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沫沫》落落依然是

54、破身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这夜色的尽头，久久不愿离去。
　　冷风一直没有停歇，吹得我的脸颊生生刺疼，我收敛了心神，准备离去。刚一转身，脚腕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一个失重，我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蜷缩起身子坐在地上，突然有点想笑，现在的我，还真是柔弱万分呢。
　　突然，一道白影掠过，我落入了一个清逸的怀抱。
　　不需要抬眼，我便知道来人是谁。他的气息，我没能忘记。这是我在梅林里，遗失了自己的那个怀抱。
　　“你怎么样了？”他抱着我，情深意切，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清逸的，带着淡淡梅花香味，隐隐约约，似有似无。
　　我思绪瞬间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我们初次相逢的那个夜里，在梅林深处，梅花纷飞时，他说，我是他的沫儿，他的心告诉了他。
　　当时的我，感觉，很幸福...
　　“你们两这个这是在做什么？”暴怒的声音陡然响起。撕破了我美好的回忆，将我狠狠的拉回了现实中，这个声音我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是，我噩梦的源头。
　　我转过头去，对上了苍烨宸那一张铁青的脸，他旁边站着的是一脸震惊的二姐。
　　我有些不明白，里面热热闹闹的，他们怎么会都到了这冰冷的花园里来。
　　“我们只是碰巧遇到。”郁王温声开口，言简意赅，神色坦然。
　　“碰巧？”苍烨宸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碰巧朕的淑妃跌落到了你的怀里吗？”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两人的举动有多么的亲昵，他将我悬空横抱，一手搭在我的腰上，一手放在我的肩上，而我也双手环着他的腰...
　　我挣扎了一下，蹙眉看着他，他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抱得我更紧了。
　　“怎么？你想逼朕动手？”苍烨宸冷眼看着我，低哼一声，上前两步，握紧拳头的大手青筋突爆。
　　他这样的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与当日他想要杀死顾弈天的眼神一模一样。
　　再激怒他的下场，我明白。
　　“你放我下来。”我声音平稳，没有起伏。
　　“沫儿？”他清澈的眸子里荡起了一丝伤痛，“你还想回到她身边吗？你看看现在的你..”他的眼睛无意识的瞥了一眼我的脚，将话咽了下去。
　　我不想，我逼不得已，我没有选择。
　　我不想害了你，让你变成第二个顾弈天。
　　“放本宫下来。”我冷声命令他，努力让自己冷情。
　　他看着我，很受伤。
　　最后，我轻轻落地。
　　“你要好好待她。”
　　他所说的你，是只苍烨宸。我有些诧异，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竟如此浅薄。难道，还在介怀于年少时的红颜吗？
　　“朕的淑妃，朕自然知道应该怎样对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话一落音，我被苍烨宸一拽，顿时跌进了他的怀里，阴寒、森冷的怀里带还着二姐身上的幽香。
　　这味道让我莫名烦躁。
　　施展轻功，我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脑袋一阵晕眩。半炷香的时间，我们落入幽兰宫的正殿前，抱着我狠狠向床上一扔，健硕的身体压着我根本动弹不得，细碎而狂烈的吻随之而来。
　　炙热而霸道的吻纷纷而下，落入我眉、我的唇、我的颈，我知觉身体一阵酥麻，有一股电流直窜全身，慌乱中我不断挣扎，凭着最后一丝仅存的冷静，低声喊道，“苍烨宸，你做什么？”
　　“朕要你！”他的回答，简洁、明了，不留一丝余地。
　　我心里一怔，忙解释道，“你冷静一点，我跟郁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可是，我的解释，对他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
　　“朕很冷静，从来没有如此冷静过。”他喘着粗气，声音低沉沙哑，深潭般的眸子已经浑浊不清，那里面只有一种情绪在燃烧，那是浓浓的□□。
　　我在剧烈的哆嗦与惊慌中颤栗相融，已近濒临崩溃的边缘，泪水一滴一滴，无声的滑过眼角，他炽烈的眸子，深深印在了我流泪的眸子里...
　　今夜，他极尽缠绵，索要无度。在他的疯狂索取中，意识抽离了身体，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
　　清晨，我被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吵醒，疲惫的睁开双眼，全身酸痛无力，简直动弹不得。被窝里，还残留着昨夜那欲望弥漫的气息，缠绕在我的心头，让我不得安宁。
　　本应是喜庆愉悦的爆竹声，此刻听在我耳里却格外闹心，他们在庆祝新年的第一天。我觉得有些讽刺，没想到旧年的最后一夜，我竟失去了自己的贞洁。
　　新年的第一天，让我如何面对？
　　紫云红着眼睛进了门，跪在床边，轻声唤我，“小姐？”
　　我没有应她，因为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已怎样的心情来重新面对周围的所有，我只是使劲把眼睛睁得大些、更大些，可总觉得怎么也没办法将周围的一切看个清楚。
　　“小姐，你有委屈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紫云握着我的手，已是泪流满面。
　　哭？好像昨夜我的眼泪就已经流干了，像枯竭的海洋，留下来的，只是那些腐烂发臭的尸体，尸体，又怎么会哭泣呢？
　　不，我不哭，我不要为他掉一滴眼泪。
　　哪怕，是为了自己好受一些...
　　“紫云，我想沐浴。”床上的气味让我作呕，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我和小玉姐早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紫云现在就背小姐去。”紫云慌忙抹去泪水，为我拿来了衣衫。
　　我吃力的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一身淤青赫然呈现于眼前，惨目忍睹。
　　紫云见此，又低声哭了起来。仿佛遭受这一切的，是她？
　　“小姐，皇上怎么能这样对小姐？...”
　　他是皇上，想如何对我，便能如何对我，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我对身上的伤到是不以为然，只是毯子上那一抹不规则殷红，却狠狠的灼伤了我的眼睛。昨夜的一切，瞬间在我脑海里闪过，像放电影一般，清晰、明朗、生动。
　　我吸气闭目，用冷静得不能再冷静的语气说道，“把它扔出去。”
　　“把它扔出去！”
　　我卷起衣衫起身下床，想疯狂的逃离这一切，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腿顿时一软，一屁股跌落在了地上。
　　地上，真凉啊！
　　“小姐，你没事吧？让我背你过去吧。”紫云立刻跑来扶住我。
　　“紫云，你别动！”我慌忙推开了她，“我自己走，我能走！”
　　“小姐？”紫云迟疑的僵在原地，含泪看着我。
　　“让我自己走。”我坚持。不要别人的搀扶，我自己的路，我想自己走。
　　我手掌着地面，缓缓撑起身子，迈着沉沉的步子，跌跌撞撞的走入了浴室。
　　浴室内水雾弥漫，明明是滚热的水，为什么我的身子却冷得颤抖不已，明明水面上浮着层层花瓣为什么我却闻不到一丝幽香，鼻子里面只有昨夜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小玉和紫云轮流为我换了几桶水，我都还是同样的感觉，怎样也洗不干净我这肮脏不堪的身子。
　　越洗越脏...
　　“娘娘，别洗了，您都快把自己的皮都要搓掉了。”小玉抢过我手中的毛巾，神色担忧的看着我。
　　“你们有没有闻到我身上还有种奇怪的味道，我怎么洗也洗不掉它。”没有毛巾，我又用手在身上搓了起来。
　　“娘娘，您别这样，没有味道，已经没有味道了。”小玉又连忙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再继续下去。
　　“是啊小姐，我们都闻不到任何味道了。”紫云也握住了我的手，眼泪婆娑。
　　“原来是我的错觉啊！”我若恍然大悟了一般，扯出一个甜得不能再甜的笑容。
　　“娘娘，您别这样，伤心就哭出来，您这样我和紫云看着心疼。”小玉也红了眼眶，握住我的手紧了紧。
　　我这才明白，原来当伤心到了某种程度，竟不知道疼痛为何物，能随心所欲的哭也变成了一种莫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