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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剖腹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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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老头一生可真是苦啊,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说没就没!好不容易孙家有后代,怀孕七个月了,就那么点时日便能生下孩子,怎么这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呢!”人群中有人在为孙老头抱不平。
“但是,怎么人就突然没了?可不是得罪什么人,被杀害了?”
“这孙老头为人你我都清楚,能得罪什么人呀!”
“可是,那孙二媳妇人没了,怎么连孩子也没了?”
“可不就是奇怪呢,白日里肚子还那么大,现在就瘪下去了!”
身旁的人议论纷纷,云青留了一耳朵听,目光一直关注着屋内的情况。
“前辈!这是发生了什么?”玄野和苍樾匆匆赶来,好不容易挤开人群来到云青身边,还将明冉护在两人中间,生怕她被别人伤到。
云青摇了摇头。
“诶!这几个人是谁?不是咱村的吧?”人群中有一人轻轻推搡身边的朋友,轻声地问道。
被推的人瞧了过去,果然是不曾见过的。
那声音虽不大,但离得近了,他们几人还是听到了。玄野心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下一瞬便听见身旁的人问:“你们几个不是我们村的人吧?”
被一群人注视着,玄野抬手挡了挡脸,再放下手时已换上一脸笑意,“途径此地,借宿的。”
“怎么他们刚来,孙老二的媳妇就没了?有这么凑巧吗?”不知何人高声大喊一句,周围的人都立即附和:“就是啊!”
屋子里的村长也听到了外头的躁动,他出门时见到几个陌生的面孔站在门前,又听着身旁的人说了情况,才抚着自己的胡子道:“几位是今日到的桃映村?”
“正是。我们从扬州来,要去益州,途中去探望了朋友,今日经过此地。”
“今夜你们在哪儿?”
村长已临近花甲之年,双眼是历经岁月沧桑的混浊,印堂发黑,头顶缠绕着一团灰蒙蒙的雾气,那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云青回过神,目光淡然。
人总是要经历生离死别的,她这一路看过无数人头顶都蒙着那一团东西,那都是将死之人,哪怕她曾经试图去挽救那些人,却也无济于事。
这都是天命,上天之意,无人能更改。
“可有人能证明?”
玄野微愣,他向四周转头,都未寻找到张家人的踪影。
“我们借宿在张家,他们能证明!”桃映村中姓张的人家并不少,但巧的是住西南方向的只有张明一家。
村长当即喊人去请张明。
“我能进去看看尸体吗?”一直默不作声的云青忽地出声,周围几人都有些震惊地看着她。
在场这么多人,云青看着又瘦弱无力,村长并不担心她会当着他们的面做出什么事,便侧着身子,给她让了路。
屋子内的布局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榻,一面矮桌,及几个叠起来的柜子。尸体身上盖着一件薄被,面上还打了几个补丁,所见之处都简陋贫困。
云青在屋内扫过一圈,并未发现什么问题,她行至床前,停下脚步,伸手掀开被子。
尸体已经凉透了,面上的表情十分平静,想必是在睡梦中不知不觉被杀害的。尸体的衣裳被卷起,腰间露出一掌宽的肌肤,腰腹之上有一个血淋淋窟窿,依稀可见里面的内脏。
“今夜可有人来过?”云青转头看向较为年轻的男子。
那是孙老头的二儿子。
孙老二看着这个女子进门便四处打量,还未经同意便掀开妻子遗体的被子,还未来得及问上一句,却听那女子率先开口,问的问题也奇奇怪怪,他愣住,缓缓摇头。
“我媳妇月份大了,总说夜里翻身困难,需要我帮着她翻身,所以我们没分房,若是有凶手进来,我一定会知道的!”
那可不一定。
云青心里想着,却未说出口,只默默将尸体上下检查了一遍。
查看伤口时,她的手不慎沾上了点尸体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血触及到云青指尖时,便化为一道红灰,从空中散落。
“这是什么?”孙老二惊叫一声,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门外的人都在探头看,村长进屋见到此场景时也是一怔。
“发生什么了?”玄野快步走到云青身旁,目光落在她指尖的红灰。
云青抬眼扫过孙家父子二人和村长,面无表情道:“妖气。”
“什么?”
“妖气?”
孙家父子二人惊叫出声,孙老头腿脚一软便要跌在地上,还是村长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危言耸听!”孙老二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吓到,立即板着脸,厉声道。
“你怎么知道是妖气?”玄野也不置信地看着云青。
桃映村就位于益州边境,蜀山各门派的弟子都时常下山游历,真有妖物如此胆大包天在各门派眼皮底下害人?
云青一时半伙也无法解释,她低头拍落指尖的灰烬,又道:“孩子是被那妖物剖腹取走的。”
玄野进屋时就见到尸体上的血洞,那伤口并不规整,像是被活活撕开,有些地方的皮与肉甚至分离,被黏糊的血粘在衣裳上。
“有妖怪?”
“孙老二媳妇是被妖怪害死的?”
“怎么可能会有妖怪?一定是孙家的仇人干的!”
“难道是专门吃胎儿的妖怪?那岂不是所有怀孕的妇人都有危险?”
人群开始骚乱,众人皆开始独自猜测,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安静!安静!”村长站出来,用力地呐喊着,喊停大家无端的猜测。
“事实还未知如何,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位姑娘,你年纪轻轻,若是贪玩,倒也不是大事,可也不能如此妄言啊!”
“……”
云青无语,无论她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这几个人一进村,我们村就出了这么大问题,他们大半夜还鬼鬼祟祟,这件事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就是!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村民们都被激起情绪,个个举拳高声呼喊,像是要为孙老二的媳妇儿讨个公道。
玄野挠了挠头,无措地看向苍樾。后者正抱着双臂,依靠在门栏上,神色疲懒,显然并不关心这件事。
玄野又看向云青,那女人始终一脸冷淡,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
......
“村长,事到如今,我们也直言了,我们是修道之人,受师命下山游历的,如今村中有妖物,我们可以协助捉妖。”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就是,你要是假冒道士怎么办?”
身后的村民愤愤不平,倒是村长的脸上出现几分顾虑。
“几位既然说是道士,那敢问出自何门派?”
说起师门,玄野还未完全褪去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庄重的敬意,他双手交叠,微作一揖:“我们出自正一教鹤云山,这是我的师祖,乃衡阳真人的亲传弟子,这是我的妹妹,这是......”
玄野看着云青,介绍的话停留在口头,愣了愣。
云青曾说过自己是个散修,虽说她修习禁术,但这一路上也互帮互助走过来了,他可不是什么落井下石的人。
“这是我师姐。”
云青瞥了一眼玄野,他因为说谎,脸上已经泛起微微红晕。
“无凭无据,我们也不敢信服,你们可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村长警惕性仍在,并不放心地说道。
“如果你们怀疑这是我们干的,我们大可以把你们都杀了,何必编造一个身份徒增麻烦?我们只是想多管闲事帮你们捉妖,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无所谓,我们倒少一件麻烦事。”苍樾站直身子,拍了拍肩膀处衣裳的褶皱,神色有些不耐。
他原是想着凑个热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竟然还有一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有这功夫倒不如回去睡上一觉,他在阵中困了五十年,功力损耗严重,身子还未恢复呢,又几日奔波劳累,现在可没这个功夫和他们在这里掰扯。
村长听到此话,也开始思考起来,好一会儿才回去与孙家父子商量。
“既如此,那便麻烦几位道长协助除妖,查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