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段》龙少阎

34、解铃人

　　死了，死了……看着倒在怀里的褚万里，段正淳颤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人也停下动作静静的看着，刀白凤从小屋出来捂着嘴望着段正淳。她清楚这么多年来，这两人之间的事。褚万里守着段正淳，段正淳守着段延庆，她也不知劝了多少次，两个人都放不下，都盼着能等到。如今却是这般的结局……

　　“为什么？为什么？”段正淳将褚万里小心的放在地上，抬着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段延庆，问道：“你真的这般恨我？”

　　看着段正淳满脸的泪水，段延庆心口一紧，斜眼看向躺在地上的褚万里，不由得自问：这个人真的对段正淳很重要吗？让他这般难过……

　　“你要杀我是吧？那你尽管来取我性命，何必多杀无辜呢！”段正淳手中剑一挥，便向段延庆身边袭去。

　　“你……”段延庆铁杖一点，连忙后退了两步，说道：“你是要同我打？”

　　身子一顿，段正淳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撇过头不愿多看段延庆一眼，低声说道：“你杀我兄弟，这一架是打定了。我与你单打独斗，不涉及旁人。你若是杀了我，就放了他们。”回头对刀白凤：“我若是死了，就劳您好好照顾誉儿。还有将我同万里的墓并列，圆他一个心愿。还有……”看了眼段延庆，继续说道：“帮我跟某个傻子解释一番！”

　　“要解释你自己去解释！我也不会把你和褚万里葬在一起，你更别指望我一个人照顾誉儿！”刀白凤一怒，大步向段正淳身边走来，“你们两兄弟到底在做什么？以前感情那么好，怎么现在却要拔剑相对呢？”

　　冲着段延庆拱手，刀白凤接着说道：“段延庆我和你不熟，我也不知你为何要杀段正淳，不如今日你们把话说清楚了，再打也不迟！”

　　段延庆起先听段正淳要同褚万里葬在一起，心里怒火万分，可听了刀白凤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点头说道：“好！我们今日就好好谈谈！”

　　“为什么要杀他？”段正淳开口问道，随即见周围众人，便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可是……”刀白凤有些担忧的看着段正淳，正准备退下时却被段正淳叫住。

　　“您别走，有些话还是要您来说……”段正淳将手中的剑收起，抬手拭去脸上的泪，冲着段延庆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也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段延庆挥了挥手让叶二娘和岳老三都离开，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萧峰，说道：“当年是不是你和段正明一起害我的？”

　　“我没害你！”段正淳向前走了两步，果然段延庆以为是他和大哥害他，才会这般的想杀他。急忙解释道：“当初是你让我走的，我本想回去找你，可是那夜大雨不断，山路塌方了，我掉下山去了。”

　　段正淳皱着眉，抿着嘴，他并未将事情完全说出。那日和段正明在树丛中的事，让他想起当时忘掉的事。那就是在他掉下山的一瞬间，段正明拉住了他。可是当他求段正明出兵时，段正明竟然把手放开了……

　　“你说你掉下山了？”段延庆担忧的打量着段正淳，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说道：“之后你被救后，就另娶他人了？”

　　“你错了！”刀白凤突然开口说道：“娶我的人不是他！我嫁的人是段正明，只不过我一直不知而已。”抬头看了眼段延庆，眉头一皱，连忙撇过眼不愿多看一眼，紧张的看着段正淳，又回头问道：“你是不是常常去大理？”

　　看了眼刀白凤，段延庆觉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又听了她的话，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怎么会知道的？刀白凤垂下眼，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若不是时常去大理，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王爷他掉下山后便失踪了，段正明为了大理，用王爷的名义娶了我。直到后来王爷回来了，才将这事告诉我，我一气便搬到道观去住了。”

　　“你此言当真？”段延庆将信将疑的看着刀白凤，怎么都觉得不对，连声说道：“不对，你们是夫妻，我怎知你们是否骗我？”

　　“呵！段延庆你都知道我们是夫妻，我又怎么会为他解释，把他推还给你！”刀白凤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眼脸色哀伤的段正淳，接着说道：“王爷掉下山后就失忆了，被褚万里所救……”

　　段正淳看了眼为自己解释的刀白凤，转身走到褚万里的身边，伸手按着他胸口的血迹，当年两人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心里。那时的生活多好，什么都不用想，每日日出而做，日落而归，虽说苦了点，可是却很温馨。自己真的是个傻子，为什么要想起，为什么要在意那些过去？自己在意又如何，一切都已经似是而非了。

　　段延庆听着刀白凤的话，目光移到段正淳的身后，若是这些话都是真的话，那么自己不就误会他了？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又能怎么办？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段延庆一个晃身移到段正淳的身边，拉起他的胳膊问道：“是不是真的？你那五年失忆了，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

　　“那又如何？人都死了，为什么你总是不给我机会解释？还是说庆哥儿你从来就没信过我？”段正淳抽出手中的剑，指向段延庆，哭道：“你明明回来了，为什么把玉换走，却不愿与我相见，不愿亲自问我？我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等着你，你避而不见，好不容易相见你又说了些什么，对我做了什么？我们之间真的还有情吗？”

　　“我……”段延庆紧握双拳，他不是不想和段正淳相见，只是他已经面目全非，让他怎么能有信心段正淳对他仍旧始终如初。何况段正明又处处派杀手杀他，他又怎么知道段正淳什么都不知。

　　“正淳，我现在就走。我杀他不曾后悔，你我之间的事，我等你心情好些再说。”说完段延庆便转身离开，他要去找段正明问个究竟！

　　看着离去的背影，段正淳的心一丝丝的冷去。撇过头，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刀白凤为难的看着段正淳，犹豫许久，才低声说道：“王爷，有一事……有一事我想单独同你说。”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我想先让万里入土。”段正淳颓废的坐在地上，按着头，说道：“让他们帮衬着收拾下，我带万里回家。”

　　转头见刚刚那名报信的男子仍旧站在一旁，段正淳便起身，抱拳开口说道：“多谢这位壮士前来报信，自家丑事，让你见笑了。”

　　“嗯！”那人眉头紧皱不知在想这什么，许久才说道：“现下不便，今晚三更，我在那座青石桥上相候，有事问阁下！”

　　“有什么现在不能说吗？”段正淳有些奇怪的看着来人，他好想并不认识此人，为何这人却又事同他说，心里顿时疑惑不解。

　　那人看了眼地上的褚万里，眉头一皱，冷声说道：“还是晚上说吧！你先处理你手下的后事吧！”说罢就转身离开。

　　段正淳叹了口气，拱手说道：“段某定将准时前往！”

　　静坐在湖边，看着无边的碧波，段正淳又叹了口气。刀白凤双手捧着装有褚万里的骨灰坛子，递到他的眼前，低声说道：“节哀！”

　　接过坛子，段正淳轻轻的抚着，苦笑道：“人都死了……终究是我误了他。也许老天让我跌下山去，就是给了我另个选择，是我放不下执着，才妄送了他的性命……”

　　“与你何关？若是你许了他，最后仍旧理他而去，不是一样误了他。放不下终究是放不下，爱不得终究爱不得。你若是可怜他才许他，那才是害他……”刀白凤转头看着湖面，叹了口气说道：“他也不希望你可怜他，这样对他对你都好，至少你记住了他，他一生也都陪在你身边。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段正淳抬起头看着刀白凤，轻声说道：“以后誉儿就劳你照顾了，莫要让他跟着皇兄学。我送万里回家，顺便在山上住些日子。”

　　“我问你和段延庆怎么办？”

　　“不知道，让我静一静好好想想……”段正淳抱着坛子，摇着头，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挥了挥手，说道：“让我静一会吧！”

　　日落西山，天渐渐的黑了，整整的闷雷声划破夜空，雨淅沥沥的落了下来。段正淳仍旧坐在湖边，抱着坛子望着湖面。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雨，说道：“若是有杯酒，那今夜送你就完美了……”

　　一壶酒举到段正淳的眼前，阮星竹撑着伞站在段正淳身后，轻声说道：“不是什么好酒，王爷将就的喝吧！雨大了，进屋吧！”

　　段正淳抬头正想说什么时，就听到阿紫的声音突然传来，“娘！你快来！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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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到周五前日更！望天　我越来越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