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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定协议(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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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顾不得去看敖盛是个什么反应,一头扎进水里,温热的泉水堵住了口鼻,他呛了好几声才冒出水面,肩膀因为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而微微颤抖.
“你…你耍流氓。”他大声控诉。
敖盛摸摸鼻子,一脸无辜,小声的咕哝着,“我是被耍流氓。”
“你…”他恼羞成怒,握起拳头在水面上一砸,水花飞溅。
接着咬牙切齿的说:“墨麟,咬他!”
敖盛第一反应是四下张望,墨麟?在哪儿?
只见不远处的石头上一团黑影反应慢半拍的晃了晃。
周围的光线太暗,以至于他一直都没有发现那里还趴了一只…一只大黑狗。
大黑狗似乎还没有从“出水芙蓉”中缓过神来,他瞅瞅空桑,茫然的转动脑袋,半响才消化了他的命令,优哉游哉的向着敖盛冲了过来。
这算什么,放狗咬人?
他急忙躲开,大黑狗见扑了个空,掉转头,护主一般的停在空桑身旁。
“在下东海敖盛。”他自报家门,希望能将眼前脱线的状况掰回正道。
“没听说过,”空桑想了想,确实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于是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将前来求取彼岸花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空桑心道怪不得敢闯进这片温泉,原来是个外来户,想到自己刚才居然被这个什么东海敖盛给看了个光光,他的脸色红了白,白了红。
墨麟感受到他散发的怒气,后爪刨了两下,准备再次出击。
面对一人一畜的敌意,敖盛颇为无奈的说:“你能不能不要让你养的大黑狗对着我呲牙咧嘴,我害怕。”
大黑狗?
他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大黑狗只得是墨麟,“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灰色的眼眸沾染了笑意,弥漫在周围的尴尬气氛舒缓了一些。
大黑狗也弄明白了,他听了跳起来口吐人言,“我是墨麟!你才是黑狗,你们全家都是黑狗。”
不是黑狗?他又仔细的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些地方不太像,于是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楚,人家确实不是黑狗,是麒麟。
“那个…只有一点点像,哦不,不像黑狗,看错了,看错了…”
心道居然伤了神兽的自尊,他急忙开口解释,说了两句反而越描越黑,索性万分无奈的闭上了嘴巴。
“对了,”空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说阎罗王让你留在这里做客是因为冥王仰慕你?”
他刚想说是,突然意识到能让麒麟跟随在身旁的这地府之中只有一个人。
他不可置信的指着空桑,“你…你是冥王?”
地府中人很少与外界往来,众人只知冥王一脉姓空,其他的消息并不知晓。他也只是在几百年前的西天盛会见过阎罗王一面。
没想到身为一界之主的冥王居然还是个尚未成年的少年,他心道不知现在的状况算不算是“糟糕的开始”。
“你说呢?”空桑倨傲的说,属于冥王的傲气又爬上了脸,长手一挥,伸手捞起浮在水面的浴巾重新围上,在腰间狠狠的打了个死结。
“墨麟,走。”他跃出水面,捡起岸边的衣服,带着他的大黑狗,哦不,带着他的麒麟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敖盛眼前。
“敖公子,明天见。”远远飘来一句,带着欲语还休的意味。
空桑走了,敖盛抬起脚将面前的小石子踢到水里,“扑通”一声,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没了泡温泉的兴致,他慢吞吞的往回走,一直绕道后半夜才找到客房所在,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阎罗王来请人,他无精打采的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冥王殿走。
阎罗王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一直叨叨叨的说个不停,翻来覆去都是冥王如何如何。
总之一句话,他们的王,天上地下少有。
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在阎罗王每次停顿的时候“嗯”一声表示赞同。
我又不是没见过,不就是一个高傲的小屁孩儿?只是这会儿彼岸花还在人家手里,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阎罗王看在眼里,越来越满意,心想东海的敖公子果然谦逊有礼气度不凡,有他陪着王,我们兄弟几个就可以放心的休息半年了。
二人各怀心思,终于来到冥王殿,地府的其他九殿阎罗先他俩一步,早早的站在殿中。
他抬头,昨夜里的小鬼高坐在正中的王座上,一头让他产生错觉的黑发已经被墨玉冠束起。
他心里嘀咕,果然还是穿上衣服比较有威仪。
阎罗王上前禀告,“启禀王,东海敖盛到。”
空桑玩味的盯着他,沉默片刻之后说:“彼岸花的事情我已知晓,你们先下去吧,有些事情我想和敖公子单独谈一谈。”
阎罗王心里纳闷,敖公子才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王怎么就什么都知道了呢,他斜着眼瞟秦广王,是你说的?秦广王摇摇头。
十殿阎罗退了出去,偌大的正殿中只剩下两个人。
黑色巨岩砌成的宫殿,殿内全黑的摆设以及高坐在那儿头戴王冠一身黑衣的人,竟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他稳稳心神对自己说,虽然有求于他,但也不能先输了气势,于是挺了挺脊背,淡然一笑。
“敖公子因何事高兴?”空桑问。
“因为阎罗王答应了敖盛所求,所以心情不错。”
他一开口就提到了彼岸花,意思就是阎罗王已经和我说好了,你们地府之人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空桑听他这么说,反而笑了,他抬起头,认真的说:“放心,本王没说要反悔。”
敖盛听他这么说,终于放下心来,只要应允给彼岸花,其他的都好说。
“不知冥王打算何时将彼岸花送往天庭?”
等了半天,空桑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什么都不说,无奈之下他只好主动开口问,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来的,躲不掉。
“这…得看本王心情如何。”
果然不会这么好说话,他心里郁卒,明白对方是钻了他言语中的空子,我是答应给了,但是没说什么时候给。
他硬着头皮继续追问:“不知冥王何时有好心情?”
“这个嘛,说不准。”
听到和料想中分毫不差的答案,他心中火气就上来了。这小鬼是摆明了在戏弄他!
只是彼岸花关系到凤宜的生死,怎能如此儿戏,他沉下脸来,眼中隐隐有了杀意。
空桑看着他脸上明显的不耐,手指轻敲王座,缓缓的吐出一句“敖公子”,尾音拖得很长。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快。
眼下他是求人的那一方,还没有叫板的本钱。
空桑满意的收起手,眼珠一转,对他说:“本王知道你和阎罗王的约定。这样吧,十日,十日之内,你只要让本王觉得接下来的半年不亏,彼岸花自当奉上。”
彼岸花救得是凤王的性命,他不会不给。
半年之期,阎罗王打的什么主意,他也心知肚明。
只是不能这么便宜了眼前的流氓,他在心里琢磨这十日的期限该给他安排点什么节目呢?
听到他说了准日子,敖盛也不再坚持,心想十日就十日吧,反正景阳去了血海崖没个十天八天的也回不来。
明白他是想要为昨晚的事情出一口气,敖盛心里憋屈,明明他是无辜的,哦不,是被迫的,可惜没人理会他心里的哀嚎。
“烦请冥王殿下告知如何才能讨您欢心?在下好提前做些准备。”
既然没有第二条路,索性破罐子破摔,他就不信十天的时间一个小鬼就能将他给怎么着了。
空桑见他这么快就上道,有些诧异,心里的主意还没想好,就随口说:“也不难,伺候起居、添茶倒水,铺纸研磨、洗衣做饭…就像…”
像什么呢,他卡住了,脑袋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词来概括,总不能说他像冥王殿的大管事吧,那也太抬举他了。
“像你爹。”敖盛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他光顾着想自己的事,没听清。
敖盛立即换了张笑脸,恭敬的说:“在下说一定会让冥王殿下满意。”
空桑疑惑的看着他,他的笑容无懈可击。
“那…本王拭目以待。”
两人的协议正式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