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第一天
里包恩亲眼目睹了爱人的死亡、消失。
怀里空荡荡的，只有浸满指间的鲜血在不断提醒，她以一种何等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本不该走到这种地步，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哪怕是……
像那个自称“普通人”的风一样，放她离开。
哈，多么可笑的想法。
爱她，想要她，却只能祝她幸福？
没有半点可能，无论重来多少次。
捡起孤零零掉在沙滩上的钻戒，再摘下自己的那枚，紧紧攥在掌心。分不清是谁的血液一颗颗滴落，被阵阵拍打而来的浪花冲刷裹挟，了无痕迹。
第二天
躺在他们一起睡过的床上，大脑像生了锈的发条，回忆一遍遍翻滚，最终只留下一片空白。
艳阳高照，透过窗帘缝隙。这样懈怠，对于常年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杀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窗外传来轻微异动。
规律而克制的叩击声传来，伴随着少年谨慎的试探：“伊莉莎，你在吗？”
可乐尼洛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却在见到里包恩的那一刻骤然僵硬。他尴尬不已：“额……原来你在家啊，哈哈哈……”
下一秒就被拍了下去。
“啊啊啊——！”
五分钟后，外面响起了激烈的砸门声：“里包恩！出来！”
天晓得他哪里来的勇气。
里包恩打开门，少年灰头土脸，悲愤不已，大喊：“喂！你这个独裁专制的家伙，难道你能一辈子谁也不见只守着她吗？！”
“你想死？”
“哈？！我可是伊莉莎最好的朋友，她亲口说的，你信不信我……”冰凉的枪口顶在脑袋上，金发少年的气势也越来越弱，他咽了咽口水，眼神中透着清澈的疑惑：“里包恩，你到底怎么了？”
“她要去北极看企鹅，赶紧跟上吧蠢货。”
“什么……？不对，你有本事开门啊！”少年对着紧闭的大门又踢又踹，“她那么怕冷怎么可能去北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这就是她最喜欢的朋友，好吵。
里包恩重新躺回床上。
的确，与他没有半分相似。
第三天
接了四个委托，从早到晚，直至再次天明。
最后的任务对象是一个小型黑手党家族的首领，面对死亡时嚎啕大哭，伏地求饶，声称为了保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里包恩毫不犹豫将子弹送进了他的额头。
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
他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自从遇见她之后便没再碰过，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里包恩先生，您好。”
身穿砖红色唐装的男人比里包恩预想的还要沉不住气，嘴上说着祝她幸福，这才分开几天，便眼巴巴找上门来。
“呵，好手段。”
风弯了弯眼眸，态度温和友善：“直接登门拜访太过冒昧，所以，我来征求您的同意。”
登门拜访？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句话无异于威胁挑衅。
里包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普通人，是吗？”
“是，因为这个身份小离比较喜欢。”
“但她爱的是我。”
风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年龄还小，对爱情一知半解，或许等不到心性成熟的那一天，您身边就会有新的情人。”
向来锋芒毕露的男人，不知被他哪句话刺激到了，眼中的红血丝更加明显，嗓音中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她也是这么想的？”
第一杀手的事迹风也听说过，从无败绩，为何看起来有几分虚弱的样子？
“抱歉，以你们如今的关系，或许我暂时不该与她见面。”将一切都想开之后，风已经能够游刃有余的对待这段感情。他会退让，却并不意味着放弃，“里包恩先生，我第一次见到小离，是在你们分开之后，她跳海自尽，而我恰好在附近救了她。所以，我只希望您能帮我转告一句话。”
“说。”他声音低哑，紧握的手隐隐颤抖。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永远期待，她能回到我身边。”
第四天
酒吧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的气味，热浪扑面而来，灯光闪烁，纸醉金迷。
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帽檐下是卷曲的鬓角和半张英俊的面庞。起初不断有男男女女前来搭讪，都被他冷着脸打发走，渐渐的，无人再敢靠近。
两队黑手党涌入，快速清场，风尘仆仆的男人大步走来，径自坐在他旁边。
“这是伊莉莎留给我的信，你可以看看。”
雨守和晴守是紧跟在他车后，一路追过来的。
“柯约戴，到底发生了什么？”
里包恩放下酒杯，嗤笑一声：“怎么，要我念给你听？”
雨守急忙站出来打圆场：“我念，我念还不行吗。”
信中之意大概是厌倦了里世界的打打杀杀，决定找一个清净无人的地方独自居住，让他不要担心。
“怎么会……？！”雨守和晴守面面相觑，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里包恩，我要知道真相。”他牢牢的盯着他，周身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里包恩的沉默彻底引燃了他的怒火。
“你当我是没脑子的傻瓜？！伊莉莎恨不得身边二十四小时有人陪，她会去过独居的日子？！”
“柯约戴，你冷静点。”雨守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转而焦急地问里包恩：“伊莉莎究竟怎么了？”
“她死了。”
晴守揪住他的衣领，怒吼：“你胡说什么？！”
“伊莉莎是自杀的，我亲眼看着她消失，就是这样。”
“你是废物吗？！”
雨守撕扯开布拉乌的手，面如寒霜：“里包恩，我知道你们在交往，如果你对她好，我也愿意成全。现在，请你解释一下，伊莉莎为什么会自尽？”
他闭了闭眼，脸上挂着笑，却眉头紧皱，“因为我。”
“好，很好。”岚守一把掀了桌子，酒瓶哗啦啦滚落在地，“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把伊莉莎交给你！”
“里包恩，你不适合她。”雨守停顿片刻，也随即离开，“可惜我没能早点说出这句话。”
空荡荡的酒吧只剩他一人，像被遗忘般，静静坐在角落。
后记
在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前，里包恩从未想到自己在感情中会如此贪心。
希望她有万无一失的自保能力，希望她对自己全心全意，希望她成长为他所期待的样子。
他试图掌控她全部。
像父母一样照顾她，像老师一样教导她。身为爱人，紧密相拥，抵死缠绵。
他犯了世界上最愚蠢的错误，掌心流沙，抓得越牢，失去越快。
后来的后来，里包恩偶遇当初被她救下的蒂娜。
女人问起她的近况，忆及往昔，曾问过她爱的是谁，那时少女坚定的回答了里包恩的名字。
“感谢您告诉我这些，伊莉莎如今过得很好。”他举起右手，轻轻贴在胸口，那里存放着一对钻戒，在心上划开一道永远不会结痂的伤口，渗着鲜血，诉说疼痛。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