼,三书六礼,好不好?”
那时她亦如落花,回光返照。
可哪怕如此,他也只会说一句,“好。”
秦嗪想要努力往上游,但被绊倒的石头砸伤了。
只听见又一声扑通。
秦嗪在那一刻恍了神,这一幕一如当年,那一次少年少女们在海边自由泳时,她游过来时一样。
他从未认错,更何况是她!
真好啊,他们是有再活一次的机会,有下辈子……
尹深深游到秦嗪身边紧紧抱住他,秦嗪已经晕倒在她怀里了。
尹深深轻轻拍着他,想要将他唤醒。发现秦嗪被砸伤了,她一着急喘息乱了。
不行,得抓紧。她也快呼吸不过来了,想来她使力往上抬。
总算在憋气的最后一秒里出了水,她拖着秦嗪在水面上往岸边爬。
刚放平秦嗪身体,他便扭着身子吐了一口水,他醒了。
他睁开猩红的眼眸,撑起身子,伸出手触摸到他身侧尹深深含笑的脸庞,嗓音沙哑道了句,“辛苦你了,娘子。”
尹深深看见秦嗪醒了喜道:“你别说话了,你身上还有血。”尹深深话语中带着哭腔,眼睛中含着泪水。
两人互相搀扶,直到靠到一块巨石,河水冲击这岸上,退下时,洼地显露出来,秦嗪双臂紧紧搂住了她,曾被他插在高处的火把,在休息片刻后他也拿了回来。
他用双手轻轻地抹掉了她眼中的泪珠,“不哭。”
尹深深正欲开口,秦嗪倾身覆上。唇瓣吮,轻舔入口。拢着她的腰肢,摸着她的秀发,慢慢地时间好像静默了。
不知何时,秦嗪松开了尹深深。深深脸颊羞红,轻喘着气背过身去,“谁,哭了。我这是...”
秦嗪明知故问道,“是什么?”
尹深深看他那样便觉来气,“是……是怕臣妾碧玉年华便守了活寡,再嫁……嫁不了好人家了。”
秦嗪拉着她的手,将她转过身来,“不准!相公我惜命得很,定不会叫娘子少年丧夫,应是年少情深到白发偕老。你若真还想再嫁,我只会到阎王面前告恶状,说本就再许一次。耍赖皮的人,是要吞针的。”
话落,对面人一下羞红了脸颊,捂住惹人心烦的嘴,“哎呀,殿下都在说什么,什么再许一次,我可没说过……再说殿下您现在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这容易。往这边走,不就能找到你方才进来的出口了?”
“这...殿下怎么知道我那边就是出口呀?”
“哈,我就不告诉你。”秦嗪笑道看着尹深深那无奈的样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坐在洼地池旁的两人,唇瓣不知几次交缠,火把暖光给他们驱走寒冷。
一瞬间,彼此下意识决定休整片刻再动身,或许都怕对方体力不支。
就在片刻的水声与风声里,尹深深想起这几个月如梦般的光景,回忆在转瞬间如河水般淹没了她的心头。
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甚至于她不知如何回报。明明抱着失望走进,可在其中,他无数次告诉她。
我在,别失望。还有我呢。
“殿下,又何至于此,又为何对臣妾这般的好?”
深浅不一的洼地旁,火把的微光照亮了尹深深平日冷清的容颜。银白色的水面上,映射出两人狼狈的模样。说出这话时,她豁出了一切,将落到两人之间。
“我对你好?”
秦嗪的手,微颤抚平她的额发,顺着她脸颊别入她的耳后,看向她的眸光里,有触及冷气般的心痛。
这就能算好了?尹深深,书中的你,让我心疼,现在的你,让我不顾一切。
更何况,这一次,是他们千般万求得来的。
哪怕毫无记忆,但只要他爱她,她亦也会再度爱上他。
因他懂她,她的所有……
“那本就该是你的。”
他一字一句,坠进水面,溅碎月光,折射在她身上。
“殿下这般,臣妾会觉得自己疯了。”
“疯吧。殿下陪你一起疯,别怕。”
出了溶洞,秦嗪看着尹深深的脸庞,迎着月光,白色辉光照在她的脸上,好不美丽。
尹深深,是个傻姑娘。他明明叫她不要来,来与不来都是她的选择,不来才是最明智的,可是她还是来了。
也好,多喜欢一点,他才能更得寸进尺。
营中
秦嗪跪在地上,“请舅舅,再帮我一回。”
营外树林中,少年一身行装站在马身边。
尹深深看着他,“我不和你一起回去吗?”她话语中充满着担心。
“不行,你这次前来都没有休息过,你先在这好好休息,再启程。听话,别让我担心。”秦嗪温柔摇头道。
尹深深看着秦嗪的眼睛郑重,“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还是要和你说请一定保护好自己,因为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殿下你一人。”
风吹过叶子传来沙沙声,只听一声,“殿下遵命。”
尹深深看着那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原以为她这一生本将凄苦,却没想到,原来她所有的幸运都是为了遇见他,那前生之苦,似乎过于值得了。
骏马奔驰,草长莺飞。
【小四,时空穿梭。】
[时空穿梭准备……星网币扣除一千。]
竹林月影,京城门外。
骑马奔逐,到一酒庄,马停在马厩。秦嗪走近叫道:“小二。”
“哎,这位客人喝酒还是住店。”
秦嗪笑道,“喝江清酒。”
小二眼睛一动,笑道,“这位客人请随我来。”
走进暗道,淡淡的烛光。照亮了一个身影。
“拜见主子。”柏江清跪在地上行礼。
秦嗪轻轻扶起,“太子那边怎么样,现在什么情况?”
柏江清走近,“今天晚上天刚擦黑时,东宫那边的小动作就没有停过,最近一个时辰活动更加频繁。”
秦嗪沉声,“再等一个时辰,太子会动的。”
“是。”柏江清说完便退下,吩咐其他人看紧太子那边动静。
……
[宿主,其实小四一直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太子会造反?】
【这个我有两个猜想,一方面我改变了舅舅心中想要造反的打算。舅舅明知功高震主,但为了母亲和之前年少无知的“我”,还是要保住楚家的权势。而我让舅舅放权并隐忍,在皇帝看来楚家自此没有了太大威胁。
另一方面,在这十几年中我通过许多事情让母亲看透了那男人,现在的母亲对那男人,可没了剧情里的那份感情和信任,但皇帝可能还觉得母亲深爱他吧。可笑!
这样又出现一个问题,楚家造反的剧情消失了,但故事还得走,就需要有人补上。
太子造反是我意料之外的,可能是因为之前的剧情不全,其中应该是有暗线的。
在之前的剧情里楚家造反,有人是想渔翁得利,这也不一定。
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千里之外必成巨飓。】
[那……宿主你……]
【嘘,你听外面开始了,什么话等今晚过了再说吧。】
秦嗪拎起剑,唤柏江清过来,“……记住了?”
“属下这就去办。”
皇城正大门,朱红沉木厚重,挡着的是吃人的地狱。大门被夜半的钟声敲响。
“太子殿下,一切就绪。”
刹,剑与地摩擦出的声音。
“给我杀!”玄铁盔甲,棕色长靴,一身贵气,剑眉星目,飒爽英姿,让人惊羡。
——
皇宫一所别院房中,房间充斥着糜烂的声音,红鸾帐中,红袖添香。
青色藏袍内侍跑进来,跌坐地上喊道,“皇上!皇上!有人,有人带兵闯宫了!”
一头发黑白相间,胡须半长,身上穿着天家龙纹,脸上皱纹颇多,可以看出年岁不小。
皇上下床披衣,“谁!”床上还有女子娇羞,靠着皇上的背,轻轻喘着气。
内侍跪在地上颤抖道,“启禀皇上是,是太子殿下!”
皇上突然站起来震怒,“太子!你确定你看见的是太子!”
“小的,怎么敢乱说,真是,真的是太子!小的亲眼所见啊!”
“好呀!真是养了个畜生!”皇上拎着剑便要出去。
“皇上,皇上您不能出去呀!这太子领数万精兵已经将皇城围了起来,而且小的瞧了瞧那竟全是您的御林军呀!”
“并且京中兵力已全数援助边西去了,剩下的也只剩御林军了呀!”
说罢,皇上惊恐跌落在地,此时皇宫中烟火冲天,哀嚎遍处。
嘭!宫门大开,一少年捻着剑站在那。
“你这孽子!你想要干什么!”
皇上向后爬,彼时太子已将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太子慢慢蹲下笑道:“孽子?”说罢,他的剑往前更深了一分。
皇上着急求问,“等会儿,你要真杀了父皇。你知道,你这是什么,你这是弑父,这是天下大忌,你不怕被天下人唾弃吗!”
太子看着眼前的男人耻笑,“被天下唾弃!天下最应该唾弃的人是你!你这个让我恶心千百遍的男人!”
“我母妃原是一朝寒门新贵的女儿,本因外祖父考中,得遇贵人而入朝为官。外祖父想虽为寒门,却也还为朝官,母妃婚事更能寻觅好人家,因此外祖父为母妃也早许配好了婚事,真真门当户对。母妃也应嫁得如意郎君。”
“而父皇您!您知道您做了什么吗!”
皇帝欲挣扎,太子立马按住。
“忘了,您是皇上!您可能都忘记我母妃是谁了吧!?”
他眼中狠辣,剑随手一抬,直接插入皇帝手中。
“啊!”皇帝哀嚎。
太子将剑拔出,“我来告诉您!您那一年广纳后宫,我外祖父本想母妃身上有婚约无需参加大选,您一轮选秀不满,二轮选秀竟然让有婚约只要是未嫁女子都参加大选。”
“更可笑的是,母妃选上了,您封了贵人。”
“可是,您为什么,就因为母妃不愿意迎合您,您就用药强占母妃,之后没有说一句话便将母妃打入冷宫。”
皇帝听到这里狂笑:“怎么?是那女人不知好歹!朕是天子,她倒好,想着不该想的,还想自己一死。一说她母家连屁都不敢放了,呸,贱人!”
太子狠厉掐着脖子,“到底谁是贱人,那您为何后来还日日来冷宫来强占我母妃,您恶不恶心!?”
“母妃在冷宫生下我。为了我,母妃开始迎合您,终是带我出了冷宫。”
“而您新宠的玫贵人对母妃嫉妒生恨,陷害母妃。我永远都忘不了您那看畜生的眼神,仿佛跪在地上的我和母妃只是一堆腐肉。”
“我生命中唯一的光,被您这恶心活生生掐断了。”
“之后因皇后多年无所出,而宫中皇嗣凋零,是我一直努力让皇后看见,果真皇后抚养了我,您也因为群臣谏言立了我为太子。”
“您知道吗?当我入住东宫的那一刻,我只感受到了无尽的恶心和讽刺。”
太子的剑深深陷入皇帝肉中,血慢慢流了下来。
“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将剑横在您脖子上,再将您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让您看着您的血一点一点流完。”
皇帝手上流着血,眼神惊惶失措,他看着眼前的人,这不是他的儿子。这就是一个野兽,恨不得咬死他的野兽。
啪啪啪——
太子视线一转,“谁!”
只见那人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戴着锏镀金凤,银镀金嵌宝蝴蝶簪,朝阳五凤挂珠钗,赤金盘螭巊珞圈,十分高贵。
脖间戴着圣尊翡翠珍珠项链,这是用民间最好的翡翠和珍珠铸造而成,耳上坠着纯黑水晶吊坠,中指上戴着白玉指环理了理衣角,从屋内隔间走了出来。
太子惊讶笑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皇后媚笑道:“哎呀,乖孩子,你应叫母后的。”她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手指上的白玉指。
太子将皇帝拎了起来,“皇后娘娘戏唱了太久,怕是忘了,本殿下可不是您的儿子。而现在您这带来许多侍卫,是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呢?救他吗?”
皇后狂笑转过身捂脸,“救他!可笑!我是要杀他呀!”
太子一震疑惑道:“什么?杀他?”
皇后眼珠一转,“放心,还有你!”
刹那间,四周围住别院的士兵将剑转了方向,剑朝太子,太子近身侍卫立马靠近太子护住太子。
“太子,情况不对!”贴身侍卫对太子说道。
“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走到座椅前,慢慢坐下,慢条斯理道,“你放心,母后这么多年还是心疼你的,给你留个全尸可好。至于这男人吗?用你的话来说,还是千刀万剐比较好。”
皇上艰难发声:“皇后,你我夫妻恩爱,你怎么能杀我!?”
“怎么能杀你?你说你,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自己还没看清吗!永远还是那么狂妄!”
“还有,谁和你恩爱!你恩爱,恩爱到你利用我,欺骗我,杀我全族,收狄国十三郡,真是好一个恩爱法呀!”
这边酒庄暗室中,系统正在为秦嗪实况转播,实在忍不住了吐槽道。
[这狗皇帝竟然能活到现在,也实属算九大奇迹了。]
秦嗪笑道:“这次,我难得不想反对你的观点,加一。”
太子听到后,“到底有多少人要杀你!?可皇后娘娘,您又为什么要杀我?”
“本宫觉得你这应是废话,那自然是我想要这秦国的皇位啊!”
闻言,太子微微勾起了唇角。
[不行了,宿主我看明白了。这皇后才是主角呀!]
“444,你能不能别抱着爆米花。”秦嗪无奈道。
说完,系统的爆米花掉在地上,心中忍不住想到宿主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他怎么知道我在吃爆米花。
这剧情不吃爆米花,有点对不起呀~
[宿主,这不,这剧情有点刺激吗?]系统赔笑。
“行了,别说了,走了。”
[遵命]
说罢,秦嗪骑着马来到皇城门前,城门口许多士兵守着。
“勤王!王爷现在不能进宫!”一士兵将领向前行礼道。
秦嗪骑在骏马上威慑,“那本王今日就闯了如何?”
“王爷,那就不要怪属下不敬了!”
“废话那么多!”
一时间,皇城门前尸体遍处,秦嗪身上也有了许多伤。
[宿主,怎么样?]
“没事,走。”他骑着骏马往别院狂奔。
[宿主,你为什么现在去,等一会皇后和太子解决互相不是更好?]
“不,因为可能我心中的疑惑,有答案了。”
到别院时
只见太子转身直接将皇帝一剑穿心,皇后睁大了眼睛。
“二哥!小心!”
皇后迅速起身,连杀几人拿着小刀往太子刺去,太子转身挡住。
哨声一吹,别院中突然冒出一群人,拦住或杀了皇后的人,秦嗪长剑一挑将皇后的刀挑落在地上。
皇后惊恐道:“你怎么会赶回来了!”
秦嗪将剑放在皇后脖子上笑道,“娘娘,儿臣让您失望了。”
刚刚系统还和他说了件事,回京的路上,如果他没选择时空穿梭,他极可能就回不来了。
“因为,皇后在路上埋伏了人。”
[是。]
秦嗪剑横在皇后脖子上,眼睛看着地上皇帝的尸体。
“来人,将我们尊敬的皇后娘娘请下去,休息!”秦嗪狠笑道。
不一会,便有人上前押住皇后,皇后甩开弄了弄衣裳,“勤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嗪将剑收回剑鞘说道:“对了,将皇后娘娘以弑君的名义拉下去!”
“你在胡说什么!”皇后气愤道。
柏江清上前跪下行礼,“主子,这些人?”他眼睛环顾四周。
秦嗪清冷,“皇后的人都处理了,别留任何问题。”
随即他转身看着太子,“二哥可以跟我聊聊吗?”
太子身上伤流着血,忍着痛说,“没什么好聊的,成王败寇。别说有的没的,把我押下去了结,才能稳坐你的位子。不然若重新给我喘息,你看我杀不杀你!”
明明他语气充满狠厉,可低头瞬间眼神中却透露解脱和释怀。
柏江清起身看了看秦嗪,眼神询问。
四周安静,柏江清走到太子面前。
“殿下请。”
两人走着慢慢往前,将踏出门口的那一刻,秦嗪在寂静中,戳破所有,“二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又为什么要救我?”
太子狂笑一声,冷静说道:“我虽然没有置你于死地的念头,但是我想杀你的念头还是有的,怎么可能救你呢?七弟怕不是兴奋糊涂了。”
太子背对着秦嗪,眼神一转对柏江清说,“走吧。”
就这样太子走出别院,一次没回头。
太牢里,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口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太子坐在那个角落里。
外面狱卒几人吃着酒和花生米,嘴里唠嗑着现在目前的大事,新帝登基。
“啊,你们说当今新帝也是厉害,抓了逼宫造反的皇后。”
“是呀!谁能想到这皇后娘娘竟然是狄国的人呀!”
“是,是呀。那这里头关的是?”
“嘘,你小声点。这是太子殿下秦钰。”
“什么太子!现在就是一个阶下囚。我听上面的说,明日午时这就要问斩了。”说完还在自己脖子上横一刀。
阳光从监狱那唯一的小窗透了出来,照在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靠着墙,低着头,却在狱卒说完话的那一刻将头抬了起来,看着那一米阳光。
他低语道:“这样最好,他登上皇位才是我想看见的,那一世欠的,总算在这一世还了。”
次日快到午时分前一刻,只听见狱卒碰锁的声音。
“喂,出来!”他踢了踢太子的脚尖。
太子直身站了起来,狱卒拉着锁链带着他往前走,突然停了下来。
狱卒谄媚,“柏大人,这人我给您带来了。”
“行,你下去吧。我请自带去校场。”
说完,狱卒便下去了,这链子刚刚交到柏江清手中,柏江清直接趁其不备一个手刀打晕了他。
马车颠簸,不一会就停了下来。太子迷迷糊糊醒了。
这是哪里?他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马车外响起一声,“少爷,您到了。”
“这是哪里?”
“少爷,您糊涂了呀!?这是您的茶庄呀!我的少爷啊!”
太子发懵,突然想到抓住小厮,“你现在告诉我,我是谁?”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您是江南茶庄的少庄主封钰呀?这全国的茶庄都是您的,这次咱来京城不是来谈茶田的吗?”
“我知道了。”
“那少爷,茶庄到了?”
“嗯,你带路。”封钰铿锵道。
茶庄中传来茶叶的清香,肆意飘散。
“少爷,这边请。”
进了茶庄管事的马上上前赔笑道:“江南茶庄的少庄家果然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其人身旁小厮哼了一声:“行了,管事的。我家公子还要你说,别废话了。这次我家公子也是代表江南茶庄过来和你们谈茶田的,所以有些话,能省就省。”他拍了拍管事的肩。
封钰清了清嗓子:“赶紧的。”
“哎,哎,好的,少庄主,您这边请。”
话落,几人抬步上楼,楼台高阁。百转千回,走入一雅室,便传来淡淡清香,琴声婉转。
突然管事走到前面拦住封钰:“少庄主,这……您现在要去见的可是这茶田的主子,所以您看……”说罢,他看了看封钰身旁的小厮。
“你这老家伙,什么意思。不让我随少爷进去。这……万一你们做什么亏心事!”
封钰手横一拦,“没事,我进去你在外面候着。”
小厮看着封钰的眼神:“遵命!”
说完他身子往后退一步,封钰转身便和管事说道:“现劳烦您再带路。”
“好嘞,您随我这边来。”管事谄笑道。
封钰推开门,转身合上门。只见屋内有一屏风,上绣着孤梅傲雪,磐石松岩,但梅虽傲,终究被雪压着枝,不自由。可美的是,岩石上飘落几片梅花瓣。
屏风后有一人,封钰从缝隙里望去。身形应该是一男子,他慢慢走进琴声也越发清晰,而当他走到屏风面前一转角一走便可知那人模样。
但封钰却停了下来。
“勤王的琴真是越弹越好了。不……是新帝。”
琴声戛然而止,秦嗪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二哥,我们聊聊吧。”只见他衣裳简朴,头发玉冠束发,清新脱俗。
“不知皇上想聊什么?还有,皇上这样叫一无名之人,实属不妥。”
“那,少庄主里面请。”
进内室,坐在茶座上。秦嗪斟酌茶水,一盏一歇。将自己的玉佩放在桌上,又将一份包袱放在桌上。
“我知道,我问什么少庄主都不会和我说实话。所以,我不问。我只要知道,我知道的便可以了。”
“现在我给少庄主两个选择,一个是我秦国皇商枢纽,二个是普通平头百姓。”
封钰没有回答,秦嗪反而是释怀一笑。
秦嗪将茶杯放在桌上,“少庄主,请先选吧!”
封钰看着秦嗪那坚定的眼神,拿起了玉佩。
秦嗪起身将一封信放在桌上,甩了一下袖子走了。
在推开门的那一刻,秦嗪畅意洒笑道:“二哥,谢谢你。果然,二哥还是做那飘落的梅花瓣更自由洒脱。”
秦嗪坐上了马车,掀起帘子看着渐行渐远的茶庄。
心道,到最后还是想多帮帮他啊,二哥。
真羡慕“秦嗪”,他可真是有个好二哥。
[宿主,您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呀!?]小四瞪着大眼询问。
“我在做什么?怎么说呢,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什么话?]
“太子是重生的。”
[什么?啊!]小四下巴要掉了,这不是它给的书吗?怎么完全不一样啊!
“我也是不大清楚,但通过太子一系列行为。我确定,他对将要发生的事太过清楚。”
“其中最清楚的应就是造反之事。从边西告急开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子的一场局,而这场局胜利者却必须是我。这就是我开始一直想不通的。”
“边西告急,狄国粮仓泄露,这些都可以说是意外中的必然事件。可是你见过在必然事件里放危险事件的吗?”
[危险事件?难道是!]
“没错,狄国墓。粮仓泄露是狄国墓意外暴露的关键。那人的目的是要告诉我秦国里有狄国的人,还是位大人。”
“皇后她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她在回京路上埋伏杀手,她只有一个目的,我不能活着回来。”
“她知道,她的身份泄露了。狄国粮仓泄露就是对她的警告。但她认为我就是那个警告她的人。”
“于是她便马上传消息给一直想要逼宫和我不对付的太子殿下,要太子抓住这个时机。”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太子才是那个真正想要她结束生命的人。”
“太子一路布局,可能他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回京来,他从来想要的就是让我成为隔岸的渔翁。”
“而原因我也不知道,但他不想害我的心是一定的,直到现在他还想护着我。”
“从我进入这世界以来也没对太子做过什么事,值得他豁出命般这么帮我。要不这书和你给我的不是一本书,要不这太子就不是同一个太子。”
“我呢,更倾向于后者,依据就是他对所有事情发生的熟悉度,有点太高了。”
[那现在这么做是?]
“他帮了我,我就给他一次重活的机会,扯平了。”
“不过……”秦嗪看着夕阳从帘缝中照了进来,好像眼神一暗。
“罢了。”秦嗪笑道。
[不过什么呀!宿主你说呀!!!]
秦嗪二郎腿一翘,仰头一下,“睡觉。”
[啊啊啊!宿主你太讨厌了!]444响彻天空般吼道。
——
马车缓缓到了勤王府前,素染站在王府前焦躁不安,来回踱步。
“小染姑娘,你别来回走了。刚刚不是传消息过来说王妃马上就到了吗?”
王府的管事同样在门口踱步,却还一边劝素染不要着急,其实自己也是痴痴望着京门口的方向。
“管事的,你能帮你的脖子往回伸一点吗?”素染掩着嘴笑道。
“哎呀,小染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快看,王妃的马车来了。”管事高兴地指着前方对素染。
马车缓缓而至,素染立刻下跪行礼“拜见王妃,贺喜王妃平安归来。”
尹深深一下马车便看见素染跪在地上,伸出双手将素染扶了起来:“辛苦你了,小染。还让你这么担心,真,是很抱歉。”尹深深靠着素染的手,暖心地看着她。
素染气道:“哪说得这话,王妃是想染儿更生气吗?染儿不辛苦,但是真的担心您。您以后能不能少让染儿那么担心呀!”
这时,身后一爽朗的声音:“你们俩这是要算到啥时候呀?”秦嗪在身后开怀大笑道。
尹深深闻声抬起头来:“王爷!”她跑着向前,抱住了秦嗪。
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娘子,你这是。”
尹深深抬眼看他,手打一下秦嗪的膀子:“这是,这是看看王爷遵没遵守与我的诺言。暂时看来完成得还不错,那希望王爷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一样要做到。”
秦嗪笑着回她:“好的,一定遵守娘子的每一句话。绝无例外!”
这时尹深深抓住秦嗪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他:“相公说好了,绝无例外。”
秦嗪脑海一震,回抓住尹深深的手,眼神同样坚定道:“绝无例外。”
阳光洒在尹深深身上,尹深深笑了,秦嗪在那一刻看见光。
是的,那是他一生的光。
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她还是一样。像光一样照着他,温暖而美丽。
素染看着王妃的笑容上前打趣道:“王妃,您叫错了!您现在应该叫皇上了!我也叫错了,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说着,素染便上道,下跪行礼。
素染话音刚落,周围所有人都下跪行礼。
“素染,你们都快起来。这,还没……”
秦嗪打断道:“素染说得是对的,我的皇后娘娘。你已经是了,不过就是少了个流程而已。”
说完,秦嗪领着尹深深进了王府。
屋中
尹深深站在那,神色复杂:“王爷,后位之事还是得请您想清楚。”
“这事,你不要管。我心意已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母家经查涉嫌与东宫昱轻勾结参与皇后造反一事,都已全部收押。”秦嗪坐在椅子上,朝尹深深挥了挥手叫她过来。
“正因此事,臣妾更不能去坐那后位。”尹深深冷静道
秦嗪握着尹深深的手,“那尹家与你毫无瓜葛。你自小养在外祖家由舅舅和舅母抚养长大。这件事你不知,更无关。”
尹深深看着秦嗪,心中滋滋想法万千。
他是真在陪她疯,可她竟愿意。
为了他,也为了她自己。
她愿走向万人之巅,陪他共赴一切。
爱上他,她尹深深从不后悔。
——
号角鸣笛,红车仪仗。鲜花铺路,锣鼓喧天,百官稽首,凤印端上,授!
这边总管内侍匆匆前来报:“传皇上旨意,皇后站立授册。”
尹深深神色一动,脸上不知为何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宣册的内侍继续念道:“宣册。”
尹深深想起昨晚秦嗪跟她说:“娘子,从今后你就是吏部尚书之女尹深深,你舅父不出三日便到京城任职。”
尹深深惊喜道:“不是,相公你的意思是?舅父任吏部尚书。”
秦嗪笑着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聪明!”
“这,谢谢你。”尹深深靠在秦嗪的怀里。
“尹氏秀毓名门,祥钟世德,早入潜邸,克娴内则,今兹仰太皇太后慈谕,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钦此。”内侍念完。
“皇后娘娘请,起驾宣政殿。”旁边总管内侍说道。
“多谢公公。”尹深深小声道。
尹深深转身便往宣政殿前走去,前方御鼓敲响,礼炮开鸣。
到宣政殿前,尹深深慢慢走上台阶,一步一步向那人走去。
那人是她一生最爱的人,他今天还是那么好看。
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穿着金色龙袍,英俊潇洒。
尹深深行礼道:“臣妾吏部尚书之女尹氏受恩于君,令主中宫,必恪尽厥职,端礼后宫。”
秦嗪上前将尹深深轻抚起来,反手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和你一起。”
下面众臣下跪行礼:“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凤凰于飞,和鸣铿锵,白首之喜,百年合心。”
“叩首!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起!”
“帝后同心,万世其昌!”
鸣鼓再次响起,皇城外普天同乐,皇上特谕今夜京城夜市不禁夜。
翊坤宫中
素染大喘气道:“娘娘,您怎么样?累不累?”
尹深深摸了摸自己的头,抚了抚腰:“有点,这头有点疼,腰也有点酸。”
素染关心道:“那奴婢帮您揉一下腰,这头也帮您拆了。”
尹深深想道:“妆发还是别了,皇上还没来。你帮我把腰揉一下吧,累得慌。”
素染赶紧上手帮尹深深揉起了腰。
门外传来,“皇上到!”
尹深深着急道:“快!素染快帮我盖上。”
门呲了一声开了,只听见素染,“拜见皇上。”
“下去吧,有事会叫你们的。”
“奴婢告退。”
秦嗪慢慢往前走,掀起了盖头。看见了他心爱的女孩,“别低着头了,很美的。还不给我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怎么还是这样。”
“娘子这话怎么说?怎么还是什么?”
尹深深笑道:“可不是吗?还是这样,还是我心心念念的模样。”
“唉,今日的娘子有点让平时的我醋了。”秦嗪开心道。
“醋就醋呗。”尹深深别过头不看秦嗪。
“娘子……”
“嗯?干嘛?”尹深深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饿了吗?”
尹深深一听,正要说他现在吃什么东西。
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曾在王府大婚时,偷吃过。
“哎呀!你非要现在吃吗?”尹深深羞红了脸。
“没有,我没有挑笑娘子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娘子今日陪我出去,如何?”
“现在!不合规矩的,不可以,不行!”
“不要不可以了,娘子。就现在出去,好吗?娘子,我觉得你有必要想起我是谁?你相公现在是皇上了,想出宫。”
尹深深无奈道:“那你想出就出吧!我不……”独留她咕噜呜咽一声。
尹深深话还没说,肚子正好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走吧。”尹深深委屈道。
秦嗪携着尹深深穿着便服出来宫,尹深深看了看宫门道:“这,不知道合不合规矩呀?”
“娘子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玩吧。还有这次出宫,咱们都穿着便服。那就应该与平常夫妻一样相称,你说是吗?”秦嗪笑道。
尹深深放下帘子转头说道:“好啦,就依你。”
车子走了一会儿便停了,“少爷,夫人到了。”内侍小声道。
夜晚的京城夜市,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
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耍玩技艺的人,各类小摊上的商品琳琅满目。
大的商铺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拉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人,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秦嗪牵着尹深深在街上走着,拉着她到各各摊位前看许多东西。
尹深深知道,他只是想让她玩得尽兴,可不一会尹深深看着天空中一盏一盏星光问道:“这是什么呀?”
“孔明灯,娘子想玩?”秦嗪笑意盈盈,尹深深点了点头。
不一会秦嗪就拿来了一盏明灯,尹深深在上面写完愿望时,放它飞翔天空,却发现明灯在平飞向一个方向。
她转头要找秦嗪却发现他不见了,一转念她就随着明灯往前走。
明灯往一条小巷去了,尹深深之前没有察觉,随着明灯走了一会,发现是那条小巷,是那条她心中常念的小巷。
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近平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狭长的阴影下,使得光线更加灰暗。
这时,尹深深看着明灯慢慢飘向远方。
那里有人,但看不清模样,只见身影。
明灯的微光闪烁,终是照亮了那人的脸。
“相公!”尹深深上前抓住秦嗪的手开心道。
尹深深疑惑道,“你刚刚去哪了?”
秦嗪答非所问:“咱们一起放明灯吧。”
两人手拉着明灯,“好。”
明灯缓缓升空,在它到达月亮的一瞬间,烟花乍现,在空中绽放出特大的花朵。
一声巨响过后,出现了千百颗小星星似的东西,它们一闪一闪的,泛着紫色、红色、绿色,银色的光,彩光笼罩了整个天空,如同白昼一般,格外美丽!
小巷被照亮,尹深深眼中有了满天星光。
天空中是玉树银花。定格,是一幅幅油画;拉松,会是无数条金蛇狂舞。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交相辉映,犹如一盏盏明灯,一条条长龙。
它们又像流星一样划过漆黑的夜空。
烟花炸了良久,尹深深久久不能回神。烟花消失的那一刻,尹深深终于理解了灯火阑珊,而眼前人就是心上人,那寻他百度又何妨。
在这一刻尹深深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繁星划过也许是一瞬间,满天星光却是一万年。
[恭喜宿主,系统脱离中——]
【再见。】
秦嗪不再克制眼底深深眷恋,看向身侧人,此后余生,他们所求即所得。
——
[宿主,要脱离最后世界了。您别伤心,我已经把您的诉求向星网提出意见了……或许,您还有机会再见到他的!]
少女弥留之际,紧握床单的手,伴随规律的咳嗽,一前一后颤动着身体,“可以吗444?我……和他,终究是我肆意妄为了。”
[宿主……呜呜呜,您别这么说……爱一个人……]
“444爱一个人或许不一定有结果,但爱他——会有。”
“一定会有。”
“我等他。”
“此生不行,那就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