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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扯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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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岛的阳光消失了,海面上暗沉沉的,风雨大作,海浪滔天。
沙滩的金色砂砾,失去阳光照耀,都仿佛黯然失色一般。
人们很容易低估风的威力,当它形成天灾的时候,拥有席卷一切的力量。
岛内的参天大树饱受摧残,树叶哗啦啦的被卷走,一些树枝直接被扯断臂,而较为细小的树木,能被连根拔起。
蓟云躲在屋子里,用木板封窗,一些小东西都收起来了,没有造成财物损失。
最强一波风力过去,他才冒头查看外面的情况。
植物们都凄凄惨惨,而岛上的动物估计自有一套求生手段。
蓟云刚看了一圈,然后就发现不远处的粗大树干上,坐着一个庞郁,他两手环臂,姿态闲适,正在盯着他。
蓟云开口想问他在那里做什么,想了想又把话吞回去,默默回屋,关门。
庞郁越看那个围墙小院越是碍眼,起初他不理解,建起这么一道墙做什么。
现在看来,倒像是防他用的。
虽然完全拦不住他,可是蓟云不让站在墙头上。
外头的庞郁对此心生不满,屋里的蓟云也在头痛。
风力小了,他准备偷偷下海,解决假孕的隐患,绝不能让庞郁跟着他。
但是这个雄性人龙似乎太闲了点,成天在外面守着……
就在蓟云犯难之际,庞郁的弟弟流朱来了。
鱼王夫夫虽说相信自己儿子的实力,定能护好蓟云的周全,区区台风天算什么,不过还是让流朱过来看一眼。
原本哥哥温纶要来,被流朱抢了先,温纶毕竟是雌性,这会儿海域混乱,来的路上极有可能遇到凶猛海兽。
流朱觉得岛上的生活充满新奇,喜滋滋的就甩着大红尾巴来了。
登岛后来到水塘边,一眼就被震住了。
原本建在边上的小木屋,换成一座坚固的白泥房子,还竖起一道围墙!
因为刮风下雨的缘故,池水上涨了不少,但不会蔓延上来。
流朱立即把这个人造的四方洞穴绕了一圈,然后登门造访。
来者是客,这个客人还给拎了几条海鳗和一只大海龟。
鳗鱼和海龟生吃不够嫩,人鱼都不爱吃,流朱特意带它们来,想看看蓟云有什么新花样。
蓟云也没让他失望,中午就把海龟给宰了炖汤,再丢几根腌制过的咸肉猪排骨,炖出浓香一锅汤。
鳗鱼也是炖着吃,但是会收汁,不留汤水。
最后软烂入味,入口即化,非常鲜美。
流朱万分惊叹:“我就说,人鱼不吃的物种都泛滥成灾了,总有法子治治它们!”
这些鳗鱼可嚣张了,各有各的武器,带电的偶尔还会攻击人鱼。
可是人鱼都不爱吃鳗鱼肉,导致它们的天敌太过稀少。
蓟云闻言道:“基本没有不能吃的东西,就算是有毒,都能给剔除了毒素烹饪。”
流朱觉得太有意思了,不免兴致勃勃:“那我下次再给你抓些其他的过来。”
“用不着你,”庞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事就不必来了。”
“哥哥不欢迎我?”流朱一撇嘴巴道:“阿麼让我来的,哥哥这么久也不回去一趟,什么消息都不传。”
“我盯着这边,不会让海怪越过界限。”庞郁有理有据。
鎏金坪本就处于人鱼领地的边缘,一路过来还挺远,无边无际的海洋,虽说有诸多大型鱼类,杀伤力惊人,但都没有海怪可怕。
当年海怪被驱逐,它们有着不高的智商,被杀了不少,自然而然退去,不敢轻易来犯。
但因为海怪的智商不高,总会忘记疼痛,隔个几年就蠢蠢欲动。
蓟云是被家族流放到这边来的,而庞郁为了退鳞,无意识跑到海怪的洞穴,侵占了一个位置。
之后他在这里化身为龙,光是龙息就能震慑千里。
海怪们都乖巧无比,就连台风天都没有出来趁机作乱。
这无疑减轻了王族的压力,海底不像陆地,有高山形成天然屏障,几乎四面八方都可能被海怪入侵。
平时全靠巡逻队警戒,及时预警。
鎏金坪方向拥有最多的海怪巢穴,庞郁在这里确实能盯住它们。
“我也可以帮忙。”
流朱早就跃跃欲试,想与海怪一战,但因为他尚未成年,家里都不让他到前面去。
可是他的二哥庞郁,十三岁就开始跟海怪交手了……
蓟云在一旁听着,适时插话道:“你弟弟也不小了,可以适当历练一番。正巧现在台风刚过去,海面尚未平静,你带着他去四下巡逻,要是遇着哪个倒霉的海怪,可以练手。”
流朱双眼一亮,对这个主意高度赞同。
庞郁道:“我不想去。”
“二哥!你就不能带带我么?”流朱多少有些不满。
二哥能力强,但性格各方面样样不如大哥好说话。
蓟云附和道:“来都来了……”
庞郁倏地扭头看着他:“你为什么一直帮他说话?”
“我有么?”蓟云一脸无辜的反问。
最终,庞郁还是带着流朱去了海边,流朱也是纯色鱼尾,性格太跳脱才让人不放心。
不然家里也不会一直拘着不让他去打海怪。
两人一走,蓟云立即得到了单独行动的机会。
他特意等了片刻,然后进入被台风催打后的林子。
满地鲜绿的落叶,被风刮下厚厚一层,还有不少残枝挡路,落花和不知名小果实。
蓟云原本打算去海底编个撞上礁石的故事,回来就说孩子没了。
但现在庞郁兄弟二人已经下海,他再去万一撞上,容易露馅。
不如灵活变幻,把地点改做树林。
树林乍一看满地狼藉,但这些树木太过高壮,根系发达,称不上损失惨重。
只是一点皮外伤罢了。
蓟云带着他的小弓箭,他做不出伤害自己的举动,准备打一个猎物把血液涂抹在衣服上,再用树皮把脚踝皮肤磨红,做出崴脚的假象。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他的准头大幅度提升,都能打中一些树上停留的鸟儿了。
这会儿看不到鸟,不过蓟云发现了一只肥硕的田鼠出来觅食。
而在田鼠的身后不远处,卷着一条橙红色脑袋的大蛇,已然将它视为猎物。
蓟云原本瞄准了田鼠,立即调转箭头,对着蛇脑袋射出一箭。
趁其不备,削得尖锐的竹箭扎穿了大蛇橙红色的脑袋。
同一瞬间,田鼠受到惊吓,顾不上地上还未收集的果实,一眨眼逃窜得不见踪影。
蓟云又补了一箭,等大蛇死绝了才上前查看,用刀子割开它的皮肉,挑了点血迹抹在衣服上。
希望这个能骗过庞郁的狗鼻子。
蓟云怕这个蛇有毒,也没想吃了它,而是挖坑掩埋,毁尸灭迹。
处理完大蛇,他穿着染血的衣服,找来一块树皮,来回挑着角度搓磨脚踝。
粗粝的树皮摩擦细嫩肌肤,那当然是不舒服的,甚至有点疼。
蓟云都忍了,没敢下死手弄破皮,他怕疼。
雨后湿漉漉的草地上又长出许多蘑菇,蓟云顺手采摘了一些回去。
还没到家,他就迎面撞上了庞郁。
庞郁远远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三两个大跨步就杵到跟前来了,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点意外……”蓟云一瘸一拐的,半低着头:“我们的孩子没了……”
这低头一半是演的,一半是因为紧张。
他基本确定庞郁对他已经不存在杀意,就算没了孩子这个保命符,也不会被杀。
如今更怕的是谎言被拆穿后,对方恼羞成怒,原本没有仇怨,一通操作下来反而结了仇。
主要是事情闹大了,本来他只骗了庞郁一个人,可现在王族的人都盼着这个孩子,他家里那边也知晓了,被迫变成欺骗一群人的局面。
蓟云希望,孩子没了之后,这群人就此散去,各回各家,互不打扰。
反正他们没结契,失去了关联彼此的孩子,就没有继续牵扯的必要。
他想得挺好,谁知庞郁脸色一沉:“这么臭的血,你说那是我们的孩子?”
“嗯?”血腥味不都是这样么?
庞郁一把拉过蓟云,把人拦腰抱起,转身就往屋里走。
他带上了木门,把流朱拒之门外,并且扔下一句警告:“不准进来。”
“那我的饭怎么办……”流朱傻眼了。
蓟云也在抗议的踢着小腿:“你有话好好说!”
“我不能好好说。”庞郁径自抱着他进屋,坐在床沿边,把蓟云安置在自己大腿上。
他一手揽着蓟云,一手握起他的小腿,查看那红通通的脚踝,“受伤了?”
“嗯。”
蓟云的皮肤白,让那块被磨红的地方特别显眼,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儿。
“你自找的。”庞郁冷着一张脸,动手解他的衣裳。
“你干嘛!”蓟云连忙阻止,一脸戒备。
“带血的衣服,脱掉。”
“我自己会换衣服,你出去。”蓟云为了做戏,特意在屁i股的位置沾了蛇的血液。
这会儿早就风干了,不会到处沾。
庞郁的脸色很不好看,一手按住他细韧的腰肢,另一手,毫不客气的落下一掌,‘啪’的一声打在那挺i翘的臀i部。
“这么臭的血你说是我的孩子,你知道这个蛇血有毒么?”
蓟云突然被打了屁股,懵了一瞬,紧接着又被他的话给惊住了。
他知道这是蛇的血液?还说有毒?!
寻常的蛇毒都藏在它的牙齿里,当然,也会有例外,毕竟大自然鬼斧神工,物种非常神奇。
可是他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蓟云的脸色来回变幻,被拆穿后索性也不演了:“反正,反正没有孩子!”
庞郁居然没有多少意外,他冷哼一声:“我猜到了,满嘴谎言的雌性,欺骗了我。”
“还不是当初你蛮不讲理,仗着自己的武力值,二话不说就要杀我!”
蓟云说起这事就生气又憋屈,他打不过他,道理都没处讲!
庞郁抿直了浅淡的薄唇,道:“你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哈?以为我糟蹋你了是吧?”蓟云没好气的把那时发生的事情解释一遍。
一切就是那么巧,那个床榻混合了两人的气味。
事实上,他们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
是庞郁,那时他非常厌恶蓟云,又知道这个雌性有过前科,先入为主的那样认定了。
当时他很愤怒,对这样愚弄别人的雌性,动了杀心。
现在想来,也能理解蓟云为了求生而撒谎。
“那我们扯平了。”
“扯平就扯平,你脱我裤子做什么!”蓟云后面一凉,阻拦都来不及,只能愤恨的捂住屁i股,回头怒目以对。
庞郁一晃眼只看到两个鼓鼓的大白馒头,然后就被遮住了。
他低声道:“你沾了蛇血,需要解毒。”
蓟云心尖一颤,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怎、怎么解?”
庞郁缓缓抬眸,冰蓝色的眼瞳逐渐幽深:“我给你舔i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