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の彼端》暗夜流樱

21、20

　　就在樱将要坠落坑底的瞬间，一条水墨化作的缆绳缠住了她的腰。她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拽出深坑，返回Sai的身侧。双足还未站稳，樱已察觉出异样——新鲜的血腥味猛地蹿入鼻腔，Sai手中的卷轴染满殷红的血痕。
　　“你受伤了……”
　　“我没事，看前面。”
　　樱刚一开口便被Sai打断。她扭头，顿时大吃一惊！金黄的蛇眸，覆鳞的皮肉，眼前的敌人竟然是——大蛇……兜。

　　震旦峡之役，结束在一场骤然降临的暴雨中。交战的双方力竭而退，两败俱伤。八尾人柱力与九尾人柱力先后消失在战场上——他们究竟被谁掳走？众说纷纭。
　　一方面，雷之国指责火之国捕获了八尾，但事后火国并没有挟八尾进行停战谈判或反攻动作。反而是雷国恼羞成怒，将战事进一步扩大，波及整个忍者世界。
　　另一方面，火国则声称本国叛忍捕获了九尾，甚至公布出他的编号在忍界通缉，那张通缉令上赫然印着“012140，药师兜”。但也有人不以为然，认为火国是在贼喊捉贼，九尾实际上是被他们自己的部队暗中捕走，用来作为忍界大战最后的砝码。
　　还有一种更加令人恐惧的传言——八尾和九尾都已落在了一个名叫“晓”的叛忍组织手中。他们的目的，是利用九只尾兽来研制足以摧毁世界的终极武器。
　　总之，各种说法不胫而走，莫衷一是。但此刻震旦之役刚刚结束，事实究竟怎样——即使是被困局中的人也未必清楚。

　　傍晚时分，撤离战场的火国残部陆续退守至震旦南侧。大雨浇熄了峡谷内外的火苗，那些可以避雨的天然洞穴成为伤员聚集的场所。樱组织起临时医疗小队，从傍晚到深夜，一刻不停的履行着一名医忍的职责。除了治疗，她什么也不想，事实上也什么都不能想。她必须集中精神，尽可能去挽救那些生命，那些好不容易从残酷战斗中活下来的生命。
　　子夜降临，伤员多半已经得到救治，无法救治的也被抬到了穴外，等待天明后深埋。嘈杂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樱也终于可以歇一口气。过度耗损查克拉，加上后背的伤痛折磨，她此刻已经精疲力尽。
　　“休息一下吧，”一名队员提议。
　　“嗯，”樱疲惫的应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松开掌心里冰冷的肢体，挣扎着起身，走向一间与主穴联通的小室——那里没有安置伤员，只堆放着一些药品。她听到身后的队员在惋惜叹气，接着一阵窸窣是处理尸体的声音。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听，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慢慢转过石笋形成的“隔墙”，脱离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停步。
　　站在那里，没有人能看到她，也没有什么需要掩饰。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原本隐埋在头脑深处的一切蜂拥上来，交困成网。她靠在墙上，慢慢往下滑，双膝再也无法支持身体的重量。背心像火烧一样灼痛，身体却如坠冰窖般寒冷，她抱紧了胳膊，蜷跪在地上。
　　忽然，一团柔软的东西抚上后背，樱在黑暗中微微一颤。
　　“医忍应该懂得照顾自己。”Sai的嗓音清冷依旧。
　　樱心中一动，“为什么不去休息？你才刚接受过治疗。”
　　身后没有传来回答，却有药箱开合的咔嗒声响起。
　　“你要做什么？”樱警觉的问。
　　“为你上药。”
　　“不用了！”
　　樱急忙拉紧衣衫，却吃痛的叫出声——原来伤口处的织物早已被血肉黏着，糊成了一片。
　　一双有力的手阻止了她的挣扎，接着，某种清凉的液体涂上她的后背。板结的血块逐渐浸润化散，黏结的衣衫终于可以撕剥下来。樱不断虚弱的吸气，疼痛蛇噬一样钻心。而对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为她清理掉血污后又立刻开始上药，为伤口敷裹纱布。
　　“Sai，你有做医忍的天赋。”樱勉强笑笑。
　　“及早治疗的话，你会少一些痛苦。”Sai低声回应。
　　“这点伤不算什么。鸣人尾兽化时多多少少会累及同伴，我和卡卡西老师早已习惯了呢……”
　　说到这儿樱忽然咬住了唇，黑暗中归为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