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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安息 ...

  •   “父亲!”解济双手抵阵站在思烟身前,
      “别叫我父亲。”卫新台冷笑,雷电扭曲着劈下来,“谁知道未冥卿跟了几个,又生了几个。”
      解济被阵法压得吐出血来,数十把飞剑顶着雷电杀到近前,是思雨,卫新台双手施力,雷电骤急,飞剑尽数折断,解济和思雨同时倒地,凝芙斩断脖颈后面撕咬的鬼影补上空缺。
      卫新台抬起手,手腕突然被缠住,艳曲追了上来。
      艳曲长鞭挥舞暴风骤雨,卫新台也变出条雷电鞭来,两条鞭子纠缠,鞭鞭致命,大金召出万箭齐发,银儿她们也跑过来加入战局,其他人还在院中四散对敌,不知生死。
      思烟趁机会背起思雨,另一个手强拖着解济,好在解济还有些意识,一阵疾风袭来,背上就是一轻。
      缠斗中的几人听见思烟的呼喊,思烟拉扯对方的胳膊,重佰七身上伤痕累累,背后还插着雄七的大砍斧,然而此时不见雄七。
      重佰七怒吼一声把她甩出去,一手捏住思雨的脖子,厉声道,“停手。”
      面对艳曲仇视的目光,重佰七颈侧血流如注,粗喘着道,“左护法于我有救命之恩。”他大口喘气,“阿曲,对不起,我……”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因为思烟扑在他身上,沿着伤口咬断了他的喉咙,重佰七死不瞑目倒在地上。
      艳曲不给卫新台反应的机会,在思烟扑过去的同时出手,与大金一左一右,一个劈脖子一个捅心口。
      思烟喉咙里压抑着怒吼,又疯狂啃了几口,重佰七脖颈前都被啃烂了。她终于回过神,顾不得擦满脸的血,重新抱起小雨,踉踉跄跄朝外面走。
      她听见无华在喊长飞,撕心裂肺带着哭腔,长飞大哥死了吗?
      卫新台太厉害了,比龙吟还要厉害,她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吗?
      思雨挣扎着起来,扬声道,“卫新台,我跟你走。”
      卫新台身后的巨蛇吞云吐雾,黑云转眼笼罩了整个大殿,他双目猩红,“从进这个门开始,我就没想留下一个活口,你们……”
      长生鞭和金钟左右夹击打断卫新台的话,凝芙的飞剑夹着霖秋的毒雾紧随而来,既然交涉不成,那就只能殊死一搏了。
      绿湖浑身是血大哭着操纵巨石砸向他,“姐姐杀了他!”
      艳曲心中一沉,绿豆没了。
      卫新台在数人缠斗之下尚有余力,他的手下也死了不少,但是他不在乎,只要杀了眼前几个人,修为必定暴涨。
      他在攻击间隙朝凝芙射出一把冰箭,大金用金钟罩住凝芙,冰箭却突然转向,直奔下方的思雨。艳曲长生鞭出手卷住几支,眼睁睁看着两支漏网之鱼朝着思雨射去,长生鞭追不上箭尾,来不及了。
      思雨突然身形变幻,转眼变成雄七,手里拿着大砍斧,迎面砍碎一支冰箭,另一只被变成霖秋的思烟用毒雾熔化,思雨的斧头没停,奔卫新台头颅飞来。
      卫新台在长生鞭抽脸的间隙狞笑,单手接住斧头捏扁,这就是他非要碧水族的原因,潜力无穷,这些年她们躲躲藏藏不敢修炼都能有这样的威力。该结束了,卫新台抬起血淋淋的手掌,血珠洒出,滴滴变成卫新台。
      撒豆成兵,袁月。
      “袁月知道玄帝谱残页在我手上,我哪里舍得她离开。”
      变出来的的卫新台修为差得远,但是对于已经重伤力竭的众人来说还是极为凶险。
      艳曲一把火烧了身前两个,衣服渐渐被血迹浸染,“你哪来的玄帝谱?”
      被绿湖砍中后背,卫新台浑不在意,抽出刀丢给巨蛇,巨蛇朝她们张开血盆大口,“螣桀那个疯子只想让你变成真正的魔给他当魔后,玄帝谱不愿意给我,我只能自己去抢了。”
      冰龙被焚心焰烧毁了,卫新台吐出嘴里的血,“听说你在查厌生,我见过一个陌生男人。”就听他说,“在螣桀和你的尸体旁边,他正剖开你的肚子。”
      “大人!”
      艳曲回神,整个院子里都是卫新台,冰龙没了,黑色巨蛇呼啸往来,见人就咬,不分敌我。
      卫新台大笑,“所以你是什么啊?尸体吗?”
      思烟跪在地上托住思雨的身体,浑身都在颤抖,“小雨!”
      思雨脖颈上被巨蛇咬出的巨大伤口热血喷涌,周身开始结冰,她急切道,“活……”思烟紧紧握着她的手,听她最后说,“活……”她护了一辈子的姐姐,思雨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到死也没闭上眼睛。
      长飞死了,绿豆死了,思雨死了。
      艳曲,你究竟还能护住谁?
      璇丝灯自额前飞出,卫新台顾不上擦去嘴角的血,一边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一边警惕。
      凝芙胸口被巨龙咬住痛叫一声,解济来不及爬起来,迅速捏诀把凝芙从龙口下解救出来,身后“咚”地一声,绿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解济还没看清,黑色巨蛇已到面门。
      到处都是血,凝芙快死了,银儿肚子上插着刀,小楼那么爱说话的性子,死的时候头被砍掉一半……艳曲,你还能护住谁?
      璇丝灯剧烈颤抖,艳曲呼吸急促抓紧胸口的衣裳,她眼里猩红一片,牙齿间发出瘆人的咯吱声。
      “咔嚓”一声细响。
      近处的大金变了脸色,他一把提起银儿,大喝一声,“快走!”
      璇丝灯碎了,艳曲双目失神,金光破体而出,直冲云霄,众人被照得睁不开眼,无数假卫新台惨叫着化为灰烬。
      卫新台跪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他愕然,这是什么东西。
      刺眼的金光中,长生鞭越来越长,周身竖起根根倒刺,转眼变成一根金色的骨鞭,艳曲漆黑无神的双眼盯住卫新台。
      “龙骨鞭……玄帝!”卫新台屏息盯着艳曲的双眼,就是这样黑不见底,这种可怕的修为,当年的玄帝能单枪匹马杀上九重天。他警惕地双手张开防御阵,语气却是完全失去冷静,“原来他们是为了复活玄帝!”
      卫新台脸上一阵扭曲,“我就说龙吟那个老家伙突然发疯,原来都是为了今天……”
      他没有时间再恍然大悟,艳曲的火焰自脚下燃起,攀上他的小腿,迅速将他整个人淹没。
      她漆黑的眼睛看着卫新台,如同野兽在打量猎物,艳曲突然笑了一下,骨鞭骤然收紧斩断背后偷袭的巨蛇,在卫新台惊恐的目光中,烈焰狰狞。
      夜空中只有他死前的怒吼,“她骗我!”
      卫新台死了,危机却并没有结束,银儿她们聚在一起悄悄后退,思烟还跪在思雨的尸体旁,直着双眼。
      鬼魅般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你为什么哭?”
      思烟了无生趣,“小雨死了。”
      “我送你去陪她好不好?”她又看向另一边的人,“你们伤心吗,我帮你们?”
      银儿看着她说话间已经抬起来的骨鞭,冷汗和眼泪一起流。艳曲皱眉,被她哭得心烦,懒洋洋抬手,眼见骨鞭已经快要打到身上,银儿尖叫,“她会生气的!”
      骨鞭停了,艳曲阴森森问,“你说什么?”
      “你把她的灯弄碎了,离音再也不想见你!”
      “那个叫离音的怎样才肯见我?”
      银儿哆嗦着翻出小药仙给的药丸,看了一眼大金,大金也没能给她任何答案,银儿咬牙,死马当活马医!
      “吃了这个。”
      药丸只有一颗,银儿手里药丸飞起来,吓得她缩手,艳曲接过来塞进嘴里,竟毫不犹豫就吃了下去。
      等了几瞬,艳曲再次抬手,“没人来。”
      银儿如坠冰窟,这下是真的要死了。
      艳曲却突然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大金立刻冲上前去接住她。许久后,艳曲跪在地上,她把脸深深埋进手掌里,久久没有起来。
      哪有什么借刀杀人?
      原来这是一场献祭,龙啸,龙吟,卫新台,和她炎君殿上下,都是祭品。

      九重天,天帝睁开眼,看着下界闪过的金光,叹息,“原来真的有,终于还是来了。”
      天后不知何时站在暗处,语气阴冷,“我知道是谁。”

      圣灵阁二层,离音正被一个女鬼抱住脖子,獠牙贴在皮肤上,“来吧,跟我走,离开这里……”
      心口“咔嚓”一声,离音猛地睁开眼,一把捏碎女鬼的脸,幻境结束了,她又跌回茫茫星海中。在这里感受不到时间流逝,像是过了几辈子,一遍又一遍,经历别人喜怒生死,永无尽头。
      璇丝灯碎了,艳曲已经不能再等。
      天地尽头究竟在哪里?
      涯烬求了佛纸回来时,大局已定,也只是安排了人去收拾一下,又把盐西叫来准备婚礼。
      盐西老泪纵横,照这样下去,魔君的大婚不用安排歌也不用安排舞,就他们夫妻俩一人一把刀,守在门口,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整个魔界都自杀给他们助兴。
      外面备婚的热闹没能感染炎君殿半分,她们把尸体葬在魔外村,她们伤得伤死得死,燕婉帮忙安排的,下葬那天下了雨,看不出来谁在哭。
      这几日气氛平静到可怕,她们照常起床,吃饭,养伤,只是死的人太多了,时常忘了谁活着。
      霖秋给凝芙治伤时候想找娇娇搭把手,喊了一声没喊来,银儿却走来,“娇娇不在了,怎么不喊我。”
      霖秋恍惚,“我忘了,我以为你死了。”
      银儿忍住眼里的泪意,“谁先谁后的,不都是早晚的事,这些年,也算侥幸偷生了。”
      凝芙闭着眼,眼泪流了一枕头。
      燕婉看着滢溪睡着才出来,说过几天带她去魔外村见兰丁婆婆。
      没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是谁杀了她,最后找人的时候看见兰丁婆婆身上插满了箭倒在房门口,旁边是绿豆的尸体,至于当时的情形,绿豆绿湖都没了,现在没人知道了。
      燕婉去厨房拿吃的,老许脸上的伤还没好,坐在灶台前发呆,厨房的桌案上摆满了菜。注意到她的视线,老许回过神,“哦,一不小心做多了,我在数人数呢,明天能少做点……你多拿点去吃吧。”
      燕婉端着粥走到艳曲的小院子,大金站在门口,看见她进来让开路。
      艳曲换了身白衣,散着发靠在躺椅里,她面前的凤凰树已经变成焦木,是那晚被烧的。
      燕婉过去把粥放下,“伤有没有好一点?”
      艳曲转过脸来看着她,就像银儿平日里来送点心一样平常,往常她会说,“放着吧。”
      今天她说,“你踩到无华了。”无华死的时候就在这张榻旁边。
      燕婉眼泪一下子流出来,走到一边去竭力忍住哭声,大金依旧沉默,看着艳曲苍白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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