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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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教练就宣布了秋庭跃想要竞选部长的事。
北崎薰听到了心头一紧，担心教练要利用职权把他给换掉，他当即握了握拳，站出来说道：“虽然秋庭的实力很强，但是部长这个职位不简单，仅凭球场上的能力是不能服众的。”
其他队员对秋庭跃没什么好印象，自然抵触他当部长，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而且他才四年级，年龄也不够啊。”本来就烦秋庭跃布置的一堆训练计划，现在要是让他当上了部长那还得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反对！
秋庭跃就站在旁边，听到了北崎薰和其他人的话，虚心求教：“那么大家觉得应该依照什么？”
北崎薰淡定地说：“自然是由队员们投票了，票多者当选，这样才公平不是吗？”如果是投票，那他就不可能输给秋庭跃。
出乎北崎薰预料的是，秋庭跃同意了这个竞争方式。
看到秋庭跃笑着点头，北崎薰内心感到一阵荒谬，还有对事情发展超脱控制的恐惧不安。他怎么会这么轻松地同意？好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是谁都知道队员们是不可能把票投给他的。
现在这个社团不当面骂两句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心甘情愿把票投给他啊！北崎薰心想，莫非是秋庭跃终于被自己搞破防，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做梦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就连宣布这个事的教练也觉得不可能。但投票时间定在三天后，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
所有人都不看好秋庭跃，社团上下铁板一块统一口径不投票给他。但往往越是看起来牢不可破的联盟，就越容易从内部瓦解。
秋庭跃深谙打逆风局要逐个击破的道理，他的重点突破对象是在这个社团里除了北崎宫野二人外和他矛盾最深的人——永濑九空。
刚开始秋庭跃找到永濑九空时没有得到他半分好脸色，这个六年级暴脾气学长听完了他的想法后神情轻蔑，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嗤笑一声：“投票给你？你没睡醒吗？”他甚至挥舞起拳头，想要给秋庭跃一顿教训。
不过，秋庭跃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永濑九空安静了下来。
“永濑学长，你觉得我们俩实力相比，怎么样？”
永濑似乎没想到秋庭跃会这么问，他冷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我更厉害，如果那天的比赛要是正选二传是我，就不可能会输。”
秋庭跃准备了一套完备的说辞来说服永濑，他本来在心底默默盘算自己的话术，猝不及防听到永濑这一番话，顿时被噎住，想要说的话都差点卡在喉咙里。
不管别人怎么想，那天那场比赛在他这里是暂时过不去了。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输得这么憋屈这么丢人过，这对一个四年级的小男孩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啊，这破事气得他睡觉睡到半夜都要起来哐哐捶自己的枕头一顿。
一切都冤有头债有主，他翻开了心中的小账本，默默在上面给始作俑者北崎薰和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永濑各记了一笔。
然后笑着对永濑说：“不过学长再怎么厉害也无济于事，那天会去参加比赛的只会是我。”
永濑闻言就像一根被点着的炮仗，炸了：“你说什么！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来找死！”
永濑看上去随时都要爆发，但秋庭跃却一点都不害怕。
“学长错怪我了，其实我心里一直是想和你公平竞争的。”秋庭跃天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从小到大无数大人都亲热地捏着他的脸夸他长得乖巧，被他的外表骗的迷糊。在示弱这方面他无师自通，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过部长并不同意，我也遗憾了很久。”
永濑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要是真心这么想，就应该把正选的位置让给我。靠部长内定算什么本事？”
永濑的话正中下怀，秋庭跃笑着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现在不正是有个好机会？”
永濑的倒霉事在排球部不算什么秘密。他自认排球天赋过人，一直执着于正选的位置，但是在今年之前，一直有一个高年级前辈压在他的头上，让他常年坐板凳。好不容熬到了六年级当上了正选，结果秋庭跃直接空降，又把他踢了下去。
于是他直接把秋庭跃恨上了。
永濑问：“什么机会？”
“现在我并不打算退部，按照北崎薰的意思，只要我在，你就当不了正选，甚至没有办法凭实力说话。”秋庭跃很替永濑着想，语气特别真挚，“这太可惜了！一想到永濑前辈怀才不遇，我就很遗憾，假如让我当上部长，我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永濑终于回过味儿了，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想让我给你投票，然后你再让我当正选！？”
“对啊。”秋庭跃给永濑烙大饼，“到时候我作为部长同意，教练也同意，还有谁会反对？”
“我不信。”永濑看上去有些上钩了，但他又告诫自己，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被他三两句说动。“你不想当正选？”
秋庭跃的表情很无所谓：“不想。部长和正选哪个听起来拉风？我都是部长了，那还会稀罕正选吗？况且，我都很少在社团训练，你看我像是很在意这个位置的人吗？如果不是北崎薰坚持，你本来是能继续当正选的”这段话可算是掰开了永濑的嘴，结结实实地把饼塞进了他的嘴里，还往里面撒了一把火药粉做调味料。
好有道理。永濑听了居然没法反驳一点。
秋庭跃见永濑还有最后一丝犹豫，加了把火：“你是害怕北崎薰吗？假如他不是部长，你们都是六年级，他本来就不能命令你，你怕什么？”
永濑最后问：“你真觉得我怀才不遇？”
秋庭跃点头：“你还遇人不淑，要是我，早几年前就会让你当正选，北崎部长没眼光。”还顺便又拉踩了一脚。
永濑被彻底说服了。
他还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和秋庭跃说：“原来你真这么想的。其实我挺对不起你的，之前还叫了人打你。”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然后火速给自己开脱，“都是宫野他教唆我的，他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是你抢了我的位置，我一时气不过才……”
秋庭跃一阵无语，心说要不是自己练过几年剑道，早就被胖揍一顿了，现在想起来道歉有个屁用。
但是嘴上还是“嗯嗯”两声，假装自己相信了。
总之两个人愉快地达成了合作。永濑态度一下子180°大转变，好得好像要和秋庭跃穿一条裤子似的。秋庭跃表面微笑，内心想着这家伙还真是脑回路简单，怪不得一天天被别人当枪使，之前是宫野，现在轮到他。
永濑摸了摸手臂上突然起来的鸡皮疙瘩，“嘶”了一声，语气疑惑：“你怎么笑得和宫野似的。”而且还格外让人凉飕飕的。“你们这些聪明人就是奇怪，连笑起来都一样一样的。”
“……”永濑这无意中把人创死的本事太厉害了，秋庭跃脸上表情一僵，感觉自己又被噎住了。
得了，这笔账记在宫野头上，到时候再算。
有了永濑这个人当突破口，后面的事情就顺了很多。
社团队员和秋庭跃其实没有根本上的矛盾，他们厌恶秋庭跃的最大原因：一个是比赛时候的合作不愉快，一个是平常训练被他的训练计划搞得苦不堪言。
或许原本会有矛盾，但没有北崎宫野二人在其中挑唆，是不会激化成这样的。不过论“挑唆”，秋庭跃是半点不虚北崎他们的，说点歪曲事实的谎话又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不被当事人发现，更难的是不被当事人戳穿。
显然这二人的觉悟还不够，为了羞辱秋庭跃这种一时之快，居然在校车上放任社团成员当面议论，让秋庭跃一下子就掌握了许多信息。
现在秋庭跃知道了矛盾焦点，解决起来易如反掌。
“球场上的传球不是我在为难你们。”面对义愤填膺的队员们，秋庭跃的神情特别无奈，“在之前的学校，都是攻手想要什么样的球我都满足的，不然他们怎么会叫我‘能激发攻手奇迹的二传’呢？就是因为我的传球他们打起来最顺手。”
这当然是假话，溺爱攻手能赢才怪。
不过骗骗这些人毫无负担。
队员们将信将疑：“那你怎么现在总是打一些我们接不到的球？让你慢点传也不听。”
因为那是在打快攻啊兄弟！秋庭跃忍住吐槽的冲动，把北崎薰扣在自己头上的锅反手扣了回去。
“因为部长鼓励我要打出自己的风格，打出自己的特色，所以让你们配合我，要不是部长鼓励我，我也不会这样尝试……”秋庭跃顿了顿，看到队员们神色各异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接着说出口的话语气惊讶极了，“啊？部长没和你们说吗？”
然后试图缓和气氛，“可能部长又搞错了吧，上次说我想要退部也是，他平常比较忙，记错了也正常。”
此话一出，队员们都有些反应过来了，纷纷在内心嘀咕：部长也不是记性差的人啊，怎么老是记错秋庭跃的事情？昨天永濑还说，部长把秋庭跃的话转述错了，让他一直以为秋庭跃占着正选的位置还不敢公平竞争，直到昨天误会才解开。
秋庭跃觉得拱火已经拱得差不多了，话题应该回到正轨了，于是说：“总之不管怎么样，误会解开就好，还是希望过两天的部长竞选里，可以多支持我一下，考虑把票投给我。”
队员们听了脸色都有些为难：“虽然误会解开了，我们确实不应该在校车上骂你，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布置的训练任务太累了，我们是不可能同意让你当部长的。你趁早认输和教练说不竞选，到时候还不用尴尬。”
果然，问题的焦点就是，这群队员实际上很排斥辛苦训练。
秋庭跃早就准备好了对策，见时机已到，搬上了王炸：“其实这些训练计划我也不想做的，是部长觉得我们社团不能落后，所以才叫我额外给你们安排的。我也没必要给自己找活儿干对吧？”
队员们听了都是满脸震惊:“什么？可是……可是部长说这是你执意要加的……”现在，谁都能发觉，部长和秋庭跃两个人说辞对不上的地方太多了，显然是有一方在说谎。
从情感上来讲，队员们是更相信认识更久的北崎部长的。但这样的事本就是不能动摇的，因为破绽总是越想越多，只要引起了队员们的怀疑，部长立的人设就会产生裂缝，而秋庭跃的风评则会触底反弹。
秋庭跃要做的就是推一把。
他说：“你们看训练计划上的日期，一直安排到了五月份。原本我都打算要退部了，根本没必要写那么多训练计划来为难你们。”
队员们听了纷纷道：“是啊，确实说不通啊。”
秋庭跃都要退部了，如果不是部长布置了任务，怎么会想着要把一个月以后的训练内容给写出来？这和秋庭跃自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啊。
“显然，无论我在不在社团，都不影响你们的额外训练。只要部长还是北崎薰，你们就要继续按照这个计划执行到五月。”秋庭跃将逻辑捋顺给社团队员们听，“我平常都不在社团训练不是吗？一直监督你们的都是北崎薰，他一直是个认真负责的人，有时候还会负责过头。这样看，到底是谁希望你们多训练不是一目了然？”
队员们想起了比赛场上秋庭跃重大失误的那一球。
是啊，显然秋庭跃不了解训练进度，就像他们不了解训练内容一样，是这个训练计划的边缘人物，反而部长参与的是最多的。
而秋庭跃的不了解中，是不是也有部长“记错”的功劳？
队员们面露犹豫：“如果是你当部长……”
听到这秋庭跃就大概知道自己成了。
“北崎部长就是太负责了，他想这个社团好好训练扎扎实实打下基础。如果是我当部长，我的理念就是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只要熟练掌握基本功就行，根本不用训练这么多。我问过教练老师，他也同意呢，说这样子训练效率高还实用。”
在永濑前辈和教练老师的隐形背书下，秋庭跃获得了大部分人的信任。
在最后，秋庭跃说出了在一开始就应该说出的话：“总之，希望到时候可以投票给我。”
这一次，他得到了热烈的回应。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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