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 暗战 ...
-
温子愈的脸色非常难看，是人都瞧得出来。
我被他从床上揪起来的时候天都还未亮，他青着脸瞪着我，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把我吃了的样子。我打了个呵欠“呦，您说这大清早的，怎么就上火了呢？”
“聂平，你可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你倒好，跑回来睡了。”
“一晚？不能吧，顶多半宿，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丢的？”
他瞪我，我回瞪，我没什么好心虚的，是你个混蛋把我扔那地方的，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先找我叫起板来，什么道理嘛。
他败下阵来，“我不过出去了一柱香工夫，再回来，屋里一点声响也没有，叫了半天门也没人应，进去才见得那小倌被人放倒了，你的人影更是没见。”
“好容易把他折腾醒了，一问三不知的，只晓得你跟人跑了。”什么跟人跑了，说的忒难听，我可是被英雄救了的美。
“嘿嘿，遇到故人而已，一时高兴，没通知你一声就先走了。对了，那凌风怎样拉，没大碍吧？”
“还好，就是被他用那头顶的大包讹了一张银票，你还真舍得下力气，至于嘛你，玩男玩女统共不是玩，你还矫情了不是？”我听了他那话，脸立马挂了下来，心里一鼓气憋屈的。
“温子愈，我问你句实话，咱谁也别绕谁。”我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昨晚你花钱让我去玩别人，是不是想他日来玩我？”我不晓得自己的脸是不是白了，只觉得说那话时心里难受得紧。
他愣在那，好一会才说“聂平，我是真有些喜欢你，我没想过玩。昨晚那事，我~~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晓得自己得那样做。你知道的，我俩都是男的，我又不想做什么事叫你恨我，不得以借了别人的手。”哎，其实你做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不乐意只是因为我不够喜欢你，否则你做什么都是能叫我心中欢喜的。
“喜欢是这么喜欢的么？你想得倒周全，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开了那么一次例便没什么再不可以的是不是？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觉得俩男人瞎搞特没劲，以后咱该怎么还怎么，你若不乐意，我可以出府，离了温府聂平还是聂平。”瞎，有了底子嗓门就是大，换以前我可不敢这么说，我会说离了这差事我什么都不是，人就这德行，吃饱穿暖了就开始卖乖，人对你抬举了便开始登鼻子上脸了，我挺鄙视自己的。
温子愈不晓得是被我打击了还是被自己打击了，黑着个脸站那“聂平，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要不你教教我？你倒是说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得起什么，无非三餐温饱，有那么三五好友，这样而已，以其问我要什么不如问问温公子你自己想要什么，喜欢？多悬乎的一个词，抵不过夏日里一杯凉茶冬日里一捧红碳。
一时兴起我神经兮兮指天指地地对温子愈说“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住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这诸佛，都烟消云散（今何在《悟空传》）。”
他显然郁闷了，他说“聂平，你正经点可好。”
我对他说“我挺严肃的啊现在，温子愈，我承认你能把我的行为模式摸个透，我一迈左脚你就知道我右脚可能放哪，你有这能耐，可是，我心里想什么你怕是永远都猜不到,就是因为猜不到,才喜欢吧。”
“也许你晓得什么是喜欢，晓得喜欢了便占在自己身边，可那又怎么样，那只是你自己的喜欢而已，你知道还有种更高尚的东西么，那是~”那个字忽然被我卡在喉咙里，琼瑶阿姨，我对不起你，我果真不是拍苦情剧的料，那字让我臊得慌，本来还想装一下的。可是说实话我也不晓得那字具体什么意思,有人说是劫后余生,有人说是虎口脱险.我只知道用的人貌似很多,也许还蛮高尚的。
还好他没逼我说完，只是平平的看了我一眼说“聂平，你今天话真多，长句长句地蹦出来把我吓到了。”
我说“我这不是还没睡醒么。你不是也一样，平时你不是只会摆出那个酷得滴水不漏的表情么？”
他皱了皱眉“我是被你气的急的。”他在那里站着没动，可眼睛里分明是挣扎，他说“聂平，你知道么，现在也许不仅仅是喜欢了。我不打算退，你也别想跑。”
我回他说“怎样都好，那都是你家的事。”说着又钻回被窝里去了，“哦，如果你真喜欢我，把我的伙食弄得再好点我感激不尽。门在那边，走时麻烦带上，我还想再睡会。”不管明天怎样，咱好歹也恃宠而娇一回。
他没再待下去，临走前叮嘱了一句“聂平，这是你真实的样子么？我虽见着欢喜，可是还是得提醒你，在府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怎么不知道，还是那句话，明哲保身，做人傻点好，就算你不傻，也要学会装傻，而我，总是学不乖。
说要再睡其实不可能，我虽没心没肺神经大条到死，可也没有坚韧到这个地步。心里懊恼着温子愈扰了我的晨觉，懊恼着他扰了我的心神，更懊恼着自己一时冲动挑破了那层窗户纸。冲动是魔鬼，昨晚是这样，今晨又是这样。其实不说，装傻下去多好，哪里会搞得像现在心里乱得和什么似的，打理不清，辨别不明。
忽然有些羡慕温子愈，至少他还晓得自己要的是什么，至少他有魄力有勇气去抓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不行，我一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就这么躺着，想着，想到心里空空的，静静的，暗暗的。想到，肚子也空空的，对，肚子空了，终于晓得自己要什么了，到饭点了，应该吃饭去了。
鲍参翅肚么？我还以为有生之年是再没机会吃这些了呢，还真是被我一语成僭了,虽然那并不是温子愈准备的,我吞了吞口水，看了面前那娇媚的女子一眼，心想倒也算是托了他温大少的福。
“多吃些，都是我亲手做的，本想叫子愈一起，可他总是没空，还好聂先生在，要不这一桌东西又该浪费了。”温子愈那老婆对我温柔的笑，还帮我不停地布着菜。“手艺不好，先生见笑了。”
我为难的看着那些东西，不晓得该吃不该，我没忘记那谁说过，他老婆是唐门的人。何况也太明显了吧，我觉得她本来要请的人就是我，温子愈不过是一个托口。这会儿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鸿门宴了，伸头缩头可能都是一刀。
“怎么？不合先生胃口？”
我盯着菜发愣，看着自己面前那碗里的东西越堆越多，心里转了八八六十四个弯，可是没一个弯能告诉该我怎么做。
“其实，那个啥，我刚刚吃过饭了，现在哪里还吃得下，少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下，当面揭穿了我那没什么说服力的谎言。
她叹了一口气，没再催我吃东西，只是悠悠地开口道“聂平，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弟弟，你对若函的好，我也是见着的，他自小没什么玩伴，亏得你陪着他。还有子愈~~”她说到这停了下来，拿着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她面前的菜，眼睛有些迷离，眼神眼见着就要远了。我咳了一声，她才又低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还有子愈，这段日子也还好有你在他身边照料着。我看得出，有你在身边他心里是欢喜的。”她抬头看我一眼，只此一眼，里面便有太多的东西，斑斓的，苍白的，凄楚的，哀怨的，欣慰的，怨恨的。一定是我的错觉，一个人的眼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矛盾的情感。
“少夫人，我拿的是温府的薪饷，自然得为温府办事，为少爷分忧。”意思就是都是有偿服务，想那么多其他有害无益拉。”
“聂平，今儿我请你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直说了吧，我知道子愈带你去象姑堂了，他什么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怎么想的，聂先生。”她聂先生三个字是带重音的，一出口，我只觉得背脊上一凉，低头不敢再看她森冷的眼。
“少夫人心里有什么计较？”低眉顺目，我乖顺地说。
那女人又软了下去，用凄哀的口气说道“我也晓得，女人嘛，得经得起谎言，忍的住欺骗，受得起敷衍，忘得了诺言。挣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事过不去，他去红妆阁，我不管，他去象姑堂子，我也能算。可是聂平，你知道的，温府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在外头胡闹也就算了，可是，如果弄得过了，这脸面，我们真丢不起。先生是读书人，应该也不愿~~”她说不下去，脸微微有点红。
“你，离开温府吧。”
她从袖里掏出一张银票，轻轻地搁在我面前，眼里是不容动摇的坚定。
软硬兼施啊，我有那么好打发么？我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眼睛直了，这女人果真了解我啊，晓得我最需要的是什么。什么东西能比口袋里的票子□□呢？
“那个啥，少夫人呐，我本来早就想请辞了，无奈契签的是三年，这不，时间还没到么。” 哎，其实温府是呆不下去了，能全身而退就赶快退了吧，免得到时尸骨无存。
她又拿出一张纸，赫然就是我的那张契据。她说“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撕了这东西，以后你便与温府再没关系了，怎样？”
我一拍桌子，豪气干云的说道“成交。”
伴着那声响，门被踢开了，温子愈黑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的是手足无措的丫鬟，显然没拦下他。
他大步地跨进来，一屁股就坐在椅上，气势逼人。眼扫了下桌上的东西，看我“吃过了？”
没等我回答，他寒着脸拿起我面前那筷子就吃起来，每样都尝了些后放下筷子，眼睛锐利地看着他老婆。
少夫人又笑开，和之前对我的笑不同，她这会儿笑得一心一意，只对着眼前那男人“这些菜肴都凉了，相公如果想吃奴家再去做就是。”
“不用，这样就可以了。聂平，跟我回去，我正有事要你去做。”
我偷偷看了少夫人一眼，她对我递了个眼色然后道“既然有事，就先去吧，改日有空再做了好的请先生过来。”她显然不想我把离开的事让温子愈知道，而我也正有此意。
温子愈拽着我就出去了，如来时一般气势汹汹。
我出门前飞扫了那女人一眼，她又低下头去了，整个人泄了气一般，嘴角微微拉出一些弧度，嘲弄无奈全在里面了。我想，也许她并不完全如温子愈说的一般吧。也许，牢牢盘在她心里的那些丝藤，只有一个名字，就叫温子愈。恩，这是身为女人的直觉。
~~~~~~~~~~~~~~~~~~~
怒了，偶发完吃饭回来，居然显示没发成，系统明明提示可以了啊，重发~
对了，mercury大，你确定你和决意同人组米关系？再确认一次，呵呵，虽然同名的人貌似蛮多的~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二十 暗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