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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气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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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过来了,涂白的埋头,小说里两人关系确实因为“自己”的勾引而出现了裂痕,孟阙观是个白莲花不知道,但是谢逸却察觉到“涂白”的小九九,于是私下里警告“涂白”离自己和孟阙观远一点。
涂白不确定现在会不会就到了这个剧情点,他难得心虚地滚了滚喉咙,默不做声听面前两人的对话。
“发你信息你没回,没想到在你在这里。”谢逸说话一如既往的平静,涂白听不出他到底知不知道内裤的事情。
“施意眠一会儿过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
涂白实在没忍住,他抬头偷觑,面前两人一站一坐,脸上都没什么表情,谢逸就算了,本来就不笑,而孟阙观这样爱笑的人,不笑的时候,眉眼淡漠,瞳孔无波,给人一种刚才再好的脸色也不作数的感觉,莫名的......不太好惹。
【看来是挑拨成功了,原来他们俩的感情也没那么坚固。】
孟阙观显然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不用了,最近没事,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说罢,又低头看书。
涂白看在眼里,觉得对方排斥的意味不要太明显,谢逸是个什么样子的性格,结合小说,涂白大致是了解的,对方比较内敛寡言,因此小说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很多时候都在于双方不张嘴,一个比一个哑巴拧巴,不过涂白又觉得很奇怪,现实里孟阙观的性格好像又不是这样的。
果真,话说到这里,谢逸并没有解释,相反他很识趣地说了声好,完全看不出话憋在心里的拧巴以及想要解释清楚的急切,涂白想起他妹涂纸看小说时经常评价的话——主角之间不张嘴的酸涩感,用鼻子吸了半天,都没闻到。
而谢逸,除了刚刚走过来时看涂白的那一眼,期间再没理会过他,得到孟阙观的回复后,就非常利落的离开了。
看着对方笔挺的背影,涂白吊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缓缓松了下去。
“我这次表现的怎么样?”对面的孟阙观道。
和刚刚的冷硬淡漠不同,背过谢逸后的孟阙观,似乎依旧痛苦难忍,刚刚还平缓的眉现在微蹙着,眼眸低垂,微长的眼界遮盖眼中情绪,看得出来,是深受情伤。
“你做的很好!”思来想去,涂白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又飞快拿下去,把手在裤子边蹭了蹭,不吝夸奖:“男人就该这样子,当断就断,必须要有骨气自尊!”
孟阙观被鼓励到了,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
【很好,就保持这种状态最好,把你俩拆散伙了,我奖金才有着落!】涂白心里默道,对于拆伙孟阙观和谢逸,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行动力。
心情大好的涂白,大手一挥,拿过孟阙观的作业问他是哪一题不会,孟阙观眨了眨眼,指了指好几道过程死长的题说自己做不来,涂白卷起袖子给他讲,过程不知不觉写满了作业本,最后孟阙观再哦一声,然后适时把最后得出的答案填上去。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一份由涂白写完过程,属于孟阙观的作业完成了。
“涂白,我去买咖啡,你要喝什么?”孟阙观收好作业本,体贴道。
涂白舔了舔干涩的唇,图书馆的顶层有一家网红咖啡馆,味道不知道好不好,但是价格很不好,随便一杯就要四五十,学生也不给打折,涂白从来没有喝过。
“好吧,那我来一杯吧。”能占的便宜当然要占!涂白矜持地扬了扬脖子,刚刚写了两三页过程的手也不觉得疼了。
趁着孟阙观去点单的功夫,涂白去了一趟洗手间。
洗完手出门,他低头用纸擦手,余光看见面前有人走过来,涂白往一边让,结果那个人还是不轻不重的撞了上来。
“你怎么......”涂白皱眉抬头,对上一张五官精致比拟韩星的脸。
“中午好啊,涂白!”对方一头金发,半披半扎,左侧耳垂上缀着一个黑色十字架的耳坠,跟着对方打招呼的动作轻轻摇晃。
“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看涂白迟迟不说话,男生指了指自己:“我是施意眠,咱们之前在阙观的生日宴上见过的。”
涂白当然记得,这么非主流的打扮除了施意眠还能有谁,想不记住都难。
奇了怪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遇到这么多不想看见的人,先是孟阙观、又是谢逸,现在又跑来一个施意眠。
“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阿逸,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施意眠道。
除了剧情,涂白对这几个人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于是敷衍地点点头,准备走,没想到施意眠一直堵在他前面,挡着他的路。
涂白不耐:“让开。”
施意眠跟没听见似的:“刚刚我看见你和阙观坐在一起,你们在干嘛?学习吗?”
“关你什么事?”涂白不想和施意眠多说,在他心目中,相比于其他围在孟阙观身边的男人来说,施意眠显然是最不择手段的,最疯狂的,这不就是gay中gay?涂白恶心到家了。
“阙观很少这么快亲近人的,我好奇嘛。”施意眠笑了一下。
他也爱笑,不过和孟阙观总是友好谦和的微笑不同,施意眠的笑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涂白不喜欢。
“那你去问他,问我干嘛?”涂白冷声道。
施意眠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涂白的厌恶刺到了,他视线巡视着涂白的脸,就在涂白忍无可忍的时候,突然凑近,涂白来不及躲,只听见对方小声道:“喂,你是不是喜欢阙观啊?”
涂白一怔,接着像是应激反应一样,整个人从脚趾头缝到头皮缝开始起鸡皮疙瘩,一阵恶寒袭来,他彻底被恶心到了。
“你胡说什么?”涂白瞬间拉响警报,连退好几步,如果不是有墙挡着,估计都要钻进隔壁会议室,他愤怒低吼:“你是不有病?!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恶心死了!!!”
被碰了逆鳞,涂白高度应激,和施意眠连面上都不想装了,看对方的眼神就像看什么会传染的病原体。
施意眠倒是没想到涂白反应这么大,但毕竟被骂了,施意眠从小养尊处优,没被谁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更没有被这么嫌弃过,一时之间洋娃娃似的脸拉了下来。之前刚刚的调笑变成了冷笑。
“是吗?”他眉一挑,说出话火上浇油:“可你不知道吗?你长得就是一张喜欢男人的脸。”
涂白脸一下白了,他最喜不喜欢别人评价自己的外表,因为常常被冠上苗条、瘦弱、可爱、乖巧、女气等等这样的修饰词,而现在长相又这么直白和他最厌恶的同性恋挂在一起,他更炸了。
“你再说一遍?!”果真,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施意绵看着精致可爱,实际上恶劣至极,上一秒还无害,下一秒就恶毒得很,涂白拳头紧紧攥起,就等着对方开口时捶上去。
“我说得不对吗...我说你...”
“施意眠。”背后突然传来声音,是谢逸,他站在过道的尽头,不知道看了多久。
涂白瞪过去,凶得连他也恨上了,不过谢逸表情始终淡淡的,眼神平静:“无不无聊,走了。”
施意眠回神,他缓缓收回了脸上的冷意,扫过涂白生气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陡然扬起一个意味不明地哼笑。
“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不喜欢男人,就离孟阙观远点。” 语气中带着恶意的同情或者说是看好戏的讥讽。
说罢,他没再和涂白掰扯,转身跟着谢逸走了,留涂白一人站在原地,胸膛一起一伏。
涂白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已经没有心情再学习了,停顿片刻后,他开始收拾书包。
这时,孟阙观回来了,手里还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两杯打满奶油顶的咖啡。
“我回来了,渴了吧,这杯给你。”孟阙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涂白收拾书包,不解道:“怎么了?不学了吗?”
涂白不说话,手里的一支笔不听话,盖子怎么都合不上,他索性放弃,动作粗暴地把笔塞进笔袋里。
察觉到了涂白心情不好,孟阙观没有再多说,也收拾书包,然后跟在涂白后面,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都没有说话,回到宿舍的时候,涂白忍不住了。
“你老是跟着我干嘛啊?!”他把书包丢在自己的桌子上,转身叉腰看着孟阙观,显然他被气得不轻,眼皮嫣红,唇紧紧抿着,中间缀的一颗唇珠发抖,裸露在外的皮肤毛细血管也被气了出来,全身上下都粉,跟兔子一样。
孟阙观看着涂白的全身,脸上露出无辜又担忧的神情:“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涂白胸膛大喘息,瞪着孟阙观,他不明白,明明孟阙观长得比自己还女人,他们为什么不说他,为什么要说自己会喜欢男人,他、他长得有那么.....娘吗?
涂白不想说出这个字,可一想起来,话还没说出口,眼圈更红了,眼睛里全是水液,眨一眨就要落下来。
“我、我长得有那么像同、同性恋吗?”涂白站不稳,索性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边,他问自己,脸却仰着,看站在面前的孟阙观,又像是问他。
“怎么会?”孟阙观大惊,他摇摇头:“你很有男子气概!坏人都会怕你!”
涂白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懦弱,但他是泪失禁体质,于是不得不用手抹掉快要流出来的眼泪,但用力太大,脸颊都要破皮了。
孟阙观盯着他脸上的潮湿与红嫩,片刻,缓慢俯下身子,阴影一点点过渡到涂白的身上,涂白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忙着发泄情绪,只在模糊的泪眼中看到孟阙观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唇。
“你知不知道,这些话是谁说的?!”涂白咬牙切齿,恨不得去杀人,他把这一切都怪在了孟阙观的头上,要不是对方交友不慎,自己也不会被侮辱!
“谁?”
“是你的好朋友施意眠还有....谢逸!”涂白直接发起连坐。
片刻,孟阙观气愤的声音从涂白头顶响起:“他们简直太过分了,我竟然不知道他们这么说你!他们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涂白点头,他更觉得委屈了,他不是不能承受恶意,而是不能承受被冤枉成同性恋的恶意,涂白攥着的拳头发白,现在他已经对于围在孟阙观身边的一众男的,没有一点好感了。
他猛地抬头:“所以你现在知道谢逸他们的真实面目了吧?这样的人,你可千万不能和他和好!”都到这个份上了,愤怒之余,涂白还不忘给谢逸泼脏水。
孟阙观很听他的话,连连点头,涂白想要去看他的表情,结果眼前模糊,只看见对方抿成一道血线的唇,应该也是很生气,于是终于放下心来,埋头专心在心里咒骂。
阴影中,孟阙观眼睫微垂,脸上的神情一点点收敛,他看着面前男生缩在在床边,浑身哭战,埋头露出的后脖又湿又粉,发丝粘在上面,像小鱼尾巴,骨骼又轻又脆。
刚才被涂白以为气愤的唇,只需要一点弧度,血线就变成了一抹弯刀似的笑,他笑着,默不作声,仔细观察欣赏着面前忙着哭泣咒骂的男生。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孟阙观想,图书馆顶楼的视野还是不行,刚刚在那里看的,就没有现在近距离看得清晰。
啧,原来哭的时候也像只兔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