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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天刚亮,凌清秋便起身整理好衣物,独自点着盲杖,穿过后院和偏厅,信步来到岚羽的客房。昨日早就暗暗交代,为了防守严密,火凤阁一行人自是不能与他们同住,接近岁礼。已然到了长安,虽有洛云诗这层关系,但连日下来看,是敌非友,岚羽再跟下去无疑对他的行动是额外的负担,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将会越来越复杂。

      他轻轻敲了敲门,岚羽师叔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进来。”

      凌清秋推门而入,此时岚羽正坐在桌旁,一杯清茶冒着袅袅热气。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凌公子,这么早,有何要事?”她确并未起身,而是打量着来人,他的身姿挺拔,虽目不能视,却气定神闲,稳如松柏。

      凌清秋手中的盲杖轻轻探到桌沿站定,他的面容平静,直截了当地开门见山,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来此,是为了告知您,如今已到长安,你们歇息一夜,也该启程离开了。” 凌清秋的语气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岚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变得锋利,“凌公子,你这是何意?”

      凌清秋的手轻轻抚过腰间的月影剑,剑鞘上的寒光在晨光中闪烁,“我无意与火凤阁为敌。但黄金之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即平安到了长安,你们的继续停留,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我既在此,缣缃阁内之事,还容不得旁人染指。”

      岚羽看了看凌清秋的失焦的眸子,“凌公子,恕我直言,江湖上多少人觊觎,你以为你能凭一己之力保护这岁礼周全?”

      他顿了顿,眼底升起一股寒意,“我自有安排,不劳您费心,也是看在云诗的面子上,才让你们全身而退。不然,劫掠岁礼一事,事关重大,本不该让你们活着回去。”

      岚羽师叔紧握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她深知凌清秋的武功非同小可,若真要动手,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凌公子,你这是在威胁我?”

      凌清秋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不是威胁,而是忠告。我不愿意我们的关系变得不可收拾,让云诗难做,卷入纷争。请师叔回去,我们将我的话转告给火凤阁,不该说莫要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我希望这次的事情,就此结束。”

      岚羽师叔沉默了片刻,她知道再僵持也不会有结果。“好,我等这就告辞。”

      岚羽师叔起身,虽然她的面色仍旧冷静,但眼中不难看出一丝不甘。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离开。

      “局势安定下来,我自会即刻找机会亲自登门拜会阁主,希望到时不若现在这般剑拔弩张。” 凌清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

      在岚羽师叔离开后不久,缣缃阁的掌柜匆匆到来,“少主,在这呀!何老回来了,正找您呢?”

      凌清秋点了点头,“好,烦请带路。” 他跟随着掌柜的脚步声,负手执杖而行。

      堂后正厅,不等凌清秋走进,只见一五十岁开外的中年男子已经,快步迎了上来。只见那人身穿一件深褐色的长袍,质地上乘却不张扬,领口和袖口处细致的蜀锦镶边彰显着低调奢华。尽管两鬓已经斑白,身材保持得很好,没有因为岁月而走形。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发髻。何伯一眼就认出了凌清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曾是何家老爷的小书童,陪着凌清秋的母亲长大。现在,看到凌清秋已经成长为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

      “少主,你……你长得太像你母亲了。” 何伯的声音哽咽,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中的泪水还是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凌清秋微微侧头,从来人的激动大致感到应是何伯不错了,“何伯,您辛苦了。母亲常常提起您,这些年,上下事务,都靠您打点的这么好。”

      何伯激动,想要伸手去扶拉握凌清秋,看到他手中那根刺眼的银白色长杖,又看到他的清浅失焦的眸子,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少主,你的眼……”

      凌清秋轻轻摇头,拇指夹着细杖,手背探到何伯的手,握在手里轻拍以示安慰。“没关系,慢慢都习惯了,活着就好,您不必太难过。”

      何伯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的眼中泪光闪烁,“夫人她若在天之灵,见到您如此坚强,定会感到欣慰。”

      凌清秋静静的听着何伯的絮絮叨叨,直到感觉他的呼吸略微平静下来,才又开口。

      “何伯,我们有些事情需要私下详谈,请您吩咐左右退下。” 凌清秋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何伯立刻明白了凌清秋的意图,他向四周的仆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厅内仅剩下他们两人,何伯转向凌清秋,等待他开口。

      “何伯,我从云川城一直随护送岁礼的商至长安,途中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们发现岁礼中夹杂了一批黄金,数量颇大。这些黄金可是我们缣缃阁的?”

      何伯听到这里,眉头紧锁,“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普通的生意人家,赚的不过就是黄白之物,怎会自己拿出来放在货里。那黄金定有蹊跷。”
      凌清秋摇了摇头,“即使如此,那这黄金的来源不明,不能让缣缃阁成为别人的棋子。我怀疑有人企图利用缣缃阁做掩护。我不希望阁中因此卷入江湖的争斗,也不想再有人像凌家那样受到牵连。”

      何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少主英明。那么,您打算如何处理这批黄金?”
      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对话,带着一丝紧张:“少主,门外有人说急事说要找您。”
      凌清秋微微皱眉,示意掌柜将信使引进来。何伯也立刻收敛了情绪。
      信使很快被引了进来,身着灰色布艺便装,锦袋竹简。他对凌清秋行了一礼,然后递上,“凌公子,这是襄王亲笔,请您亲阅后销毁。”

      凌清秋伸出手,沿着信使递来的锦袋轮廓摸索,将里面的东西抽出展开,竟是一卷空白竹简,上面并没有任何字迹。不过以凌清秋目力本也无法辨别密密匝匝的墨迹,他的手指轻轻地在竹简上掠过,一道道细细刻痕细细摸来不太费力气就够辨识出上面的文字。他心中暗赞襄王的心思细腻。

      “念昔日相救之恩,货中黄金,牵连甚广。汝须可将此事密报中书令,此人公正无私,必能明辨是非,可信。然若公之于众,恐引发更大波澜。汝可将此金暂密存于缣缃阁,妥善保管,等待时机。若露端倪,必惹祸端,汝家亦将不保。至于上奏,时机未到,汝须忍耐,吾甚念,愿保重。”

      何伯面露狐疑,“这是?”

      凌清秋将竹简放在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首先,我们必须确保黄金在缣缃阁的安全和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

      何伯点头表示理解,“我会立即安排人手,加强阁内的警戒。能出这种问题,定是有内鬼,看看是谁动了手脚,这一路你可有何发现?”

      “并无特别,我是因为在云川城的时候耽搁了,受分部掌柜的盛情才半路跟随。中间遇到了襄王被刺,也有人想动这批货,还有船上这次,看来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目前,我们还是不要有大动作。”凌清秋继续说,“我们还需要注意,一路上护送的人,包括王队长、追云逐月和其他武师,都有可能是嫌疑人。我不想有任何疏漏。”

      何伯认真地答道,“我会仔细盘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凌清秋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昨夜我已经交代掌柜密切注意王队长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我们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日常事宜照旧。”

      何伯沉吟了一会儿,“少主,那我就安排王队长他们先在长安暂时休整,以免他们起疑。同时,我再抽调心腹之人,严加看守岁礼。”

      “另外,准备一下拜帖吧,我随您一同会一会中书令再做打算。” 凌清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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