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和你共白頭啊！》楠城夢

8、第8章

　　「都準備好了是吧！預備！」沈堯看著洗衣嬤嬤們和那ㄚ頭公主，都各自站在水盆和一堆堆髒衣服前，便高聲示意一旁準備敲鑼的下人。
　　「鏘！」
　　一聲響徹天際的鑼聲再次響起，洗衣比賽正式開始。
　　「歆月，快，先把這批衣服全浸到盆裡，再拿杵一起搗，可能比較快些。」韓湘劈頭就把髒衣服全按進水盆，冰涼刺骨的水凍得她的手馬上發紅了。
　　「殿下……您別忙了，奴婢來。」歆月忍住委屈的眼淚，慌忙把韓湘的手從水裡提了起來，接著開始用力搗衣。
　　「兩人一起比較快，那沈堯看我們兩個一起沒說什麼，我們要把握人數上的優勢。」韓湘環顧著身旁其他的洗衣嬤嬤，每人確實動作快速有力，那一堆堆的衣服彷彿對她們來說非常輕鬆。
　　「殿下！那李嬸……也太厲害了！竟已經準備開始曬第一批的衣服了！」歆月突然驚叫出聲，韓湘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那佝僂老嫗手腳意外利索，浸水、搗衣、刷洗、擰乾衣服的一套動作流暢有效率，現在正把一件件已擠得微乾的衣服抖開，平整地鋪在曬衣架上。
　　這時，韓湘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曬衣架就這麼幾個，我們這麼多衣服，不夠曬吧？」韓湘向正在看好戲的沈堯高聲問道。
　　「發現啦？想辦法啊，就這麼多曬衣架，誰洗得快就能先曬。沒曬在上面就不算數喔！」沈堯歪著頭，聳了聳肩。
　　「你……」韓湘快氣瘋了，但她選擇回過身繼續搗衣，跟這人多費唇舌只是浪費時間。
　　「殿下……呼……奴婢從沒洗過這麼多衣服，還真累啊……」歆月挽著袖子，上下揮動著搗衣杵，喘著大氣。
　　「呼……呼……這樣不行……我們太慢了！」韓湘有些緊張，她再度抬頭望向其他洗衣嬤嬤和曬衣架剩下的空間，大部分人都已經準備開始曬衣服了。
　　「歆月，快，妳回房裡，去拿幾條麻繩出來，越多越好。」
　　「啊？殿下，您要繩子做什麼？」
　　「妳先去拿，時間緊迫。拿完回來給我，然後去撿些細的樹枝回來，這院子裡應該很多的，也是越多越好。」韓湘著急交代，手裡也沒閒著，還在奮力搗著衣服。
　　「是！奴婢這就去！」
　　「大哥，這ㄚ頭還真洗衣服了，我以為公主都不碰冰水的。」沈堯邊看著韓湘和歆月忙活，邊和沈洵墨嘀咕。
　　「嗯，還頗意外啊。」沈洵墨臉上沒有表情，有些敷衍地回答。
　　坐在另一旁的沈思霖讓下人端來一碗薑湯，在小几前小口喝著，他冷得頭昏腦脹，已經沒力氣管什麼洗衣大賽了。
　　「殿下！奴婢撿了好多樹枝呢！」歆月的額頭上出了層薄汗，她把懷裡的細短樹枝一股腦兒的放在了草地上，準備接著來幫忙搗衣。
　　「咦？殿下，您在這水盆兩端綁繩子做什麼？」歆月才剛握好搗衣杵，就發現韓湘在水盆兩端的短握把上，分別用繩子打了個活套繩結，繩子中間空出的小小圓圈，正好和搗衣杵的直徑同尺寸，把搗衣杵塞進繩圈裡，便可固定得牢牢的。
　　「這樣，用繩子固定搗衣杵，我們只要上下搗衣即可，可省些體力，也比較快。」韓湘邊解釋邊示範給歆月看。
　　「哇！殿下！這樣真省力多了！您真厲害！」歆月試了試，大力讚嘆，因為搗衣杵被繩子固定住，不會亂飄移，不但省力氣，搗衣也變得更精準了，速度提升不少。
　　「歆月，搗衣擰衣我來，妳先幫我做些東西。」
　　「這些樹枝，每三根一組，每一端都用繩子互相綁起固定，最後要呈現……這樣，三角狀。」韓湘快速在三根枝條的兩端都用細短麻繩綁緊，然後把成品展現給歆月看，最後枝條們被綁成了三角形狀。
　　「然後在這三角的最上端尖角處，記得再綁上一條繩子，這樣就行了。多做幾個吧。」
　　「殿下，這是要做什麼的？」歆月邊綁邊好奇地問。
　　「曬衣架的空間不夠曬我們洗的衣服了，我們必須用這些小木架子把衣服撐起來，然後掛綁在曬衣架的木桿上。」韓湘抬頭看了看各個曬衣架，真的幾乎沒什麼空間了。
　　「那沈堯說只要曬在上面就算數，可沒規定要怎麼曬，對吧？嘿嘿。」韓湘表情得意，露出了微笑。
　　「殿下！您這招真聰明！奴婢會努力多綁幾個！」
　　多虧了韓湘想出來的省力繩結綁法，還有粗糙製作出的小木架子，她們兩人洗衣的速度快了不少，已經趕上大部分的洗衣嬤嬤，現在只差李嬸一點。
　　「喂……大哥……這ㄚ頭，好像真有點本事啊？」沈堯訝異看著韓湘和歆月快速的動作，她們兩人曬的衣服越來越多，地上堆的髒衣服也所剩無幾了。
　　「呵。」沈洵墨沉著臉，僅僅冷笑一聲。
　　「她那做的是什麼啊……竟要比李嬸快了！」沈堯不斷張望，就想看清韓湘設在水盆上的簡單機括，和掛在曬衣架上的小木架子。
　　最後關頭了，李嬸和韓湘都僅剩最後兩、三件衣服，雖然天氣寒冷，但經過這麼一番折騰，韓湘也出了些汗，整張臉漲得通紅。
　　「歆月，快！這最後一件，快掛上去！」韓湘高聲對正在從曬衣架旁跑回來的歆月喊著，接著將自己手中的濕衣服往歆月的方向拋去。
　　歆月敏銳接住衣服，頓了一下便轉了腳步方向，又跑回了曬衣架旁，李嬸也正在鋪她的最後一件衣裳。
　　當鑼聲再次敲響，韓湘與歆月虛脫似地跌坐在地上。
　　「公主殿下，您洗衣的方法快速精妙，老奴深感佩服。」李嬸佝僂著身，朝著韓湘長長地躬身行了個大禮。
　　沈家三位公子朝曬衣架和院內草地上一看，這公主殿下竟後來居上，和李嬸的洗衣速度一樣快，同時洗完衣服，奪得第一！！！
　　「你們還有什麼話說？」韓湘歇了一會兒，擺了個臭臉，環視三位公子。
　　沈堯一臉不高興，走到韓湘她們洗的衣服前，伸手摸了摸，確實洗得乾淨，沒有馬虎。
　　「呿，今日算妳走運。走了！」沈堯一開始瞠目結舌地看著那一件件曬好的衣服，聽到韓湘這一質問，回過神來不禁惱羞成怒，想著去摸一摸衣服，若洗不乾淨便抓她們的小辮子。
　　沒想到，那些衣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在這麼多洗衣嬤嬤面前，他也不好強詞奪理，自覺有些尷尬，掀了掀袍擺，率先大步離開了韓湘的廂房前院。
　　沈洵墨冷眼瞥了瞥韓湘，沒說任何一句話，也逕自揮著扇子，走了。
　　沈思霖則是被下人們攙扶著起來，他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韓湘，眼神無措。躊躇了半天，最後他向韓湘簡單拱了拱手，也走出了大院。
　　整個院子又恢復了寧靜。
　　「殿下……這也太折騰了，好險我們贏了……」歆月有些後怕，邊揉著痠痛的雙臂。
　　「以後會不會常常來找我們麻煩……這日子還怎麼過啊……」歆月想了想，又掉下了眼淚。
　　「說過我會想法子還回去的，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韓湘沉吟了一陣，「歆月，去幫我打聽，他們三人何時會一起用晚膳。」
　　「啊？打聽這個做什麼？」
　　「當然是來為他們做點好吃的。」韓湘擦了擦汗，露出神秘的笑容，整張臉被已經露臉的陽光照著，亮麗又有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