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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不过是见礼,来帖时便是收拾好一切事宜了,只等个吉日。

      两日后,吉日到。

      站在镜前,陈锦燃有些想不明白,军中事务与店铺账目他看得明白,但身后这个正一脸惬意地帮自己收拾衣裳的男人,陈锦燃不明白了。

      新婚马上冷脸,拜完堂回家,分榻而眠,这一切都昭示着对方的排斥,那为何接连几日都服侍自己入睡起身?

      “你真没弄坏我什么东西?或是你有事求我?”

      陈锦燃想不出来对方意欲何为。

      手里动作一顿,陆觉浅抬头看向镜中,少年已长成,星目朗颜,抬眼之间是青年狡黠,少许的笑容如锦上添花,更显灵动。

      “无所求。”

      落下最后一步,将配饰顺好。

      二人同步行至府外车马旁,陆觉浅抬手,欲牵人上车。

      “夫妻不就如此?”

      轻轻一句话,惹得陈锦燃站在车架上低头端详这个男人。

      春日正好,墙头花开,风过青丝动。

      车前文雅青年,青袍官帽,剑眉薄唇,浅笑如春风。

      “你帽子歪了。”陈锦燃莫名便想抬手扶一扶那正正好的官帽。

      手还放在官帽上,陈锦燃嘴角翘起,弹了一下陆觉浅的额头。

      “上车。”

      车前,没料到对方一顿动作,有些讶然,心口有些烫。

      马车内,陈锦燃有些脸烧,全因听见马车外传来的一声低笑。

      马车外,陆觉浅低头手压不住笑容,声音从手指缝流出,低低喃道:“是,郎君。”

      兵营外,有新兵蛋子被安排来带路。

      “走,下去步行。”作为将士,陈锦燃自然没有在兵营还要乘坐马车的习惯。

      陆觉浅就这么乖巧地跟在陈锦燃和小兵身后,听着陈锦燃询问营中情况。

      “陈将军!”一位赤着上身的将士迎面走了过来,臂上腱子肉涨得很,随着汗巾擦额的动作越发明显,到了二人跟前,汗巾腰间一别,抬手抱拳当打过招呼。

      陈锦燃也抱拳回礼,二人算是武官里讲礼数的了,“郑指挥使。”

      说完,陈锦燃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的陆觉浅,郑指挥使明了,这就是京中有名的那位陆大人了,“见过陆大人。”

      陆觉浅也回了个礼,与方才二人倒是不同,很是文人风骨。

      “草,你回行伍里去吧,你们营我让人都回去了,今早的功课没事多练。”

      被叫草的新兵蛋子得令,脚底抹油便走了。

      留下郑指挥使与陈锦燃陆觉浅二人,郑指挥使拇指摸摸刀柄,“两位大人,往这边走,先到帐里歇息片刻。”郑指挥使转身领路,快到帐篷处,才想起来,“帐里还有几位大人,到时大人们可以用茶水闲聊几句。”

      陈锦燃与陆觉浅无所谓,点头进了营帐。

      然而,方才还有些声响的营帐却安静了下来,陈锦燃发觉众人的视线不是在自己这对男子夫妻身上,而是在帐里左侧一位大人与陆觉浅身上,陈锦燃莫名有些膈应。

      发生过什么事情?

      “啊,陈将军,陆大人!许久未见啊。”一个官员上前寒暄,一脸的谄媚,“二位大人坐,用些茶水?”

      陈锦燃与陆觉浅落了座,顺势拿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一口。

      一双眼睛在陆觉浅身上滚了滚,他不明白,往常还会寒暄几句的陆觉浅现下怎会如此安静?

      营帐自二人进来,气氛便有些凝固。

      “谁?”陈锦燃见陆觉浅不说话,便问起来谄媚的官员,视线丢向视线中心的另一方。

      那官员一双鼠目在三人之间转了转,正要附耳说与陈锦燃听。

      陈锦燃的膝盖却被撞了下,微微拧眉,这家伙干嘛?旁边的官员也疑惑地看了眼二人,眼珠子咕噜转便安静地离开了。

      鼠目官员有些许诧异,二人不是没有感情吗?这些同僚真是过分,欺诈我!

      “又愿意说话了?”陈锦燃抱臂作壁上观,看陆觉浅这个闷包怎么应对。

      陆觉浅很没办法,默默盯了眼陈锦燃耳边,好像在想怎么小声与陈锦燃说。

      大人有大量说的就是陈锦燃,拨冗将身子靠近陆觉浅些,等他说话。

      “那人叫黄蔺芝,布衣一派,与权贵分庭而立。”

      陈锦燃抬眼看看对面又看看自己身侧,觉得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什么派系之争?抿了抿唇,那这情况下不就表示陆觉浅?

      只见陆觉浅轻轻点头,示意陈锦燃所想确实。

      陆觉浅是权贵派的。

      陈锦燃想逃,他只想有功勋,没想参与文臣的派系之争,武臣在文臣之间历来讨不了什么好处,摸摸鼻子,陈锦燃低头,有些心虚。

      但当他想起陆觉浅家世也不是权贵啊,经历倒像是布衣一派的,为何啊?

      正打算给陆觉浅投去疑惑,帐外来人了。

      是换好衣服的郑指挥使,红色底衣盖银黑色软甲,长靴束脚,一派军人气派。

      “诸位大人,见礼将始,请各位大人移步校场。”

      被邀来见礼的文臣武将被分开来,迎往两侧不同位置。

      陈锦燃正好坐在陆觉浅位置斜下方,一个侧头便能看到对方。

      “陈将军,许久不见啊。”陈锦燃左侧一位武将大剌剌地坐下了,还没到敬酒的时候,便只是坐在位置上闲话。

      陈锦燃记得他,是城北军的总指挥使仲雄,前年的江野之战便是他领军的,会记得这么一位人是因为他与身边的军师二人所用兵法很是有趣,常打的人猝不及防,城北军在几次兵营演练中都拔得头筹。

      饶是陈锦燃惊喜又疑惑的样子惹得对方高兴,那仲雄哈哈大笑起来,坐得也离人近了些,“年前你告职养病我还在堂上呢。”

      陈锦燃想起来了,当时他没心思注意其他,只怕皇帝听见自己的述求发怒,有些紧张。

      不怪陈锦燃胆子小,他一没大背景,二没血缘系族做官,惹怒了圣上,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呢,伴君如伴虎啊!

      “啊,久仰,仲指挥使。”

      “客气,以后城北有见礼还得请陈将军出面呢,我也就来混个脸熟。”仲雄客气说道,“陈将军以前可是在郑副将手里当过兵。”

      语气肯定,陈锦燃的过往经历整个京城没有不知道的,仲雄提那么一嘴也只是扩展话题,“是,郑明副将手下的兵。”

      仲雄略一停顿,叹了口气,“若不是璜城一战,郑明将军也还是勇将一枚,不知如今身体可好,我人在城北军,鲜少见的着将军。”

      璜城一战前,父老将军卸甲,回乡养老去了,郑将军扛起了西北战旗,但也就是璜城一战,郑将军受了伤,自此无法再动武。

      但他人也乐得自在,在西北干起了武教先生。

      陈锦燃想起了璜城战后,郑明与自己坐在西北城外,见故乡月,说着退伍之事,仿佛交待后事一般,当时陈锦燃气极了,就给了他一拳。

      谁想,郑明接下一拳,躺在沙上放声大笑,直到淌了泪。

      “人卸甲在西北教书了,闲不了一点。”陈锦燃摇摇头,挺无奈的。

      仲雄点点头,“挺好,西北百姓能自保比什么都强。”

      沉默片刻,陈锦燃回头看了看主位上主持是否开始了。

      却看见斜对面的陆觉浅安静地呆在位置上,恍若那年,陈锦燃皱皱眉,有些不爽快。

      更让陈锦燃觉得突兀的,是陆觉浅貌似往黄蔺芝那方看了一眼。

      这家伙是在观察政敌?

      主持位上,传圣旨的公公们站起身来,见礼开始。

      公公展开圣旨,宣读内容与人选。

      各官员也出来将新官服佩令交予相应的将士手中。

      陆觉浅也在授礼行列,捧着手里的青色官服,神色庄严,然而过于冷淡的眼神却不似很好相处,只在递过官服时,冲受礼人微微一笑。

      底下的陈锦燃后槽牙咬了咬,区别对待?

      当年,陈锦燃知晓自己被郑明与杜老将军提点,受校尉之位,就是陆觉浅授的礼。

      神情依然肃穆,将官服交至陈锦燃手里时还半合了眼,一脸的冷意,貌似多不服气一般!惹得陈锦燃当即就想扔了那官服,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而当时黄蔺芝与陆觉浅还是站在一起的。

      现下授完礼的陆觉浅抬头时又扫过黄蔺芝一眼。

      陈锦燃看见了!方才他也看了!陈锦燃微微眯眼,不知不觉眼里带了点愠怒。

      回了位置的陆觉浅在转过身时便觉得脊背一凉,又是这种感觉!

      于是抬起头,便见陈锦燃恶狠狠地眯眼瞪自己!

      又是何事!

      不自觉又挺直了脊背,坐姿比方才还要端正,连陈锦燃上前授礼都不敢看。

      陆觉浅双手交握,表面淡定,拇指却急促地点着。

      方才自己不过是想起第一次出席授礼便碰上陈锦燃,又想起当时与黄蔺芝还未分派而立。

      问题未想明白,酒席便开始了,属于官员们应酬的时候到了。

      陆觉浅那边还算交往多,一连喝了几杯,而陈锦燃那边则因为气压低,只有仲雄喝了一杯便无人近身,陈锦燃也自觉酒量不妙,不敢多喝。

      如芒在背就是陆觉浅,喝的喉头有些热,有些想出恭。

      于是起身出去方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陆觉浅:超绝第六感,看我尿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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