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皓月》嫘洛珞

5、第 5 章

　　“碧瑶姐姐，你说我绣的荷包二哥哥会喜欢吗？”
　　“肯定会，因为这是月儿用心绣出来的。”
　　“我”紧紧握住荷包朝着毓庆宫的方向走着，时不时和秋儿说笑两句，更多的时间是在鼓励月儿，让她趁着这次机会向太子表白。
　　“格格你看，那边的梅花开得好艳啊，待奴婢去摘一枝给格格。”秋儿指着不远处一棵开得正艳的梅树说道。
　　“去吧，小心一点。”月儿嘱咐道。
　　“姐姐你说月儿把梅花摘下来放入荷包中如何？”月儿突然问起正在观察周围的我。
　　“啊？好主意啊，这样太子戴着这个荷包就会有阵阵梅香，那么他就会经常想到月儿啦。”我拍手说道。
　　“你个贱婢，你也配跟本格格看上同一枝花？”不远处的梅树下传来了呵斥声。
　　“我”快步赶了过去，只见秋儿捂着脸，低着头跪在那儿。对面站着一个小女孩，满头的发辫上缀着好看的珠子，脖上系着狐皮围领，生的明艳动人，但是表情却让人讨厌。
　　“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月儿。
　　月儿没有吭声，咬着嘴唇，我感觉到了她身体在颤抖。
　　“格格，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知天高地厚，格格恕罪啊。”秋儿朝着那女孩磕着头。
　　女孩走上前，一脚朝秋儿手上踩去，脚还不停地碾动着。看得我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啦，正准备骂人月儿的声音就出来了，声音大得吓我一跳。
　　“住手！”
　　女孩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过来，继续着她脚上的动作。
　　“你凭什么？”那种不屑的眼神看向月儿。
　　我气得冲了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她使劲一甩，再向前一推，由于“我”是主动冲过去的，重心本来不稳，被这一甩一推，弄得向后连退了几步，脚后跟绊到不远处湖边的石头，直直地栽进了湖里。感觉刺骨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往我身体里钻，脖子，口鼻，耳朵。听到秋儿的惊呼，听到嘈杂的人声，听到那声“四哥哥”。

　　好难受，身体好难受，突然好像有人靠近了我，拽住我的脚踝，接着抱住了我，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抱住了他，他带着我浮出了水面，朦胧中我看见了那双墨玉般的眼睛，我蜷在他怀里，残存的意识告诉我不能让月儿有事，我一遍遍叫着月儿。最后晕了过去。

　　一片混沌中我看到了虚弱的月儿，她变得有些透明，让我害怕，我哭着抱住她，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要是当时我不那么冲过去可能就不会这样，不被冰冷的湖水这么一泡，月儿或许能挺过这个冬天。
　　“不要哭了，姐姐哭着的时候不好看。”她虚弱的说道，努力的想挤出一个笑容安慰我。
　　“月儿月儿，你不要丢下我，不要，我求求你一定要挺过去，我已经找不着妹妹啦，我一个人害怕，我害怕自己住那么大的房间，害怕一个人吃饭，害怕一个人发呆，害怕好不容易捡起的牵挂又没了，没了。”
　　我放声的大哭，这是我来到这儿第一次这么宣泄自己的感情，带着莫名其妙回不去的委屈，带着与妹妹失散的痛苦，带着对被我“占据”身体的这个女孩儿的歉疚
　　“姐姐，月儿恐怕真的不行了，姐姐不要难过，早在姐姐没来之前，这个结局就已经定下来了，能捱这么久，还能认识姐姐你，月儿已经知足了。”月儿眼里含着泪，告诉我她不怕，但是眼泪却不住的往下流。怎么会不怕？那都是安慰别人，安慰自己的话。我想到这儿，又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
　　“月儿，还有太子，你还有太子，你还没让他明白你的心意呢！荷包，荷包还没送呢。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想尽一切可以挽留她的理由，希望她能挺过来。
　　“对，我要见太子，我要见二哥哥，我要见他！”

　　“格格，格格醒了，格格醒了。”秋儿欣喜地呼喊着。
　　“太子，我要见太子。”我揪着秋儿的衣袖，无力地说。秋儿点点头，朝着屋外跑去。我顺着她的方向看去，那双墨玉般的眼睛盯着我，他就那么站在那儿，紧握着拳头，头发还滴着水。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他瞬间变得表情淡漠，转头就走，最后那一眼，如钝器砸在了我的心上。
　　这时太子赶了过来，坐在了月儿床头，我努力唤着月儿，月儿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床头的太子，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
　　“二哥哥，月儿这样很难看吧？”
　　“好看，月儿什么时候都那么好看。”她轻抚着月儿的长发，眼里满是温柔。
　　“二哥哥，月儿长大是想嫁给你的。”我张口说出月儿一直没敢说的话，月儿一惊，我明显地能感觉到她身子一颤，“我”抬起头，看向太子，他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看着“我”，月儿伤心地低下头，剧烈地咳嗽起来，伴随着呼吸的急促，我伤心地落泪，为什么他不愿给个答案，为什么他的反应那么“官方”，难道小骗一下也不愿意？难道他根本就没有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喜欢过她？我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我知道月儿马上不行了，我扑向了他的怀里，忽略掉他惊愕的表情，紧紧抱着他。月儿，月儿，我要让你的最后一程停在他的怀里。恍惚间，我看见了月儿的身影，她站在门边，微笑着看我，转头的刹那眼角滑落的泪刺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