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馥郁刺尖的玫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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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在尝试用一种蒙太奇的手法写这一章，你也可以理解为时空乱流中过去未来相似场景在交相辉映。总之，Rosie生前的食人镇第一次围猎场景命名为【暗夜】，Irene在下地狱后误入食人镇的场景称为【血月】，两者并无实际关联，旨在相互烘托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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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
这，是Irene来到地狱后的第一晚。
在能力爆发团灭了百八十恶魔后，她从身至心都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惫。
她在寻找一个地方，一个能让她好好休养生息的地方，一个在追击游戏里被称为安全屋，在RPG里被称为旅馆的地方。
地狱里，会有这样的地方吗？
满地的残肢断手，犄角旮旯的窥视暗影，就连照耀着万物的月亮都泛着不详的红色光泽。
Irene谨小慎微地在这样的血月下走着。
奇形怪状的恶魔们，层出不穷的怪异能力，莫名其妙的觊觎骚扰。
Irene感觉到地狱就像是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它想要吞噬她，它在不断试探着她，试探着她有多少底牌，试探着她能坚持多久。
好在，她的找寻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走到了一个明显区分于地狱里其它的地方的地界。
这个区别，竟然不是更糟的，而是更好的。
没有血污碎肉的光洁石砖地面，齐整优雅的街边建筑，热情洋溢的镇民，亲切友善的镇长。
他们洋溢的笑脸好似锦簇的花团，关怀的言语好似慈爱的外婆。
Irene被小女孩献上雏菊花环的时候都是懵圈的，谁能想到地狱里真有这样的地方呢？
Irene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时心想，管他的，先睡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暗夜】
你见过农村的黑夜吗？没有城里闪亮的亮灯招牌以及路灯的光污染，农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到近乎虚无。
杰米和汤姆就沉浸在这样的夜里。
直到一声枪响，将他们惊醒。
【血月】
枪响？哪来的枪响声？
Irene刚下地狱本就精神紧张，这等剧烈的声响一下子就把她从甜美的酣睡中扯了出来。
她睁眼，惊讶地发现窗外有摇曳的火光，将很多个人影投射到床侧墙壁上，那鬼影幢幢张牙舞爪，好似欲将躺于床上的她撕碎吞噬。
这么晚了，为什么那些村民要聚集于此？还带着火把……
“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
清亮的敲门声响在空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狭逼压抑。
Irene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跳起，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烟囱没有后门，除了门窗以外没有别的出口。
“唔，我已经睡下了，哈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故意嘟嘟囔囔地回话，伪装成刚醒还迷糊着。
“请开一下门，我们刚刚听到了枪响，我们得确认一下你并没有伤害这里的任何镇民。”门外传来的声音说得有模有样的，如果没有别处杂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哭喊声传来的话，还略微有些可信度。
“稍等一下，我穿一下衣服！”
Irene意在声东击西，她话音刚落就几步助跑，一脚踹碎了唯一的窗户飞身跃出。
玻璃的碎片在空中四处飞溅折射着奇异的虹光，Irene身披一身月色踏空而出，好似乘风而至的仙人。
她指尖微动，用如透明玻璃丝般的细丝刃快速飞来割掉向她挥来利刃的手，足尖轻点几位恶魔的肩膀跃出重围，然后一头扎进了房间附近的芦苇地。
【暗夜】
“汤姆，快，这边。”杰米拉着被斩断手臂的汤姆冲进了芦苇地，比人高的芦苇尽管很好的遮掩住了他们的身形，但也将四周的光线阻挡在外，让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晦暗绰约。
若放在平时，没有人会冒险在如此黑沉的夜里冲进比人高的芦苇地，不仅有极高的迷失方向的风险，要是一个错步陷在泥沼里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可是被食人镇镇民逼到绝境的杰米和汤姆根本顾不上这许多了，在避进芦苇间左冲右突转了好几个弯后，身后如影随形的脚步声才终于化为虚无。
“该死，他们人呢！”
还不等他们松上一口气，如惊雷般的问话声就在几米开外炸响，杰米立刻示意汤姆噤声。汤姆早已疼得冷汗直飙，嘴唇也因失血而发乌，但他紧咬牙关点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Susan，你有感应什么到吗？”那声音问道。
“你把我当什么，女巫吗？还能感应到他们在哪的？哈！”回话的是个苍老刻薄的女声，听着也毫无头绪的样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后，蹑手蹑脚地打算离开。
“Well，如果你非要问我的话。”应该还是那位Susan，她颤颤巍巍却又尖锐无比的声音在苇草间来回激荡着，听着分外的不详，“风告诉我，他们……”
“……在这里。”
一只苍老得皱纹横生青筋暴突的手，拂开了那如薄薄一层窗户纸般阻挡住食人镇民视线的芦苇，尖锐开裂的食指指甲直勾勾地指过来，准到几近戳上杰米的鼻子。
【血月】
Irene看着猛得戳来的指尖，手中白光一闪，就将那枚干扁枯瘦的老人手指齐根削断。
开玩笑，她就算蓝空了本身也是当了几年黑手党的女人，近身格斗不在话下。
“你怎么敢，噢你这XXXX的XX！”那叫Susan的老女人将拐杖挥得虎虎生风，Irene侧身躲过她的当头一棒，谁知避到她的侧面正对上她手里的魔杖，眼看那魔力次第点亮魔杖上的魔法纹路即将喷涌而出，她当机立断地把切下来的手指插在了魔杖的尖端。
坏消息：她下意识这么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好消息：居然真的有用，魔力传输被堵住炸膛了，还把Susan另一只手炸伤了。
真是够神奇的，恶魔的魔力回路，回头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Irene边想着边极速甩出一根粗麻绳般的白色水母触须勾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猛得一收将树拉弯，然后借着树弹性形变恢复的力量将自己甩出了芦苇地里的食人镇民的包围。
自己的魔力已经越来越少了，得想办法脱困才行。
在Irene被水母触须扯着跃到高空时，隐隐看到小镇边界处围满了镇民，除她之外食人镇还有好几处别的狩猎场，有只巨大化的蜘蛛恶魔混在其中极度显眼，而她头顶那个漂亮的头骨玫瑰礼帽正是Rosie常带的那顶。
看来直接从这里出去是行不通的了，以Irene此刻的状态去和那么多食人魔对刚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快速恢复状态的呢？
Irene在树梢间跃动，她越爬越高，直登上钟楼楼顶，这是小镇最高的建筑。
她需要找，找到镇长Rosie的住所，哪怕拿不到什么有实际帮助的物件，死之前把人家老巢烧了也是好的。而Rosie既然在战场上的话，她的住所反而在此刻是更容易到达的地方……
Irene站在钟楼楼顶的倒十字架上，俯瞰而去，食人镇的街道纵横交错，圈圈缠绕，竟组成了个蛛网的图案。
而在所有主干道的共同交汇处，在整个蛛网的中心点，伫立着一座气派典雅的小洋楼。
【暗夜】
杰米跌跌撞撞地冲进了Rosie的小洋楼，他记得Rosie有说过有什么需要可以来这里找她，他知道或许这个镇长也许和这里其它的镇民一样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可她并没有在狩猎上出现不是么？万一呢？
尼克不知所踪，汤姆在他面前被食人镇民分食。杰米的精神几经刺激已经不大好了，此刻看着客厅里暖融融的烛光下捧着热腾腾红茶朝他招手的温婉笑着的Rosie小姐，潸然泪下。
“哦我的上帝啊，可怜的小伙子，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呀？来，快过来，和Rosie姐姐好好地聊聊。”Rosie款款走来，将他从黑暗的门口推到烛光点亮的茶桌前，给他手里塞了一杯芬芳馥郁的玫瑰红茶。
暖暖烫烫的红茶喝在嘴里也是暖暖烫烫的，一路暖暖烫烫地滑到胃里去，一下子就舒缓了杰米紧绷的神经，温暖了他冷硬的身体，一口将更深露重的寒冷统统驱散，使得整个人也暖暖烫烫了起来。
平缓下情绪的杰米，终于能张开被冻僵吓白的嘴。
他张口说话，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哽咽：“我只是……想过一个生日而已。”
“我只是，想和朋友一起，过，十六岁的生日，而已。”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为什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想回家……我不想死。”
“哦，可怜的孩子，谁会想死呢？”Rosie轻叹着抚上杰米的肩膀，“没有人想死，没有人。”
她的面庞沉在冷郁的夜色中，杰米充满泪水的双眸并看不真切。
“嘿，也许这有点晚了，但祝你生日快乐！杰米。”Rosie侧脸看来，唰地变出一个笑脸说道。
“我希望我的要求不会太过分。”杰米捧着茶杯，他的手在发抖，他的泪滴进茶水里，很难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茶水表面的阵阵涟漪，“请让我死得不要那么痛苦好吗？”
他说道：“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哦杰米”，Rosie叹息道，“哦杰米。”
Rosie还未说完，杰米已软倒在地上，手里的茶杯咕噜噜滚出去好远，打翻的茶水浸湿染黑了漂亮的羊毛地毯。
“放心吧，待会你什么也不会感受到的，很快就过去了。”
“愿主保佑你上天堂。”
画面切成大厅的俯视图，镜头缓缓拉高，烛光忽地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地上的杰米茶杯红茶，而站在Rosie位置的人变成了Irene。
【血月】
镜头缓缓降低，又怼到Irene面前。
Irene环视一周。
多亏她的父亲是个热衷于学习“旁门左道”的人，熟通玄学八卦、机关布局，Irene也在他的言传身教下略通机关机括，此刻拿眼一扫，房中的暗道密室、隐柜秘腔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因此她找起东西来，也格外地快。
于是等Rosie终于发觉有个新生恶魔竟敢直接去偷她家的时候，Irene已经满血，啊不，满蓝复活了。该说不说，城主家就是富啊！【这句划掉】
“哦我的撒旦啊，有的人完全不知道礼貌二字怎么写，不是么？”Rosie看着地上喝光了药水的水晶瓶和药丸不翼而飞的锦盒，笑着说道。
“尽管把人骗进网当猎物狩猎食用的确很没素质，但嘿，不要这样骂自己吧。”Irene挑了挑眉，不甘示弱地回敬着。
“你很有胆气，不过当人胆气过剩思虑不足时，就会变成莽夫。”Rosie缓步走来，用权杖上的骷髅抵住唇笑道，“那么，你有什么遗言吗？”
她走到一半感到好像踩上了个钉子扎了她一下，可她忍住了没有往下看——现在实在不是什么纠结地板哪里又坏了的好时机。
“遗言没有必要，建议倒是有一个。”Irene站在原地不动，她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仿佛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如果你继续纵容你镇民的食人癖的话，恐怕早晚会惹上不该惹的人。”
“你在警告我？”Rosie感到有些好笑，她身下涌出黑色的液体冲向地面将她猛得升高，很快那些黑色的液体汇聚成一只巨型黑寡妇，而那蜘蛛的头颅上，生着Rosie的上半身。
“不，我在提醒你，善意的。”Irene平铺直叙地说，她如藏蓝色玻璃珠般的眼瞳闪着清润的光泽。
“……这么狂的，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Rosie高高地抬起如重剑般锋利巨大的蜘蛛前肢狠狠地往Irene身上戳去，可Irene却如云烟般消散。Rosie的蛛腿只戳穿了一个撞着许多机密文件的柜子，那掀起的气流吹着雪白的纸张四处飘散，好似下了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而Irene的身影，则变到了房间的另一侧。
“某种障眼法么，那你恐怕遇到克星了。”Rosie挥挥骷髅权杖，原本蛛网形的地砖缝隙此刻竟真的变成蛛丝，丝丝缕缕组成一张层层叠叠的蛛网。
蛛网间的地砖随着蛛网的位移而吊入了网下的虚空，地板和地板上的物件小的能掉的也统统从网间空隙中掉入黑暗，而巨型蜘蛛化的Rosie就站在蛛网中央，感受着蛛网传来的动静。
房间猛地变幻姿态是Irene始料未及的，她赶忙用触须攀上房梁试图让自己远离蛛网，谁知道自己刚刚站着的地砖交接处化为的蛛网早已粘上她的鞋底，在她拉起自己的一瞬间，蛛网被拉扯松脱引起蛛网的波动，那波动随着蛛网的纹路快速传到蛛网中心，然后——
Rosie
无视了她的幻境
朝她这边攻来
粘性极强的蛛丝从Rosie繁复蕾丝的袖中激射而出，Irene试图用透明玻璃丝般的细丝刃切割拦截，谁知蛛丝断了后并没有被打落而是按照原本的轨迹前进，Irene猝不及防地沾了满袖子。
又是地狱恶魔自带的奇怪能力！Irene内心一个咯噔。
Rosie的蛛丝质轻且粘性强，极难弄掉。而蛛丝好像本身就是Rosie的耳目，在粘上后，哪怕Irene用了幻境且没有碰到蛛网，Rosie总能精准定位到她的位置。
于是试了几次后，Irene只能放弃使用幻境能力，老老实实地用“普攻”。
白色的水母触须在地面次第升起，给Irene的跳转腾挪提供落脚点，她好似一片在风中飞舞的羽毛，又像是翩跹的蝴蝶绕着朵巨大的黑色玫瑰起舞。
Rosie巨大化后动作变得笨重但强力，Irene几次扯着房里的柜子保险柜作为盾牌格挡，可统统被Rosie重剑般的蛛腿斩断。
而Irene的攻击则更为轻盈而隐晦，她不断近身Rosie给她身上添上匕首割伤细丝刃口，而在每次造成伤口的时候都放了尽可能多的快速昏迷药剂——她刚下地狱，药剂库里只有复仇时候用的迷药和剧毒——可Rosie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行动迟钝，看来所需的迷药剂量要比这大得多。
在酣战的过程中，Irene身上沾了愈来愈多的蛛丝，初时不显，可到后来Irene身上的蛛丝多到开始相互粘连，它们减缓甚至锁住了Irene的动作。
就好像是一个蜘蛛，正围着她的周身，缓缓地织就一个虫茧陷阱一样。
这样下去不行！Irene脑子里警铃大作。
难道，只能用死何苦吗？那个她为了弑亲仇人Carlo量身打造的，让人在无穷无尽无比漫长的搔痒痛苦里惨死的剧毒。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把如此满怀罪孽和苦痛的药物用在别人身上。
她看向Rosie，看着她嘴边势在必得的嗜血笑意。
……Irene无言地将迷药换成了死何苦。
如果对方的眼里只有人肉没有人的话，那她也不必把对方捧成需要人文关怀的人类，不是么？
“噢，冷静~冷静下来，小家伙。”Rosie敏锐地察觉了Irene气场的变化，大笑着说道，“我并没有要杀了你做小点心。”
“毕竟，不是每天都能碰到你这样聪明强大、临危不乱却又孤立无援的新生恶魔的。”Rosie的眼眶里，是一团空无的漆黑，也看不出来她的话语有几分真心。
“我想招揽你做我的手下，如何？”Rosie露出一个微笑，一个满是锋锐利齿的渗人微笑，“考虑一下吧。”
她边说着边向Irene挥下蛛腿，Irene被身上的蛛网牵绊动作迟缓，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谁知Rosie的腿突然有些不听使唤地顿了一瞬，让Irene躲了过去。
怎么会？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Rosie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睡意。
是下毒吗？什么时候？
她频繁地眨着眼睛用力的掐着手指试图保持清醒，她急剧地好似要将自己的魔力通通燃尽般轰炸着Irene——她不能把自己“手无寸铁”的镇民们就这么留给这个刚和他们结了仇的女人。
可她最后还是无力抵抗药物的作用，软倒在地上，在她透过昏暗的视线看着Irene的足尖逐渐逼近的时候，她想着，当时杰米也是这个感受吗？
这种，待宰羔羊般的惊惧，排山倒海般的懊悔，和浓烈到淹没她灵魂的不甘……
视野，彻底黑了下来。
Rosie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有无止境的饥饿与死亡，铺天盖地的尸首和血泊，和镇民们包含怨怼绝望的眼。
可她醒来的时候，梦里的一切都没看到，她只看到一个身形纤长的女子坐在她的白色飘窗那，风吹起了薄雾般的窗帘，吹起了她脸侧如碎钻般的串珠，也吹起了Rosie悬起来的心——原因无他，Irene的腿和半个屁股都在飘窗外面，眼看着就要从她家小洋楼的窗户那翻出去摔死了。
Irene整个人，在被窗帘的轻纱微拢的那一刹那，好似化为了一根晶莹剔透却又纤细易碎的水晶一般，朦胧清透的仿佛不该属于此间地狱。
可她偏偏在这里。
还坐在Rosie小洋楼的飘窗上，也不知道她把Rosie放倒后做了些什么手脚，现在又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Rosie是个有涵养的人，她不论是慌张焦急抑或是提防厌恶都表现得十分亲切得体，因此她的第一句话只是：“哦我的撒旦啊，小家伙快下来，你这样会摔坏的！”
“不劳你担心，我试过了，三层楼的高度摔不死恶魔。”Irene转头回道。Rosie这才注意到，她平时竟是不睁眼睛的。
像是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她在意，都没法落到她的眉头心尖上般。
“如果你家门口那个大花瓶很贵的话，请找Susan要赔偿，她先动的手。”Irene耸了耸肩。
听闻此言，Rosie紧绷的神经顿时轻松不少。如果Susan那个暴脾气的御敌向来冲在第一线的老太太还没事的话，那其他人也不会有事。
Rosie此刻倒是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小姑娘了，原本她看她甩脱村民追杀后却没逃走而是转去偷家是挑衅是来砸场子，而Irene刚见面时的傲慢指点也仿佛印证了这点，再加上对方是新生恶魔，Rosie合理怀疑对方是直接冲着她的名头来的，打的是以杀扬名的心思。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被狩猎了于是结仇欲报复的可能。可不论哪种猜想，她和她的镇民都不得善终。
但对方把她药倒后，并没有伤害她、也没有伤害她的子民……
Rosie很少遇到这种完全颠覆她揣测的情况，好在她向来擅长与人打交道。
“啊啊，这果然很奇怪吧。”出乎Rosie意料的是，Irene似乎是个意外坦诚率直的恶魔，她只是稍稍提了一嘴，还没有刻意运用什么话语陷阱呢，Irene就全盘托出了，“其实我一开始往你这来的确打的是杀灭食人镇的心思，像你们这样以人为猎物的行径，我看不惯。”
Rosie挑了挑眉，地狱里还能掉进来这样赤忱又纯真的家伙吗？
“可是我看了你这里的资料和报道后，我大概有些明白了……这里是地狱，没有法纪没有秩序，大家都如同林中兽一般野蛮生长着，如果在这种环境下还拿人类社会的那一套居高临下地审判你们，未免也太不知所谓了。”Irene动作潇洒的往前倾身，在眼看着要重心失衡翻出窗户的时候又转为一个大后仰，直接从飘窗那翻了个跟头落在房间里，“更何况，在看了你们惨痛的饥荒记载后，我很难说我能做得比你‘更好’。”她举起双手弯了弯自己的中指和食指，给自己的话语打上不确定的引号，视觉效果上跟在脸颊边比了两只兔耳朵一样。
“你们狩猎我，我把你的好补给都吃了，我们也算扯平了，我本来想着直接走掉的，谁知道你突然回来了，还上来就要宰了我。”Irene音色清冷，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多少音调起伏，但Rosie就是能从中无端端听出些委屈来。
“等等，也就是说，你那句‘如果你继续纵容你镇民的食人癖的话，恐怕早晚会惹上不该惹的人’，其实真的是句善意的忠告？”Rosie听到这哑然失笑，“谁教你这么给别人提建议的？”
Irene的青少年时期都在血腥冰冷的黑手党中度过，她所能见到的最真挚的话语就是这个调调的，被这么一问还有些不明所以：“大家不都这样么，有什么不对吗？”
“噗嗤。”Rosie差点失礼地笑出声来，连忙掩唇遮住，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你别遮了我都看到了。”Irene黑线。
“哈哈，哦，小家伙，你可真可爱。”Rosie笑道，“我真挺喜欢你的，来当我的小店员怎么样？你不想手上沾血我可以不让你帮忙狩猎。”
这地狱里有几个新生恶魔刚下地狱第二天就能收到大领主的青睐与邀约的？Rosie原本在递出这句邀请时已经笃定Irene会应下，谁知竟被拒绝了。
“很感谢你的邀请，但是抱歉，我们为人处世的理念不太一样，我恐怕无法与你同路。”Irene的回绝十分干脆，竟是连场面话都没说上几句。
这家伙，真是个小刺球，一碰就扎了满手的刺。
“如此回绝不怕得罪人吗，你可知道在地狱里得罪一个大领主的下场？”Rosie有意想吓吓Irene，她自然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女人，但她也善于在谈判桌上虚张声势。
“不怕，我知道您是大气量之人。”Irene颇有些狡黠地笑了笑，“更何况，我相信您有一堆比欺负一个新生恶魔更重要的待办事项。”
“那么，我就不叨扰啦。”Irene后退几步走到窗边握住窗框，故技重施地用触须拉弯不远处的大树，“多谢款待~”
她一松手，便被触须扯离飞出窗户，好似一朵云彩般，飘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馥郁刺尖的玫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