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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34
      晚饭过后,大厅里大人讲话的声音没停过,不是左邻右舍找妈妈唠嗑的,就是村民找村官老爸解决问题的。
      为了耳根清净,专心学习,我把学习基地搬到了三楼。

      晚上十点多,老弟咚咚敲门,端来小半碗炸酱面。
      有吃的不忘惦记着老姐,可日益往暖男方向发展也。
      我欣喜地接过,说:“明早记得叫我跑步哈。”
      没想到,他摇着我肩膀,咬牙切齿地说:“自,己,定,闹,钟。”
      我断然拒绝:“不!你叫我。”
      这家伙竟然控诉起我来:“每次都要等那么久,很无聊的好不好。”
      “哪儿久啦?”有点心虚,但还是要质问他。
      我弟冷哼一声:“起码十分钟。”
      果然,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十分钟都不肯等,哼!

      烈日下的顶楼,积聚着一肚子热气。待不了几天,实在热得受不住,迫不得已搬回一楼。
      当你下定决心的时候,全世界都和你作对。

      没过两天,一米之隔的邻居开始动工建房,早八晚六,除了中午十一点到一点稍稍停歇,沙石搅拌嚯嚯嚯,升降机轰轰轰,电钻突突突,敲木板铛铛铛,钉钉子咚咚咚,不绝于耳。
      开始,纸巾塞住耳朵写作业,后来,直接麻木,白音不侵,练就“闹中读书”的精神。

      假期作业,先难后易。虽是这么说,但这几天做的都是文科,数学一字未写。
      暗暗告诉自己不要逃避,拿出数学作业。
      写着写着,要旋转作图,写着写着,要画角平分线,接着又要画平行线,找不到铅笔,都凑合着用圆规画完。以为铅笔隐藏久了,会自己现身,结果到了最后,翻到一整张尺规作图练习题,铅笔还是没找到。

      打算找老弟要,结果房门紧闭,从门缝往里瞅,灯没开,估计又在睡觉。
      晃一圈书房和大厅,也没铅笔的影子。
      来到爸妈房间,搜索一轮,最后不抱多大希望地掀开床头柜,竟然有一只笔。

      银白色,金属质感,拿起来重量压手,一按,出来一截铅芯。
      就是整只笔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铅芯从哪儿放进去。
      扭扭扣扣,一扯笔头,被我拔出来半截,然后……然后再也恢复不了原样。
      切!漏嘢!
      还不如出街买。

      “做什么呢?”妈妈刚刚下班回来。
      我激动地跳到她面前:“妈,我要出街。”
      “出街干嘛?”
      “没有铅笔了。”
      “都快吃饭了,明天回来给你买。”妈妈把水果放桌上,又说:“在家那么得空,让弟弟教你开车多好。”
      我一口拒绝:“不!”
      她轻轻看我一眼,笑:“这么大个姑娘,开个电车都不会。学会了多方便,想去哪去哪。”
      我撇撇嘴,笑笑,两瓣橘子塞妈妈嘴里。

      第二天,趁着乌云蔽日,咚咚咚敲门,老弟闷声闷气,老大不爽的样子:“刚刚睡着。”
      我揪揪他衣服,讨好地笑:“送我出街,你再回来睡哈。”
      他顺顺睡成鸡窝的头发,去拿帽子。

      建国牙医门前停下,老弟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补个牙估计要挺久,不好意思让人等着,我说:“不知道,应该要挺久的。你回去睡觉吧,我好了再叫你。”

      察觉到有人进来,一老一少两位牙医扭头看一眼。
      空闲的年轻医生拉开玻璃门,问:“补牙吗?”
      “嗯。”
      他打个手势叫我进去。
      躺在椅子上,向医生粗略描述一下牙疼的位置,冰冷的器械伸进口中。

      铁钩子扣扣敲敲后,电钻“呲”地响起,头皮一阵发麻。
      转转转,敲敲敲,挖挖挖,水枪“呲”——,酸得我不知道此刻是什么表情。
      钻头突然穿破牙齿,钻到牙肉,那种酸痛,只能默念阿弥陀佛让自己麻木。

      “嘴巴张大点。”医生轻轻说,“痛吗?”
      我撑大嘴,竟然违心地摇头,医生便没停,继续钻心钻。(真的是“钻心”不是“专心”)
      椅子一会儿升一会儿降,突然一股热流由内而外。
      我开始惴惴不安。
      电钻声停,镊子“哐”一声丢下,医生好像没了动静。
      我试着睁开眼。
      “好了。”医生点头,推开悬在我上方的小桌子,便举着双手走向洗手台。
      我赶紧下来,往椅子上一看,担心的那抹红真的出现了。
      “一共360,你给300就行。下周来换药,你也可以等补好了再给。”
      医生背对着我洗手。
      “好的,谢谢。”我应着,“唰唰”抽几张纸巾,用漱口的水沾湿。
      还好椅子外表是橡胶,血迹一擦就掉。
      拉长衣摆遮住屁股,给了钱出去,在无人的小巷前,扭着脖子看身后,一块暗红的血迹,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就遮不住。

      给老弟发信息【接我】
      老弟【我……】
      我【哈哈哈】
      老弟【刚到家】
      我也没估到,填个药只用半小时,发张戳手手的表情包。
      他回【马上到】
      我回【好】
      过了几分钟,我又给他发信息【顺便去超市买包卫生巾,还有一只铅笔】
      等了等,他没回我。

      身后的巷子积水阴潮,不知不觉,脚踝被叮了几个大包。
      巷子对面的小商店有个夹娃娃机,正好手里剩了些零钱。
      买了20个币,投了19个,一夹一个不中,真是气死。
      这时,老板笑眯眯走来,递给我一把币:“阿妹你运气怎么那么差,给你几个币练练手,可别说我这机器有问题啊。”
      “谢谢叔叔。”我开心地双手捧过。

      “但这夹中的不算哦。”
      “好,不算不算。”

      不怀疑这机器有问题,但能怀疑这币有问题吗?免费的币,一夹一个中,老板叔叔在一旁连连叫好。
      我捏着自己最后一个币,迟迟不肯下手,老板叔叔激动地催促我:“好远连连,好运连连,快投。”
      “咚”一声,铁币入槽,店内灯光熄灭,娃娃机运作的声音停了。
      叔叔立马哈哈大笑,我在心里怒号一句“什么鬼”,街上陆续有人说“停电了”。

      “阿妹你这运气,”叔叔稍稍冷静了一下,不再笑,“不用夹了,你拿一个吧。”
      塑料门“吱呀”一声打开。
      既然自己拿,那就是任我挑。
      刨到底,才在一堆粉粉嫩嫩的玩偶里掏出一只大眼青蛙。

      谢过老板叔叔,抱着大眼青蛙转身,看到弟弟茫然地从对面建国牙医里出来。
      我向他招招手,他拎着个袋子,走过来。
      “打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啊,在抓娃娃,没看手机捏。”
      “呐,”袋子递过来,“想问你要不要裤子,反正带了。”
      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刚刚竟然完全不记得裤子还是脏的。
      不过老板叔叔看得比我玩得还要激动,他也注意不到什么。

      出门一趟,回来就是晚饭。
      一汤一素二荤,嘴里还残留着药味,一点胃口都没有。
      老弟啃着鸡腿,去叫爸爸吃饭。爸爸从房里出来,逮着他就问:“这铅笔谁弄坏的?”
      老弟特委屈,特无辜:“不是我。”
      我心虚,赶紧拿起筷子夹菜,结果老爸也没来问我,饭都不吃了,找来小工具,修复被我弄坏的铅笔。
      妈妈小小声告诉我,那只铅笔,老爸从高中保留到现在。
      老弟推我一下,质问:“是不是你?”
      我得意一笑:“但爸问的是你呀。”
      他白我一眼。

      又是一日下午,掐着点在隔壁停工时午睡,不用设闹钟,我躺下半个多小时后,开工建房的声音准时把我闹醒。
      坐在书桌前,放两首歌醒醒脑。
      突然。
      哗——砰砰砰砰
      一股水流撞在窗上,吓我心脏一跳。
      正不耐烦地想掀开窗帘。
      听到一位阿姨在远处说了点什么,然后窗外传来一位叔叔的声音:“我想帮他洗洗这个窗。”接着水流停了,他用手吱吱吱擦起玻璃。五六分钟,洗完我房间的窗户,又听到隔壁爸妈房间的窗户,哗——砰砰砰砰,吱吱吱吱。
      我偷偷掀开窗帘,看不到洗窗户的人,等了等,拖着水管的叔叔走上工地,但还是看不到他草帽下的脸。
      还好刚刚没有怒掀窗帘摆出臭脸。
      默念一遍——切勿易怒。

      在开始觉得很困难的路上,一旦尝到了甜头,便能坚定不移地继续走下去,放弃一些东西也心甘情愿。
      暑假的最后一天,一个学期前有点紧绷的衬衫,我再次穿上,不紧不松。
      现在镜子里的自己和六年级毕业照里的自己,穿着同一件衬衫,一样的合身,不同的是,现在镜子里的人,胸部有了微微的形状。
      我站上体重秤,看着最终定格的三位数,我内心很平静,因为好身材并不意味着两位数。
      要美出独特和个性,就要冲破两位数体重对美的限制、压迫和迷惑。
      努力带来改变,改变带来自信,自信带来坚持下去的力量。
      裴亚,加油!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了第一个收藏~开心~o(* ̄▽ ̄*)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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