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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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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大,有声。
树叶一下又一下地晃动,夕阳将落,他看向落落。
落也在难煎饼,很香,他承认他馋了。
于是林见溪走到小车前,“一个鸡蛋饼,加里脊”。落也没抬眼,打下一个鸡蛋,“马上就收摊,我们回家吃饭。”
“你不是每天八点才收摊吗?我就吃一个饼就行了,陪你到八点。”
林见溪边说边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一气呵成,今天,他吃定这个鸡蛋饼了。
你听见落也笑了一声,混着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好吧,那希希可以去帮我买点鸡蛋吗?”落也说:“要不够了。”
林见溪看向放鸡蛋的小筐子,只剩四个了,“好吧。快点给我做,我回来就要吃到!”
不远处有一个超市,挺巧,还遇到熟人了。
当时,他对着三种蛋,在思考到底买哪一种,而初愉恰好要买西瓜。
“我可会挑西瓜了。”
“哦,那我带你挑鸡蛋。”
“摊饼用的?”初愉又问。
林见溪点点头。
初愉,林见溪,落也,他们三人从幼儿园就认识,混得太熟,话就不用说得太多,哪怕一人说出一句他人看来不知所云的话,其它两人也能立马明白对方的意思。
初愉准备去给地弟弟买个鸡蛋饼,林见溪就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她小电驴的后座,微风拂面。
骑了几十秒就到了。
“先给你吧初愉,等会儿让落再给我摊一个。”
“不用了”
此时无客,落也却又抄起了一堆土豆丝。
“4个哦。”初愉说。
“5号我们一起去东尔吧,我姑父送我们,你到时候在家等着就好。”落也说。
“好的,谢谢啊。”她倒也不客气。
落也煎好了,林见溪也吃完了。
初榆骑着车飞驰而过,片刻就不见其身影。
“落,我还想吃。”
“林,过会儿吧。”
两人最后是摸着黑回家的。快要九点了,四爷四奶他们都睡了。林见溪不便回去,准备拉着落离陪他一起住南院。
不给林见溪多说,落也本就往南院的方向开。夏天总响起声声蝉叫,叫着知了,知了。
门前有灯,人来自开,墙上壁虎四散开来,又渐渐停住。
“落落,今晚你也在看住下吧。”夜寂静,即使四下无人,他也悄声开口。
“嗯,我知道,跟姑姑他们说过了。”落也同样轻声回道。
晚风吹着树影,沙沙作响,吹着车轮转,吹着稚儿入梦乡。
隔天林见溪醒来时,落也早就走了。八点半,还不算移,能赶上和筝筝姐一起吃剩饭,
他推开厨房的门,落为那家伙,果然没给他留早饭。
哦不对,南院本来也没菜,他悄悄在心里说一句抱歉。许是远没睡醒,竟然这样犯傻。
“希希啊,昨个儿咋来南院住了啊!”邻居大娘恰好在门外喂鸡,见着他路过,开口问道。
“昨天陪落也去摆摊,回来时天太晚儿了,就来这边住了。”林见溪边说边往长娘这儿走近了些。
大娘一听这话,若有所思,然后一脸可惜又略带期许,似乎准备一番苦口婆心。
“希希啊,现在成绩咋样啊?是上高中了吧?”
“是啊,开学就高一……我成绩一直挺好的啊。”
“成绩好啊,这样就好,以后也得好好学习,就三年了,努努力,以后上个好大学,咱长这么好看,可不能像落也似的,去摊煎饼。”大娘一脸慈祥,看着很想摸摸乖崽的头,可惜这娃长太高了,现在摸不着了。真好,又高又俊。
林见溪明白大娘似乎误会了什么,落也什么时候搁村里成了这形象,他解释道;“不是的,大娘,落也他成绩也挺好的,他摊煎饼只是想暑假里赚点钱。”况且落也长得也很帅啊。
“这样吗?大点倒是懂事了,还知道给家里负担点儿。”
“落也他小时候也很懂事啊。”
“到底是白吃自住的,当然得懂事点。”
鸡吃饱喝足,挺着头一步一步地瞎晃。
“大娘说话直,希希你别不乐意,这村里的闲事从西头传到东头,从北边传到南边,每次传到大娘这耳头里的,都不是啥好话………”
“我知道了……”林见溪轻声回应。大娘看见越走越远的几只鸡,忙说:“希希你还没吃饭呢吧,快回家吧,怪我,咋忘了,一直跟你在这儿扯闲话……”
“嗯,拜拜啦,大娘。”
“拜拜啊。”大娘说完便转身回家,也不管有两只鸡跟在村溪屁股后面开始走。
路上到处都是太阳洒下的暖黄色,晒。后面还有两只鸡时不时叫唤一声,吵。
回到家时,他姐还在刷牙,真懒。
“四爷四奶呢?”
“都出去了啊。”
“你后头咋又跟了两只鸡?”
“反正会自己回去的。”
“你去把饭热一热。”
“哦”
食不可能不言,林惊涧开口问:“落也摊的饼好吃吗?”
林见溪乖乖答:“好吃。”
“那你让他今天走之前给我带一个,我尝尝。”
“哦。”
两只鸡在院里直扑腾。
“你看着点,别让它们跑菜地里面。
“哦。
“怎么了,心情不好?”
“大娘说……”林见溪停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什么?”
“落也……”
“哦。”
“你就‘哦’一下吗?”
“不然呢,我又改变不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不说我啊?”
“你们不一样。”林惊涧咽下一口,又说:“要去听故事吗?”
“什么?”
“去野地,听听家族往事。”
干涸的河流着泛着灰的绿,底下藏着或露出不如何年的垃圾。
林惊涧偶尔会来捡垃圾,如果天没那么热的话。
“爷爷那辈有四个人,一个姐和三个弟。”
“按我们当地的叫法,你四刃爷应该是你三爷,我二爷应该是我大爷,但他们乐意我们这么叫,我也乐意这么叫。”
“姑奶逃婚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没人知道她在哪,二爷说,‘我们差点都以为她死了。’”
“大概我5岁那年,她回来过一次,去老爷①他们墓前。我刚好在地里闲逛,才有幸见过她。”
“现在她或许在深镇,又或许在国外,她挺有钱的,还领养了个女孩,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岁。”
“好厉害,”林见溪说。
“二爷和她关系不好,老爷想把她嫁出去,是为了让二爷娶媳妇儿。”
“二爷说,他才不想要她的钱呢。奶奶逃出去的车,是二爷找来的,前面花的钱,是一爷偷偷塞她衣服里的,这是三爷说的。”
“三爷说,二爷是喜欢他相的媳妇,每天下工后,都去接点零活。”
“后来他娶到了吗?”
“没,她当天就跟着姑奶走了。”
“好厉害。”
前面有处更低的地,有水,又绿又黑,不过不臭。
他们爬上正路,林惊涧晃她的尿素大麻袋升级加大版,也不沉,但她还是要递给林见溪,连用铁钳。
“这是麦吗?”她指着旁边那块绿地。
“应该不是吧,我不知道,现在不是种小麦的时候吧。”
“长得挺像。”
阳光直射这不是麦田的绿地,覆上一层金色的膜,仿佛已经入秋,在丰收。
阳光百射这不是麦田的绿地,凝上一层金色的膜,仿佛已经入秋,在丰收。
“好晒啊,我们回去吧。”
“不讲了吗?”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年才听完这些事吗?”久到,她最喜欢,最客观的讲述者,再也不见。
只剩下,只剩下,林见溪,这个复读希。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发笑。是啊,往事已去,人不再见。现在啊,笑笑就好,还有好多好多人,能让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