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人团圆》咸鱼维维

17、第 17 章

　　三年后。

　　“娘！”
　　一个路都走不太稳的小姑娘扑进贾玫的怀里。

　　蹲在地上的贾玫把她抱了起来，掂了掂。“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要走这么急，会摔倒的。”

　　英姐浑不在意的咯咯笑，露出了嫩生生的小白牙。

　　这时，一道男声从门外传来。“我们英姐怎么这样高兴啊？”

　　“爹！”孟岚英立马扭过身子回头看。

　　贾玫差点抱不稳她，索性把她放回地上，一拍她的小屁股。“找你爹玩去吧，我要收拾东西呢。”

　　英姐却不肯走了，抱着贾玫的腿，拖长了声音撒娇道：“不要嘛。”

　　孟仲清已经进到屋内，弯下腰一把捞起了她。“不要什么？不要跟爹爹在一起？爹爹有那么可怕吗？”

　　孟岚英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扭着身子。“爹爹不可怕，爹爹凶。”

　　闻言，孟仲清和贾玫都笑出了声。他们都是新手父母，英姐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英姐刚会说话走路那会儿，二人不约而同的惯着宠着孩子，见不得她掉一滴眼泪。

　　直到后来，英姐的脾气越发的大，稍不如愿就会扯着嗓子哭，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惯子如杀子”这句话。

　　从那以后，他们改变了教育方式，由孟仲清当严父，贾玫当慈母，一刚一柔，慢慢的把英姐的性子扭转过来。

　　孟仲清捏了捏英姐的小脸，把她交给了乳母。“去外面玩吧，我帮你娘收拾东西。”

　　贾玫干脆让出了位置，坐在凳子上，看他清点单子。“你书房里要带的东西都点清楚了？后天就走了，时间可不多了。”

　　孟仲清点头。“放心，我要带的不多，不过一两个月，带些常用的东西便是了。”

　　听他这么说，贾玫也不多管了。她嫁过来有两年多了，也算是大概了解彼此的性子，相互合得来，安安生生的过平安日子呗。

　　“那明天我回一躺荣国府，给老太君请个安。你要去吗？”

　　“一块去吧，上午去荣国府，下午我去见几个同僚。”住的这么近，还让妻子一个人回娘家，指不定让人说什么闲话呢。

　　“那你过来看看，我给你家里人备的礼品合不合适？”贾玫只在刚嫁过来时见过孟仲清的父母亲人，待了几天他们就回去了，也没来得及好好相处。

　　这就是当下的现状，一但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孟仲清和她一人拿着单子的一角，肩膀贴着肩膀，仔仔细细的又商量了一遍。

　　第二天，孟仲清和贾玫一起出发，他先去了外院，贾玫则是直接来到史老太君的院子。

　　“给母亲请安。”

　　“好好好，快起来。”老太君的精气神挺不错的，这几年下来，几乎没有衰老。

　　“你们的行李可都备齐了？带的人手够不够？一路上的驿站可打听清楚了？”她关心的询问着。

　　贾玫坐在她身边。“下边的人都收拾妥当了，您安心吧。等到了平安州，我就给您来信。”

　　“是要写信，你不写信来，我不放心哪。”

　　“对了，说到写信，前天我刚收到敏儿的信，她还提起你呢，说多谢你送过去的药材和医书。”

　　史老太君絮絮叨叨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唉，敏儿一家现在全是药罐子，头生的黛玉听说打生下来就要吃药，现在刚生出来的哥儿也是个体弱的，常常胸闷气短。”

　　“我可怜的敏儿，不知道她该如何忧心呢。她在信上总说她很好，说儿女双全，说丈夫体贴，可是，都是做母亲的人，我怎能不知她的心。”

　　“有十年了吧，十年不得见，也不知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见上她几回？”

　　贾玫就静静的听着她说，贾玫没有好的口才，逗不了她开心。或许此时此刻的史老太君更需要的是一个倾诉的过程，她拥有着常人没有的富贵荣华，却也一样要面临着人所不能及之事。

　　史老太君心情平息后，贾玫又往邢夫人和王夫人那坐了坐，最后来到了李纨处。

　　李纨坚持为夫守孝，素来朴素。

　　贾玫看她如此清减，忍不住开口劝她多吃些滋补的食物，李纨只是浅笑。

　　“我本不重口腹之欲，如今不过是吃的清淡了些，亦是养生之道。”

　　李纨的父亲前不久被罢职，带着一家子人回金陵去了，独独留下李纨一个，守着妇道，也守着李家的名声。

　　知道结果的李纨平淡的接受了这一安排，平静的守起了寡。她不过十七八岁，却过起了七八十岁的生活。

　　“好了，不聊我了，你要去多久，能赶回来参加婚礼吗？”

　　贾琏和王熙凤的婚期就在下个月了。

　　贾玫顺着她往下讲。“恐怕来不及了，真是不凑巧。你是知道的，我婆家远在平安州，我家那口子又是攒了三年才得了这么一个探亲假。一来一回，少说得花上一两个月的。”

　　不同朝代的国家公务员假期不同，少的只有三五天一年，多的能有个百来天。孟仲清把这些零零散散的假期合起来，好不容易凑够了回家探亲的时间。

　　“说来也是可怜，我家英姐到现在也没见过她祖父祖母呢，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回去认认亲。”

　　“诶，怎么不见你家英姐？”李纨这才发现孟岚英没跟过来。

　　贾玫摆手。“嗐，可别提那个混世魔王，有她在，岂有咱们安生的？”

　　李纨回想起孟岚英的折腾劲，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她没见到英姐前，她还以为所有的小姑娘都是贞静娴雅的呢。

　　“话说回来，我倒是没有看见宝玉。”贾宝玉和史老太君住一块，每回贾玫带着孟岚英来，他们总能玩的热闹。

　　“他啊。”李纨用帕子沾沾嘴唇，意味深长的说。“宝玉去陪他大姐姐去了，说是以后恐难相见。”

　　这倒奇怪。

　　贾玫好奇询问：“为什么？”

　　李纨轻声说：“你就没听说，宫里要选一批女官进宫。”

　　女官？贾玫心念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元春要进宫当女官？”

　　李纨小幅度的点点头。

　　宫女们的活不好干，有没命的风险，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只有贫苦人家才会送女儿当宫女。这些宫女会干一些简单的活计，洗洗刷刷不在话下。可她们不识字，没接受过教育，干不了管理方面的事。

　　拿后宫和荣国府后院做类比，最上头是史老太君和王氏，下面有大管事、大丫鬟，再下面是各处的小管事。后宫同样是一个“金字塔”型的权力机构，除了数量最庞大的小宫女，也该有各处管事的女官。

　　这些女官要么是由小宫女一点一点熬上去，要么是从小官家庭里选出来。

　　贾元春背靠荣国府，有一个五品的爹，不该沦落到去当女官的地步，她完完全全可以参加大选，成为正式的秀女。

　　偏偏不凑巧，上一次选拔之前，贾珠突然去世，元春身为亲妹妹，不适宜参加选秀。如果要等到下一次，她的年龄就超了。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进宫呢？

　　李纨解答了她的疑惑。“前几天，王子腾的夫人来了一趟，我在旁边伺候，听了一耳朵。”

　　“她说王子腾最近升的太快了，招人眼热，被人在御前告了一状。”

　　李纨没有说完整，贾玫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是想献女进宫，向皇帝讨好。若是皇帝收下了，王子腾那事就算过去了，皇上还是要重用他的。

　　李纨望向元春的院子，声音悠长。“我看哪，咱们家要出一个王妃了。”

　　贾玫凝视着李纨的侧脸，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女子，对事情的洞察力是她拍马也比不上的。

　　她们都清楚，元春是一定会成为皇上的妃子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要不然，王氏如何肯把女儿白白送进宫去浪费青春。

　　从李纨那出来，贾玫等在后院与外院的交界处，让人请了贾琏来。

　　贾琏知道她要来，早就在屋里等着了，只是贾玫一向守规矩，自从他七岁之后就不肯和他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了。

　　贾琏小步快走。“给小姑姑请安，小姑姑可等的久了？”

　　贾玫示意云雀把捧着的礼盒端上来。“你知道的，你成亲的时候我恐怕回不来，这份是你的新婚贺礼，我提前恭喜你了。”

　　“侄儿多谢小姑姑。”贾琏正正经经的行了个礼。

　　贾玫往旁边角落里走了两步，贾琏会意，跟了过来。

　　“我找你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
　　“我听说，为了你的婚事，家里预备给你捐一个五品同知的官，你怎么想的？”

　　这个当然也是虚职，就是给这些世家子弟们添个好听的名头。

　　贾琏意外的扬眉，这是还有别的选择？“小姑姑，若有什么好处，可别落下你的亲侄子啊。”

　　“去，都要结婚了还没个正形！”贾玫轻斥一声，又压低声音说。“你知道的，我们明天就去平安州了，你姑父家在那的人脉广，想出面为你谋个实差也容易。”

　　“在平安州？”

　　“在京城。”
　　“有位大人，曾经在平安州任过职，和孟家关系不错，后来他调了回来，交情倒没断。”

　　贾玫是真心为贾琏考虑的，真要去平安州那么远的地方，史老太君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过……万事有利有弊，那个衙门可不轻松，你愿意去吗？我可先说好，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交情这种东西可一不可二，浪费了一次，下次可就没有了。

　　贾琏定定思索了一番，现在的他正是大好年纪，自然是想立一番事业的。贾琏肃穆的行了个礼。“有劳姑姑姑父为琏儿操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