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母外传·敖霜》十月天蓝

5、煞海惊魂九龙再现

　　闯过最特殊的第三层，从第四层开始，就只需要蛮力过关即可。
　　作为来来回回过许多次的敖霜和白衣祖师，自然是顺顺利利的，一路闯到第九层，最后被随机传送走。
　　敖霜被传送到了一片黑海上，漆黑的海水如墨一样浓稠，隐约可以见到，海底似有巨大的影子摇动。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白衣祖师骤然出现，吓了敖霜一跳。
　　“这里是哪啊？我第一次来。”敖霜捂着心口。
　　“煞海，封印本阵所在，如果要加固封印的话，就要到这里来。”白衣祖师皱眉，“只是，如今的煞海，不怎么太平。”
　　话音刚落，平静的水面突然波动起来，就好似从一面镜子，变成了灵活的大海，可海面上根本就没有风。
　　一条黑蛇冲出海水，朝着敖霜扑来。敖霜执扇斩落，黑蛇又化为海水，淅淅沥沥落回海中。
　　然后，突然间，四周海水冲天而起，化作三十二条巨大黑蛇，俯首盯着敖霜。
　　那黑蛇漆黑无一丝杂色的眼睛，就仿佛无尽的深渊，只对视的一瞬间，就把敖霜的意识吞没了。
　　敖霜的身子一点点沉入海中，白衣祖师叹息一声，一把抓出敖霜，飞快逃跑了：“煞龙，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封印你的。”
　　三十二条黑蛇追在白衣祖师身后，不断扑咬，白衣祖师则灵活走位，每次都是恰到好处地闪避。
　　直到离开了煞海范围，敖霜才清醒过来。看起来，她似乎沉沦了很长时间，足有两段文字那么长，但实际上只有五分钟。但就是这短短的五分钟，就让她脸色煞白，元气大伤。
　　“元神受伤了。”白衣祖师语气笃定。
　　“我没想到不能对视。”敖霜只觉头痛欲裂，不由扶额痛哭。
　　“你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去潜龙圣地，那可不是个清净地方。”白衣祖师就近找了一个山洞，暂时歇息。
　　又过了两天，九龙突然来访了。
　　敖霜此时已经是昏睡多，清醒少了，就算偶然醒来，也是头疼地哀嚎不止。
　　“九龙，你终于来了。”白衣祖师拿出一个蒲团，并殷勤地倒了一杯热茶，“敖霜伤了元神，你的主人最擅长元神类根本神通，你可有办法救治。”
　　“煞气入魂，好治，但也难治。”九龙一眼便瞧出了病因，“误入煞海，还和煞龙对上眼了。”
　　“嗯呢！有办法救吗？”
　　“救当然是能救的，只是要受些苦楚。”九龙身上出现了九条火龙，“我这九条火龙，从温度最高的阳火，到温度最低的阴火，各个阶段，各种温度的火焰，都可以模拟出来。”
　　“但唯有一条火龙，温度恒定常温，外界多少度，它就多少度。因为这条火龙，它专门炼魂。”
　　“既然是煞气入魂，那就把侵入灵魂的煞气炼化就好了。我可以微操，不伤及灵魂。但炼魂之苦，不比死了痛快。一但心生死志，怕是立刻就要脑死亡了。”
　　“啊！这……”白衣祖师迟疑了，“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当即就该同意了。但我对别人的生命，没有丝毫的掌控欲。还是等敖霜醒来，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九龙：“我也是这么想的。”
　　待着甚是无聊，九龙拿出一个灵魂，指尖飞出一条微型火龙，围着那个灵魂转呀转呀！那灵魂惨叫连连，不断求饶。但九龙仿若未闻，那微型火龙甚至还壮大了一丝。
　　白衣祖师眉头紧锁：“九龙，你炼这个灵魂做甚？”
　　“这是系统带到战场的穿越者，有系统在，这个灵魂死不了，还能喂养我的火龙。”九龙头都没抬一下。
　　“哦！ 穿越者加系统啊！那没事了。”白衣祖师眉头舒展开来，吐槽道，“在大概五百年前，我也遇到了一个穿越者。绑定了恋爱系统，天天追在我屁股后头，好像是在攻略我。”
　　“后来呢？”九龙起了兴致，找了个舒服姿势，一边喝茶一边等下文。
　　“后来，我把那穿越者拍死了，把系统拆了，穿越者的灵魂都被我打散了。”白衣祖师叹息，“真是罪过啊！”
　　“看来，那穿越者把你得罪狠了。”九龙道。
　　“可不是嘛！那穿越者是个男的，盯上了我的身子，还和系统合伙下药，差点就让它们成功了。”白衣祖师面色扭曲了一瞬，“真恶心，该死的穿越者。”
　　“哈哈哈……还好啦！我手里的这个更恶心。”九龙找了块大石头靠着，双手枕在脑后，悠哉悠哉道，“这个穿越者绑定的是商超系统，从其它世界掠夺物资，贩卖到战场上。”
　　“可从其它世界掠夺来的物资能要吗？当年不能。早在被掠夺的时候，那些物资就被本世界的天道打上了气运烙印，可谓是，谁碰谁倒霉。”
　　“凡人哪知这些门门道道，见有吃的还不使劲吃，毕竟都快饿死了。这鸡贼的穿越者，还会特意避开修行者，专门找凡人下手。”
　　“最终为了一顿饭，搭上一条命，连灵魂都押给系统了。等被我们发现时，这穿越者已经酿成了大祸。”
　　“然后一盘问，嘿，你知道吗？你知道它怎么说吗？”
　　“它居然说自己是后世之人，感慨战争时代的艰辛与不易，为了弥补缺憾，特意放弃自身和平安定的生活，跟随系统，投身战场，为战场上流离的百姓谋福祉。”
　　“把自己当救世主了这是，笑死我了。如果战争没有赢，哪来它和平安定的后世生活，既然赢了，那要它一个后世之人来掺和什么？”
　　“要它来谋福祉，一个连系统都看不穿的废物。本来就够忙的了，还要腾出手来，对付这些玩意，真是厌人。”
　　白衣祖师叹息：“凡人也是昏头，如果世界没有神魔，那就不存在穿越，如果穿越为真，那神魔也是真。神魔既真，那逆乱因果，可就是无穷无尽的孽。”
　　“相传，创造一切的母神，都无法抵挡倒转轮回，重开世界的恶业。”
　　“故而，哪怕母神有此能力，也不敢随自己心意，随意重开世界。”
　　“正因为母神不敢随意重开世界，众生才能有抗争的余地。否则，一有抗争就重开世界，那玩个屁。”
　　九龙目光阴沉了一瞬：“系统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越发肆无忌惮。”
　　白衣祖师道：“倒也有老实的系统。”
　　“老实的系统都在造福自己的世界。”九龙直视白衣祖师，冷声道，“但凡发现来历不明的系统，都要炼了，同理心可不是用来同情系统的。”
　　“是是是，反正我潜龙之地，鲜少有系统登门。”白衣祖师撇开脸去。
　　九龙又恢复那副慵懒的模样：“她醒了，你去跟她解释，我懒得开口。”
　　敖霜一听说自己的元神之伤能快速治好，当即就答应了。虽然担心身份会暴露，但比起留着这元神之伤，一天里沉睡大半天，醒来时还头痛的要死的日子，要强了不知多少。
　　至于治疗时的区区痛苦，想要什么不要付出代价啊！区区痛苦而已……痛苦而已……而已……已……啊！啊！啊！啊……
　　“按住她……”九龙操控着火龙，对痛到满地打滚的敖霜，投以鄙视的眼神，“我主人为了快速恢复元神之伤，不知主动自行炼魂过多少次，没有一次是如你这般失态的。”
　　白衣祖师抓住敖霜的双手，但敖霜力气奇大，根本就抓不住，白衣祖师一咬牙，猛地整个人压了上去。灵力覆盖几身，瞬间重如山岳，终于把敖霜镇压的动弹不得。
　　“现在的修行者啊！真是吃不得一点苦。”九龙叹息摇头。
　　“现在的修行者又不用吃苦，总不能没苦硬吃吧！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又嫣知，就没有抗住苦难的人？”白衣祖师辩驳，“在你那个时代，吃不了苦的，要么变节，要么死了。剩下的都是大浪淘沙淘出来的金子，比得了吗？”
　　九龙道：“你倒是维护她？”
　　白衣祖师咬牙：“老子等了这么多年，就等来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稀罕一点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
　　“好了。”九龙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灰尘，道，“那也就是说，随便哪一个都可以。你稀罕的是你的等待，而非她本身。”
　　白衣祖师不说话了，敖霜逐渐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我要走了，有事就传讯给我，或者去第二层找我。只你唤我，我必来。”九龙凑近白衣祖师，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沈白衣，你看似温柔，实则，残忍呢！”
　　九龙走了，白衣祖师坐在敖霜身边，守着敖霜，眼眸极其平静。
　　残忍又如何？活得太久了，久到已经无法调动情绪了。温柔只是常态，在长久的红尘洗练下，练出来的，到达了极致的温柔。这还是一种习惯，一种能最大化避开矛盾的习惯。
　　“嗯”敖霜皱紧眉头，缓缓睁眼，白衣祖师看过去，敖霜亦刚好看过来，深情款款，眼含泪花。
　　“水……”敖霜舔了舔干燥的唇，“渴……”
　　“呵呵……”白衣祖师无奈轻笑。
　　果然，真是个迟钝的孩子，嘛！迟钝些总是好的。
　　白衣祖师递上一杯冷茶：“恭喜你，熬过来了。”
　　“我也没想到我能熬过来。”敖霜谦虚道，瞥了一眼洞口，“那个，九龙尊者，说了什么吗？”
　　“没呀！转身就走了。”
　　“真的没说什么吗？”
　　“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得到确切的答案，敖霜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