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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疑点重重 ...

  •   这一变故,让在场少许醉意朦胧的人瞬间酒醒了不少,有些大臣举着酒樽滞楞在原处,离得最近的公子哥被吓得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爬走,大家的脸上满是愕然再到惊慌失色。

      躺在地上的萧桦,捂着肚子,还想要起身反击,可刚有动作便被一把冷刀架在了颈间,生死已定。她抬头冷眼看着身前的傅商宴,冷哼一声,忽的,又一次口吐黑血,倒地而亡。

      浓郁的血腥味瞬息扑遍整个殿内,迫使所有人回过神来,位置上的谢安对于这场面倒显得从容,像是见惯了似的毫不影响他享用桌上的美食,只听他的身侧“铛!”的一声巨响,铁铜所制的酒樽应声落地,方才还在错愕中的萧太尉从位置上,跌跌撞撞地走到躺着的尸体前跪了下来,颤抖着手仔细打量,“这.....这不可能......”

      谢平起身,冷眉道:“来人,将殿内围起来,不得任何人进出。”

      萧太尉见势连忙跪着爬到谢孝帝面前,哭喊道:“皇上!皇上啊!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萧太尉举起一只还在打颤的手,指向自己爱女的尸体,说道:“这....这绝对不是老臣的女儿!此人一定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幻化成了老臣女儿的模样!皇上啊!还望您明察啊!”

      谢孝帝还未开口,萧太尉身后右侧响来一声音,那人说道:“萧太尉,这凡事都须讲究个证据,你这口空无凭的怎让大家相信不是?”

      谢安听闻,扭头看去,说话的此人正是往日里就同萧太尉不对付的,江副太尉,江庞。他穿着一身官服,长得一副痴肥臃肿的丑态,心里的狡诈,落井下石写满了全脸。终是如此,他也是有几分本事才能做的上这位置,可却不满足于现状,早想着如何把这萧太尉一脚踢开,自己来做这“山大王”。

      萧太尉眼底血红,眼中的血丝犹如蚕丝般交织缠绕,他指着江庞骂道:“小女自幼温文尔雅,乖巧懂事,此人刚才明显是有武底的,怎可能是小女!”他接着道:“你莫要在这投井下石!”

      屏风内有一小姐,也说道:“是啊,这平日里谁不知,萧太尉的嫡女萧小姐,德才谦备,温婉贤淑,与刚才那般模样完全就不是同一人。”

      谢安又看去,出口替萧太尉说话的是他对面屏风的,离得较远他倒看不清人样。

      此时,那小姐隔壁的人,也跟着说了起来,“可这脸.....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什么诡异之术可以变换他人的脸?”

      殿中缓过神的公子,小姐,各抒己见,议论起他们的说法。

      盘腿坐在位置上的谢安,趁着这个时候起身缓步走到尸体前蹲下,他抬头和在一旁站着的傅商宴打了个照面,他仰头盯着对方的眼睛,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便低下头开始观察尸体。

      他捏着尸体的下颚,就像是欣赏一件饰品一样摆来摆去,全程一直在查看尸体的脸。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
      谢安已经像是鉴定完什么的站起身时拍了拍手,刚抬头,便看着在座的,还有面前的谢孝帝和皇后贵妃以及两位哥哥,全在盯着自己。
      殿内不知何时停下了讨论,鸦雀无声。

      “……”谢安不解道:“你们为何如此看我?”

      率先有所行动的谢盛昌匆匆走上前,急忙把不明所以的谢安拉开一段距离,远离尸体,生怕这尸体会突然再来个诈尸似的。

      谢盛昌关心道:“你刚刚这是在做甚?万一还有诈,伤着了你怎办!”

      谢安皱眉道:“一个尸体而已,难不成还能活过来不成?”

      “.........”谢盛昌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谢安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高,甚至人高胆大的去接触尸体。

      谢平这次反观很沉静,仅仅淡淡看了眼谢安便收回了视线。

      确定了自己猜测的谢安挑眉耸了耸肩,走到萧太尉跪着的身侧,对谢孝帝行了个礼,说道:“父皇,此女确实不是萧太尉之女。”

      谢孝帝见到整日喜欢黏着自己撒娇卖萌要这要那的小儿子,难得露出如此认真严谨的神态,倒有了几分好奇,接话问道:“哦?此话怎讲?”

      谢安说道:“方才听到萧太尉的话,儿臣思索了一番,想起了儿臣的一位见多识广的好友曾给儿臣讲述过,在江湖之中有着一种奇异的诡术可变成任何人的模样,被称之为易容术。”

      谢安接着说道:“因此,儿臣刚刚也是在确认自己的猜测。”

      就在谢安说话间,在一旁守着的傅商宴便提起女子已经动手了,七弄八弄后才将一张完整的皮从女子的脸上撕下,而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现也变成了另外一张陌生女子的脸,出现在众人眼中,引起一片哗然。
      “什么啊,居然真的不是萧小姐?”
      “天哪这江湖中竟然还有如此诡异之术!”
      “那岂不是别人都可以随意模仿成8我们之中的任何人?”
      “那也太可怕了吧?”

      谢平上前扶起萧太尉,问道:“太尉大人,爱女最近可有异常之处?又或者同什么人见过面?”

      萧太尉想了下,摇摇头说道:“小女平时都呆在府内,也极少与他人见过面。”他又道:“她本是不喜这些场面的,不知为何,昨日她却主动来和我说想要同我来参加这宴会,可这……”
      江庞坐着说道:“既然此人不是萧小姐,难不成萧小姐已经遇害了?”
      萧太尉闻言色变,说道:“你给我住嘴!”
      看来小女真是萧太尉的逆鳞,谁都不许说她的一个不是,坐在下面不嫌事大的江庞,被萧太尉那副看上去有点疯癫样子嚇到,灿灿收住嘴。

      不过要说回这易容术,谢安当初刚接触的时候还是有所了解过,不但如此也认识了几个这方面技艺高超的江湖人士。

      这易容术虽可任意模仿任何的皮,但还是有很多可以看出破绽之处的,这其中最为重要的那便是必须要清楚被仿者的习惯,喜好,忌讳,还有身边所熟悉的人。只有到一定非常了解并烂熟于心,也才堪堪达到不被身边人轻易识破,这里的身边人指的只是部分单纯的朋友,还不是知己的那种。不过就算是知己有所察觉,糊弄两句话也能敷衍过去。

      最属唯一难搞的就是被仿者的父母,俗话都说天下间最了解你的唯有父母,且萧太尉自说,爱女从小便不常出门,身边没有几个聊的上来的朋友,既如此相伴时间最长的应是萧太尉与吾妻。

      如果萧小姐在家中便已经被“掉包”,两人理应不应该感觉不出来此人不是自己的女儿,那便就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萧小姐在家中一直还是好好的,至少是在昨天之前。

      多处都还有很多疑点,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事至少确实与萧太尉无关。

      萧太尉职场上老是一副正言厉色,威风堂堂,谁都别想和他套近乎除了皇帝我最大的那架子,可私底下人人都知,他是个实打实的女儿奴,即便他怀有谋反之意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女儿推出来送死。

      谢安歪着头微微蹙眉,右手习惯性地摸索着自己的下颚,盯着尸体打量。只是一瞥间,略过女子脸上时他注意到了脸上的细微之处,他微侧身离近了些,看清了那女子侧脸的颚骨上有一块瑕疵,再细看这块瑕疵竟是一朵梅花的图案,若不用心观察还真叫人不容易发现这个点,看到这个梅花,他的逐渐眼神沉了下来,可又很快不着痕迹地收敛住。

      谢盛昌双手环抱胸前,走进尸体,说道:“有一奇怪之处,此女为何刺杀的是傅将军?”

      听到谢盛唱这么一讲,谢安也皱起了眉头,心念道:“怕不是她是个……傻子?”

      古前有荆轲刺秦王,这头一回遇见来刺杀一个将军的。不说其他的,光是傅商宴这在战场上的名头都已经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深入人心,甚至在各地的说书先生那还广为流传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浮夸称号,但凡长点脑子的刺客都兴许不会答应接条刺杀令,因为这就是一次有去无回注定失败的任务。

      可现在是真有人接了,结局也注定了,谢安不解,但如果往另一层方向想的话,这件事或许并非刺杀这么简单。难道是在误导些什么?谢安又想起此女侧脸上的印记,这印记他只在卷轴上看到过,可具体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谢安思索着,抬眸间,瞧见萧太尉旁边的谢平,从刚才只是问了两嘴后就一直没说过话,现在也是一直盯着躺在地上凉透了的尸体看,那眼神可是清晰可见的愈发阴冷,谢安想想他上次见到他大哥这眼神的时候还是他三岁那年缠着他哥睡觉结果一觉起来尿在床上……那个时候他唯一感觉到他哥想要刀了自己。

      谢孝帝坐在长榻上,皇后和贵妃守在他的身侧,谢安、谢盛昌和谢平以及傅商宴四人一直站在中间位置,他们是离尸体最近的。外面已经被禁军层层围着把守,这其他的人都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互相一看看我我看看你,瞪目结舌。

      没有人理会谢盛昌的话,却在知情的人眼里也许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他们不敢妄言,这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过了半响,谢平开口说道:“此事将交由天枢司调查处理。”接着道:“来人,将尸体拖下去,其余人等安排出宫。”

      天枢司,是隶属于谢平亲手管辖的特务机构,他们只为谢平卖命,搜集和提供各国之间的情报往来,以及处理一些告到御前上较为棘手的案件。当然,明面上见不得人的一些事也是他们来做。

      遣散了众人,关上殿内大门,有些话自然也可以摆到台面上来讲。

      谢平先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或许和青州有关。”

      皇帝沉默了下,他似乎也想到了这方面,而后看向了傅商宴。

      但聊到这,谢平顿了顿瞥了眼谢安站的方向。

      然后,正听到兴头上的谢安,被自己的大哥给赶了出来,他和小林子站在紧闭的门口不满的大喊,说道:“什么意思啊!明明是我先解出来的迷,现在反而把我赶走!什么事都要背着我偷偷干!”他又拉低声音嘀咕道:“我才不会让你们得逞……”

      里面的几人并不理睬他的喊叫,谢安翻了个大白眼转身朝殿外离去。

      没地方可以去的谢安,回到自己屋内。“砰”的一声摔上门,烦躁的呃呃呜呜的抓了抓头发,走到床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四肢大开摊在床上,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埋怨。说到后面说累了,就盯着床顶发呆。

      过了少有一炷香的时辰,本来今天就有点睡眠不足的谢安,躺着躺着就开始泛起了困,就在他合上眼睡过去的时,门外,小林子性子冲冲猛地推开门闯进来,随后立马又“哐”的一声关上门,趴在门缝向外看,见外面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喘起粗气来。

      谢安让这动静闹的散了睡意,他坐起身,发鬓被刚才自己抓的乱糟糟,惺惺忪忪的模样,仿佛就在告诉人他现在非常不好!眼瞅着坐在门边的小林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断拍胸脯,谢安皱起眉问道:“发生何事了,干嘛这么慌张?”

      缓过劲的小林子装作一脸哭相,爬起身走到谢安床前坐下,顺势挽住谢安的手臂,说道:“主子,你可有所不知!小的刚刚差点都要抓到了!幸好跑得快。”

      谢安摸摸他的头,这才想起事来,说道:“好了,有我护着呢,快说说你都有听到些什么?”

      当时,谢安离开肴华殿时,给身侧的小林子使了眼色在他的掩护之下成功绕到了无人看守的殿后,随后谢安自己一人独自回了殿。

      小林子找了半天的位置,终于找到了一处窗户正好是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还能听清里面人的说话声。

      谢盛昌说道:“皇兄,若此事真和青州有关,他们这么做不就是向我们开战吗?”

      静了一会,屋内传来谢平的声音。

      谢平说道“所以,这也是孤的猜测。”

      当日朝堂上,谢孝帝说的那件事,便是和青州有关。

      前朝皇帝仁慈帝掌政,曾在谢氏辅佐下攻下天云十二州作为附属州城,国号为太东,自谢氏先祖登基,兵力薄弱,十二州起了谋反之意,如今谢氏历经78年,已成功收回十一洲。

      这天云十二州的最后一州,便是青州。

      前不久,谢孝帝接到飞鹰传信,这信,自是青州提出的谈和。
      朝堂上,傅商宴主动提出,作为京都使臣远赴青州商议谈和,这如今动身之日将近,在节骨眼上搞这出,任谁都会有几分联想。

      谢平也见傅商晏一直不说话,试着问他,说道:“商晏,你有何之鉴?”

      傅商晏拱手行礼,答道:“臣以为,无论是否青州所为,此次入洲一探便知。”

      谢孝帝说道:“若真是青州所做,将军此番前去不是送羊入虎口?”

      “是啊是啊,如此做未免有点太风险了。”谢盛昌跟着附和。

      对于二人的紧张,傅商晏倒显得相对冷静许多,“回皇上,若青王真有起兵谋反之向固然不会提出谈和之意。”

      谢孝帝疑惑,说道:“傅将军的意思是这件事和青王无关?”

      傅商晏还未回应,身处众人旁侧的殿外响起来了禁卫军的呼喊,众人闻声走出来时只看见两个禁卫军站在半开的窗户前,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一条白色巾帕。

      注意到谢平朝他们走过来,连忙躬身行礼,将手中的帕子递上前,“殿、殿下,刚才我们巡察路过时,发现一人鬼鬼祟祟蹲在此处,刚要上前抓捕就见那人跑的飞快,只落下了这帕子。”

      谢平接过帕子打量了几眼,这帕子的手感摸上去丝滑细腻,该是上好的绸缎制作的,帕子上没有雕花,倒是不显眼的一角缝了一个红色的图案。

      谢平摆正角度,才看出这图案是一个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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