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师姐有点虎》蛋花卷卷

10、第10章 对峙

　　这本古早言情修仙文在某些方面可以说古板且遵循规矩得过了头，草药需要炼制成丹药，矿石需要锻造成法器。想要拿到宝贝就靠自由交易、宗门换取和秘境探险。
　　明明只是一本言情文，却在全文贯彻了一种修仙没有捷径，处处是危险的原则。
　　真是可怕。
　　江望月一手支着下巴，一手从衣兜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放了几个烤红薯。她觉得自己有点饿，虽然红薯不好吃，但聊胜于无。
　　闭上眼睛打盹片刻，江望月倏然睁开眼睛看向前方，她莫名觉得有一道奇怪的视线注视着自己，但四周白茫茫的空无一物。通常来说，修仙文里用术法可以把人隐藏起来，或者直接用神识探查。如果她的感觉没有出错，那现在极可能有人在观察这里。
　　破除术法需要灵力，但江望月深知自己现在没有灵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不堪大用的半吊子体修。
　　嗯……等等，体修是通过锻炼提升身体素质，如果锻炼五感，或许就能让感官更敏锐，甚至看破这里的术法。即便无法厉害到这种地步，也能借此找到书灵。
　　江望月闭上眼睛，仔细分辨周围的声音，她抬起手尝试着捕捉空气细微的流动方向。视觉的短暂回避，会放大听觉和触觉的灵敏度。
　　当了一段时间的体修，江望月除了按部就班跟着书里内容学，以及完成大师兄留下的课程，她也在琢磨能不能像她以前在电视里看见的武林高手那样，听声辨位传音千里。经过简单的训练，确实能摸到些许门道，但终不得要领。
　　但在这里似乎不一样，能感知到很多以前在外面看不见的东西。
　　江望月站起身，顺着她捕捉到的气流，缓步往前走。因着没睁开眼，她不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步步朝着前方走，而是走了几步跳到远处，在行动间不断变换着方位。
　　气流突然躁动起来，江望月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之后还是能感受到模糊的光影，她看到一片影子飞快地在眼前晃过。混乱的气流中夹杂着极为模糊的声音，很难分辨出来是从哪里传来的，又是谁的声音。
　　耐心等待片刻，四周逐渐平静下来。江望月无法感知到任何的气流，仿佛置身一片死寂之中，她仍旧没有睁开眼睛，试探性地往前一步。
　　倏然，她眼前飞快地闪过一片黑影，见她一动不动又飞过来，像是要给她指引方向。
　　江望月跟着黑影的方向走，她耐下性子等待捕捉黑影的机会。机会稍纵即逝，她需要一击即中。
　　“抓住你了。”
　　江望月出手的速度很快，她几乎是抓到黑影的瞬间就睁开眼睛，不出所料，是书灵，但和之前的书灵不太一样。如果说之前的书灵是幼儿版，现在就是少儿版。
　　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混合着稚气与书卷气，眉宇间能看出几分压制不住的灵动和顽皮。
　　四目相对许久，还是书灵率先忍不住开口：“你松手。”
　　江望月一动不动：“把我放出去，我就松手。”
　　书灵打量她两眼，忽然嗤笑道：“你是不是在门派里的人缘特别差？知不知道刚才有人给你使绊子，要把你困在藏书阁。”
　　江望月面上毫无波澜：“所以你特地带我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少年的脸上僵了一瞬，他打了个响指，江望月察觉到四周有气流涌动，随即像是封闭成独立的空间隔绝外界的一切。
　　“和我结契，作为报酬，我可以带你出去。”
　　江望月蓦地松开手：“不行。”她后退几步，坚定地拒绝，“我不会和你结契。先不说我现在是个体修，不需要和灵物结契；你之前坑了我们，我凭什么相信你。”
　　结契分为很多种，不同的结契方式产生的效果和对结契双方的限制都是不同的，也会影响到断开契约的难度。
　　万一到时候她被缠上了，铁定少不了吃个大亏。
　　书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和体修结契？我能图你什么？”
　　“自由。”
　　江望月的回答言简意赅，她相信书灵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明明不想和她结契，却还是硬要结契，说明图谋的不是她，而是图结契带来的好处。
　　结契带来的好处有很多种，但对书灵来说，最需要的应该就是借助结契离开藏书阁。
　　书灵难得地沉默许久，幽幽叹气：“真是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会动脑子的体修。”他收敛起面上的表情，“如你所说，我确实想要自由，和你结契是最快的方式，但你不是唯一的选择，而我却是你离开藏书阁的唯一途径。”
　　似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书灵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本来你是有机会离开的，不过那群老头子太喜欢看热闹了，都没发现我封锁了整个空间。”
　　江望月伸出右手，挠了挠脖子左侧，悄无声息地打开留影石：“是吗？你封锁了空间，不代表他们不能从外面打开。”
　　“他们打不开，封锁一旦启动，只能从内往外打开。你与我结契才能出去，否则只能永远留在此处。放心，我与你结契只持续到离开藏书阁，一旦到了外界，我即刻与你解开契约。”
　　这番话听着令人心动，江望月面上皮笑肉不笑：“解开契约你就自由了，后果却要我承担？一个大宗门因为一个小弟子，让藏书阁的书灵逃走。怕是我这辈子就完了。”
　　书灵像是耐心告罄，伸手点在江望月眉心：“你以为你有的选？”
　　结契在呼吸间就完成了，强烈地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江望月脑袋里一阵晕眩，察觉到有人往她的衣袖里塞了什么东西，她不动声色地收好。
　　等再度缓过来睁开眼睛，江望月看到许多人从远处御剑飞来，她环顾四周，忍不住暗骂一句晦气。这里显然不是藏书阁外面，书灵特意转移了出口。
　　江望月刚站起来，一股威压直接将她用力按下去。全身重重摔在地上，重力碾压着寸寸骨头，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混账！胆敢私放书灵！”
　　刑堂长老的声音也带着威压，江望月感觉喉咙里的血气上涌。秉承不能浪费的原则，她艰难地咽下去，用力让自己半爬起来坐到地上。
　　眼前一排长老，江望月没发现自己的师父，大师兄在远处匆匆赶来，身后跟着谢临安、商陆和华细辛。
　　大师兄从剑上跳下来，挡在江望月身前，抱拳行礼：“长老息怒，事情还未查清楚。至少给江师妹一个澄清的机会。”
　　谢临安伸手扶住江望月，替她挡了一半威压。华细辛掏出丹药喂到江望月嘴边，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澄清什么？书灵因为她逃出藏书阁，是所有人亲眼所见。眼下书灵不知所踪更是事实！”刑堂长老沉声质问：“你是她师兄，难免动恻隐之心，但身为御剑峰大弟子更要明辨是非。”
　　大师兄不再说话，只沉默地挡住身后几人。
　　江望月咳了几声，哑着嗓音问道：“所以你们真的在外面看着，却不放我离开藏书阁？”她暗暗啧了一声，摘下颈间的项链，“我这里有一块留影石，应该能证明不是我要私放书灵。”
　　谢临安握住项链注入灵力，留影石放出一道光幕。不知是不是刚才摔在地上，画面闪烁，声音也带着很大的杂音，但勉强能分辨清楚事情经过。
　　刑堂长老罕见地缓和了语气：“虽说不是你故意为之，可你私闯藏书阁，让书灵逃跑也是事实。”
　　几位长老来之前就暗中商议好处理对策，眼前又装模做样讨论片刻，刑堂长老理所当然是唱白脸的那个。
　　“江望月、谢临安、商陆、华细辛，未经许可擅闯藏书阁，致使书灵逃离，念及此事非尔等有意为之，令尔等将书灵带回，以将功补过。”
　　还真是……江望月敛眸盯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心里忍不住又骂了几句。原来这就是原书中他们四人受罚下山历练的起因，真是逃都逃不掉。
　　休息一日后，江望月被迫收拾行囊下山，还特意赊账向大师兄买了两个靠灵石启动的护腕型空间行囊。
　　书灵的行踪难以捉摸，只能将它与江望月结契时残余的灵力和气息封存进追踪罗盘，借此找到书灵的方位。
　　临行前，大师兄嘱咐了几句：“通讯器一人一个，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我也会适当给你们提供帮助，出门在外万事小心，灵石和银两省着点用，没钱了就自己赚。”
　　像是不太放心，他又郑重地补充道：“少闯祸，闯祸了别把我搬出来，也少牵扯师门，让师门出面解决是需要付费的。”
　　江望月嗅到一丝诡谲的气息，忽然警觉起来：“收费标准明细有吗？”
　　大师兄的回复极其官方且含糊：“这取决于你们闯祸的严重程度和师门需要支付的代价。好了，别拖时间了，我送你们下山。”
　　话音刚落，大师兄挥手掀起一阵飓风，将几人吹到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