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吻》不周骨

9、同行

　　虽然在社团里做项目会有些收入，但成员中有些还指着这点收入生活，不敢挥霍，所以平时大家聚餐多选学校附近的平价饭馆。

　　但殷戟这次定的是距离稍远的一家中高档餐厅。不得不说，菜色既精致，又美味。

　　大家吃的很开心，话不知不觉也多了起来。

　　何峥夹起一块牛肉，对林思渝道：“学妹啊，你今天叫来的那个学弟，元溪是吧？小伙子真不错！要我说，你可得抓点紧，等他开学了，那一茬茬的学妹往上扑，你就没机会了！”

　　“对啊对啊！”

　　“就是就是！”

　　林思渝被众人揶揄的目光搞的有些无奈，她两颊染上一抹绯红，一手扶额。

　　虽是满脸无奈，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哎呀，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我和他才刚认识没两天呢，而且人家也不一定喜欢我啊。”

　　“我觉得他肯定对你有意思！”张芸伊一脸的信誓旦旦，“不然他干嘛老联系你啊，没道理嘛！”

　　“哎呀吃饭吃饭！别八卦了！哪跟哪儿啊！”林思渝嗔怪道，但心里却甜甜的，又痒痒的。

　　元溪真的对她有意思吗？

　　有的吧……约我吃饭可以解释是补偿昨天的午饭。那他还找我打球，总不能……真的只是因为太无聊了吧？

　　林思渝盯着盘子开始走神。

　　殷戟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地夹了块鱼，然后低头挑刺，以此来遮掩住自己逐渐阴鸷的双眸。

　　说说笑笑，居然吃到了9点。

　　“思渝，芸伊，这么晚了，你们俩回宿舍没问题吧？”何峥话里虽有担忧，却半字没提要送她们回去，其他人亦然。

　　聚餐来了三个女生，除了林思渝和张芸伊外，另外一个女生中途离席先走了。

　　男生们的宿舍和她们俩的宿舍隔了整个校园，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很明显大家都不太想绕一大圈去送她们。

　　“我们俩作伴一起回去，能有什么事啊？学长你就放心吧！”林思渝话说完后，却发现张云伊面露为难之色。

　　“呃……”张芸伊挠挠额角，不好意思地对她道，“我男朋友在附近等我，我俩……”

　　林思渝一怔，立刻明白了的意思，话音一转，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没事，你去找你男朋友吧，我自己回去也没问题的！”

　　“可是，这么晚了，而且有段路还挺黑的。”张芸伊有些犹豫。

　　“哎呀，我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走夜路吗？”林思渝晃晃手机，“这不是有手电筒嘛，不用担心我。”

　　何峥虽然也不想多走这么多路，但他作为社团的老大哥，总觉得有责任保证学弟学妹们的安全。

　　他刚要提出送学妹回去，这时一直沉默的殷戟先开口了：“要不我送送学姐吧。”

　　众人纷纷扭头看他。

　　林思渝不知怎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抗拒，脱口而出：“不用不用！”

　　殷戟并未理会她的拒绝，而是看向张芸伊：“学姐，你们的宿舍是在南门边吗？”

　　张芸伊点头：“对。”

　　“那真巧了。”殷戟浅浅一笑，“在南门口地铁站坐2号线，刚好到我家门口，我把学姐送过去，顺道就上车回家了。”

　　林思渝还想说点什么来拒绝他，何峥已然开口：“那太好了！学弟，就麻烦你送思渝回去了。”

　　话已至此，林思渝也不好再拒绝，只微笑着对殷戟道：“那麻烦你了。”

　　殷戟还维持着之前的笑容：“不麻烦。”

　　一行人在餐厅门口分别，林思渝和殷戟并肩走向了F大南门。

　　开始的一小段路，两人简单寒暄了两句，话题结束又冷了场。

　　林思渝纯粹是不想聊。一来她确实累了；二来，殷戟的长相实在是让她有些膈应，虽然她很清楚这不是殷戟的错，但是林思渝也不太想和他有太多交流。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在人行道上走着，或许是察觉到气氛太凝滞，殷戟找了个和社团有关的话题，两人不咸不淡地聊着。

　　中间有一段路在施工，两侧没有路灯，还种了一排高耸的大树，繁茂的枝叶把月光遮挡的严严实实，远远看过去，黑黢黢一片，像极了恐怖电影里鬼怪最爱出没的地带。

　　林思渝深吸一口气，微微侧目瞄了眼身旁的少年，对方也刚巧扭过头，两人视线对上。

　　殷戟咧嘴一笑，两颗小虎牙在路灯的映射下，折射出森然的冷光。

　　林思渝咽了口唾沫，少年的陪伴竟让她有些更害怕了。

　　“学姐怕黑？”殷戟轻声问，身体往林思渝方向挪了挪，但又保持了一段距离，确保如果对方靠近，他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躲开。

　　“没，没有啊。”察觉到他的靠近，林思渝往反方向退了半步，连说话都有些磕吧。

　　她匆忙打开手机电筒，可惜这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但林思渝仍嘴硬道，“你看，这不是亮了吗？有什么好怕的。”

　　“哦？”殷戟单指撑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看学姐的样子，还以为你在害怕呢。”

　　话音刚落，他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双目微怔，仿佛很惊讶：“学姐，你该不会在怕我吧？”

　　“哈哈，哈哈。”林思渝干笑两声，“怎么可能？我怕你干啥！”

　　但她的心里却是一惊：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我长得很可怕，居然吓到学姐了呢。”殷戟挑眉，林思渝回以一个尴尬的笑容。

　　两人并肩继续往前走，很快来到了这段路的中段。

　　小小的手电，仅能照亮前方的一小片空间，周围一片漆黑。到底是对环境的恐惧占了上风，林思渝忍不住往右侧凑了凑，和少年挨的近了些。

　　殷戟比她高了一个头，他眼眸微垂，冷冷地看着缩着身子的女生，那眼神，似乎想将她撕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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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继续留在学校监视？”

　　面对前辈的询问，元溪规矩地坐在沙发上，老实答道：“前辈，我只是觉得，把宝押在这个叫林思渝的女孩身上，能找到线索的概率太小了。那群‘东西’在附近的海域杀了整艘游轮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一定在调查此事？我觉得不应该把大量的人力浪费在C市，更不应该浪费在监视林思渝身上，这样做的成效微乎其微！”

　　被元溪称作前辈的女子嘴唇抿的紧紧的，单从表情就看得出，她对元溪的做法有多不满，正欲出言斥责，一旁元溪的二叔元琛先一步开口了：“前辈你不要生气，其实小溪的想法有一定道理。我们不能仅指望着通过那个小姑娘来找到‘他们’的踪迹。茫茫人海，恐怕这小姑娘终其一生，也未必会被‘他们’注意到。这么做并不现实。”

　　元琛毕竟是元家的掌权者之一，女子不能像斥责元溪一般不给他面子，但她表情依旧不太好看，

　　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元琛又接着安抚女子：“当然，我们也不会完全放任这条线索不管。元溪不是在那女孩的手绳上放了‘识鬼珠’吗？如果‘他们’接触她，我们立刻就能察觉到！C市也遍布了我们的人，只要发现‘他们’的踪迹，绝不会轻易放过！”

　　女子的眉头蹙的紧紧的，虽然并不完全赞同元琛叔侄的看法，但她也清楚，今时不同往日，她无法将自己的看法强加于人，便勉强点了点头。

　　末了，仍不放心地对元溪道：“你和那个叫林思渝的姑娘，不要断了联系。或许‘他们’已经在靠近她了，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到。如果她发现身边有什么不正常的现象，你一定要及时了解。”

　　元琛拍了拍侄子的肩膀，“既然前辈都吩咐你了，这事儿也没什么难度，你就照做吧。”

　　元溪虽然觉得这样做意义不大，但也并不反感和林思渝接触，而且……他抬头瞟了眼“前辈”清丽的面庞，他并不想被她厌烦，于是颔首，乖乖说了声“好”。

　　女子的面上仍愁云密布，她一手轻抚着太阳穴，“其实就算找到‘他们’也没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还没有那个墓的线索吗？”元溪看向二叔。

　　元琛摇头。

　　“年代那么久远了，能找到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吧。”元溪吐槽道。

　　女子用手搓了搓脸，而后坚定道：“天无绝人之路，就算找不到，大不了就像当年前一样，把他们再封印起来！总有找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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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

　　别墅的院子里，刚刚结束了一场祭祀。

　　今晚占卜的结果依旧不太理想，这让殷戟的心情看上去十分糟糕。

　　下属见状提议：“或许是‘祖神’力量恢复的太慢，不如……试试活牲？”

　　殷戟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下属连忙跪下。

　　现场气氛顿时凝固起来，正在收拾残局的吸血鬼们见状纷纷停下，垂首站在原地。

　　殷戟皱着眉头盯着跪在地上的下属看了片刻，冷冷地吐出一句“没有下次”，便转身离开了。

　　他独自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捏着那块占卜的牛肩胛骨，表情阴晴不定。一直到清晨时分，才把骨片放回桌上，换了身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一勾，露出个自信又带点邪魅的笑容：“我会输给他？”

　　走廊尽头的客卧内，尚邈邈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粥。

　　整个别墅里，只有她和原主人陈辉需要吃饭。陈辉对伙食要求不低，因此他们每餐吃的都还不错。

　　身侧就是窗户，尚邈邈的余光里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微微侧脸，瞥到殷戟离开别墅，上了陈辉准备的私家车。他最近白天几乎都不在这里。

　　桌子对面的白木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食指在桌上敲了敲。尚邈邈立刻回神，继续低头吃饭。白木又盯着她看了几分钟，才调转视线，继续发呆。

　　尚邈邈看着碗里的粥，突然意识到，自从她到了这里开始，白木几乎每天24小时都守在房间里盯着她。但他……除了那天在游轮上，尚邈邈再也没见到过他进食。

　　她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白木的“移动血库”，可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欲念。

　　吸血鬼不都是嗜血的吗？怎么和了解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