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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红鸾星动” ...

  •   单凭两个人的简单几句话,小六便猜出来了此时谢安的身份,是傅商宴派小十去跟着的三皇子。他作揖回道:“主子他未出来。”
      谢安想到傅商宴的身份,也了然他为何不出宫,他道:“也罢,过会我亲自去见见他。”谢安望向人群中心围着的四头舞狮,只是话聊的片刻功夫,此时的四只狮子只剩下了最后两只还在桩子上。
      为首最高的黄狮子也拿出了方才绿狮所跳出的那万众举目的侧身空翻,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黄狮身上。时间仿佛变慢了一般大家伙都下意识噤了声,直到黄狮子不负所望的稳稳落地,并且还扭了一段舞,在场的人无一不热血沸腾起来,惊雷似的掌声在为他们喝彩,高声呐喊!
      “黄狮!黄狮!黄狮!黄狮!”胜负已分!还在木桩上的红狮子已经被对手的会舞惊到呆滞在原地,最后在人声鼎沸中俯下身子认输。
      看到最后头筹得主,小十也面露惊色回头看向谢安,后者的谢安微微歪头轻笑,道:“一鸣惊人。”
      江初烨也投来佩服的目光,道:“厉害!”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压的红狮会胜出,结果真是出太多人意料了,不过这会狮是为了庆祝为主举办的,头筹者只是博个好兆头并不像斗狮那般还会给予实质性的奖赏。
      会狮结束,围堵的人群散了场。
      小六牵着小十的手同谢安二人辞别,江初烨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说道:“咱们现在去哪逛?”
      谢安若有所思想了想,道:“去庙会吧,早听闻这过年时最热闹的地方还要属庙会。”谢安捏着自己的下颚,眼神流露颇有惋惜,道:“不过也是因为人多混杂,我大哥他们还没允许过我去过呢。”
      江初烨和谢安不同,每年他娘都会带他去过,他道:“不过是烧香拜佛,但咱们干这行,倒是可以求个平安符。”他虽不信这些,但有的时候留个在身上还是可以存个心理安慰。
      谢安疑惑道:“平安符?”
      江初烨挑眉,道:“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谢安摇着头,零零碎碎记忆里有那么几回好像他母后又给他带过一个像是香囊似的东西称说这是可以让他平平安安的。
      谢安常年待在宫里,就算是出了宫也只是在城里逛逛,江初烨也理解他不知道平安符是什么,蛮不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兄弟带你去涨涨见识!”
      .......
      小六和小十离开后走的是醒舞大街的南边大街。
      街上形形色色的摊位摆满了一整条的大街,人源不断。小十的性子好动,每一个摊子都要逛一遍过去。要是遇到卖吃的摊子就连路都走不动了。
      “六哥六哥!我想要吃这个!”小十停在一个摊位前,指着摊子上摆着五颜六色的糕点,两眼亮晶晶,就差口水都收不住了。
      摊位的老板见到生意来了也提起十二分精神头做着介绍,看着小十身后的小六,道:“小公子,这可是我家祖传上下来的秘方制作的梅花糕,酥酥甜甜,甜而不腻,放眼一条街没能有我家做的还好好吃的嘞!”
      小六只是略微看了眼摊子上精致梅花状的糕点,便淡淡说道:“来一份吧。”
      小十接过油纸包装的糕点打开来,捏起一块咬了一口,酥甜的梅花糕在口中化开,甜糯的味道散在嘴里,好吃到小十眯起了眼,举着方咬过的那块到小六嘴前,道:“六哥,你也快尝尝!真的好甜!好好吃!”
      小六低眸看着那白皙又小小的手,捏着糕点的指尖还泛着红润的颜色,小六喉间滑动顺着小十咬过地方又浅浅咬了一口,沉道:“嗯,甜。”
      小十轻哼了声,把剩下的糕点通通一扫而空,鼓着腮帮子糊道:“六锅!窝们去庙会找主人叭!”
      小六牵起小十的小手,颔首道:“嗯,慢点吃别噎到了。”
      把嘴里塞满的糕点咽下去,小十又抬头问道:“对了六哥,你方才为何要骗三皇子说将军没出来呀?”
      小十提醒道:“别忘了我们是谁的人。”
      庙会举行的地方是在从南城口出去五里外的佛阳寺。
      佛阳寺建在高山之上,一顶尖塔高高矗立在云雾霭霭的山峰之间,从山下仰望而去还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轮廓。
      一条天阶直通山顶,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却倒是可以显尽求佛取经之人的真心和毅力。
      谢安和江初烨会轻功和普通人一步步踩上去要省了许多时间和精力,一盏茶的时辰就到了山顶。
      山顶上,入眼的是佛阳寺的山门,此时的寺庙因为庙会的缘故来往的人流也有许多,光是寺门外的一条宽阔的青石路两侧都摆满了小摊,卖的也是些佛子和玉石佛像。
      山上和下面不同,周身的温度要明显冷了许多,青石路湿潮未褪,在这寺墙附近有棵参天古树,虽是绿意盈盈,却能瞧见单薄的枝叶上染了一层细碎的白雪。
      寺庙内佛音袅袅,尖塔上传出悠悠长鸣的钟声,回荡在云峰。
      “哎!这位青衣小公子!你莫走!”
      谢安二人对这小摊并不感兴趣,正要直入寺门,只闻身后忽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喊住了他们。
      谢安转身看去,那人穿着蓝色道袍,银须白发,布满沧桑皱纹的面孔上神采奕奕,说话间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完全看不出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闻他道:“小公子啊,我见你气宇不凡,面相似有红鸾星动,可却福祸相生,凶吉难料必将有祸临头啊!”
      江初烨听到这不满的皱起眉,拂起袖子嗔道:“臭算命的,你瞎说什么呢!”
      谢安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嘴角淡淡挂起一笑,他对什么福祸相生,凶吉难料并不为感兴趣,开口尊尊敬敬说道:“先生所说我面有红鸾星动,此为何意?”
      那人像是料到了他要问的什么内容似的,一手捋着那白花花的胡须爽朗哈哈一笑,道:“小公子,天机不可泄露啊,这缘呢它到了的话便是会到了。”
      谢安从不信这佛神和缘不缘之类的话,只是听到有人说自己要来这红鸾了故而感到有趣,来了几分同人聊聊的兴致,见那人还卖着关子说了一句惯用敷衍人的话术自也无了雅兴,礼貌轻笑道:“那便借先生吉言了。”
      寺门进去是佛阳寺的前院,院子里栽了几棵梅树,此时正是花开烂漫时,院中心的置了一鼎空心的大香炉,空心的地方插满了燃烧的竹立香,烟气顺着炉顶浮出,阵阵梅香夹带着香火味飘在院子中。
      前院有两个耳房和一个正殿,大殿上挂着“菩提堂”三字的牌坊,殿内传出细细微微的诵经,头一回来的谢安对这里充满了到处的好奇,他先是去了右边的耳房,那里供了一尊龙王像,香坛里的香火旺盛,前来跪拜的人倒是没几个。
      江初烨从小受家里人熏陶对这些也存着一点敬畏之心,就算无意跪拜也会点上几个根香意思意思下。连同谢安也要被他拉着上上香做个表面功夫。
      谢安来这主要是想求个平安符的,俩人都不知道这寺的规矩,只好拉着路过的一个和尚问道:“小师父,你可知求平安符要去何处?”
      小师父粗略打量了二人,双手合掌礼佛道:“阿弥陀佛,施主可去内院寻寻看。”
      离这佛阳寺的内院越近,悠长浑厚的钟声愈发洪亮清晰,香火气也是混浊浓厚。白雾环绕,似有如身在仙宫境地,让人仿佛可以短暂的忘却喧嚣尘世。
      谢安驻足在来往的老少妇孺最为多的人流中,轻轻仰着头,微微瞌敛眼睑,深深吸了口气,香火气引入口鼻并没有刺激感官倒让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了不少。
      江初烨站在一旁没看懂谢安的这波动作,怀有不理解的表情观察了他一番又抬眸瞥向前方时一道身影映入眼帘,他身子一僵颤着手拽了拽谢安的袖子。
      谢安睁开眼侧头看向江初烨,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寮寮白烟之中,穿着墨色山河金织底纹的束腰长袍,身肩披着同色狐皮披风的男人卓然而立,清冷又深藏蕴含着炙热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谢安身上。
      红鸾星动.....噗....谢安似想到了些有趣的事,本就勾勒点点的嘴角扬起了一道深深的弧度,眉眸稍弯,如春日里洒下的第一缕清光融化了一月寒节凝结的冰霜,暖意上头。
      谢安渡步上前,却又带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疏离在几步之外缓缓停下,他稍稍侧歪着头注视上男人的目光,低声轻笑一声道:“好久不见,傅将军。”他倾过身子故意降低了些声音,可又保证了傅商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道:“现在,咱们之间又多了一道秘密了。”
      小六和小十从前院过来寻傅商宴时,刚好看到这一幕,虽听不清两人具体在聊什么可如此的姿势也是惹眼亲密举止,小六表现的还算镇定,小十表情浮夸的看似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傅商宴眸光晦暗,声线依旧清冷低哑,传进耳中如有酥酥麻麻让人不禁一痒,他道:“你为何会来这?”
      谢安直起身子,负手搭于后背,一副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四周,又回到傅商宴身上,嘴角的笑意始终高扬,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梅花始盛开。早有听闻佛阳寺有一座譬如通天高塔,钟音不歇,这不特地前来一瞻。”
      谈话间,小六和小十已然走到了傅商宴的身后,江初烨也几步站在了谢安身侧。
      谢安望向两人,神色未变,语气里多了调侃的意味,说道:“将军的这两个暗卫真是忠心。”他微微眯眸盯向小十,换成狡黠一笑,道:“小跟屁虫,你叫什么名字?”
      小十还没来得及回答,被小六一把拉到了身后,冷着脸挡住谢安投来的视线,他又看了眼傅商宴,后者仅是颔首允了谢安的行为,他便替小十道:“小十。”
      谢安眉宇一轩,将主仆间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凑到傅商宴身前,身高的差距让他不得已稍仰头,再次莞尔一笑,道:“傅将军,既然来了可一道同行?”
      傅商宴低眸看着熠熠夺目的灵光墨眸,嘴边勾起了不起眼的小小的弯度,淡道:“嗯。”
      内院比前院要大的许多,在右侧的寺墙有条小道通往寺庙的另一处,而谢安要求的平安符自也是需往那条路寻去。
      原本的两人行,一下子变成了五人行。谢安和傅商宴走在前头,江初烨被瞬间被抛弃的落在后头跟小六、小十走一块。
      江初烨观察着前面的二人,只觉得越来越刺眼。打心底的在斥责谢安这个见色忘义的东西!对....!就是东西!可恶啊!还笑笑笑!呵呵呵呵!这辈子的笑都用在这里吧?江初烨骂着骂着就忍不住嘀咕出了声:“也没见你什么时候笑的这么甜过.....”
      他们离得不远,江初烨的话也没压的多低,几人自然也是一字不差的都听见了,见到自己下意识把话说了出去来江初烨也立刻收了声。
      前头的谢安扭头瞪了江初烨一眼,又瞥了下傅商宴见对方毫无动容面无表情的神态,收回视线时还是不免尴尬的咳了声。
      好在这样尴尬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他们便找到了正在发放平安符的一个看上去有些德高望重身穿锦囊袈裟的大师。
      谢安配合的说了声佛号,道:“大师,在下可否求三个平安符。”
      大师和蔼可亲一笑,扫视了一眼几人未作多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自取便可。”大师一手摊在自己身侧的笸箩示意。
      笸箩上放了数十个看上去用工非常朴素的锦囊,单调的色彩在上面只绣了一个佛字,囊中放的就是一张纸符。
      谢安先是给自己挑了一个青色的,随后又挑了一个深褐色的和墨色的锦囊。
      “江少爷,要小的给你系上么?”谢安提着一个褐色的锦囊晃在江初烨的眼前,满脸的无奈。
      江初烨看在谢安还算有良心的份上,高兴的哼了一声,拽过晃来晃去的小锦囊,道:“不用,小爷我自己会弄。”
      给完江初烨,谢安又提着一个墨色的锦囊同刚才那般动作走到傅商宴面前,当然了他晃是晃不到对方的眼前,举高了手也只是在下颚的位置晃动。
      谢安自然的又笑起来,道:“傅将军,需要我帮你......”
      “嗯。”还没等谢安问完,傅商宴已经给出了答案。
      谢安笑容一僵,他原本只是想着意思意思说下,反正人家也不一定会答应,谁想到话都还没说话呢,人直接同意了。
      僵住的笑容不由一会有事绽放的更加灿烂夺目,谢安放下手,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来拽住傅商宴的腰带,另一只捏着锦囊上的线头穿过腰间的缝隙,明明只是用了不到几片刻的时间,谢安却觉得恍惚过了许久了。
      在身后看了全过程的江初烨早已经咬牙切齿了,他恨啊!该死的傅商宴居然敢勾引我兄弟!!
      谢安绑好了锦囊,上下交合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功劳,正要拉开些两人距离时,无意识侧眸瞥了上了傅商宴的右手,宽厚的手背虎口处有道格格不入尤为显眼的、不深不浅的疤痕。
      谢安也知他常年上战场留有伤疤很是正常,那条忽闪一带而过的记忆如激荡的海水般涌上来又迅速退了回去,他还是好奇但又更像是确认某件事,问道::“将军这疤是如何受的伤?”
      商宴似乎也注意到了谢安的视线,看向那条疤时眸光闪过不易捕捉的缱倦柔意,勾起的笑意宛如昙花一现很快敛起来,沉道:“战场刀枪无眼。”
      “好啦好啦,我看时候也不早了,这宫宴估计也快要开始了,不如咱们先回去?”一旁的江初烨实属受不了两个人卿卿我我,拉开谢安阻挡在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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