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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且听风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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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最后只是低下眼帘,躲闪着她火辣的目光喃喃道:“我是为了他好,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天剑山脚下梅陇镇。
深秋的夜晚,雾气渐渐聚拢,给本就静谧的黑夜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袅袅的炊烟未曾尽散,山下小屋的主人笑着打好了包裹,临走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自己那简陋的木舍。想着也奇怪,自己那风吹欲倒的破屋子竟被人看重出高价买了去,一思及此,他又把手伸到包袱里试探了一下,还好,还在,哇!这么多银子,能买一处不错的庭院了,就是要自己接着就走,他也甘愿。
今夜彷佛格外的寂静,树木都直直的立在屋边,没有一丝动静,那烟雾也就久久不能弥散开去。即便穿的是软缎鞋底,擦着杨木铺垫的路径竟也发出刷刷的响声,黑夜遮掩了他的一身风尘,他直直的走向那烛光昏暗的木屋。
走到屋前他却迟疑着不敢再近,只是静静的等着屋内人的指示。
“情况怎么样?”过了半晌,屋内才幽幽传出一声。
那人道:“大军已经布置在山周四侧了。”
屋内人接着低沉着声音道:“周边的几个县镇也安排妥当了?”
那人低垂下眼眸,稍一思索接着笃定的道:“天剑山只一条下山的通道,周边皆是万丈高的山谷,即便轻功再好,也只能摔个粉身碎骨,绝不能活命。所以属下认为只需多在出口布置神弓手。”
屋内人冷哼一声,口气很不悦的带了几分怒气:“荒谬,什么时候轮到你自作主张了,恩?”
屋外久候的人双肩颤抖,吓得腿都软了,忙不迭的屈膝跪下:“属下知错。”
屋内人重新恢复冷硬的口吻,一字一顿道:“你给我记好了,通知四边总兵,传我的令,不惜一切人手盯紧天剑山庄及山下的过往人士。派人下谷待命,且不可放走一个人,绝不能掉以轻心。”
那人依旧跪着,低着头应道:“是,属下一定谨遵旨意。”
屋内人轻叹一声,缓了下口气,又道:“最近西域魔宫跟南边幻宫已经开始动身了,边疆事端暂先缓下,你依旧潜伏天剑阁待命。”那人闻言看了木屋一眼,又低下头道:“遵命。”
屋内人于是不耐烦的道:“你快走吧!别让尹子离起了疑心。”那人也不再多话,站起身子转身大步跨离了木舍。
木舍内。
凭窗眺望的黑衣人默伫许久,又开口冷冷的道:“这一次,天剑阁怕是凶多吉少了。”
身后背手立在一边的男子身子轻晃了几下,他努力的稳住身子应道:“今天一早,青云峰跟其他门派的人就已经上路离去了。不过,我倒觉得,爷这样做是不是反而有些帮了璃王?”
那黑衣人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冷笑着道:“是吗?”
那人也并不畏惧,点了点头,道:“实际上,那些掌门虽明为璃王的人,其实心里都还是仰仗爷的。而璃王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虽然这次他们撤了,也是按了爷的吩咐。”
黑衣人语气冰冷,却笑着道:“你是怀疑我让那些掌门撤离的用途?他们我不关心,他们想怎么争夺盟主之位随他们去吧!我只是针对子离还有他背后的天下第一派,这次势必要把他们连根拔起。那些个小卒子也不足为惧,暂时先留着,以后或许还用得着,这次也根本无需他们,徒增忧扰,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我那六弟欲拴美人的心意?”
“对了,慕容敌对欧阳逸怎么看?”黑衣人想起了什么,沉声问及。
“奥”那人想了想道:“本来还是有所怀疑的,可后来不知怎的,反倒是犹豫了,还答应了欧阳逸的提亲答应把小女慕容青下嫁给他。”
那人不觉又冷笑了起来,点头道:“老狐狸真是诡计刁钻,处处谨慎小心,想用一个女儿绑住欧阳逸的心。也好,我们也早做好准备,预备在婚礼上给它添点喜庆的颜色。”说到这,黑衣人话锋一转,对着那人重声道:“切忌,必须确保你派去的人完全掌握局势再出手,必要时,可以找夏侯明冲商量,他这个人虽然心机重重,又难掌控,但是,有利可图,他还是很听话的。”
那人点头应下:”属下知道。”
黑衣人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补充道:“对慕容敌那边,你还要看紧点,他虽然郁积缠身,但毕竟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那人抬眼看着黑衣人,又垂下眸道:“属下明白,我也一定会多跟夏侯明冲沟通,让他那边做好准备。”
“好”黑衣人声音带了笑意“只要控制了慕容敌,也就控制了中原武林,对解决尹子离,对将来的大业,都大有裨益。”
那人抱拳作揖,恭维道:“爷深谋远虑。”
黑衣人哈哈大笑数声。
眼看天色已经完全摸黑,黑衣人挥手支退众属下,几个旋身就跃出了山麓木舍,朝着顶峰的天剑阁急去。
再说,那慕容春几经辗转才找到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周小泛,心里咒骂着慕容敌的心狠手辣,眼泪禁不住滑滑流下,怎的如此狠心?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的小泛,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愧疚自责,伸手搀扶起他,架着他回到小泛落脚的柴房旁的小屋,又偷摸到药房寻了点跌打金创药。
这周小泛虽然年少,性子也极其刚烈,伤的虽重,却硬是一声没坑,弄得这慕容春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掀起周小泛的衣裤,慕容春拧开药盅瓷盖,伸出手指点了些药稠,就要往周小泛的身上擦,周小泛一下子惊醒过来,大捂住屁股躲闪着,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不可,不可。”
慕容春突然意识过来这是在古代,不是那自由开化无拘无束的时代,这才住了手里的动作,可眼看着那开了花的皮肉趟着脓血,心底一横,一把拉过周小泛的身子,“你不要我帮着擦,又要去劳什子谁去?”
周小泛索性坐了起来,尽管疼的直冒虚汗,就是不让分毫,任慕容春磨破嘴皮子也丝毫不松懈。
慕容春把手里的药扔给他,坐到他旁边,无奈的咬牙道:“疼死你,都什么时候了,你倒还真是孔夫子的好后生。”
周小泛也怕惹恼了这大小姐,只得强装起笑脸,“我说小姐,你一个名门闺秀,千斤之躯,总往这柴房污秽地方跑,跟我这身份卑劣的人混在一起,被人瞧见了,还不惹人闲话,玷污了你的名声,以后,怎么谈婚嫁娶?”
慕容春气愤的鼓起嘴,横他一眼,怒声道:“你是怕再连累你受罚吧?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没角的。”
周小泛没有说话,心里却酸楚起来,眼圈也渐渐红了。慕容春眼看这架势,赶紧柔声道:“小泛,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说了别让你坐着,还不赶紧趴下。”周小泛被她一把推倒,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拿起那药瓶就一股溜的全倒在了他的腰处,周小泛只觉腰身处凉飕飕的,赶紧挡住她下一步的动作,嬉笑着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慕容春哼了一声,也就松开了手。“我到厨房去寻点清淡些的粥菜,你先自己涂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