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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四笺 白衣染血 ...

  •   第十四笺白衣染血
      冻云黯淡寒天气,
      怒风北来不见息。
      归云一去无踪迹,
      不知何处是前期?

      红杏不出墙,坚决拽出来。

      “无殇才醒就想我啊?这份情谊真是让我欢喜~”从旁而近的传来慕容有钱带着戏谑的声音。无殇入得耳来,竟是亲切至极。
      走了近来,平日即为注意形象的花花公子哥儿竟也是两眼通红。无殇心头一热,拉住他的衣袖。“你一直没休息?是为了照顾我么?”
      有钱则含笑不语,从小红手里接过那精致的瓷碗,就要喂他。
      无殇有些急了,张口便问,“慕容有钱,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上回那尊观音……那花未眠的配方也是你两天内集齐的吧?”
      慕容有钱俯下身,替那苍白的人儿掖好被角,一双凤眼里桃花闪烁。“因为我喜欢无殇啊~”
      喜欢么……

      “无殇好好养伤,等痊愈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有钱忽而又笑道,“看花魁,好不好?”
      无殇扬了扬嘴角,垂下眼睑,专心喝粥。又回味小红适才说有钱还告诉大家自己是腹部受了重伤,需要静养。心下感激他不追问受伤的来龙去脉,还替自己维持了仅有的尊严。
      一碗清粥喝了半个时辰。
      后来有钱怕无殇不舒服,便将他搂在怀里,靠在自个身上,然后一碗碗的灌药,间或讲些无伤大雅的笑话。
      落无殇起先以为,耶律璟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自己会惧怕别人的触碰。然而有钱的动作一点也没有触痛什么,反倒温暖舒适得像是种治疗。
      之后他眼皮发沉,终又沉沉睡去。
      在慕容身边,总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亲切的就像是血缘,亲切的可以立刻睡去,不用担心醒来后要面对什么。

      不知恰好是没有落无殇的任务还是别的原因,他这一歇就是两个月。别说那些伤早已痊愈,经过自我暗示治疗后,他连那辽王的模样都几乎忘记。
      已是隆冬,虽未有雪,南方也是寒冷不已。无殇叫来小红打算多升几个暖炉时,多日不见的雷霄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银狐。

      落无殇,身体好些了么?”个性泼辣喜庆的银狐走上前来,快人快语,“我和雷打听到一些有趣的事,你可有兴趣一听?”
      无殇闻言放下手中的暖木,直起身来,“想必与我有关,说来听听。”
      “你,被抓走了。”
      无殇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人,自己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银狐轻轻一笑,“那辽王恨死你了,悬了重赏抓你。”
      辽王?他竟没死?还是应该说……果然没死?落无殇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难道银狐是指——真正的刘少言?可是大师兄不是在山中作了掌门么,他下山做什么!
      无殇神色一冽,脱口问道:“你是指辽族军师的我么?银狐!他现在怎样?”
      “可不是他!想来那人定是与你有怨,不然你也不会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还留下他的名字。呵呵~无殇一石二鸟,倒是聪明~听说辽王以为有人冒充你,更是气得发疯,马上就斩了那人。”
      为什么会这样!
      大师兄……死了……
      无殇的双拳攥了几回,又松开,最后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就要开门送客。
      雷霄盯着他,双唇张了张,最终没有说什么。

      魂不守舍地送走两人之后,无殇重重的跌坐在门槛上。
      “谁……谁能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大师兄即位了掌门,应守门中规矩,闭关三年,别说不会下山,就是出关都不可能。而且大师兄为人稳重,怎么会……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只是神差鬼使的借用了大师兄的姓名,我只是想成为拥有攸云师姐的他——哪怕只是一个名字。”
      无殇只是不曾想到,着诸因诸果,联系得如此弄人。
      可是,自己害死了大师兄,攸云师姐最爱的人。
      ——攸云师姐!无殇的瞳孔猛的收缩,她那么爱慕大师兄,定会不计一切去救他!那么现在,师姐也许正在危险之中!
      已经不能再等!
      无殇留下一张字条告诉有钱出去散心云云,尔后一跃而起奔向马厩,牵出过隙,飞身上鞍,策马扬鞭驰向那个他曾以为不用再回去的噩梦之地。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终会全变为绝望。
      但他还是希望,大师兄没有死,或是攸云没去找他,或是没有被抓住,或是……他不曾做下那蠢事……
      过隙不愧是宝马,通人灵性,日夜不停的风驰电掣。不过三日,一人一马已至辽营。
      “辛苦你了,过隙。”无殇拍拍它的脖颈,示意它隐藏起来休憩。“我去去就回。”

      这一日,辽王耶律璟听闻手下又捕获一名与刘少言有关的汗女,便拖着那条断了脚筋,即使是中原第一神医也无可奈何的左腿,早起入得大帐,准备进行审问。
      帐外,那“假冒的”刘少言头颅在风中晃了两下。
      而帐中的景象让他一时失了神,屏了息。
      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将牙白色的帐壁染得鲜红。耶律璟日思夜想,或爱或恨的“军师刘少言”——落无殇正端坐在自己的虎皮软椅上。
      杯中有酒。
      膝头横剑。
      白衣胜雪。
      莫说辽王,连那一二十个侍卫,也尽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反应。
      只有攸云露出迷惑而惊喜的表情,但那神色在耶律璟脱口而出的“少言!你——”之后很快消失,转变为了不可置信的痛苦。
      落无殇将目光移向发怔的辽王,轻执起酒杯,笑声芬芳。“大王近来腿脚可好?似乎还想与草民饮上一杯?”
      “上!”那贴身的侍卫终于缓过劲来,“护驾!”
      耶律璟并不阻止,只是黯然道,“莫伤他性命。”

      白衣杀手舞剑杀入人群,刀光剑影中仿佛看见了当日的觥筹交错,那么热闹……那时候,他们还当自己是上天的礼物,亲热的敬酒,而如今,他们终于看见自己的福星不过是颗大大的灾星!
      有人怒喝,有人惨叫。
      但无殇的脸色十分平静,甚至还带点冷淡和厌倦。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亡会有的神色,而是身经百战的杀人者的表情。
      胜雪的白袍上血迹斑驳,却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
      终于闪身近了攸云,无殇这才察觉她脸色发白,鼻翼扇动,是中毒之状。
      他悲啸一声,厉声问道,“是谁!谁下的毒?!”
      “是我自己,”师姐吃力的抓紧无殇的衣襟,“辽人武功高强,你救不出我的,自己快逃吧……我不怨你,我们……下山私奔,自废武功,根本手无缚鸡之力,是咎由自取……你只答应我,将我们的头颅葬在一起。无殇……你多保重……”
      攸云师姐慢慢合上那双温暖了自己七年的眸子时,无殇只觉得喉头发甜。
      手起刀落,无殇抱着师姐的头颅,失魂落魄地走向帐外,再缓缓地解下大师兄的。

      众士兵一时也不敢贸然行动,整个空气都凝固起来。
      动作有些迟缓的杀人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唇血和眼泪一滴滴落在师姐的脸上,再滑向师兄的。然后他慢慢抬起头,对着耶律璟凄惶一笑。
      下一瞬,便发出一声尖哨。过隙闻声而来,无殇提着两颗发丝纠缠的头颅跃身马上,绝尘而去。
      背后利羽的尖啸和士兵的喊杀声渐行渐远。
      落无殇中了很多箭,却没有一箭是致命的。
      他冷冷一笑,撕下前襟扎紧几处大伤口,看来辽王是真的不打算杀自己。

      这样大费周折,眼见猎物入了圈套,却又眼睁睁的看猎物逃走。无殇实在不明白那耶律璟到底想做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一个个在我眼前,在我身边死去!我对着空旷的夜路无声地悲鸣,耶律璟,你不杀我,来日我必取你性命!”
      那时的落无殇完全被满腔的恨意遮住了双眼,他根本不记得辽王初见我时炽烈的眼神,也根本不记得他为自己挡剑的神采,也根本不记得那人红发下郁伤的表情,更不记得他在最后关头说,莫伤他。
      他只记得,自己要杀了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四笺 白衣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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