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段》龙少阎

22、混乱夜

　　段正明倾着身子，捂着被打的肚子，皱眉说道：“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难道我现在就不会难过吗？”

　　“好徒弟，你快拜我为师，你爹爹现在没空理你了！”

　　南海鳄神的声音突然传出，众人才发现他并未离去。段正淳突然转头瞪着南海鳄神，问道：“他身边的女子是谁？”

　　“你说叶老三？”南海鳄神在心里打了一个小弯弯，说道：“她同老大同吃同住，你说她是什么人？”

　　段正淳一听，脸色又是一沉，转身便向外冲去。褚万里连忙对段正明行礼道：“皇上，我去追他。您帮忙照顾世子。”说着就紧跟着段正淳离去的方向追去。

　　出了镇南王府，段正淳迷茫的看着四周，却不知该向何去。茫然的顺着街道向城外走去，路上的行人百姓，见了都纷纷的退开三步，弯腰低头唤着“王爷千岁。”他却如同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飘荡的走着。

　　褚万里在离他五步的地方紧紧的跟着，也不靠近。一直跟到城外，一处小河边。天空的圆月，倒影着水中如同硕大的银盘。河畔的柳树随风摇曳着，如同甩着水袖的舞女。段正淳则静静的站在水边，月光照出两道人影，一道在水中，一道在岸上。

　　就在褚万里以为段正淳要做傻事时，段正淳缓缓的开口问道：“你们瞒我多久了？”

　　褚万里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段正淳是同他说话，直到听到段正淳又重复了一遍，才走近段正淳的身边，小心的拉回他身边，答道：“没多久。”

　　红着眼看着褚万里，段正淳伸手拉着褚万里的衣襟说道：“没多久是多久？”

　　“离水远些，我同你慢慢说。”褚万里拉着段正淳的手，深怕他想不通往水里跳，“还记得之前杨义贞被灭门之事？”

　　“记得，那事是……”段正淳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将手从褚万里手中抽出，转身坐到一旁的草地中。低声的问道：“你们那时就瞒着我了？”

　　“没有，你听我说完。”褚万里紧靠着段正淳坐下，让段正淳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说道：“那时皇上怀疑是他，可是奇怪他为何不现身。怕是弄错了，便没让我们告诉你。结果他这么失踪了十几年，直到近年江湖传出四大恶人，我们才知他回来了。听皇上说，当年他被杨义贞派人追杀，身中数刀，脸也毁了，腿也断了。失踪的那十几年大概是躲到哪里去习武了。只是他已经变了，他觉得当年是你们兄弟为夺皇位，才……皇上怕你知道了会难过，便商计着瞒着你……”

　　段正淳不停地抖着眼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伸手细细的摩挲着，“其实当年他回来过，知道他活着我就放心了。可是他不要我了，这么多年我都骗自己，可如今……他今夜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竟以为是我和大哥为了皇位害他……他怎么能不信我……”

　　听段正淳这么一说，褚万里慌了神，连忙说道：“你胡说什么呢？他若是不要你，又怎么会让岳老三不要伤你？你别瞎想，他就一时想不通，等他想通就回来了。”

　　“你不懂，我原以为这玉只有一个，其实是一对。玲珑扣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段正淳将手中的玉佩递给褚万里，指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字，说道：“我原来那块上面是个‘庆’字，你看这块。他特意回来，却不见我，只是把玉换了。”

　　褚万里看着玉佩上的‘淳’字，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他大概是怕你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所以才躲着你，而且那时候他还被人追杀，能抽空回来看你一眼就不错了。你莫想太多，也别寻死……”

　　“寻死？”段正淳抬头看着褚万里，伸手拿过褚万里手中的玉佩，说道：“我为何要寻死？我还有很多话要亲自问他，死了你让我问谁去？”

　　“唉！你刚刚站在河边，可是把我给吓坏了。”褚万里重重的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我见你一听他和叶二娘……就跑了出来，然后就站在河边，我还当你……”

　　“他都那样了，你还不让他身边有个人照顾？”段正淳瞪了褚万里一眼，小声的嘀咕道：“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说庆哥儿心里还有我吗？”

　　褚万里干咳了一声，点头说道：“有，绝对有！我想他应该还时常偷偷的回来躲在哪看着你，估计那些我们送你的小东西就他弄坏的！”

　　“胡说！”段正淳猛的站起身，月光将他的脸映的通红，睁大着眼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褚万里，“庆哥儿才不是那种人！”

　　褚万里一笑，点头说道：“好好，我说错了。他没想你，也没来偷看过你……”

　　“让你瞎说！”说着就抬脚往褚万里背上踢去，“回去吧！还不知道那个岳老三会怎么烦誉儿。对了，你今夜陪我喝酒，然后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好！”褚万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跟在段正淳的身后，向镇南王府走去。

　　刚踏进王府，就见高升泰从里边跑了出来，叫道：“淳哥，你回来的正好。誉儿受伤了！”

　　“你说什么？”段正淳一把抓住高升泰的手，急切的问道：“怎么会受伤的？伤的重不重？是不是岳老三伤了他？”

　　高升泰领着段正淳向里面走去，摇头说道：“不是！誉儿不知用什么步法赢了岳老三，岳老三倒是个守信之人，当着众人的面，拜誉儿为师后就离开了。之后皇后身体欠安先回宫了。皇上代王爷摆宴招待誉儿带回的木姑娘，怎知那个木姑娘突然对王妃出手，誉儿心急为王妃挡下了暗器……”

　　说着三人就来到了厅堂，只见段正明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坐在一旁，刀白凤和木婉清各站在两边。忽然刀白凤腮边滚下眼泪，可把刚进门的段正淳给吓了一跳。

　　刀白凤见到段正淳，微微颔首，说道：“你好好管教誉儿。我……我去了。”

　　什么事都搞不清楚的段正淳一愣，马上转头看向段正明，就见段正明一脸的忧愁。连忙对刀白凤喊道：“你才回来，怎么有……皇兄你说句话……”

　　话还未说完，刀白凤已经跃出了窗外，双足一蹬，便到了对面的屋上，跟着几个起伏，已在十余丈外。

　　看着刀白凤离去的窗口，段正淳叹了口气，坐到桌旁，为自己慢慢的斟了一杯酒，一口就喝干，问道：“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誉儿的伤到底怎样了？”

　　“誉儿的伤无碍，现在正在歇息，你莫吵他。”段正明对段正淳说完，就转头对高升泰说道：“高升泰，你去看看王妃，顺便进宫告诉皇后，我今夜在王府过夜。”

　　见段正明将高升泰支走，段正淳多少猜到大概这是段正明的风流债，脸色更是一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斟酒，喝酒。转眼间一壶酒就喝尽，便挥着手中的酒壶，唤着褚万里，“再去给我取一壶来。”

　　褚万里知他心情不好，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段正淳手托着腮，看着段正明与木婉清谈话。两人说来说去都围着一个叫修罗刀秦红棉的女子绕着，段正淳是越听越晕。直到突然听到段正明叫道：“因为……因为……因为段誉是你的亲哥哥！”段正淳才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木婉清。

　　只见木婉清一对大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颤声说道：“什……什么？你说段郎是我哥哥？”

　　段正明点了点头，指着段正淳说道：“婉儿，他就是你……你亲爹。而你师父就是……就是你的亲娘。”

　　木婉清满脸又是惊恐，又是愤怒，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跺着脚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我不相信！”说着就从窗口跃了出去。

　　段正淳呆呆的看了眼那窗户，抿了抿嘴，转头看向段正明，说道：“我这就让人把那窗户封了。”

　　“不必了！”段正明摇了摇手，颓然的坐到一旁。一手按着额头，一手放在桌上不停的敲着。

　　褚万里进来时，就见两人一左一右的坐着。快步走进他们，让身后跟着的侍从将酒壶全都摆在桌上。一壶酒刚放到桌上，就被段正明拿了过去，连倒都不倒直接就这壶口喝着。段正淳也接过一壶酒，慢慢的斟酒，急急的喝着，还时不时让褚万里也跟着喝。转眼间，三人脚边都是空酒壶。

　　段正淳缓缓地站起身，甩了甩头，说道：“我……我去看看……看看誉儿……”说完就摇摇晃晃的向段誉房间的方向走去……

　　看着床上的段誉并没什么大碍，段正淳才放心的起身。刚刚站起，就一阵头晕，想必是酒喝多了。按着头缓缓的向门外移去，刚打开门就撞到一人的怀中。慢慢的抬头，就闻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酒气。

　　“皇……皇兄……”段正淳轻轻地唤了声，移着步子想先后退。却被段正明按着了门上，双手分别撑在他的连耳边，将他整个人困在怀中。

　　“我不是……不是有意瞒你的……”段正明将头靠在段正淳的耳边低声的说着。

　　段正淳只觉得耳边一热，不断的有热气呼到他的颈间，便侧过头，说道：“我没怪你……只是……只是你们根本无需瞒我的……”

　　“你还在怪我……不然为何不看着我？”段正明伸手扳着段正淳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说道：“正淳，忘了他吧！你也看到了，今夜他一眼也没看你一眼。他心里早就没有你了，你何苦还这般恋着他？”

　　“皇兄，你别说了。我有些累，我回房去了……”推开段正明，段正淳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没走多远就看到褚万里一人拿着酒壶，站在庭院之中。

　　“万里大哥，带上酒，我们回房喝！”

　　褚万里看了眼段正淳，点了点头，就跟着他回房去。

　　两人在房中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很快就昏昏沉沉的。褚万里想着还要照顾段正淳，就不再喝酒，不停的晃着头，让自己清醒些。倒是段正淳已经醉趴在地上。

　　褚万里摇了摇头，踉跄的起身，想将段正淳扶到床上。怎知刚扶起段正淳就被吐了一身的污秽，叹了口气，小心的不让段正淳碰到那些污秽，将他扶到床上。脱去段正淳的鞋，也不顾脱他的衣服，就将锦被盖在他的身上。

　　看着身上的污秽，褚万里想着向把自己身上的清理干净在为段正淳擦洗，更衣。想着就转身走进窗边，伸手去关窗。

　　突然，一手在褚万里胸口点了三下，抬手抓住他的衣襟不让他摔倒在地，发出声响。一道身影从窗外跃了进来，将手中被点昏的褚万里轻轻的趴在桌上，又抬手在他的后边点了三点。那身影慢慢的移到床边，坐在床沿，伸手抚着段正淳的脸。

　　段正淳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摸着他的脸，抬手抓住那人手，嘴里唤着，“庆哥儿，庆哥儿，别走……”

　　那人手一顿，呆呆的看着段正淳，见他仍旧醉着，并不清醒。才继续伸手摸着他的脸。

　　怎知这时段正淳突然坐了起来搂住了那人的脖子，嘴里不断的唤着，“庆哥儿，别走……”

　　那人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口水，回头看了眼趴在桌上的褚万里，知他不会醒来。便伸手拉下床幔，将醉的不醒人事的段正淳压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