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路人》MS路人

27、二十二 重来（完）

　　欧阳就算真有意帮我隐瞒,又能怎样。况且我和温子愈谁与他更亲厚些不言而喻，就算能挡能拖也不过是几日光景。不过那已足够，至少让我把脑袋里那些慌乱芜杂无头无续地东西整理一下。
　　说白了，我并不怕温子愈知道我在哪，也不怕他找来。我是样样都不如他，却有一件比他强些，那就是，他太早亮了自己的底牌，于是我们两人中，注定了便是他处下风。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需要时间去想，我和梓夷。惜卿看我是透彻的，我是个自私怯懦的人。

　　欧阳外冷内热，极细心极体贴极温柔。那好都是蕴在他那平无波的表面下的。我想那日在街市上我是吓到他了，他没有多问，我却能感觉到他言语里陪了小心。想来是以为我与那温子愈之间有什么纠葛，才连累了我那一向阳光的心情。他却是不知道，从前的轻快不过是因为无心，喜悦哀愁都如同过场一般，又怎么能让我黯然。今儿不同了，我掂掂地多了牵挂，是一份虚无缥缈的牵挂，极轻，却又极粘，似蛛丝困缚我着我。对我来说算不得是阻碍却也够影响心情的了。
　　若照了我从前的性子，这样的破事儿有什么好想，放着这奇怪的感觉让它自个儿去发酵或去蒸发就好了。那东西是更浓醇了还是干脆消逝无综了都无妨，我都可以欣然接受，索性不过都是命运地经营，而我享受的不过是那过程。想想看，我们的时代，哪个人不是经了N次的恋才终于修成正果的？这么想想，心便淡了，想着谁不能没谁，于是便也就没什么不能放的了。可在这个时代不同，好象有什么已被大家吹捧成俗物地东西又那么矜贵地出现了，闪着诱人的华光，诱着我前去，诱着我奋不顾身地投奔。原来有些东西，你真的相信了，他便是在那里了。
　　我所焦虑的，无非是要不要开始这个局，要不要押了我的所有来玩这场豪赌。没错，绝对是豪赌，买定离手。赢，就是完胜，输，必定赔心，永不后悔。这时不是不能退，毕竟才只是开始，也晓得这一时的感觉也就这一刻大过天，若是沉淀数日答案未知。可心里却骚动着要自己去试试了，亲自去会会那或者飘飘遇仙或者焚骨蚀心的感觉，看看那粱祝是不是写来耍我们玩儿的。
　　再加上，我狠狠地咬了下牙。惜卿啊惜卿，算你狠，晓得请将不如激将，晓得我经不起你的撺掇。
　　赌了。不记得是那个谁说过，中国人赌性坚强，而我刚好比较爱国。（汗，真能贴金）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儿起，我定了心，与自己较起劲来，顾梓夷是奖品。表妹？少来了，看了那么多连续剧还不知道么？表妹是用来推动剧情的。

　　想通了，心情就好起来。与欧阳又开始了玩笑，没事逗弄着，看着他可入画的美颜被我气的靥红心里想着那人也曾被我这样玩笑着，心中便满满地绽开。心放开了，许多以前不曾想过的问题现在虽没刻意去想，却自个儿解了。对身边的人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真心的亲近。有时走神儿，想起与梓夷种种，才觉着原来很多事都被自己可以忽略了，现在想来堪堪是透着暧昧与甜蜜的。连他有时在我眼中极无理的脾气，也可爱起来，带着少年特有的阳光。每日想一分，心就不自觉于他靠近一分。一日日囤积的激越每每不能掩饰时，就对着欧阳发癜，嬉笑叫嚣，好抒了心里的欢快与深藏的期盼。
　　顾子夷，我对你，已经比喜欢多一点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欧阳见着我不再在那装忧郁地气质青年，便又开始往家里招人，张迁思书好久不见，小秦同志我也是甚是想念。吃吃喝喝地，倒也算惬意。风月场所却是不再去，想着怎么说既然批准了一个人住进这心里了，就不要再肆意地胡闹，免得无意中伤了他们害了自己。欧阳他们倒也奇怪，也和我心有灵犀了一般，不再提什么红妆阁，什么凤鸣轩。而我以为早该来了的温子愈，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我心里暗笑，难不成欧阳真把我的话看重？循了我的意，不叫那人知道？不能吧，且不说他们明里上是交情深厚的朋友，暗里欧阳家是温家的从属，而且，他不说，张迁他们也不说么？
　　我就这么住在欧阳家了，他们也没问过缘由，当真就不奇怪？
　　我心里晓得不太对，却又潜意识里避开不问，混沌地过着日子，等着我的梓夷。
　　我等了1月余，往返顾家十余趟，从来没有过的主动，却未换来梓夷的任何消息。惜卿一径地打着太极，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口里却不漏半点消息，甚至连所谓的表妹，都未再从他嘴里听到过。我气定神闲，只当是考验，一遍遍地仍去骚扰着。可是渐渐地惜卿也开始不对起来，眉目里有了难掩地忧色，神情尽是疲惫，有时应付我时都能支着手肘睡着。我开始着慌，知道事情也许比自己所能想象的复杂得多。可威胁诱骗在老狐狸那里又有什么用，他不说我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耗着，熬着。

　　秦知初与欧阳吵起来了，我以前从未想象过的场面。认识他俩的人恐怕都会如我一般质疑一句，怎么可能。可事情确是如此。而我尴尬地站着，劝无处劝，帮无处帮。听着自己的名字夹杂在他们激烈地话语了，尴尬得不行，索性叫来一杯茶在边候着，等着他们自行结束。
　　秦知初忍了那么久终于没忍住，为了我这小小的人物破了功。他气急败坏，他心烦意乱，他走火入魔了他。他拉着我的手就要拖我回那个叫温府的地方。欧阳上来烂，他说知初我可没答应，何况子愈也说了就让他待我这儿，你别添乱。秦知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手不知轻重地掐着我的，他嚷你懂个屁，他说那话是他自个的意思么？他心里可不那么想。欧阳手也搭上了我，他坚定的挡，他心里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却晓得聂平他不愿意，秦知初你醒醒吧你，聂平好歹也是我们朋友，别拖了他下水，有你们这样还不够么？
　　知初的手颓然松了，无力地垂着。没啥诚意地和我道了个歉，就在那僵着。欧阳也不劝，执了我的手细细查看着，嗔怪地扫了知初一眼，从袖里拿了软膏给我敷上。
　　避无可避了，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病了。”我心里激跳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说的只是温子愈，心放下了一些，可又怕和我有什么干系，心里始终缀缀。
　　“他~~怎么，咳~我是说病得厉害？”
　　“不晓得哪里来的宵小，把他伤了，本是无大碍，却被他自己拖得重了。”知初没由来的瞪我一眼，我脖子一缩，有些难堪，却是更在意他说的宵小。
　　“我说，那坏人后来怎样了？”怕啊，世上没那么巧的事，可我忽然就是怕了。
　　秦知初露了个我从没见过的残冷的笑“还能怎样？一抓着就先挑了手筋脚筋，若不是他拦着，我定剐了他。”
　　“现在呢？”我抓着他的衣袖，呼吸紧了紧。
　　“死得便宜。”咬牙切齿地那个就是我认识的知初？
　　“他~~~”我语滞，忽然不知该怎么确定他是否就是我最近心心念念的人，原来，我对他也是那么不了解。
　　知初却把这当成了我对温子愈的关心，又要拉我去。
　　“多久了？”
　　“近一月了，他总不上心，近日里才恶化的，大夫说他有沉郁难结，是有心病。”一月？一定不要是他。
　　“死的那人~~”我还要问，知初不耐烦地打断“不要老提那贱婢，当日要不是看他可怜才不会让他入府，温府的仆人哪个不是四家里挑出来的家奴，有哪个像他那么吃里扒外的？要不是子愈大意，才不会着了他的道。子愈怎么说也是你从前的主子，与我去看看他罢。”知初又变回了原来温雅的书生，对我道，眼里居然有恳求。
　　我听他说贱婢时，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还好不是那人，这时才觉得背后早已冷汗津津，好似刚打了一场大战。人一放松，有求必应，知初对我说了什么我都没在意，只有点头的份。天啊，貌似我越来越没原则了。

　　温子愈虚躺在他家里，我草草的探视过就走，没有多话。温少夫人唐怜香伺候着他，眉目里浓得是化不开的情谊和担心。我叹，这温子愈怎就看不出来呢？就算她曾有二心，此刻心里怕是只是有你一个了吧。复又想到那人再好又如何，自己不喜欢，便是不会感动的。自己不也是那样，便又有些理解温子愈了。
　　原来最美好的，莫过于两情相悦，梓夷，你是有些喜欢我的吧，你快些回来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你说，我们不要，只是朋友了。

　　天可怜见，终于又见着了那人。不一样的眉眼，街角的小摊边站着。我却知道就是他，他身边的姑娘，自动屏蔽。我为什么要退，我凭什么要退，表妹怎么了，那套表哥表妹的少来恶心我。还有小姐你决定赌了么？你付赌金了么？我可是把我自己都押出去了。我不退，我捏了捏手心上前去，很开心地拍了他一下“梓夷，这次可是我先认出你的哦。这位MM很漂亮啊，介绍一下嘛。”
　　转过来的那张脸很陌生，眼睛确实熟悉的那双，里面盛着的是什么？欣喜，兴奋？不是不是，是吃惊，还有陌生。“你是？？？”
　　我彻底傻了，愣在当场，什么都想过，却没想到他给我玩失忆。木然地一拱手“在下聂平。”
　　他笑，我从来没见过的那种，很好看，也很遥远“你认得我？”
　　“也算故人。”
　　他‘哦’了一声，道句告辞便拉着身边的姑娘与我擦肩而过了。
　　我慌乱中大声去问“你现在住哪？我不在温府了，我在欧阳家住。“
　　“柳巷白庄。”声音远了。这时候，才有什么东西从我心底慢慢升了起来，到嘴里是极苦涩的味，伴着迟来的痛。
　　柳巷白庄是吧，我记得了。我是不会放弃的，最多，咱们再重新开始一次。我，可是付了赌金的。我不打算退，也不许你再跑开，我在心里借了温子愈曾对我说的话。那时候觉得太过霸气，今儿我却只觉得不管结果怎样，自己先坚定了，好歹心里舒坦一些。

　　我是这戏里的角儿，我不是旁观的观众，我也不许你是。

　　~~~~~~~~~~~~~~~~~~~~~~~~~~~~~完结~~~~~~~~~~~~~~~~~~~~~~~~~~~~

　　呵呵，这一部分先完结了，以后的故事放下一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