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春》苏春和

38、25.7.16

　　周六早上，唐宁凛给赵淑雨发消息，她没回，他就当她在忙，先开车去了学校。
　　一路都没等到她的回音，唐宁凛有点奇怪了。
　　快到了，他拨打她的电话。
　　第一个赵淑雨没接，第二个才迟迟接通。

　　那会儿，赵淑雨正和任菲在海洋馆前拍照，等着男生们买票过来，连续的振动让她无法置之不理，任菲扫到她的屏幕也主动地避开，说我去看看他们。
　　赵淑雨深吸口气，走到路边，离人潮远了些接听。

　　唐宁凛听到她的声音，微松口气，问她：“在干吗呢？”
　　赵淑雨说：“哥哥，我在外面。”

　　唐宁凛听她那边是有些嘈杂，问：“外面哪里？”
　　赵淑雨说：“海洋馆。”

　　唐宁凛皱眉：“和谁去的？”
　　她之前拿过一张海洋馆的照片给他看，说想和他一起去，他还没安排出时间，她就等不及了？
　　赵淑雨停顿一下说：“和朋友。”

　　唐宁凛的目光淡下来，问：“男的？”
　　赵淑雨抿抿嘴说：“还有我舍友。”

　　唐宁凛直接摁掉电话，发起视频通话。
　　赵淑雨咬咬牙接通了。

　　她看着手机里的唐宁凛，差点落泪，天知道这一周她有多想他。
　　赵淑雨轻叫：“哥哥。”

　　不知是不是视频出了瘦脸功能，唐宁凛感觉她的脸小了一圈。
　　他问：“怎么没跟我说要去海洋馆？”
　　“嗯……”赵淑雨说，“临时决定的。”

　　这个借口太牵强，唐宁凛问：“临时得连发消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赵淑雨垂着眸，没看他，说：“我忘了。”

　　到这儿，唐宁凛确定她是在骗他，她连换教学楼上课这样的小事都会跟他说，去海洋馆怎么会忘提。
　　所以她不是忘，而是故意的，然后唐宁凛回味起她这周种种别扭行为，发现她早就不对劲了。
　　是他掉以轻心，从未往坏处想。

　　隔着手机无法细谈，唐宁凛问：“什么时候回校？”

　　赵淑雨还没来得及回答，有人喊她，声音由远及近，来自谢承志。
　　后来，任菲说漏嘴，赵淑雨才知道谢承志是任菲叫过来的。

　　唐宁凛听出是个男声的同时，赵淑雨表现出惊吓，镜头晃到了地上，通话也很快断了。

　　唐宁凛久久地盯着手机，直到黑了的屏幕又亮起，他收到赵淑雨的消息：【哥哥，我回去跟你说。】
　　唐宁凛又问：【什么时候回？】
　　赵淑雨：【不确定。】
　　唐宁凛：【好，我就在学校等你。】

　　那时候，唐宁凛还没觉得赵淑雨有胆量交男朋友，只当那是与她同行的男生。
　　当然，这也足够令他焦躁。
　　妹妹开始对他有所隐瞒了。

　　赵淑雨不想他白等，边走路边打字：【我可能会回很晚的，哥哥你先去忙吧，我回去跟你说。】
　　唐宁凛：【今天不忙。】
　　赵淑雨皱皱眉，狠心不管他了，把手机放进衣袋里。

　　好在哥哥中途有事离开，减轻了她的负担，赵淑雨坚持到下午才跟着他们打车往回返。

　　到校后，任菲和她男朋友又去了别处，谢承志把赵淑雨送到宿舍楼下。
　　他走在她身边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赵淑雨说：“开心啊。”
　　谢承志笑：“那就好。”
　　赵淑雨弯弯唇。

　　谢承志又问：“晚上还去上自习吗？”
　　赵淑雨犹豫道：“看情况吧。”
　　谢承志说：“那你决定好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赵淑雨：“好。”

　　谢承志离开后，赵淑雨徘徊再三，绕到了宿舍楼后面，她坐到路边的石沿上，给唐宁凛发消息。
　　既然都这样了，哥哥总是要知道的。
　　他说长痛不如短痛。

　　不过赵淑雨怕自己面对面讲失控，打定主意先通过手机说。她没有任何铺垫，把早已打好的一句话，直白地发过去：【哥哥，我谈恋爱了。】

　　唐宁凛正在开会，看到这条消息尽管本能地不信，但脑袋还是嗡了下。
　　他回一串问号：【你玩大冒险输了？】

　　赵淑雨的眼窝热了：【不是的哥哥，我真恋爱了。】

　　她原本想发一张在海洋馆拍的合照，和哥哥说这个男生就是我男朋友，但她打了又删，发现对着哥哥她根本说不出那三个字。

　　唐宁凛尚且保持着一丝理智，问：【你现在在哪？】
　　赵淑雨：【学校。】

　　她发完，唐宁凛走出办公室，打来电话。

　　赵淑雨颤巍地接听，做好被训的准备，而唐宁凛只是叮嘱：“我现在过去，你等着我，我们见面说。”
　　赵淑雨说出来就不想见面了，最起码得给彼此一段消化的时间，她强调道：“我就想说这个……”

　　唐宁凛打断她：“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赵淑雨撒谎：“没……”
　　唐宁凛不在电话里浪费时间，说：“行不说了，我马上过去。”
　　赵淑雨：“……”

　　赵淑雨看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擦掉眼泪站起来，回宿舍收拾完书包又出了门。她不能在宿舍等着哥哥来，但又担心他找不到她固执地不走，就去了附近的教学楼。

　　唐宁凛一路鸣笛，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A大。

　　他问赵淑雨在哪，赵淑雨让他回去。

　　唐宁凛说那我广播找人了，赵淑雨没想到他会想出如此荒唐的办法，但也清楚他说到做到，于是她就告知了教室号。

　　赵淑雨坐在教室里没出去，她不信哥哥能没有素质地在教室里和她对峙。唐宁凛确实没有，他悄无声息地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

　　赵淑雨转头看到他，有被吓到。
　　“哥哥。”她脱口而出。

　　唐宁凛点了下头，看着她。
　　赵淑雨倏地低头，并往右挪了挪。

　　唐宁凛轻笑，跟着移动，拉住她的手腕，沉声说：“别动了。”
　　教室里还零散坐着几个人，赵淑雨避免拉扯动作太大影响其他人，老实地坐在原地。
　　她有理由不说话，紧低着头看书。

　　唐宁凛竟也出奇地安静，像没他这个人似的。
　　但怎么可能，压迫感十足。
　　赵淑雨忍不住瞥向他一眼，恰与他对上，赵淑雨心里一惊，又默默翻眼。
　　哥哥是什么都没做，光一直盯着她看呢，仿佛一尊雕塑。

　　疯子哥哥。

　　赵淑雨闷了口气不舒服，站起来出去了，唐宁凛自然跟随。

　　赵淑雨听到他的脚步声，又要往回返，被唐宁凛拽到近前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