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氧》沐风化雨

10、第 10 章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天光大亮，棉被中伸出一只手，摁灭了吵闹的闹铃。江白钰从床上下来，重新套了一件短袖在身上，开始收拾昨晚的惨局。

　　“嗯~，几点了？”林静颖被太阳晒得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问江白钰。

　　“上午九点，你今天上午有课没？”江白钰端过一杯温水，喂着林静颖喝下。

　　林静颖喝完水才彻底清醒过来，看一眼年级群，不出意外被骂了！无故旷工，虽然上午没有课！

　　“要不换个工作试试？或者读个研？”

　　江白钰无意扫到林静颖的手机界面，大大方方地提出建议，在她看来，林静颖的能力去当老师，完全是对天资的浪费。

　　不过，林静颖贪恋着教师职业的稳定，但是近两年工作越来越不好干，不仅要整天待在办公室不说，连没课的时候也要在，大大限制了林静颖的自由，她本来就想换个工作试试，听到江白钰的建议抬头看向她，“那你觉得我适合做什么？”

　　“编剧？还是全职写你的小说都可以，反正我现在挣得完全够养家，养老也没问题，要是你想读研，我送你出国也行，不是一直想去新加坡吗？”

　　江白钰给自己又倒了杯水，站在床头对林静颖提议道。

　　林静颖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儿，“等带完这届高三再说吧！”

　　她有一些积蓄，就算不凭借江白钰也可以过得不错，出国留学吗？倒是有点困难。

　　不过她倒是真的很想去新加坡，而且去新加坡留学的话，坐飞机来回也方便。不过这都是后事了，眼前先把工作干好也很重要。

　　“你呢？我要是真的去留学了你干什么？”

　　林静颖歪靠在床头，语气淡淡地询问江白钰，难道江白钰要出国陪读吗？

　　“我？我当然是留在中国赚钱呗！”江白钰摸了摸林静颖的头发，调侃道：“不挣钱怎么养家啊？老婆！”

　　林静颖闻言白了她一眼，翻过身把被子蒙过头，闷闷道：“出去，我要再睡一会儿！”

　　反正已经被骂了，不如就摆烂到底，等下去上班的时候再去好了！

　　中午的时候，江白钰做了相当丰盛的一桌午餐，在饭桌上勤勤恳恳地给林静颖剥虾，态度殷勤到有点奇怪，“你怎么了？”

　　林静颖喝了口老母鸡汤，从心底里嫉妒江白钰的厨艺，凭什么做饭这么好吃？

　　“没什么，这不是当老婆的应该做的吗？”

　　江白钰和林静颖确定关系的时候，不许林静颖叫自己老公，凡是一切带公的字眼都不允许出现在称呼里。

　　这些年这个习惯也就约定成俗了，不管何时，两人称呼对方要不叫名字要不叫老婆，林静颖本身无所谓，她就是江白钰给什么她就是什么，很少开口提要求。

　　不过，上次......

　　江白钰把一盘虾肉递过去，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林静颖的脸色，斟酌道：“上次的事，你还在生气吗？”

　　江白钰这句话说得磕巴，中间有好几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说完又抬起头紧张巴巴地盯着林静颖，眼睫不停地颤啊颤。

　　林静颖夹起一筷子虾肉，没说话，似乎在认真品味美味午餐，对江白钰的话置之不理。

　　江白钰坐在林静颖的身边宛如怨妇，一顿饭没吃几口，全程在跟林静颖剥虾，等到林静颖终于停下筷子，看了一眼江白钰，把江白钰剥好的虾推回去，“我吃好了，你自己吃！”

　　林静颖说着吃好了，但是并未离开，坐在江白钰身边盯着她把虾肉吃完，又用眼神示意米饭也要吃，青菜也要吃，不准挑食。

　　江白钰乖乖把饭吃完，抬头看向林静颖，眼神闪亮亮的，似乎在喊——快夸我！快夸我！

　　林静颖受不了了，眼睛半阖，似乎是在推拒江白钰的视线，只听得到一声轻“嗯”。

　　声音小得江白钰以为她是在幻听，拉住要躲开的林静颖，惊喜道：“你原谅我了？”

　　林静颖被拉回来，手紧紧地贴在江白钰的掌心，眼神被迫与江白钰炽热的视线交织，“嗯！”

　　这声回答稳稳地落在江白钰的心里，给她无主焦躁了一个多月的情绪给以安抚，江白钰伸手拥抱林静颖，她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真的失去林静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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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你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下午林静颖出去上班，江白钰一个人待在家里，询问一下王煜的工作进度。

　　“有些难办，不过就剩陈星那里了，她在剧组拍戏，不太好弄出来！”

　　王煜把脚下的行李箱踢进江里，正值雨季，江水泛滥，行李箱沉入江水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那边你不用去管，我自己收拾，三天后回剧组。”

　　赵丹那里估计已经得到拍摄暂停的通知了，自己这个时候回去刚好！

　　接下来的两天，江白钰把家里认真收拾了一番，跟林静颖小别胜新婚甜蜜了一把，临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拉着林静颖撒娇道：“记得给我发消息，要及时回复我，每天想念我！”

　　林静颖难得主动在人多的时候抱住了江白钰，在她耳边轻轻嘱托，“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别让我担心。”

　　江白钰再次紧紧拥抱一次爱人，像电影里分别的最后一刻那样跟爱人说了“再见”！

　　“厦市那边情况怎么样？”

　　王煜比江白钰早到厦市一天，他一到就被坐在酒店大堂的赵丹拉住询问江白钰的消息。

　　王煜按照江白钰之前交代的那样，回道：“白钰姐不是去给您处理剧组资金的事了吗？”

　　“还没回来吗？”

　　王煜看起来啥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剧组资金冻结的事已经走漏了风声了，一大批人守在赵丹等着发工资呢！

　　赵丹这两天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泡，连汪湾湾住的那个民宿她都跑了好几趟，结果一个人都没被她逮到。

　　王煜可不打算放过赵丹，心想你当时硬气一把，让老子跑断腿地干活，看我现在不演死你！

　　“我老板还没回来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王煜赶紧拽住要走的赵丹，“她可是因为你才去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这话说得好像是江白钰已经出了什么意外似的，赵丹本来就急得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江白钰，她一把推开王煜，撇清关系道：“我哪里清楚？她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给我打，这会儿出了事想要找我？我劝你还是打电话报警来得快。”

　　赵丹说完便甩掉王煜的手，衣服上仿佛是碰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边走边拍。

　　王煜看着赵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冷笑了一声走回酒店房间，反正这房间是剧组订的，不住白不住。

　　「湾湾，还来吗？」

　　王煜躺在床上在三人小群里发消息，江白钰这会儿在坐飞机，看不了手机，没回复。

　　汪湾湾上次回家之前还在嘴硬说再也不来，但是看到群里王煜发消息问她，又有点动摇。

　　不过，这会儿要是跟汪诚说她还要去跟着江白钰做助理，估计会被骂成傻子。

　　汪湾湾在群里小心翼翼地回复王煜，「看我哥吧！不是听说那个剧组不行了吗？怎么还能接着拍啊？」

　　江白钰下飞机，打开手机看了两眼微信，率先跟林静颖报平安，又打开工作群，回复了汪湾湾，「什么时候的事？导演没说停工啊！」

　　等了等，又回复「你想来就来，干嘛还得听你哥的？」

　　王煜在群里没说话，看老板钓得一手好鱼，但是想了想江白钰的脸蛋，也只能感叹世界上还是像他这样的好人多。

　　汪湾湾在书房里摆弄她的毕业论文，已经被老师打回来n遍了，一会儿说她写的是狗屎一会儿说她引用的文献太老。

　　汪湾湾上这么多年学都没被人骂得这么难听，翻来覆去修改了几遍还是被骂写得像镶了金边的屎盆子，气得想半夜三更挂在导师床头，吓死这个事多的导师。

　　江白钰到了厦市，先和这边的朋友见了一面，打听消息。

　　“你怎么把房雾山气成那个样子的？”老友递来一根烟，一脸好奇，“那小子这几年都在厦市待着，听说这次直接闹到万爷家里去了，我估摸着万爷那边也知道是你在蹿火了。”

　　江白钰靠在栏杆上，悠闲地吞云吐雾，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毫不在意，“你说怎么自然地把林静颖送出去呢？”

　　惹了一堆事，不担心自己，却担心什么也不知道的林静颖。老友拍了拍江白钰的肩，笑道：“怎么这么多年还喜欢呢？我还以为你当时就是叛逆期呢！”

　　江白钰喜欢林静颖喜欢得轰轰烈烈，不顾家里所有人的反对，不顾林静颖的死活，强制把林静颖占为己有。林静颖平淡的大学生活，从遇到江白钰的那一刻沦为泡汤。

　　“她还是不喜欢女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江白钰说这话的时候仰望着天空中飞舞盘旋的海鸥，尽管海鸥一时贪图游客指尖的食物，但是海鸥不会和游客共生，它们迟早要远走。

　　“那还不简单，直接说你俩断了不就行了，反正你俩又没有证！”老友学江白钰靠在栏杆上，远眺大海，给她出主意。

　　“怎么？舍不得？”老友就知道江白钰也就嘴上能说把林静颖送出去，真要动真格，她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江白钰闻言没有立刻回应，低着头仿佛是在思索这种方案的可行性，隔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老友，“有件事需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