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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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德先生，您现在是要去教堂里面吗？”
布兰德逆着人群走向教堂的身影格外明显，还在一旁发送物资的中岛敦立刻注意到了他。
中岛敦拦下布兰德的脚步，有些担忧地看向火势未减的教堂：“现在进去太危险了，要不还是等国木田先生他们回来再说吧？”
布兰德摇了摇头，对着小女孩的位置点了一点下巴：“那个姑娘的父母还在主殿附近，我打算替她进去看看，火焰不会对我有太大威胁的。
而且刚才我已经跟国木田他们联系过了，等他们到了之后会优先去那边灭火的。”
“这种事国木田先生居然会同意？！”中岛敦显然很吃惊，在他眼里国木田独步一直是个稳重可靠的前辈，怎么会同意别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告诉他之后就把电话挂了。”坏心眼的猎人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说：“他好像是要说什么吧，不过说的太慢了我没听见。”
“？”
真是辛苦了呢，国木田先生。
“那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不用了，”布兰德拒绝了中岛敦，只是去找个人而已，完全不需要两个人一起行动。
“布兰德先生！”中岛敦坚定地说：“尽管您现在还没加入侦探社，但我们已经是同伴了，不是吗？请让我也来帮忙吧！”
‘同伴……’
布兰德沉默了一下，在被他遗忘的过去，似乎也有人这么跟他说过。
‘替我继续前进吧，同伴…猎人永不孤单！’
“好吧，猎人永不孤单。”布兰德将一件带着烧焦痕迹的披风递给中岛敦：“跟上我，中岛。注意挡住口鼻，小心烟雾。”
“这是？”中岛敦摸了摸这件披风，将它穿上后向布兰德问道。
“它可以防火防烟。”布兰德解释道：“也能隔绝高温。”
【熏黑猎人套装】
【面对旧亚楠无法抑制的兽化病，治愈教会最终选择炸毁了离开旧亚楠的唯一出路，用一场大火来净化这里的一切。
猎人工坊针对特殊时期特制的服装，拥有极好的防火效果，可以使猎人们在火焰中自由行动。
“快住手，你们这些家伙都疯了吗！他们还没有变成野兽！他们也是人类啊！”】
刚进到教堂的主殿，布兰德和中岛敦就感到异常。
整个殿堂非常的安静，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并且除了圣母像下的神父外空无一人，那些来祷告的游客都不知所踪。
不过，现在称神父是“人”已经有些迟了。
这位中年神父坐在圣母像前，面带微笑，表情安详而宁静，一只手紧紧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另一只手垂落在地上。
一把使用过的左轮手枪落在他手边。
鲜血从神父的太阳穴流下，破碎的玫瑰花窗碎片散落在他的身上。背后洁白的圣母像眼下被烟雾熏出黑色的痕迹，像是在怜悯地落泪。
“布兰德先生，他……”
来之前中岛敦设想过这里会出现的各种情况，比如受伤的游客被困在火焰里等待救援、或者在这里看到一地尸体。
甚至猜想过这位神父是爆炸案的凶手，在这儿留下一颗炸弹，等他们一进主殿里就直接引爆把他们炸上天。
但他实在没想到这里会空无一人，只有一具神父自杀而亡的尸体。
“小心，保持警惕。”
火焰中传来了一阵如同鱼类腐烂一样的腥臭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神父的太阳穴已经不在往下流血了。
布兰德把慈悲之刃拿在手中，中岛敦也将自己的四肢变成了老虎的样子，两人警惕地走向神父的尸体。
“神啊…宽恕我吧……”
突然，神父开口说话了。
“我是罪人、我是野兽……”
它抬头睁开双眼，一双涣散模糊的瞳孔看向二人。
“亵渎神祇之人，将会迎来祂的诅咒！”
随着野兽的嘶吼，自太阳穴的伤口处开始，它的身上开始蔓延密密麻麻的鳞片，上身膨胀、四肢萎缩。背后生长出崎岖不平的藤壶，即是像是铠甲、又是像是吸食它灵魂的寄生虫。
“这是什么——！”中岛敦瞳孔紧缩，不禁向后退两步：“他，他复活了？可是，这——”
“他已经死了。”布兰德已经挥刀冲了上去：“现在，它只是一头野兽。”
鱼人用一种不同于它身型的灵巧走位躲开猎人的攻击，但紧随其后的就是来自中岛敦的利爪。
老虎锋利的爪子在鱼人身上划出抓痕，鲜红的血液伴随崩坏的鳞片飞溅。
它没有理会这道伤口，而是迎着中岛敦的手直接撞进他的怀里，巨大的力道将中岛敦直接撞飞出去。
“咳咳——好大的力气。”
还好主殿的内有足够多的障碍物，在撞毁三排长椅之后，中岛敦稳住了身体，没有让自己跌入火海之中。
刀光袭来，布兰德手持慈悲之刃自下而上划过鱼人的胸口，随后双手交错而过，将它分为两把更轻薄的弯刀。
而这一击并没有结束，布兰德接着斩了过去，弯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砍出数十刀。刀刀见血，几乎将鱼人片成一具会动的生鱼片。
不同于常规的猎人武器，这把特质的弯刀虽然不能切断野兽坚硬的骨骼，但更加的灵巧，在布兰德极快的攻击速度之下，同样爆发出了巨大的杀伤力。
在攻击的时候，布兰德注意到鱼人的左手一只在紧紧攥着，就算受到攻击它都没有松开过这只手。
“布兰德先生，它…它已经死了吗？”在中岛敦走回战场的时候，鱼人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鱼人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到底是什么？这就是您一直在寻找的猎物？！”
“小心！”中岛敦往前走去想凑近打量鱼人的时候，布兰德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拽。
“咚——”
主殿后方的钟塔不知为何被敲响了，恢宏的钟声传来。伴随着钟声，圣母像开始皲裂，无数碎片自高处坠落。
一尊形似人类干尸般的雕像尽然藏在圣母像的内部！
那尊雕像雕刻着一个诡异的人形怪物。祂面容苍老、身型高大，细长干瘪的四肢上生长锋利的鱼鳍，背后有一双如同鱼尾一般纤长轻薄的翅膀。
从祂的腹中延伸出一根脐带，缠绕至手中形成一个巨大的胎盘。另一只手则高举着一根造型诡异、两段尖锐的权杖，随着外表圣母像的碎裂而掉落，径直扎在鱼人的身体上。
“啊啊啊啊啊——！”
目睹这尊雕像，中岛敦感觉自己的大脑爆发出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将他的脑浆抽出来生硬地灌入海水，有无数水蛭在脑中爬行。
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深海，又像是升入星空，窒息般的漆黑与沉默之后，他骤然看到一抹猩红的月光。
布兰德如同初见的那天一样，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头。
月亮在注视他、月亮在庇护他。
中岛敦清醒之后，他看到自己来到一片宽广的海滩，刚才着火的教堂与诡异的雕像仿佛只是他臆想出的错觉。
但马上他就看到布兰德在与一个手持权杖的怪物战斗。
那只怪物与刚刚的鱼人相似，却在头顶多出了一对巨大的鹿角，之前被布兰德砍出的伤口处，从崩裂的鳞片里生长出雪白的毛发。
尖锐的权杖如同长矛破空袭来，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这只似鱼似鹿的野兽因硕大的体型而力量暴涨，却也不似之前一样灵活。
布兰德在权杖快要刺中他的时候才侧身闪开，锐利的仗尖擦着他的侧腰刺破了身后的斗篷，插｜入沙地之中。
随后布兰德紧接着一刀斩了过来，凛冽的刀锋迫使野兽放弃武器向后退去。
还未等它后撤的脚步落地，布兰德下一刀已经袭来，不同于使用伸缩手杖时的那种以力破巧、势不可挡的气势，使用弯刀时的猎人变得更注重技巧。
双刀折射着远方落日的余光，劈开飞扬的沙尘，划过野兽下肢关节的韧带。
巨大的野兽地跌倒在海岸上，溅起的海水滴在布兰德的眉角。失去武器和行动力的野兽只能举起拳头向猎人挥去。
而布兰德就站在刚刚那根插在地上的权杖前方。
布兰德高大的身型勉强挡住了那根权杖，失去理智的野兽显然也没有仔细分辨环境的能力。
随着卑鄙的猎人一个轻巧的闪躲，那根权杖刺穿它手臂的血肉，随后被它坚硬的骨骼砸成粉碎
此时，野兽只有最后那只一直在紧握的左手还是健全的了。
它的左臂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最终，它还是没有使用这只手臂来进行攻击。
野兽将自己带有巨大鹿角的头扬起，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气势向布兰德撞去。
但没等它的头落下，子弹先一步击中了它的身体，使它僵在原地。
猎人的右手探入它的身体，熟练地使出了内脏暴击。
战斗结束了。
此时，飞溅到布兰德眉梢的海水刚刚从他的下巴滑落。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