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加入猎龙团伙，拥抱美好生活》诳言

27、27

　　轰的一声。
　　门关上了。

　　千灵吓了一跳，扒紧基尼奇。虽然知道这里面大概都不是很正常，但还是很惊讶。

　　是从天而降的大雾。
　　本来一同进来的欧洛伦也不见了。

　　千灵不确定是不是这里出现的古怪。
　　门后的空间很大，与之前阴暗狭窄的地方不同，甚至能够感受到旷野的风声，还有燃烧的炽热。
　　眼前也白茫茫看不清楚。

　　千灵紧张地捏捏基尼奇的耳朵。
　　“这里是哪？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回应。

　　千灵低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趴着的地方已经不是他的头顶了。
　　而自己也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坐在白色的土里。

　　披着斗篷慢慢站起来。千灵意识到现在只有自己。

　　说不定不是他们都不见了。千灵心想，或许是自己被这里不知名的陷阱给捕获。
　　要去找到他们。

　　有冰凉的感觉，从鼻尖传来。
　　千灵翕动鼻子。
　　好像是雪花。

　　她眨眨眼。

　　视线里的天空澄净，白茫茫一片，直到一缕幽蓝色的发丝飘到面前。
　　千灵将碎发捋到耳后，站起来。

　　她的斗篷很大，罩住了整个身子，也感觉不到冷。

　　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但无论如何，先出发吧！

　　-

　　基尼奇在喧闹的人群中睁开眼睛。

　　“祭祀就要开始了！”
　　“时刻即将降临。准备好了么？”
　　“所有光明要被投掷下来了吧。嗯？怎么你还没有赐福的鲜花？”

　　基尼奇淡淡地站在人群中，接过好心人递给他的一个花束。
　　“谢谢。”
　　他一边这样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抚摸自己的耳后。

　　即使已经感知到头顶的重量一空，但仍然确认那只仙灵不见了。
　　分散了。
　　是这扇门的力量？

　　基尼奇融入这群人，四处环顾。

　　这里的场景……似乎正是之前见到的壁画。

　　气氛远比褪色的壁画来得强烈。女人，男人，老人，孩子，脸上涌动着喜悦和幸福。

　　“你们……不，我们。”基尼奇开口询问，“我们要准备迎接谁？”

　　“我们在为光明的未来祭祀。祈求指引我们上升的道路。”
　　之前那个将花束递给他的热心人说。
　　“你忘记了么？”
　　“如果大门是由勇者的鲜血，祭品的鲜血铸就的，那我们便献上鲜血。”

　　他的神情十分真诚。
　　真诚得……有些吓人。

　　祭祀。
　　基尼奇想。
　　在古时代的纳塔，龙族盘旋在纳塔的土地上时，挣扎着生存的人们确实有着活人祭祀的仪式。
　　用来祈求地脉安稳，或是向看不见的神灵献上血肉，据说这样就能抵达一艘飞天的宝船。而在那艘宝船上，有一件能将深渊彻底驱赶的秘宝。

　　基尼奇望向簇拥着的轿辇，洁白的帷幕遮掩住里面的人影。
　　他蹙眉。

　　人影坐在帷幕里，隐约能看见头顶的王冠，深蓝色的兜帽。

　　随后在祭司的祝祷下，洁白的帷幕缓缓掀开。
　　露出里面稍显茫然的神情。

　　轿辇上，戴着花冠的欧洛伦，与人群中的基尼奇对上视线。

　　欧洛伦：“……大家好？”

　　基尼奇：“……”

　　平心而言，欧洛伦的体型与轿辇上被献祭的少女并不相似，要他一个大高个挤在这个小小的轿辇里真是憋坏了，更别说头上还顶着花冠，他还得稍微低一些头，免得又撞脑袋。

　　但是这群人仿佛没有眼神一样，继续虔诚地向上天祷告。
　　“我们献上最干净，最纯粹，最真挚的少女的灵魂。无形的神明啊，请将它用于缝补我们混乱的地脉。”

　　欧洛伦安静地坐在轿辇里。
　　他其实对这个场景并不陌生。

　　他的灵魂也很特殊，天生残缺的灵魂，与地脉能够建立某种连接，说不定就能够拯救这些破损的地脉呢？曾经部族里就使用过这种方法。
　　说不定那时所用的阵法，就是这时候流传下来的。
　　说不定那时所用的阵法失败，其实是因为自己不是少女？

　　欧洛伦开始严肃地进行思考。

　　壁画里的时代，到底是多久远之前的纳塔，其实并不能知道清楚。但是他的腿被迫折叠在小小的轿辇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周围人好像不是很在意他的举动。除了基尼奇。

　　欧洛伦的视线与他对上，然后缓缓上移。

　　没有。
　　她不在。

　　欧洛伦担心地四处看了看。
　　没有。
　　没有那个人，或者是那只仙灵的任何影子。

　　于是他跳了下来。

　　虔诚的人群依然如同被设置好的人偶一样执行程序，对着跳下来的欧洛伦说：“请献上你纯洁的灵魂吧。可敬的少女。”

　　可敬的少女欧洛伦，径直穿过了他们。

　　基尼奇随手握着花束，倚靠在祭台旁的木柱上，中间燃烧的篝火在他眼里燃烧。
　　他盯着欧洛伦。

　　然后两人同时开口。

　　“她人呢？”

　　基尼奇摇头。

　　“一直跟着你，你难道不知道么？”欧洛伦随手扯掉自己的花冠。

　　旁边的路人立刻紧张地告诫：“纯洁的少女，天上的大人物们不会喜欢你这样擅自无礼的行径。请等待赐福的降临。”

　　对于这群人眼瞎一样的说辞，基尼奇无话可说。

　　欧洛伦“哦”了一声，然后又戴好。

　　像是一种角色扮演的过家家游戏。
　　欧洛伦问：“你是什么身份？”

　　基尼奇：“我应该只是一位为神灵鲜花的普通路人。”
　　他挥了挥手上的花束。

　　“她不在这里。”基尼奇有些不在状态地望向人群，“我没有看到。”

　　“你怎么能把她弄丢。”欧洛伦不太赞同地说。

　　基尼奇沉默。
　　虽然没有提到名字，但都知道在说谁。

　　“轿辇比较高，视野好。我先上去看看。”
　　欧洛伦说完，又一个起跳，直接蹦了上去。

　　瞎了眼的路人盲目赞颂：“这位少女身姿真是飒爽有力，不知道是不是高天喜欢的那种类型。”

　　风慢慢的大了起来。

　　基尼奇眯起眼睛。

　　“回应了！高天竟然回应了！”人群激动起来，“果然这个灵魂是有效的！”

　　听上去他们之前还用过许多的灵魂。
　　基尼奇在混乱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他抬头。
　　因为看过褪色的壁画，所以知道隐藏在云层后面的其实是一条羽翼过于宽大的，隐藏了身形的龙。

　　这个时代的龙并不会带来高天的赐福。
　　只会带来深邃的恶念。

　　有雪花旋转着飘落下来。
　　倒映在他的眼中。

　　-

　　雪花。
　　入目的全是雪花。

　　千灵踮起脚尖，确信自己走了一大圈，还是在雪里。
　　脚底踩的轻飘飘，像一团云。

　　“如果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这么一不小心，从天上掉下去。”

　　千灵抬头。
　　她再次看到了奎伊露。

　　住在星星上的奎伊露，懒散地支着头。

　　千灵歪了歪脑袋。

　　奎伊露趴在云层上，看着千灵说：“恢复了力量的我，能够夺走许多东西。”

　　有点危险。
　　千灵默默往后退退。

　　但是听上去过于虚无缥缈了，千灵没有什么实感。她认真地听着。

　　“你怎么不怕。”奎伊露感慨了一句，“你现在应该逃跑了。”

　　千灵好奇地问：“你是为了回应人们的祭祀，才代替恶龙从星星上降落的么？”
　　然后被人类背叛，困在秘境里面吗？
　　那可真是……有点可怜。

　　奎伊露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的记忆。”
　　“你的翅膀。”
　　“你的所有。”

　　“都能被我抓走。”她说。

　　“然后呢？”

　　“然后，你会失去很多东西。”奎伊露说。
　　她看了一眼千灵，又淡淡地说：“如果你本身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就不会害怕。”

　　“你甚至还没有开始。而我等着你拥有它们的那一天。”奎伊露指着千灵心脏的位置，重复一遍，“我想要你的宝藏。”

　　千灵：“那我努努力？”
　　现在她连勇者的影子都没有眉目呢。

　　奎伊露似乎是嘲讽地笑了一声，随后再度消散在云端。

　　雪花越来越大了。
　　千灵眼睛一花，随后脚底的云层散开。

　　她看到壁画上的龙，展开羽翼，阴森地向地面俯冲过去。

　　硕大的气流掀起浪潮，吹散人群。

　　不得不说那个花冠真的很瞩目……千灵一眼就看到了轿辇上少女祈祷的欧洛伦。

　　她默默移开视线。
　　又看见了基尼奇。

　　“掉下去吧。”

　　听到背后奎伊露这样叹息着说，轻轻推了她一把。

　　在坠落之前，千灵忽然想通了什么。
　　“你不能夺走我的名字！”千灵这样想起什么似的说。

　　对此奎伊露的回应是：“只有在期望中诞生的才拥有名字。”

　　-

　　在龙抵达地面之前，其实并不太能看清它的模样。

　　基尼奇紧绷着背，面容变得严肃。或许这也是秘境里的考验之一，要赤手空拳地打败恶龙。

　　沙尘慢慢飞扬，而这些鲜花的人群神情痴迷又癫狂，拥抱太阳的姿势迎接恶龙的降临。

　　欧洛伦被人群冲散，轿辇歪气八扭地落到地上。

　　壁画上的祭祀，少女的灵魂被献祭给地脉用于修补，还是招引来了恶龙？大概不是一段故事，而是一段融合了许多段时刻的历史。

　　然而现在身处秘境，手边也没有趁手的武器。很少有遇到这样未知的险境，基尼奇感到的先是有一种迎接危险的刺激，在做许许多多极限运动之前的，听到血液从脉搏中急促跳动的声音。
　　他拧紧了发带。保持专注。

　　恶龙扑扇着羽翼抵达地面之前，反而有另外一个洁白干净的羽毛飘落。

　　基尼奇抬头。

　　终于意识到危险的人群尖叫着跑开，连带着作为祭品的欧洛伦也被打上“不详”的烙印，慌乱与嘈杂之间，干净的翅膀先一步降临。

　　展开的羽翼如同避雨的伞一样抵挡住龙带来的风暴，柔软的羽毛像轻柔的歌声。

　　拥有翅膀的仙灵从天空坠落到土地上，紧紧盯着基尼奇，不知道是在回应谁的话语：“名字——我的名字是千灵。”

　　“我知道。”基尼奇说。

　　需要捕猎的龙被捷足先登，失去猎物的猎龙人心跳反而更加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