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一片一片

7、出发

　　一个星期后，樱井翔架着自己的爱车陪二宫一起去找直木的家人了。
　　根据森田夫人给的地址，直木家是在A县，路上二宫有些沉默，掌机习惯随身带着，就这么在副驾上静静打着游戏。去A县这是第一次，对樱井来说路不是很熟，所以他车开得不快，到休息站时会和便利店的人详细问上一段时间，这时二宫就依旧呆在车子里，游戏打累了就靠着门眯一会。樱井回来的时候买了些面包和饮料，入秋了，天黑以后温度就会降低很多，樱井坐进车里时松了口气。刚想对身边的人说吃的东西买回来了，转头就看到一张安静的睡颜，樱井轻轻微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袋子，轻轻关上车门，也不急着开车，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的面容。
　　说起来是第一次好好认真去看二宫的长相，和第一次见到的一样，窄小的脸庞，清秀漂亮的长相，略显苍白的皮肤，平时一定没好好吃饭睡觉吧。晃一眼看到二宫手里还拽着掌机，樱井忍不住宠溺地笑，心想你就这么爱打游戏么。记得当初第一面樱井以为二宫一定是二十岁左右的工读生，没想到有天闲聊着问森田夫人时才知道原来眼前这家伙竟只小自己一岁，此时安静睡着的二宫看着更孩子气更年轻了，万年童颜，真叫人嫉妒啊，不过对于樱井来说这样的面容让人激起的是关怀爱护之心啊。感觉自己就快和那些邻居大妈一样了，好笑地摇摇头。
　　不一会儿二宫动了一下随即醒了，用手背揉着惺忪的眼睛，声音糯糯地问现在什么时候了，样子着实可爱。樱井不禁把声音又放得更温柔了一些：“八点多了，我刚买了些面包热可可，你先吃点吧。”
　　“有水么？我口渴。”喝了半瓶纯净水后二宫总算清醒了许多，“有烟么？”
　　樱井诧异了一下也没再感到奇怪了，男人抽烟没什么，自己也是个老烟枪了，只是刚才不小心真把二宫和十几岁的少年重叠了才会惊讶。然后两人一人点了一支烟倚在车外抽了起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我刚已经问清楚路了，A县不远，凌晨一点多应该可以到。”
　　“哦…你不困么？我们已经走了一个下午了吧。”二宫看着露出些疲态的樱井。
　　“呃…抽几根烟就好了。”樱井扬扬手中的烟，主要是他好久没有自驾行那么远了，就算是出差那也是飞机。
　　“我…”二宫沉默了一会，然后欲语还休的低声呢喃。
　　“怎么了？”
　　“不知道是做梦了，还是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似乎这明信片背后的故事，并不愉快…”樱井看着二宫皱着的眉，一脸不安，等着他继续说。
　　“他的家人会希望看到这样的遗物么？我似乎觉得，这趟会走得不那么开心…”直木都死了一年多了，可是都还有人不知道他的事情，要么极为不熟悉，家人不会刻意只会，要么就是…和直木关系非一般，他和家人都刻意隐瞒…而从明信片的内容看来，似乎大有可能就是后者，那么这一趟真的有必要么？
　　“后悔了么？”樱井问。
　　“哼，什么都还不知道，说不上后悔。”二宫冷笑一声，“只是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而已…”
　　“别想了，就算真的很糟，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送回去的。直木的事，理应让他及和他最亲的人去处理，我们做好跑腿的就好了。”
　　二宫给了樱井一个释然地微笑，点点头：“嗯…”
　　抽完烟后两人再次启程，比预计早，十二点多的时候两人就进了A县。两人找了家旅社先住下，第二天再依地址去直木家。

　　直木的家大宅在旧区，他们去的时候正值中午，路上人很少，可以清晰听到来时的公路传来的车辆声，越往居民区里走越安静。两人终于来到了森田夫人给的地址处，此处的房屋有明显翻新过的痕迹，迟疑了一下樱井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出来开门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围着一条素色围裙出来的，看到来的是两个年轻男子，明显感到了些许尴尬。二宫和樱井见到眼前的一身居家打扮的男人也稍稍迟疑了片刻，樱井连忙打了招呼自报家门打破尴尬。
　　“这里是直木家，呵呵。”居家男人开门给他们，也没请他们进去就站着聊，“不过呢，我夫人她现在不在家。你们有什么事么？”虽然不知道两年轻男子来找他老婆所谓何事，他还是紧张地警惕着。
　　“是这样的…我们…其实我们是直木稀的朋友，我们想找他家人。”樱井为避免太唐突，就自称是直木的朋友来铺垫。可是当居家男听到“直木稀”的名字时却楞住了，片刻回过神来才小心问是什么事。
　　“你们是他朋友，可是知道他已经不在了？”知道是为直木稀来的，居家男脸上不再是尴尬或警惕的可笑表情，而是有些压抑地难过。
　　“…知道。”二宫和樱井面面相觑后点头。
　　“那…?”
　　“我是后来住进直木之前住的那公寓的人，我前段时间收到寄给他的明信片，后来知道他不在了就想把这个转交给他的家人。”二宫这么一说也就推翻了之前樱井说的他们是直木的朋友的说法。
　　“我是稀的姐夫…”看了明信片后，稀的姐夫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樱井的谎话还是因为信，皱起了眉头，良久后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把明信片又递回给二宫，“他姐姐最近出差了，现在不在家。这房子原来是直木大宅的，但是稀去了之后两老就回乡下老家了。”姐夫走回屋里，出来的时候给了他们一张纸条：“上面是老家的地址，就是县下属的村，不远，你们去找稀的父母吧。”
　　二宫和樱井感激地谢过姐夫，姐夫只是连声叹气，最后是摇了摇头送走了他们。转身回屋的姐夫忐忑地想这样做好么，一年多了两老好不容易接受走出了悲痛，这样让他们揭开伤疤好么？但是他记得妻子光子跟他说过，稀和伊的事并不错，只是命运爱捉弄人而已。明信片，也许是稀在天之灵的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