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他承欢》辞忻

92、第 92 章

　　“噗！”

　　白鹤灵吐出一口黑血，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她自己倒在地上，四周倒常见熟悉又陌生。

　　“奇怪，不是在医馆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起来，自己发现慕南枝装怀孕欺骗她，人不在上京她就将气焰撒在了慕祈安身上，与他赌气。

　　她站起身，映入眼帘的是慕祈安满身伤痕躺在血泊里，仆人在一旁无助地颤抖。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了，在她梦里循环了无数次。

　　“祈安？”

　　她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仆人打开她的手，很疼，手背发红。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你，要不是你，世子不会这样的，呜呜呜呜呜呜……”

　　“你让开，我给他施针。”

　　她慌慌忙忙地在怀里找针。

　　那仆人又要打她，不料被慕祈安拦住，他扑到了她怀里。

　　“就算死我也要看着你死，小曲，你终于，终于回来了是吗？”

　　泪水一点点稀释掉他脸上的血迹。

　　“我，你别动好吗？你这个笨蛋，我无心的啊，我控制不住自己，你怎么……”

　　“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那是你，你要我的命，我给你。”

　　脸色越发憔悴，她终于找到了针，慌忙地撕扯自己的裙边，用作绷带帮他包扎，而后帮他施针，她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激动，就下错针了。

　　半个时辰过后，大夫姗姗来迟，慕祈安搂紧她，不愿让旁人诊治。

　　“除了，小曲，别人都不要靠近我。”

　　曲珺儿试着抱他起来，以她的力气竟然能够将他抱起来。

　　“这怎么可能？你，吃了多少苦。”

　　她暗暗发誓，梦醒以后，再不和他闹了，永远不和他吵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爱你。”

　　他吻她，血迹也沾上了。

　　曲珺儿循着记忆找到了他的屋子，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

　　“我对不起你，我走。”

　　他抓住即将远去的手。

　　“杀人诛心，鸟这样比杀了我还难受，这些年我没有放弃过寻找你，可总是无果，你不要走，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爱啊，第一次见就喜欢，伯母和我娘本来就好，你对我也好，我的针灸不好，木头人扎坏了好几个，你这个笨蛋竟然，半个月我都没睡好，梦里都是你。”

　　说着耳根子都熟透了，垂眸不敢看人，手心也发烫得厉害。

　　而他则是趁机将人拉上床。

　　“不用梦里，我现在就能是你的。”

　　“你疯了，你流这么多血！”

　　曲珺儿轻轻推他的胸膛，生怕加重他的伤情。

　　“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不然我宁愿就这么死了。”

　　“为答应就是了。可是我担心，我这么伤你，那我们……”

　　她依偎在他怀里。

　　“父亲是过来人，知道我的心思，阿枝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她不会责怪你的，那还有我在，我不会让别人中伤你。”

　　耳鬓厮磨卿卿我我。

　　“我真希望你不要这样，那就不会受伤了，我宁愿自己从未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别说胡话了，我们的相遇就是最美的安排，我只爱你。”

　　呼吸趋于平缓，抱着她的手还是紧紧的。

　　她向前蹭了蹭。

　　“我也爱你，那许多年里，盼望你来找我，又希望你不要找到。”

　　“你倒是会躲。”

　　唇角剐蹭着脸上的绒毛，弄得她心痒难耐。

　　“不躲，以后都不躲了，我帮你治眼睛，要是治不好，我伺候你一辈子。”

　　“伺候？我可不需要，我缺的是一个妻子，嫁我。”

　　“嫁你。”

　　她已经嫁给他一次了，只是不知这梦什么时候结束。

　　＊

　　慕言走至香梨书斋，他是无意间走到此处，小辈们的恩怨，似是从此地开始。

　　先前书斋已经被洗劫一空，如今人去楼空，尚无人整顿。

　　他迈进书斋的那一刻，一阵琴声从里面传来。

　　书柜上无一本书册，书香未尽，余琴声而已，靠近二楼一间屋子，他叩门，女声回复：

　　“请进。”

　　他推门入内，见着一张过分熟悉的脸，正是路栩。

　　“娘子！”

　　慕言冲上去抱着她，眸中情绪翻涌，心跳不停加快。

　　“你回来多久了？”

　　“很久，在养病。其实，我曾出去找你，看到一个姑娘，在你身旁，我想你并不需要我了。”

　　她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琴。

　　“胡说，那是郭岚，一个晚辈罢了，我能有什么心思。”

　　“可是南疆那晚，你来了，却不带我走，我怨你、恨你，一贯强势的你，那次怎么不带我走了。”

　　她环住他的腰，嘴里有说不尽的怨念。

　　“成亲那日你跑，祈安落地那日，你不顾身体，跑了。事不过三，那次我去，可你叫别人的名字，我，还能怎么办？你爱上别人，我试过接受别人，可是除你以外的女子和我都不是良配。”

　　“试过接受？那是怎样的接受？”

　　她醋意上涌，一把将琴推开。

　　“见了几次面，你那晚是故意气我！”

　　“不是，我失忆了，不记得你，可是那晚，我记了十几年，被枝儿救到上京，她开了这家书斋让我养病，几次路过侯府，无意中看到你，见渐恢复记忆，我误会，误会你另外有人了。”

　　她吻着他的脖颈，到了锁骨，咬了一口，是熟悉的感觉。

　　慕言按着后背，贴得更近。

　　“栩栩，我们都不年轻了，以后要永远在一起，我若知道会这样，那我说什么也要将你带回来。”

　　他扼住下颌深吻起来，她后知后觉地回应。

　　“唔～”

　　“我做错很多事，唔～”

　　“今后，永不分离。”

　　微凉的舌再入口中，整齐地衣冠也变得松垮，呼吸声急促交织。

　　就在座上，白皙地腿交叠，倒地，“琴声”响起盖住外界一切杂音。

　　＊

　　北漠蝉鸣寺，正值午时三刻，天空湛蓝无云，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叶片斑驳的光影。

　　凉风吹拂减轻些许酷暑，也裹挟几分寒意。

　　寺庙周遭围满了人。

　　一座蓝白轻纱样式轿子凭空出现，素手一挥，又涌出一支仪仗队，人人手持唢呐，吹奏起来。

　　没过多久，寺庙之门便开了。

　　“请姑娘离开，我寺僧人，概不见客。”

　　开门的是一个瘦弱的小和尚，他只说话，不看人。

　　不过慕南枝并不气馁，吹了个口哨，又有一支队伍走上前来，他们抬着五个打鼓，鼓一落地便敲起来，声音响彻云霄，而慕南枝一行人及早准备了耳塞，不过她的下属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那个，阁主，这声儿真的好大啊！咱是打还是不打啊！”

　　酒宜说道，她的耳朵已经有些发痛了。

　　“小丫头，我们不着急，且等着，他们会受不了的。”

　　话音一落，慈圆便走了出来，大声吼道：

　　“你未免欺人太甚，真当我怕你不成。”

　　“你可以不怕我，可是蝉鸣寺还存不存在，在我一念之间，呵！老和尚，你是老糊涂了，不曾出来见见世面，不知道我慕南枝是何许人也，来人，给闯进去。”

　　一声令下，一行穿着蓝衣劲装，带着面罩的女子冲进门中，撒下软骨散，诸多和尚都没了力气。

　　速度太快，慈圆一时照看不及。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之前说过，把我的人叫出来，你说他不愿意见我，我今天要亲自见他，不愿意也得愿意！”

　　慕南枝从轿子上走下来，慵懒地站在他面前。

　　“和尚，我向来不以权势压人，可并非抗拒，之前给过你机会了，今日，借你这蝉鸣寺，做一门喜事。”

　　最后二字脱口而出时，他吓得差点跌倒在地。

　　“你，你，放肆！”

　　气得手直发抖。

　　“哼！那我就放肆给你看，您不妨做个证婚人，不答应的话，里面的和尚，能活多少我可就说不准了。”

　　“你，你……”

　　他武功不算低，可是来人有备而来，如此多的人将蝉鸣寺团团围住，他真是没了办法。

　　“唉！”

　　“哼！”

　　他冷笑两声，随后招手，打鼓的暂停，吹唢呐地缓缓上前跟着她。

　　迫于压力，慈圆只得放她们进来，此时大堂内已有新和尚剃度完成，正是施北淮。

　　慈圆露出满意的笑容。

　　“施主你看，所谓两情相悦，既然他已出家你又何必强求呢？”

　　“强求？你有资格与我说这些话？”

　　一句话就将慈圆给噎住了，现在他这个方丈是没多少权力了。

　　“施主，我只是……”

　　“别给我说那些屁话，我不听。”

　　她白了他一眼，而后直接走向施北淮，抚摸着他的脸，脸是真的，一头的黑发也已落地。

　　“为什么？你在惩罚我吗？”

　　“没有，施主请回。贫僧已经看破红尘，不愿再理前尘俗事，阿弥陀佛。”

　　他低垂着眼睛，不看她，慕南枝抬头看了一眼这所谓的“阿弥陀佛”。

　　她起身鞠了一躬。

　　“佛祖，在上，我失礼了。”

　　话音未落，天衣阁的众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红绸挂满佛堂，四处张贴喜字。

　　不到一炷香，这间寺庙俨然变了个模样。

　　“你，你，岂有此理，士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胖胖的和尚，朝着佛像鞠了一躬，而后准备一头撞死。

　　顺利得被秦屿挡下。

　　“我说师父，不必如此虔诚，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佛祖不会怪罪你平日功课偷懒的～”

　　这话听得甚是气人，那和尚，脖子都红透了。

　　这时施北淮站起身面对她。

　　“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在你心里没有我，在我恢复所有记忆后，我想皈依佛门，我不想再被感情所伤，你……好好保重，不要再闹了。”

　　“你既然给我安上了这样的罪名，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她拽着他的手，力气很大。身后的尹悦递过来一套新郎喜服。

　　“阁主，请！”

　　慕南枝微微一笑，点了他的穴道，将喜服一件一件地给他套上。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日，我的新郎。不止是新婚，既然这里是你重获新生的地方，那么，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的头发重新长出来。施北淮，我脾气不好，做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你威胁我？”

　　他没想到再见面就是这样的局面，以前的慕南枝绝不会这样。

　　“就当是吧，我从来，就没有排斥过你，逃婚不是因为新郎是你，是因为朝廷不容，我不愿意，不愿意像娘一样招致那样的束缚。你和我的情谊半分都没变过，我解释得清楚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天都说清楚。”

　　她落泪，唇颤抖着，在这样的场合她不会大哭，可面对他她想脆弱一点。

　　施北淮摇头。

　　“拜堂有三拜，天地父母的就先欠着吧，我和你拜。”

　　她强压着他，在众人面前拜了堂。

　　此时寂静无声，秦屿赶忙说道：

　　“送入洞房！送入洞房！”

　　几个女子上前来。

　　“阁主，婚房已经安排好，请随我们过去。”

　　“好。”

　　慕南枝牵着他一起走。

　　“有一件事你不会忘吧，我临走前，你说爱我，施北淮我年少不懂事，可是，因为你这话，我好几天不得安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不给也得给！我累死累活的，天涯海角找你，你倒是给我说句话。”

　　她推搡着人进洞房，把人按在房门上亲吻。

　　施北淮一下子愣住了，感觉太过熟悉，他的双手发抖。

　　“不，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我不知道她给我下了多少毒，阿枝，你值得更好的，我这些年，已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他推她，她就像沾在他身上了一样

　　“如果是我，我病得快死了，你会不会抛弃我，娶别人？”

　　“啊，我。”

　　他下意识的摇头，忽觉不对，又没了办法。

　　“你不会，我更不会，我告诉你，你拒绝不了，我们的新婚夜，就在这里，而且，明日，这件事会昭告天下，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这座蝉鸣寺，还有你和我的事。”

　　她兴奋地搂着他的脖子，将人拉拽到床边，轻松地将他压下去。

　　“是你会干出的事，可是，那些僧人，你要他们如何见人。”

　　他搂着她，心终于平静下来，她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不属于自己了。

　　“这等看你了，你要是让我不舒服，1我就让他们不舒服，我脾气差，睚眦必报，你第一天知道？反正我不管。”

　　她撑着脑袋躺床上，眼神一刻也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

　　“嘿嘿，你真是，任性，老是和我对着干，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铺天盖地的吻像雨滴一般倾洒下来，落在脸上却是滋润了干涸的心田。

　　“你要爱我，永远爱我，永永远远爱我，这辈子，哦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准从我身边逃走，只能喜欢我一个，明白吗？”

　　衣衫尽落，她几乎快被灼热的肌肤烫伤，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