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饼果子摊偶遇便衣警察后》仇梨

12、第 12 章

　　“您看看这个怎么样，36岁，当过护士，有医院护师和高级营养师证，人也温柔细心。”
　　王姐开了一家家政公司，规模不大，回头率还不错，生意也算红火。
　　上个月市里街道改造，蓝色铁皮正好把王姐的公司和马路隔开，客户一下流失了不少。
　　从早上开门到现在总算进来一个人，她自然不遗余力地介绍着，看男子的表情不是很满意，王姐心领神会，电脑又滑到一张照片。
　　“那这个呢，之前的雇主搬家了，对她评价很好。高中毕业，还在海外工作过，开过中医养生店，保准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覃正拧眉，他只想找个最普通的做饭阿姨，在他没空的时候帮忙接送一下周知宇就行了。
　　他没找过保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

　　王姐这头有些拿不准覃正的想法，鼠标继续往下滑介绍着。
　　“不然您再看看这个，这可是研究生毕业，四六级都过了，驾照什么的都过了，人没话说，就是月薪要求的会高一些。”
　　王姐还想再说，被覃正打断，“不用了。”
　　覃正站起来，“我没这么多要求，你就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能负责照顾学生和做饭的，人要耐心负责，只需要做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的时间，覃若薇怎么也该回来了。

　　下午一点半，戚佳年准时来到苏楠楠和她说的摄影基地，苏楠楠比她来的更早，她自己的摄影工作室还没装修好，只能和戚佳年来这里拍。
　　看着戚佳年身上的黑色外套和牛仔裤，苏楠楠直摇头，还好她早有准备，递给她一条白色连衣裙，“咱们今天的主题是森女风，你这穿的有些过于接地气了。”

　　“我们提前说好，到时候我肢体不协调表情不自然你可别后悔。”
　　戚佳年给苏楠楠当模特纯属赶鸭子上架，别看她在学校对着一群小萝卜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现实生活里，她去哪都得戴上口罩，巴不得没人认出她。
　　曾经有一次，她的学生在超市里遇见她，大声喊了句老师好，还专门把自己妈妈拉过来和戚佳年打招呼，短短的两分钟戚佳年觉得漫长的像一个世纪。
　　“放心好了。”苏楠楠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脸笃定，“有我苏大摄影师在，今天绝对给你拍出你的人生照片。”

　　苏楠楠给她选的是一条白色吊带连衣裙，换好衣服，苏楠楠又给她用大肠发圈扎了个侧马尾，补了补腮红。
　　戚佳年坐在藤椅上，半侧着身子，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阳光洒在她的侧脸，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恬静，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少女。
　　“真好看，你不是仙女谁是仙女。”苏楠楠不遗余力地夸赞着，手中的快门快被她按出了火花。
　　苏楠楠的大嗓门很快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要不是离的有一段距离，戚佳年真想捂住她的嘴。
　　“换个姿势。”苏楠楠看着相框里的人说道，戚佳年想了半天，最后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笑得一脸灿烂。
　　一个标准的比V手势，之前营造的仙气感荡然无存。

　　苏楠楠同样用镜头记录下来，拍出来的照片和她预想的一样，傻里傻气的。
　　苏楠楠对着照片看得直乐，戚佳年也跑过来好奇地一看，这一看她黑了脸，赶紧要夺回相机把照片给删了。
　　奈何她个子没有苏楠楠高，苏楠楠把相机举起来，她就是蹦着都够不到。
　　和身高一米七的苏楠楠相比，刚好一米六的戚佳年像个小土豆。
　　每次和苏楠楠出门，戚佳年都会默默地在鞋子里垫上内增高，争取让她俩的身高差不要太明显。

　　“我们出去拍吧。”
　　拍了一会儿，苏楠楠看着摄影基地千篇一律的布景皱起了眉，“这里景虽然多，但是太商业化了，拍不出我想要的那种自然感。”
　　因为是用来宣传引流的样片，苏楠楠尽可能地想拍好点，戚佳年作为模特自然全力配合。

　　出了摄影基地的大门，气温降了下来，偶尔有微风刮过，戚佳年有些冷，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她和苏楠楠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路停停拍拍，已经离最初的摄影基地已经有了一段距离。
　　直到路过一片爬山虎墙，绿油油的爬满一片，生机盎然，就连行人都很少，是一块再合适不过的背景板。
　　苏楠楠眼前一亮，停下了脚步。
　　“佳年，你到对面去，我现在这里给你拍几张。”
　　苏楠楠指挥着，戚佳年走到红绿灯口，等到绿灯亮起，她开始往绿墙在的位置走。
　　人行道走到一半，她听见一道急促而尖锐的鸣笛和苏楠楠的着急的大喊。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戚佳年被人猛地拉过，由于惯性，戚佳年和男人摔倒在地，她能感觉自己重重地摔在了男人的身上，而在倒地的瞬间，男人发出一声闷哼。
　　鸣笛的汽车在越过二人后，依旧没有减速，一直往前冲着。
　　直到遇到前方的左转路口避无可避，汽车“砰”地一声撞了上去，然后冒起灰色的烟雾。
　　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现场之惨烈让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
　　等到汽车飞速升腾出火焰，有路人反应过来，慌忙拿出手机报警。

　　等到大脑能够缓慢思考，戚佳年看清了身下人的脸。
　　是覃正。
　　她也反应过来为什么覃正会发出闷哼，因为护着她，覃正的胳膊先着地，能够明显地看到错了位。
　　“去医院。”覃正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胳膊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覃正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骨折了。

　　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覃正左侧桡骨骨折并脱位，医生给出的建议是住院并且手术治疗。

　　“你安心住院，我会一直照顾到你好为止。”听到要手术，戚佳年表了态，她到现在还有些后怕，要不是因为覃正，她必然会被小汽车给撞到，后果也更加严重。
　　“还有我。”苏楠楠听到也赶紧举手，此刻的她又后悔又庆幸，如果戚佳年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会一辈子生活在后悔和自责里。

　　陆雪飞这个时候刚好赶来，手里还牵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周知宇。
　　“怎么了这是。”陆雪飞看到覃正好端端地坐在床上,终于松了口气，他目光转向戚佳年，又看向覃正，“听说你是英雄救美？”
　　说完，陆雪飞忽然觉得女生越看越眼熟，他猛地想起在网球馆打球的事情。

　　而被陆雪飞带到医院的周知宇，看到覃正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立马眼泪汪汪地喊了声舅舅，小孩子对医院天生有种恐惧感，认为住院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周知宇走到床边，眼泪再也憋不住，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让人看着心疼不已。
　　“我没事。”覃正安抚着周知宇，“就是需要住几天院，很快就会好。”

　　等周知宇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才发现一旁的戚佳年，疑惑地喊了声老师。
　　陆雪飞听完，觉得这关系更复杂了。
　　覃正的手术被安排在了明天上午，而周知宇的去处成了一个难题。
　　陆雪飞听到覃正让他帮忙看几天周知宇就浑身发麻，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对照顾小孩可是一窍不通。
　　“周知宇交给我来照顾吧。”戚佳年吸了一口气，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你是因为我才骨折的，这段时间他就和我住一起，下班的时候我给你送饭。”
　　说完，她还征求了下周知宇的意见，“你愿意这段时间住在老师家里吗？”

　　眼看着舅舅要住院，周知宇懂事地点了点头，甚至主动牵起戚佳年的手。
　　和陆叔叔比，他当然选择住在戚老师家里。

　　覃正也明白目前看来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那就麻烦了，等我出院了就把他接回去。”

　　“怎么能说麻烦。”戚佳年赶紧表态，“你救了我一命，我再怎么感激你都不为过，这点事算什么。”
　　周知宇的去处确定下来，陆雪飞接过覃正的钥匙，先带着周知宇回家一起去收拾行李，而苏楠楠则承担了去买饭的任务。

　　病房里只剩下覃正和戚佳年两个人面面相觑，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戚佳年端了把椅子坐在床头，主动找起话题，“你当时是怎么看到我的啊。”

　　覃正坐在病床上，开始回忆起上午的场景。
　　他当时刚从家政公司出来，刚好看到失控的小汽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覃正一边拨打交警电话一边紧盯着小汽车的行驶轨迹。
　　在看到戚佳年后，覃正瞳孔一缩，用最大速度往她所在的位置跑，所幸一切都来得及。

　　“听说是汽车的刹车失灵了，要不是撞到墙停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戚佳年此刻都还有些心有余悸，据说司机被扶着出来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明显也是被吓到了。
　　而在这场事故中，最后只有覃正一人受伤。

　　“你怎么会去那？”覃正也问出了心里的疑问，那里和戚佳年住的小区实在是有些距离。
　　戚佳年和他说了苏楠楠想要开一个摄影工作室的事情，话还没说完，覃正突然探出身子伸出手摸了摸戚佳年的脸。
　　戚佳年愣住，不解地看向他。
　　“你脸上有灰。”覃正自然地收回手。

　　戚佳年拿出手机打开相机一照，发现脸颊处果然有一块黑灰色痕迹，应该是摔倒的时被蹭到的。
　　过了半小时，陆雪飞刚把周知宇和行李送到，又被局里一个紧急电话被要走了，覃正住院，作为副队长的陆雪飞自然要顶上。
　　眼看时间不早，周知宇的哈欠一个连着一个，戚佳年一手拎起陆雪飞带来的小行李箱，一手牵起周知宇。
　　“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明天见。”覃正目送这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