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北极圈》洛雅雅

18、北极圈（九）

　　大姨妈突然造访，想起昨夜喝得冰冰凉凉的失身酒，莫提雅身子一栗。往日他们见面，都会避开她的生理期，所以宋延明自然不知道她会疼，而且是很疼。

　　如果她这次疼得死去活来，岂不是要在宋延明面前出丑？

　　而宋延明比她想得还要手足无措。他一个大男人，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之前照顾宋蓝蓝，但是女儿还小，如今感觉好像又在养女儿。

　　莫提雅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她的身体被痛经的折磨所困扰。小时候经常痛经，每次都是妈妈陪着，这次换成外人，难免尴尬害羞。她知道，她真的给宋延明添麻烦了。

　　“宋叔叔，有布洛芬吗……”

　　宋延明腾地站起身，迅速拨通前台电话，一阵北语交流后，他放下电话，又坐回到床边，看到少女颤抖的肩，几绺发丝紧贴额头。

　　莫提雅声音微弱细碎：“宋叔叔，我疼……”
　　温暖的手握紧了她的手，男人冷静地说：“知道你疼，忍一下。”

　　几分钟后，门铃一响，前台送来止痛药。
　　宋延明给莫提雅喂了一片，她吞下药片，声线颤巍巍的，口中呜咽：“唔……怎么还是那么痛……”

　　宋延明抬手，为她捋了捋头发：“你当是灵丹妙药啊？”

　　“宋叔叔，帮我……”她像抓住救命稻草，握紧他的手。
　　“你想让我怎么做。”
　　“您可以，亲我一下吗？”

　　“什么？”宋延明哭笑不得。
　　莫提雅拉住他的手，满眼祈求：“亲一下，或许就不那么疼了。”

　　宋延明嗤笑一声，随即俯身，轻啄着她的唇瓣，舌尖与她的缠绕，渐渐抿吮，难得的温柔。

　　疼痛似乎有所缓解，莫提雅搂着宋延明的脖子，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身体却无法放松，紧绷着神经，僵硬极了。

　　一吻结束，少女钻进男人怀里，仿佛小狗钻进软窝，紧紧抱着那只胳膊，仿佛找到了避风港。

　　看着她忍耐疼痛，对他格外依赖，宋延明不时地为她调整枕头，确保她睡得舒适。
　　迷迷糊糊间，她感受到男人的温柔，本能靠近，更亲昵地和他贴在一起。

　　随着药效开始，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慢慢的，十五分钟已过，止痛药彻底发挥效果。

　　莫提雅眼皮子打架，呼吸变得平稳，脸颊也逐渐恢复血色。宋延明坐在床边，想到经期女人怕冷，又为她盖好被子，静静坐在床边，观察着莫提雅的睡颜。

　　这样看着她，不经意间，他伸出两根指头触碰她的脸颊，还差一厘米的时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手指，又收了回来。

　　梦中的莫提雅仿佛回了国，回了家。

　　梦里，梅雨鸽做了一桌子的饭，在给她煮红糖姜茶，为她准备一圈热水袋；
　　姥姥握住她冰凉的脚，贴在胸口为她取暖；
　　莫东远温柔的安慰，一会儿叫她“宝贝”、“闺女”，一会儿又说，“老爹怕你辛苦”、“爸爸给你挣钱”……

　　朦胧中，她感觉怀里的胳膊轻轻抽出。

　　身上的衣服像剥蛋壳似的一件件脱落，一件包裹着暖贴的睡袍落在身上，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环绕，贴在胸膛，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颤抖的肩头。

　　“好了，好了，雅雅，不疼了，不疼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被窝温暖，莫提雅终于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平静。

　　宋延明一直睁着眼睛，见她睡着了，下了床，带着房卡，走出房间。

　　吸烟室里没有人，回声更大，话筒的另一边，宋蓝蓝不满声音透过电话线。
　　“爸，你到底什么时候和她分手？！”
　　“……”宋延明无语，“蓝蓝。”
　　“你是我爸爸，为什么要陪着那个莫提雅，还给她花钱！她都发朋友圈了！”

　　宋延明站在吸烟室的一角，想起前几天送给莫提雅的那条十字架玫瑰金项链。
　　当时莫提雅开心得不行，非要发朋友圈炫耀，配文：［男朋友送的。］

　　他叹了口气，道：“丫头，你祸闯这么大，我不给你收拾烂摊子谁管你？难道你想让她告你？”

　　“我……”
　　宋蓝蓝瞬间矮了半截，声音有些心虚，只会哭闹并未停止，“莫提雅比我还小的，我不许她做我后妈！爸！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
　　宋延明欲言又止，正要开口，宋蓝蓝一通输出：“我不管我不管，如果你要把她娶回家，我第一个反对！她这个阶级的人，配进宋家大门吗？！”

　　宋延明：“别瞎说，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被吃了定心丸，宋蓝蓝的态度稍微缓和，但仍然带着不满：“可是我就是吃醋嘛！你带她去W市玩了，来北国这么久，我都没有去过！”

　　宋延明试图安抚女儿：“行了，等这事儿过去，我会和她分手的。”

　　收到承诺，宋蓝蓝终于感到一丝安慰：“你说到做到！外面那些女人，你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但不许娶回家，我不要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我的爸爸！”

　　挂了电话，宋延明猛地回头，看到身后有个北国人，眼神躲闪，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了，也没有掐掉。

　　宋延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掐灭雪茄，转身离开了吸烟室。

　　门被关上的一刻，北国人摘下内衣里的针孔摄像头，拿出手机，用中文给WhatsApp的联络人回复：［勇哥，我全录下来了。］

　　-

　　夜晚八点，莫提雅总算不疼了。
　　宋延明开车带她去吃了烛光晚餐，又定好明天飞北极市的豪华商务舱，

　　西餐厅灯光柔和，菜肴精致，环境以优雅著称，旁边还有乐队伴奏。桌上摆放着锃亮的餐具，花瓶里一束蓝玫瑰，营造出温馨浪漫的氛围。

　　他们选了靠窗的位置，窗外是W市的繁华大夜景，灯火辉煌，美不胜收。

　　就是宋延明一直在回工作文件，有些心不在焉。莫提雅也没有多想，自顾自地刷微博，突然眼睛一亮。

　　#知名女星温司弦被财阀凌虐实属造谣

　　美美的旧照，一张张变成灰色。

　　莫提雅想起盛夏是温司弦的粉丝。
　　她们都是少女时尚风格，小量感，可以遵循少女的甜美，也可以迎合花里胡哨的时尚。
　　不像莫提雅是纯少年风格，所以盛夏的容胖率高一些，但是她吃胖一点就会显得油腻。

　　往下刷，刷到营销号发布的文案，写得大言不惭，狗屁不通。

　　她递过去手机屏幕，给宋延明看了今天的热搜。忍不住问：“金主为什么不娶她？”

　　“为啥要娶？女明星是非多。”
　　“哦。”莫提雅应了一声，眼神飘忽不定。
　　“怎么，你在想什么？”宋延明放下手机，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没有。”莫提雅迅速否认，随即又不知死活地问出那个反复琢磨的问题，“真的是自杀吗？”

　　“不重要。”宋延明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却格外平静，似乎对这种现象早已见怪不怪，“少看热搜，一些事，少打听。”

　　莫提雅对上宋延明的眼神，那双眼睛仿佛在告诉她，你不逼自己一下，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绝望。
　　一阵寒意袭来，仿佛被黑暗的压力所笼罩，她掉进漩涡里，无人救她。

　　她知道，宋延明的话里有话，更是在提醒她，有些真相，普通人没有资格面对。

　　第二天早晨，莫提雅知道该离开了。

　　酒店里，她穿着柔软舒适的睡衣，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深深呼吸了一口，享受着旅游的宁静。

　　酒店服务员送来早餐，新鲜出炉的面包，配上香浓的咖啡，水果沙拉和酸奶。

　　露天的咖啡馆，温暖的阳光洒下。
　　看着坐在对面的宋延明，莫提雅不停地笑，最后直接哈哈哈哈。

　　宋延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莫提雅不在意。

　　她心里暖暖的，那种前所未有的幸福，粉红的催产素和多巴胺把心脏充斥得满满当当，幸福的感觉几乎要溢出来。

　　玩得尽兴之后，登上回北极市的飞机。

　　车子缓缓驶近北音，最后停下来的瞬间，莫提雅坐在副驾驶上，拉着男人的胳膊，“宋叔叔，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宋延明似笑非笑看着她，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你说呢？”

　　莫提雅还未开口，男人的手稍微用力，将她掰到面前，吻了上去。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莫提雅本能勾住宋延明的脖子。

　　分开时，宋延明抹了下唇角，掏出手机：“下车吧。”

　　“哦。”
　　莫提雅瘪瘪嘴，打开车门，下一秒，她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
　　“原来你在这？”

　　莫提雅下了车，迎面撞见了宋嘉文，紧接着又被一圈人团团围住。
　　其中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笔挺的身姿，严肃的表情，彰显出职业素养。

　　突如其来的偷袭，她瞬间心跳加速，却没想到，不仅是宋嘉文，就连刘洋和宋蓝蓝也在场，瞪着敌意的眼睛看着她。

　　莫提雅这才知道，这些人故意埋伏在这，刚才她和宋延明在车里接吻的场景，他们都看到了！

　　刘洋戳戳宋蓝蓝，微笑着一摊手。这个举动，似乎能无形点燃怒火。

　　宋蓝蓝瞬间上头，气得脸都绿了，冲上来扇了莫提雅一个响亮的耳光，气鼓鼓地说：“你是孤儿吗？就知道抢别人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