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饼果子摊偶遇便衣警察后》仇梨

14、第 14 章

　　覃正已经在医院连续输了三天液，医生看了他的情况，说恢复的还不错，估计后天就能出院。
　　在医院的生活无聊且重复，他有些清醒自己伤到的是胳膊而不是腿，最起码无聊的时候还能出去走走。
　　戚佳年今天下班把周知宇带来医院，路上还买了粥和包子，准备给覃正当晚饭。
　　这几天只要有时间，戚佳年就会过来看看，有时候给他带个饭，顺带也会聊会儿天。

　　“然后呢？”
　　戚佳年屏住呼吸，神情紧张地问，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的发展。
　　覃正陷入了回忆，那时他刚毕业不久，却也是他遇到过最棘手的案子之一。

　　周知宇写完作业，也在一边听得聚精会神。
　　听到最后消息嫌疑人被缉拿归案，周知宇欢呼一声，扑进覃正怀里，“舅舅你可真厉害。”

　　被周知宇这么猛地一撞，覃正的伤口被牵连到，他轻嘶了声，伸手把周知宇的头给推开，“不想让你舅舅出院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周知宇赶紧松开，有些骄傲地表示，“我同学都羡慕我又有个警察舅舅，小胖还说要把他的舅舅和我换一换呢。”
　　“那你换不换。”覃正还真有些拿不准周知宇愿不愿意。

　　“不换不换。”周知宇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他舅舅这么厉害，他才不要和其他人换。
　　覃正哦了一声，一开口就破坏了本来有些温情的场面：“我倒是想换个外甥。”
　　周知宇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舅舅，顿感自己的一腔真心被错付。

　　戚佳年在旁边打了个哈欠，被覃正察觉，她好像从进来的时候就兴致不高，仔细看眼圈下面有一片淡淡的青黑。
　　“是不是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和戚佳年比起来，在医院躺了几天的覃正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
　　戚佳年睁大眼睛给自己打精神，“没事，就是昨天熬了个夜。”

　　临近学校业务检查，教务处突然下了通知，要求所有老师交齐作业批改记录和各种心理劳动教案。
　　毫无准备的戚佳年只能临阵磨枪，一直奋笔疾书写到凌晨两点才总算补完，笔芯都写完了一支，现在都还能感觉手是酸的。
　　不止是她，整整一天，办公室都是此起彼伏的哈欠声。

　　覃正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覃若薇向他弹来了视频邀请。
　　手机在床头边，覃正拿过走到窗边接起。
　　覃若薇关心了几句，接着让覃正把手机递给周知宇。

　　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覃若薇只觉得这些天连轴转的疲累都一扫而空。
　　知道周知宇现在住在数学老师家里，覃若薇不忘叮嘱他，“一定要听话，有什么事就给我或者你舅舅说。”
　　“知道了。”周知宇应着，他是真的有些想妈妈了，上学的时候听到同学讨论父母都带他们去哪里玩，别提他有多羡慕。
　　他也不想出去玩，就想爸爸妈妈都在自己身边。

　　覃若薇眼睛有些热，赶紧向儿子保证，“我很快就回去了。”

　　吴越带来的果篮一直都没动，戚佳年从里面拿出个苹果，削完皮后切成小块。
　　用盘子装好后，她递给了覃正。
　　周知宇一边和覃若薇说话，一边在房间里走着。
　　在他的脑袋后面，视频不经意间扫到一片蓝色的裙角，覃若薇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赶紧让周知宇把镜头挪挪。
　　在看清楚画面后，覃若薇提高了声音，“覃正，什么时候瞒着你姐交了女朋友。”

　　覃若薇的激动事出有因，覃正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但她这个弟弟向来有主意，覃父覃母就是急也没办法。
　　她也尝试过把医院里适龄的姑娘介绍给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但覃正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拒绝。

　　只有一次，她成功地把覃正套路去和院里刚来的一个护士见面。
　　当时覃正最后还把女孩送回了家，覃若薇还以为这次有戏。
　　结果从那之后，两人就没了动静。
　　覃若薇还专门问了小护士对覃正有没有不满意，结果小护士虽然相中了覃正这个人，回去以后也积极的联系过。
　　覃正回复也很有礼貌，甚至还十分详细和她介绍了刑警这个职业。
　　风险高，压力大，在家呆的时间少，几乎照顾不到家庭。
　　他还举了个同事的例子，妻子因为遭遇意外提前生产，而他那天还在外面出警，等赶去了医院，妻子就要闹离婚。
　　这么一通分析下来，小护士自然是退却了。

　　覃若薇甚至还偷偷怀疑过自家弟弟的真实取向，但她思想开放，如果自家弟弟真的不直，她也支持，甚至还能帮着劝劝。
　　偶然一次，覃若薇把这个想法透露给了覃正，对方当时以极其无语的眼神看着她，“直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如今石头开了窍，居然不声不吭交了个女朋友，覃若薇真想赶紧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自家二老。
　　最起码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要离婚的时候不那么气急攻心。

　　周知宇开了免提，覃若薇故意提高的嗓门在安静的病房间回荡，话音刚落，两个人的动作齐齐僵住。
　　戚佳年默默和覃正拉开距离。
　　还是周知宇替他们解了围，他把手机镜头对准戚佳年，“妈妈，这是我的数学老师，你不是见过吗。”

　　覃若薇只在开学那天见过覃若薇一次，听周知宇这么一说，她眯着眼看着屏幕里的脸仔细端详。
　　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印象。

　　隔着镜头，戚佳年有些尴尬的和覃若薇打了个招呼。
　　知道自己闹出了个大乌龙，覃若薇把话题转移到周知宇身上，寒暄了几句，不远处的同事喊她去签名。
　　覃若薇听见，赶紧把视频挂断。

　　而这件事被周知宇记在了心里。
　　他怎么就没有想过让戚老师当自己的舅妈呢！
　　戚老师人这么好还很漂亮，要是能当自己的舅妈，那简直是太好了。

　　这个念头愈演愈烈，以致于周知宇在早读的时候都还一直在想，正在领读的徐子涵敏锐地发现了正在走神的同桌。
　　她走下讲台，卷起语文书往书桌上重重一敲，“赶紧读书。”
　　周知宇回过神，开始张嘴读书。
　　徐子涵没听到他读出声，怀疑他是在对口型，“再不张嘴我就要告老师了。”
　　“你告呗。”周知宇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反正戚老师就要当我的舅妈了”

　　徐子涵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震惊，接着恍然大悟，怪不得数学老师会带周知宇一起来上学，那是因为老师是他的舅妈，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想通了这一点，徐子涵又冒出一个想法，要是数学老师是自己的舅妈就好了。
　　她也有个舅舅，长的又高又帅，肯定比周知宇的舅舅好。
　　数学老师是周知宇舅妈的事情很快在班里传开了。

　　整整一节课，戚佳年都感觉课堂氛围有些不太对劲，把新课讲完，徐子涵高高举起手，戚佳年以为她是有问题，示意她站起来说。
　　“老师，你真的要和周知宇的舅舅结婚了吗？”
　　“什么？”
　　听完徐子涵的问题，戚佳年一怔，接着有些哭笑不得地问：“谁和你说的？”
　　“他。”徐子涵指了指周知宇，“他和我说的。”

　　她看向徐子涵的旁边，周知宇已经快要把头埋进了课桌里，他有点后悔要和徐子涵撒谎了。
　　看着孩子们懵懂的眼神，戚佳年用尽可能浅显的语言和他们解释什么是结婚。
　　徐子涵听的半知半解，但有件事她听懂了，数学老师不是周知宇的舅妈，周知宇在骗她。

　　到了下课，戚佳年把周知宇喊到办公室，“能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和同学说我是你的舅妈吗？”
　　“对不起老师。”周知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他确实想让戚佳年当自己的舅妈，那样他就能经常看到戚老师，戚老师也会更喜欢他了。
　　“我再也不这样说了。”周知宇乖乖地保证，垂头丧气的样子像一颗霜打的白菜。
　　看到他这幅模样，戚佳年也没说什么，简单说了他几句就让他回了教室。

　　回到座位，徐子涵和其他同学对他说谎的行为表示了谴责。
　　周知宇也不反驳，一声不吭地写起了作业。

　　大课间，周知宇跑到厕所，用电话手表给覃正打去了电话。
　　“怎么了？”
　　覃正很快接起，周知宇从来没有在上课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他以为周知宇是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舅舅，你让戚老师当我的舅妈吧。”
　　周知宇想通了，虽然戚老师现在不是他舅妈，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是啊。
　　想让戚老师成为自己舅妈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为了让自己的愿望成真，他必须要让自己的舅舅努力。
　　“姥姥姥爷不是一直想让你结婚吗，戚老师就很好，你去和戚老师结婚吧。”
　　周知宇不遗余力地夸赞着戚佳年的好，可他说了半天，覃正都没反应。

　　“舅舅？”周知宇试探性地喊了声，“你在听吗？”
　　覃正嗯了一声，接着问：“你真是这样想的？”
　　“嗯嗯。”周知宇重重点头，他可太想了。
　　“赶紧去上课，再给我打电话就把你手表没收。”覃正命令他。

　　老师说过在学校里不能用电话手表，担心被别人发现，周知宇也不敢说太久，急匆匆把电话挂断了。
　　而挂断了他才反应过来一个事实。
　　舅舅好像还没有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