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过》洛雪鸢

1、父母之争

　　大雪纷飞而下，凛冽的北风如利剑横扫尘寰。闾阎寂若无人，家家皆紧闭门户。高墙重门下，约二十出头少年，独自立于庭院之间，任由北风刮过肌肤，如刀割过心头。黑发如墨，轻束于耳后，披在肩上，雪花落在暗色的狐裘上，与长袍一同在风中摇荡。少年五官清俊，剑眉如画，丹凤眼微微上挑，衬着莹莹灯火，深邃而迷离，鼻梁笔直，英气十足，唇峰恰到好处，如樱花瓣绽放，增添了几分柔和纯真。

　　矗立湖畔的邸院之内，书房大门紧闭，灯火含糊，犹若明珠蒙尘，半透明的光芒映着些许素影。房内的对话回荡在室中，略带压抑，书房之中的人连呼吸都压低下来。随着一声瓷器置地的破碎声，屋内里传出严肃的声响：“你们退下。”瞬间，屋子中的气氛便如弦上之箭。

　　房中仆从，侍婢脸色一变，快步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庭院。刚立于庭院的少年，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转身盯着奴仆离去的背影，黑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湖畔邸院内的书房中，烛光相映生辉，照亮一张紧锁眉头，神色尽显凛然威严的男子便是凌府之主凌崇裕。身旁则是一名衣着素雅，面容微带憔悴但仍不失尊贵风范的女子—凌清秋的生母，凌夫人何馨儿。

　　凌崇裕端起茶杯，眼中寒芒闪烁，一字一句沉声道：“汝知道朝廷纷乱，镇北将军势大，若不投靠，我凌家怎生立足? 你深闺妇人，岂可置喙。”

　　何馨儿冷冷一笑，略带讥讽地反驳，“那又如何? 非得投鸷鹄之志于乌鸟，以求自保乎？依我看，此乃权臣欺君，反而会引火烧身。”

　　凌崇裕一愣，脸色阴沉，低声怒斥：“何馨儿，吾为此家考虑，你又何曾了解朝廷之险恶？”

　　何馨儿神色平静，“自我下嫁于你，生下清儿，处处都是为了凌家，前厅之事你不喜我插手，我便不管，但此次我必得提醒你，投结权臣，并非唯一生路。况且，为了保护凌家，就把道义抛弃在脚下，这又是何必呢？你忘了我们的底线吗？我们是武林世家，依赖的是大伙对我们的敬仰与信任，依赖的是我们的道义心武勇，而不是沦为取悦权臣的工具。"

　　何馨儿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叛乱，卷入谋逆，我们整个家族恐难保全。”

　　书房内的气氛更为的剑拔弩张。何馨儿的话语在宽大的书房内回荡，其间的沉默却显得更为窒息。一阵狂风吹过，门帘煽动，凌崇裕注视着那扇微微开启的书房门，他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眸子。他心中一震，"清秋，你在门外做什么？" 凌崇裕打破了沉默，声音干燥严厉。

　　书房外，凌清秋站在阴影中。 "父亲，" 凌清秋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腰板，他看着父亲那寒冷如冰的双眼，抿了一下唇继续到。"您平日对孩儿要求严苛，勤练武艺主持一方正义，我虽年幼却未敢忘记。父亲您如今竟想着将让凌家上下卷入朝廷争斗，权臣之手，给那群狼心狗肺之辈效力。我们就算成为武林霸主又有何？。"凌清秋震惊的盯着凌崇裕，试图在父亲的眼中寻找答案。

　　"凌清秋，你……"凌崇裕突然愣住，凌崇裕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沉。他慢慢起身，走到书桌前，转过身来直面凌清秋。

　　"你！越界放肆！"他恼羞成怒，声音咬牙切齿。

　　何馨儿，看了一眼凌崇裕，又低眉给了凌清秋一个眼神，“先退下同我退下。” 何馨儿拉了清秋的衣袂，退出房门。凌崇裕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窗外的夜空，握着笔的手紧了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