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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相 ...


  •   我把从花店买来的百合花放在鞋架上,自己弯腰把鞋放好,喊一句:“我回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立花里子从厨房探出头,眨眨眼欢快的对我说:“绫子回来啦。”

      她的视线转到鞋架上的花。

      “又是去花店买花了吗?”

      “是百合花呢。”我把它放在客厅里的花瓶里,稍微修剪角度,回答。

      “寓意很不错哦。”
      立花里子轻笑道。

      这几天以来立花里子肉眼可见的好转,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红润,消瘦的身躯也逐渐丰满,肉眼可见的神情开朗,健康。

      伏黑甚尔连打扫家务都会哼起歌来,可见心情的愉悦。

      我点点头,很赞同这朵花的寓意。我四处张望,却没见到其他人的影子。

      “老师和小惠呢?”

      提到这处,立花里子有些沉默,似乎很难对这种话题展开叙述。

      一定有诈。

      我定定望着她,过了几秒,她缓缓开口,语涩有些艰难。

      “他们去外边了,甚尔说要带小惠锻炼身体,不能这么羸弱……”

      世界仿佛在此暂停。

      我立马转头看向桌上的日历,满脸诧异:

      “今夕何年?”

      立花里子难堪的捂住脸。

      “惠才三四月大吧。”我缓缓的说。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再次看向窗外的景色,没注意时间,发现已临近傍晚。

      火红的云彩连着远边无尽的房檐,我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家长里短与喧闹中,头痛的难以忍受,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片段,仿佛有人在我耳边喃喃低语。

      情况发生的很突然。

      立花里子见我此状,立马惊呼跑上来扶我坐在椅子上,随后忙不停的打电话给伏黑甚尔。

      我浑身都是生理反应的呕吐欲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就在下一秒,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立花里子帮我接起了它,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莫西莫西,是绫酱嘛?”
      是太宰治。

      “绫子过几天要回来吗?”
      又一道声音传来,两人似乎陷入了争吵当中,过了一会儿平静下来,这是中也。

      立花里子刚要开口帮我回答,我抬手止住了她。

      我清清嗓子,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怎么了,是横滨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弯腰,我死死抓着冰冷的木凳腿,把这难受的欲望强行给按压下去,但还是露出了破绽。

      电话那头突然不在讲话,但我依旧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中也率先开口:“你现在给我去房间里休息,或者叫人带你去医院,现在是怎么一情况,生病还是受伤?”

      中也一如既往的细心,太宰治凭借那过人的头脑不必多说,俩人都发现了我的异样。

      我痛到出冷汗,眼前模糊,幻象不断。

      立花里子一把拿过电话,忙不停解释起来。

      我不清楚我是怎么回到卧室里的,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了嘈杂的纷争,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虚幻的声音。

      我发烧了,烧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养肥的立花里子又憔悴许多,直至被伏黑甚尔赶回卧室,她才得以休息。

      大概是凌晨五六点的时候吧,我终于艰难的睁开双眼,嘴巴干涩的摸去床边想要喝水,一转身,就见安静趴在我床边睡着的中也。

      和静默望着我的太宰。

      我脑子没反应过来,先是缓慢地眨眨眼,才明白发生什么。

      倒是让他俩担心,大半夜跑来东京。

      我俩都没有开口,直到我把床边的水喝完,太宰治才顶着那沉重的黑眼圈,语气不明的叙述事情。

      “前不久我刚刚打听到一则消息。”

      太宰治突然闭上眼,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他是很好的表情管理大师,智商不在我之下,我很难看清他在想什么,但我依旧能判断出一些零碎的答案。

      恍然与不解。

      真是矛盾的答案。

      “什么?”
      我问。

      心里其实有答案了,但我依旧没有挑明,只是压低声音,怕吵到中也小声的问。

      “就在前不久,书流传到了横滨。”
      他回答。

      爆炸性的消息,放在哪一处都很炸裂,甚至能引起战争与混乱。
      有机会知道的还在那里睡着,连眉头都皱着,似乎睡的很不安稳。

      太宰治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试图从我眼里看出什么,或许他以知晓,只不过想让我亲口承认罢了。

      眼神很恐怖,但却不是对待敌人时的那般,里面还掺杂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开始不着边际的想,真的很像猫猫唉。

      “我还需要得到初步验证。”
      我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就看太宰治本人如何给这句话下定义,是正是反,都是真的。

      但太宰治突然变得很委屈,那圆溜溜的鸢眼突然瞪眼,有一层薄薄的水雾镶嵌在这颗宝石里,让人忍不住心软。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太宰治对我的弱点拿捏好好的。

      我:…………

      这种伤害对我不亚于蝙蝠侠终于打算杀人,一拳干爆小丑的冲击震惊感。

      我撇过头,屏除心中的杂念。

      眼不见心不乱。

      我们僵持了几分钟,还是以我败下阵来而告退。

      “我可能是书的产物。”我低下头,望着中也那呆呆的发丝,有些愣神,忽然觉得不当谜语人也挺好的,中也不就很可爱吗,我的思绪飘散万千,嘴依旧轻轻说。

      “或者我可能就是书。”

      “书具象化的人类?”
      我给出我的想法,答案可笑却不容人质疑。

      太宰治没有再刁难我,他笑了出来,笑的眼泪都掉了,我心头忽然一紧,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

      那种难受的情绪又出现了,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愧疚,总感觉又回到那场梦境,如噩梦般坠楼的现实与过去。

      他就在那旁若无人的笑,笑着笑着委屈起来,如孩童抱怨的说:

      “绫子,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死啊,在这句正确答案出现前,你骗了我好久好久,我总以为只要获得能掌握的一切,我就可以扫除一切障碍,你知道吗?”

      “好辛苦好累啊,我真的好辛苦,来自昔日家人的不理解,朋友的厌恶,压的我喘不上气,没人知晓我,没人知道太宰治本身,那些人只知道港口黑手党首领。”

      “那个世界根本没有你,我还在痴痴傻傻的等着,一年又一年,我做首领好多年,真的好累啊绫子,好累好累好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好像陷入噩梦当中,如溺水的人员样痛苦。

      “…………我还在嘲笑那位可怜的太宰治没有保护好你,你救了旗会,救了孩子们和织田作,甚至救了我和中也,可到头来那位太宰治没能保护得了你,我当时多么鄙视他,多么嘲讽,又多么的心疼你。”

      “你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你在我面前身死的那一幕,鲜血染红了那白色的风衣,和主世界的织田作一样,都令我难以忘怀,彻夜难眠,在此之前,我没未想到我是这么能共情的人,简直太可笑了,我现在都能感觉到那种无助感。”

      “你是那么的伟大,却又是那么的卑鄙。”

      “你还没带我们去见过你所谓的哥哥,听说他跟我一样吵闹;你还说你也想去环游世界,徒步走遍风景;你说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平安幸福,朋友家人在你身边,便已经知足了。”

      “我简直太愚蠢了,我怎么都没想到,我所厌弃的那个太宰治竟然就是我自己,到头来都是我,推着来推着去,所承担的责任无助的是我。”

      “我说在属于你的世界里,我共情能力怎么这么强,原因原来在这里,答案摆在我面前好多年,可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你到底在策划的什么,让我苦等一年又一年,痛苦一天又一天,真是的……”

      “从始至终都是我啊,绫子……”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我一直以聆听者的角度听他讲,没有回话。

      他哭了很久,很委屈。

      在抱怨这么多以来的辛苦与艰难,在抱怨他和我没有得到好的归宿,他只是在厌弃自己,并没有真情实感的恨我,讨厌我。

      到了后面,他也疲惫了,情绪发泄完毕后几日沉积的困意也随之来临。

      我的床够大,足够容纳的下我们三个小孩,我往里挪了挪,站起身来轻手轻脚把中也放在我旁边,随后眼神复杂的看向太宰。

      他毫不客气的紧随其后躺在我在床上,闭上眼。

      他真的很困很困,日复一日以来的表情管理卸下了伪装,合上了双眼。

      我哄人的方法,遇事不决就是睡觉,一早起来就精神多了,人也冷静下来了。

      我睡不着,我也知道太宰治根本没睡,强撑着睡意,我就挑挑拣拣,把近几日的趣事讲给他听。

      “那位叫夏油杰,和我们一样大的人真的相信我当场编的谎话,表情我能记一辈子。”

      “老师直接毫不客气的笑出来,不知道是笑这愚蠢的谎话还是笑夏油杰的单纯,大概率是两个都有。”

      “他确实是个很有天赋的咒术师,将来不是一级就是特级,异能者一般对这方面没什么涉及,就是在所有咒术师里位居特强的意思,我觉得我哥很乐意和他做朋友呢,他俩有种莫名的相似感。”

      我沉默片刻,呆呆得出结论。

      “是不良??”

      “我疯了吗,会想到这个形容,我哥怎么着也不会跟这种词搭上吧……应该不会吧……”

      我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就觉得糟糕透了。

      因为概率很大,我隐隐慌乱起来。

      我的脑袋不会骗我,它推测这种概率有75%。

      老天。

      我不愿意相信这种结果,试图转移话题。

      “说起来,他的思想还有些偏激。”

      我有些艰难的继续自说自话。

      “他竟然认为强者应该保护弱者,其实我之前还挺认同这句话的,不过太片面了,我就跟他讲,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也没有绝对的强弱。”

      “我说,你的吃穿用度不都是属于普通人所发明制作的吗,在有咒术师之前,我们先是人类,本质上没有区别,一味的偏激只会给你造成错误的观念。”

      “普通人与咒术师同为人类个体,谁歧视谁,那就是他人的愚蠢偏见,除非他决定进山快活的当猴子,绝对不会多说什么,他说什么我也支持。”

      “夏油杰这人心思太单纯,也太脆弱,我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得找不着北,陷入了自我迷茫,我建议他出去多走走,不只限于日本,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有无数种奇迹,他总会明白的。”

      “要是不加以引导他,必定以后酿成大祸,可能会成为动漫里那种……有理想的反派人士?比如说消灭所有普通人,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什么的,怎么想都不可能……”

      好吧,还真有可能。

      听到这里,太宰治突然轻轻笑起来。

      “有何高见?”见他终于有反应,我问他。

      他翻过身嘟囔了几句,回答我。

      “想到某个老鼠罢了。”

      “他的理想,是想创造只有普通人的世界,消灭所有的异能者。”

      哇哦。

      他这么一说我就来了兴致,创造只有普通人存在的世界什么的……听起来还挺不错?

      太宰治不用想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轻飘飘的说:

      “绫子你还是赶快睡吧。”

      言外之意就是梦里什么都有。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不能做到,一个许愿异能就可以完成。

      我不甘心的继续躺回床上。

      这次轮到太宰治说了。

      “这个场景很像之前发生过的一件……就在家里,有一次停电,我们实在热的睡不着,又不想跑去黑手党大楼里蹭电,你就提议搬个拿个帐篷去花园里睡。”

      “那个帐篷头顶是透明的,透明的布料隔绝我们与自然,但是依旧能看到星星,中也说,打赌现在是晚上多少点,结果他自己输,还在怪我干扰了他。”

      “小蛞蝓本事不大,赖账的能力还真不小。”
      他呢喃说。

      中也可不会莫名其妙怪太宰,大概率就是他在做手脚。

      比如说更改手机时间什么的。

      太宰治说的不多,但我依旧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欢快与雀跃。

      可能是为终于得到了答案而开心,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回忆那时候的自由。

      不管最终是什么,在他迷糊睡着的时候。

      我说。

      “对不起。”

      他终于等到这句话,也算没有白费。
      太宰治牢牢记住这副场景,带着安稳与惬意陷入了梦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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