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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陈星篇)男人的友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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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陈星他犹豫了很多次要不要走体育生这条路。陈母完全不赞成陈星以后靠打篮球吃饭,不,应该是极力反对,相比之下,陈父就宽容了很多,孩子喜欢什么就学什么。
体育课上,陈星拿着篮球一个人在球场上练习投篮,连着几个三分,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掌声。他回头看见体育老师正站在身后。
“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打?”体育老师走近。
“不想”陈星其实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你打篮球很有天赋”体育老师把陈星手里的篮球接过来,也投了个三分,球砸到篮筐上,弹了回来,“老了啊”体育老师看着篮球架,透明的篮球架后面是一大片蓝色,天空的颜色。
陈星只是默默把球捡起来,没有接话。
“我以前是省队的,十二岁开始打篮球,十八岁进省队,二十八岁退役当体育老师,今年四十三岁,篮球陪了我三十一年”体育老师看向陈星站的方向,阳光照下来,晃了眼。
“后悔吗?”陈星把篮球夹在右侧胳膊里,看着老师。
体育老师没有立马回答,只是静静看着陈星的眼睛,无波无澜。
陈星都以为要等不到体育老师的回答了,他垂下头的那刻,对面传来了一声厚重且坚定的“不后悔”,他再抬头,体育老师已经不在了。
陈星最后还是选择走体育生这条路,陈母反对归反对,也只是说了句你想好,他这次没有任何犹豫。
走了体育生这条路,陈星上课的时间少了很多,他跟老师申请把自己的座位换到了靠窗最后一排一个人去坐了。老师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嘱咐了几句文化课还是要跟上。
陈星没找过陆一鸣,陆一鸣也没找过陈星,两人偶遇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原来不大的校园里只要你不会故意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就会消失在人海。
高三的时候,陈星多了一个同桌,别的班转来的。他皱了下眉,没说什么,那个女生也没说什么。只是那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和硕大的、亮闪闪的银耳环有时会吸引他的目光。
他两是问题学生组合,陈星是这么评价的。
他们在同桌很久之后开启了第一次对话。
“你篮球打得不错”那个女生说道。
陈星被吓了一跳,“嗯,还好”
“我画画画得不错”那个女生眼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后来陈星知道,她叫孟娇娇,美术生,跟同桌打了一架所以才转来他们班。果然是问题学生组合。
“听说你打架很厉害”孟娇娇手里一直不停地在画画,头都没有抬一下,陈星就听出了她话里的调侃。
“没有”陈星不想多说这个话题。
孟娇娇没再追问,却说起自己的事,“我也打过架,同桌说我狐狸精,所以我打了她一巴掌,她当场哭了,这辈子没这么爽过”。
对陈星来说,孟娇娇就像一团迷雾,她的很多行为不合常理,放在她身上又觉得不足为奇,但他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我抢了她男朋友,我还劝她见一个爱一个的狗男人不能要”孟娇娇放下手里的笔,侧躺在桌上枕着自己伸直的胳膊,看着陈星,眼里晦暗不明。
他看着光从窗户里透过来,孟娇娇身上一半在光里,一半在灰暗里。
拍毕业照的时候,陈星看见了挽着孟娇娇的屈甜,他发消息问:“你认识屈甜?”
“从小一起长大”孟娇娇回了句,“怎么了?”。
他没再说什么,连孟娇娇后面的那句也没回复。
陈星如愿以偿去了一所体育学校,文化课成绩堪堪过线。陆一鸣也被当地一所大学录取了,当然这是听陈母说的。陈母到底还是喜欢乖巧懂事的小孩,对陆一鸣是多了几分偏爱的,一直有关注。
她也察觉到两个孩子的友谊出了问题,但陈父让她不要插手孩子们的事,她也就默不作声。
开学前的几天,陈星收到了一条消息,约一场球。他看着屏幕从亮起到黑掉,一共是十秒。
晚上七点,陈星到了球场,陆一鸣已经到了那里,一个人练习投篮。
“好久不见”陆一鸣看着远远走过来的陈星说道。
“我没回你消息”陈星突然加速,迅速抢过陆一鸣手里的球。
“但我知道你会来”陆一鸣看着陈星投篮。
陈星转过头,两人又是视线交错,陆一鸣先是笑了出来。
“该和好了吧”陆一鸣说道。
“嗯”陈星把篮球砸在陆一鸣身上。
男人的友谊其实也很简单,打一架气消了就是过去了。
“你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两人靠在栏杆上,陈星猛灌了口冰水。
“这边也还可以”陆一鸣淡淡笑了下。
“为了赵心悦吧”陈星太了解陆一鸣了。
“嗯”陆一鸣没否认,“屈甜,她去B城了,她是我们市的市状元”
“我知道”陈星早就释然了,当他看到校门口的横幅时,他替她无比高兴,那个努力的女孩子终有所获,“我祝她一帆风顺,就是还欠了她一千块钱,也许这辈子就不用还了”。
陆一鸣说,人和人的机遇就是那么奇妙,兴许哪一天你会再遇见。
陈星心里默默说陆一鸣就会忽悠人。
他又带陆一鸣回家吃饭了,陈母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来来来,一鸣啊,阿姨今天做了红烧肉,你的最爱”
“谢谢阿姨,好久都没吃到阿姨做的菜了,真的是很想”陆一鸣笑着帮陈母端菜。
“就你嘴甜”陈星默默瞪了眼陆一鸣。
“你不要欺负一鸣”陈母的声音在后面传来。
陆一鸣朝着陈星做了个鬼脸,吐了下舌头。
“一鸣啊,上了大学就要谈恋爱了,缺钱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准备了恋爱基金”陈母一脸慈祥。
陆一鸣转了转眼睛,默默点点头,说:“好”
“就你操心多”陈星看着陈母一脸嫌弃,猛扒了口饭。
陆一鸣家的事,陈母或多或少听了一些,大人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不评价,只是心疼这么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