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饼果子摊偶遇便衣警察后》仇梨

54、第 54 章

　　抗原检测的结果出来，戚佳年并不是流感，而是扁桃体发炎引起的普通感冒。
　　挂完两瓶水，覃正买了些清淡的食物，陪着戚佳年一起上了楼。
　　“我想吃西红柿鸡蛋面。”仗着自己是病人的身份，戚佳年说话的底气都足了许多。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覃正，目光带着微微的祈求，“可以的吧，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看着她的表情，覃正有些想笑，好在医疗点里还无精打采的戚佳年，输完液总算恢复了些精气神。
　　“没问题。”

　　覃正从冰箱里找到食材，正要放到案板，一双小手从后面绕过他的腰腹，把围裙系在他腰间。
　　“好了。”戚佳年拍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系出的蝴蝶结。
　　“加油哦，我在外面等你。”戚佳年边往后退，边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覃正这次是真的被女朋友的动作逗笑，他肩膀耸动，兀自低头笑出声，脑海中浮现出戚佳年刚才的模样。
　　她像是生活里的治愈剂，是刚好能够契合他的那块拼图。
　　似乎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可爱，也不会觉得看够。

　　鸡蛋面不需要费什么功夫，覃正下好面，在上面铺上炸好的鸡蛋和青菜，用瓷碗装着放到戚佳年面前。
　　“那我要开动了。”
　　戚佳年双眼含笑，一副十分满足的模样。
　　等她吃完面，覃正收拾好厨房，拿着体温计去客厅找到正在看电视的戚佳年。
　　他先用手背试了试戚佳年额头的温度，比正常的体温略高一些。
　　她的额头光洁，手背贴在上面，触感很好。
　　把手中的水银温度计甩到35度以下，覃正让戚佳年夹好，等五分钟再拿出来。

　　戚佳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臂环着膝盖，头歪在覃正肩膀，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这样看电视的角度刚刚好，戚佳年看着看着，困意袭来，眼皮上下翕动。
　　到了时间，覃正轻拍她的肩膀，“体温计拿出来。”
　　戚佳年眼睛依旧闭着，懒洋洋地不想动，“你帮我拿不就好了？”
　　男人语调上扬，带着促狭的笑意，“确定让我帮你拿？”
　　“确……”
　　戚佳年刚吐出一个字，突然想起体温计正夹在腋下，她睁开眼睛，猛然从沙发上坐起，把身子侧到一边。
　　“我自己拿。”

　　她把体温计从身后递过去，覃正从她手里接过，举起对着吸顶灯查看度数。
　　“37.4，低烧。”
　　他随后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又把医生开的药按粒数倒在掌心。
　　“先吃药吃完，然后去洗澡。”
　　药片体积小，也没什么味道，就着水好吞服，轮到冲剂的消炎药，戚佳年皱起眉头，还没喝喉咙就已经泛着恶心，她和覃正打着商量，“可不可以不喝这个，太苦了。”
　　“不可以，忘了医生是怎么跟你说的？”
　　覃正掐灭她的最后一点希望。

　　“那好吧。”
　　戚佳年双手捧着水杯，望着里面的棕色液体，深吸一口气，皱着脸仰头一口把药喝完。
　　她全程憋着气，不让药味有一丝一毫进入鼻腔的可能。
　　这边药刚喝完，覃正立马又递过来一杯白开水，“多喝点水，把苦味压下去。”
　　戚佳年依言照做。
　　吃完药，覃正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又催着她去洗澡睡觉。
　　戚佳年什么都不用操心，洗完澡出来，覃正连床都给她铺好了。
　　“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班。”
　　戚佳年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情，心脏变得软软的，仿若被浸泡的海绵，里面都是绵软的幸福泡泡。
　　“你这样有种我是小孩子的错觉，什么都替我弄好，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覃正俯身，摸了摸她的脸颊，“在我面前，你有长不大的权利。”
　　戚佳年掀开被子，里面有覃正提前给她放好的热水袋。
　　这个男人总是在一些细节方面做得无可挑剔，戚佳年觉得自己都不一定能有他想得这么周到。

　　踏出房门前，戚佳年喊住覃正，他定住脚步，回头，和她略带些紧张的目光相撞。
　　“你……今晚别走了吧。”
　　现在都已经十一点多，长夜寂静，能够听见冷风拍打窗户的声音，覃正替她忙前忙后辛苦了这么久，戚佳年实在有些不忍心让他顶着外面的寒温回去。
　　覃正眼眸逐渐幽深，握在门把上的手没动。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睡客卧，明天也不用起这么早来接我。”
　　还没待他出声，戚佳年赶紧解释，生怕覃正误以为她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她只是单纯地想让他没这么累。
　　覃正松开手，慢步重新走到她身边，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我想的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故问。”都是成年人，戚佳年怀疑覃正在装大尾巴狼。
　　覃正闷笑一声，肩膀慢慢往下压，一直到眼睛能和她平视的程度。
　　“戚老师这么爱冤枉人？”
　　明明是审问的语气，覃正眼里却全是笑意，戚佳年明白覃正是在逗她，推着覃正的肩膀想让他出去。

　　覃正半推半就被她推出门外，关门之前，他单手抵住门，目光停留在她唇瓣。
　　“不可以。”戚佳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会传染。”
　　覃正却是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
　　戚佳年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跳动起来，她放下手，有些不熟练地用嘴巴说出这两个字。
　　“晚安。”
　　“要是还不舒服就叫我，明天不用定闹钟，我会叫你起来。”
　　覃正说完，替她关上了门。
　　戚佳年回到被窝，等真正躺上床，睡意越来越稀薄，她怎么都睡不着了。

　　门缝外还有浅淡的光影，她模模糊糊好像能听见有人洗澡的声音，十几分钟之后，灯光熄灭，卧室完全的落入黑暗，隔壁的客卧被人很轻地打开又关闭。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药效终于在这时候上来，戚佳年困顿地阖上眼皮，进入睡眠之中。
　　只是这觉一直不够安稳，到了半夜，她觉得浑身都在冒汗，忍不住用脚把身上的被子都踢到一边。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掌心带着微热的燥意，莫名地让她安定下来，被踢走的被子被人重新盖到她身上，后半夜，戚佳年睡得很安稳。

　　早上六点半，覃正叫醒了戚佳年。
　　戚佳年看了眼时间，脑袋黏在枕头上不肯动，说话带着鼻音，“怎么这么早，六点半再起来也不迟。”
　　覃正让她定个闹钟，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这么着急，现在就要走？”戚佳年揉揉眼睛，坐起身看向覃正，只不过怎么看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覃正点头，“局里有点事，我现在得赶回去，早餐买好了放在桌子上，你起来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好，别忘了把药吃了。”
　　戚佳年半睁着眼点头，等覃正离开继续闷头睡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躺下还没多久，闹钟继而就响了起来。
　　强行用毅力起床，戚佳年脚步虚浮地去刷牙洗脸，桌子上是覃正买来的豆浆和包子，温度已经冷却，戚佳年顺手拿去厨房打热，包子是青菜馅的，味道清淡，吃起来也还不错。
　　她点开手机，有五名学生的家长一齐在钉钉上向她请假。
　　戚佳年看着还有些羡慕，学生生病了能请假不上学，她生病了却不能请假不去上课。
　　感冒还没好，戚佳年没骑车，而是坐公交车去了学校。

　　等到预备铃进了教室，她的第一件事不是上课，而是在班里又询问了遍有没有人看到昨天王诗雨是怎么摔倒的。
　　结果在意料之中，依旧一无所获。
　　戚佳年只得硬着头皮给王诗雨打去电话，对方今天倒是好说话许多，发现戚佳年一直在咳嗽，嗓子也沙哑许多，听完她说的，最后大度地表示不会再追究。
　　同时也在最后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
　　王诗雨的眼睛有点近视，现在坐在第四排上课看不清楚，希望戚佳年能把她往前调一调。
　　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戚佳年在班里能多多关照自家孩子的意思。
　　戚佳年打着马虎眼含糊了过去，座位她一直都是一个星期一调，确保每一个学生教室的前后左右都能坐到，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公平。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把王诗雨妈妈的情绪安抚下来，至于学生，不用家长说，她对每一个都是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成绩偏袒谁，而是尽量关照到每一个学生。
　　最后，电话以王诗雨下午来上学为节点圆满结束。

　　到了第一节下课，戚佳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体温又开始上升。
　　这场感冒来势汹汹，戚佳年自诩体质向来都不错，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她想起早上的退烧药还没吃，这会儿才去接了热水喝了。
　　上课铃响，她强撑着去了教室，嗓子像被火烧一样灼痛，多讲一句都在撕扯。
　　讲课实在是讲不下去，在学生们的哀嚎声中，戚佳年把这一节课用来了考试。

　　中午，苏楠楠联系她，说是在她学校附近拍摄，问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
　　戚佳年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别说吃饭了，我现在感觉说话都费劲。”
　　“你生病了？”苏楠楠听出了她声音和往常的不同。
　　戚佳年发去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默认。
　　“真可怜，那你也别点外卖了，我中午打包好饭去看你。”
　　关键时刻，身为好朋友的苏楠楠发挥了自己的用场。
　　“你真好。”苏楠楠感动的热泪盈眶。
　　“等着。”
　　苏楠楠撂下两个字，让戚佳年呆在办公室等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