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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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阳就是那个很有能耐超会变脸备受尊敬的“老大”。
祝福小小的“啊”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一股自责涌上心头。
不只是派去的八方门的这两个人，就连祝福自己也是，在明知道靖安城的孩子有可能会失踪——尤其是无家可归的孩子，却因为阿阳聪明伶俐像个小大人，所以就放松了对他的看顾。
祝福扶着老板娘坐下，问：“什么时候发现阿阳不见了的？”
“晌午过后。”那人回道，“祝姑娘你离开后，我们打算带孩子们去吃仙客来，结果有个小孩说是阿阳不见了！我便急忙找到了教书先生那，又说是阿阳今天根本就没有去！”
祝福听到一半还心想，不是说这次干活没预算吗？你们竟然还有钱背着我偷吃全城最贵的酒楼。
结果听到最后一愣，不由地和老板娘对视了一眼。
老板娘拉着祝福的手臂无意识地用力，嘴唇轻颤，微微张合，却发不出声音来，急切地看着祝福。
祝福安抚地拍了拍老板娘那只拉着自己的手。
徐如生瞥了一眼祝福通红的过分明显的右手，还有被攥得死紧的手臂。
“这位又是？”
祝福长话短说讲完了前因后果。如果说是巧合，本就有人偷偷背着官府活祭童男童女，阿阳和胭儿的失踪还说得通。
但失踪的过程未免也太相似了。
徐如生并没有马上说什么，而是让八方门的人陪着老板娘一同先去府衙报官。
祝福坐到徐如生对面，随手拎过徐如生跟前的精致小壶，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喝了一口。
甜丝丝的，还怪好喝的。
心里头莫名得了些许慰藉。
刚要问徐如生有没有办法，最好是你已经知道了失踪小孩的下落，然后由我前去英勇解救，最后皆大欢喜的这种。
结果陪着老板娘去报官的那人又火急火燎地冲了回来。
“门主！我忘了说了！”
来人激动地面红耳赤：“阿阳去找的那个教书先生是宋书生！”
宋书生，全名宋青川，祖上三代都住在靖安，母亲体弱早逝，父亲考上了秀才，却在参加乡试的路上为救溺水儿童不幸遇难，自此宋家只剩他一人。因生来病弱，勉强撑着考过院试后，便以教书为生，又因总接济靖安城内的鳏寡孤独，所以日子过得穷困潦倒。
祝福看完手中的消息，半信半疑。
“凭这个能保证宋书生没有问题吗？”
“自然。”
徐如生回答的毫不犹豫。
祝福晃着纸张的手一顿，不明白对方的自信从何而来。
“为什么？”
徐如生轻抿了口茶水，用平淡的语气说出好了不起的话。
“因为我们是八方门。”
而八方门写在文书上的东西绝对正确。
哈……
祝福把写着宋书生祖孙三代生平的一沓子纸放在桌上，下巴枕在纸上，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趴着。
目光向上，难过地看着徐如生：“那现在岂不是没有线索了？”
结果还不等徐如生回答，整个人又猛地坐起来，自己振作道：“不行！我出去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徐如生看着祝福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灰心丧气重振旗鼓，不由好笑。
“谁说没有线索了？”
徐如生用食指轻轻点了点白纸上的“宋青川”三个字，嘴里却说着听起来毫不相关的话。
“不是还有位女夫子呢吗？”
对啊！
祝福心道，方才老板娘还在的时候，她还记着女夫子这事儿，结果一听阿阳那头的先生是宋书生，她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走了。
“那位女夫子如何了？”
“我已经叫人去问。”
祝福闻言重新坐下，身上的衣衫因为先前搀扶老板娘变得皱皱巴巴，祝福虽然平时并不太讲究，但除了那两年以外，也是丞相家被好生伺候着的千金。
祝福扯了扯衣袖，妄图能用蛮力拽平整。
徐如生看着祝福的动作无声地叹口气，放下茶盏，避开姑娘家润白的手腕，只碰衣袖，抓着那节布料把人往自己的方向牵了牵。
惯常舞文弄墨的一双手，摆弄起衣袖来竟然也有模有样。
祝福先是一愣，然后任由徐如生动作，顺势同先前一样趴着桌上，抬眼看着对面替自己整理的人。
忽然想起幼时自己跟着哥哥念书时，那位比祝丞相年龄大了不知多少的老先生最常夸她哥的一句话。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偏生祝福见多了她哥那般的世家公子，并觉不出什么不一样来。
倒是徐如生，看着文弱，却不同于盛京里读了满肚子之乎者也的儒生，说是能打能斗的江湖人，又和她在军营里头遇见的少年将军完全不一样。
祝福看着面前人白玉般修长好看的手指，藏住了眼底深沉的微微低眉，颔首抿唇，却露出了更好看的棱角的一张脸。
祝福偷偷心道，得这样的才算得上是终不可谖兮的君子呀。
一辆马车停在客栈门前。
赶车的八方门人一脸无语地先走进来，跟徐如生禀报：“门主，我把那位女夫子请来了。”
请字说得咬牙切齿。
祝福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
八方门的人向来随性好相处，更遑论对方还是文弱女子，怎么就一个照面嫌弃成这样。
可见这位女夫子哪怕没有嫌疑，也必有过人之处。
祝福探了探头，目露期待。
“啪。”
的一声突如其来。
祝福猛地回头，就见徐如生把写着宋青川生平的那沓纸理齐整，而后手上脱力一般，丢在桌上，淡淡地看着手下。
“收起来。”
“……是。”
八方门人来不及跟祝福八卦，乖乖做事。
等祝福再转过头去，那位女夫子已经下了马车，正缓缓迈步朝他们走来。
对着徐如生缓缓行了一个万福礼，柔声道：“徐门主。”
罗衣何飘摇，轻裾随风还。
是个美人。
祝福看着眼前好一幅才子佳人的景色，偷偷咂舌。
只可惜徐大门主不仅身子弱比娇娇，貌似眼神也不好使，一点也不懂得欣赏送到眼前的艳福，甚至比起刚才，声音又冷了八度，询问也堪比讯问，甚是冷漠。
“夫子今日当真未见过那名叫胭儿的小姑娘？”
哪怕早已知八方门来意，这位女夫子也没想到徐如生直接到连寒暄都省了。
不甘心地咬了咬唇，“确实未见。”
说完又怕对方不信，补充道：“你若是问其他学生也是一样的回答，胭儿今日当真没有来学堂。”
祝福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自知之明，并不托大，转头看徐如生的反应，企图从那张冷脸上读出真相大白来。
然而徐如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别说反应了，甚至连其余的问话都没有，道了声谢，就示意手下可以送客了。
等这位女夫子一步三回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离开后，祝福终于忍不住开口。
“就这样啊。”
哪怕是村头搭台唱戏的包青天的唱词也比这还多两句。
偏偏徐如生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一手扶额一手轻轻点在桌上，状似深思。
闻言看向一脸不满的祝福，好像在看无理取闹的孩童：“还要怎样？”
祝福一口气憋在胸口，气个半死，眼看着十二个时辰的黄金救援时间一点点过去，你这样对得起前天刀大侠送来的半扇猪吗？
虽然你只吃了两片前腿肉。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猪已经被我们吃完了，而活儿还没干出点成效来。
祝福心道娘亲说的对，男人果然靠不住。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真真不如靠自己。
只恨自己向来只爱动武不爱动脑，为今之计也只有把靖安城和大靖河全部翻一遍了。
祝福看看天色，估摸着赶在入夜之前自己一个人是搞不完的。好巧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已经问徐如生借过一次人了，再借第二次也不是张不开口。
当然最好你能看出我的计划并主动把人数增加到十来八九个。
祝福期待地看着徐如生，徐如生当然没有感受到祝福的殷切期盼，不仅没有，反而在注意到祝福要出门后，这次不但没有阻拦，反而非常自然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若是出去寻人的话，可以去西边看看。”
祝福轻哼了一声。
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