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春》苏春和

31、25.6.29

　　赵淑雨觉察到对唐宁凛的占有欲，是那次她周末去他公司找他。

　　赵淑雨没有提前说，一个人悄么声去了。
　　以前唐宁凛带她来过两次，有人记得她，说唐总在办公室，赵淑雨道谢，脚步轻快地走去，可没想到从他办公室里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留着大波浪，身穿一袭红色的紧身裙，前凸后翘，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鲜艳的红唇夺人眼目。

　　赵淑雨瞬间腾起一股危机感。
　　她是谁？
　　赵淑雨没在公司见过她，她是新来的员工，还是客户，亦或是哥哥的女朋友？

　　哥哥快二十五岁了，也该有女朋友了，但她为什么有点难受。
　　女人走后，她到门口敲敲门进去了。

　　唐宁凛看见她很诧异，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立即站起来走近她，问怎么了。
　　赵淑雨还没从疑问中抽出来，强颜欢笑地说没事啊。
　　唐宁凛拉着她手坐到沙发上，说：“不准瞒我。”
　　赵淑雨知道这种事很私密，即使是哥哥，她也不能唐突地问出来。

　　赵淑雨说：“真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唐宁凛也没再追问，换话题问：“作业写完了吗？”
　　“当然啊，”赵淑雨嘟着嘴说，“不然等着挨你训吗。”
　　唐宁凛笑笑，捏着她下巴说：“我被你说得很凶。”

　　赵淑雨讨好地摇摇他的胳膊，又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忙完？”
　　唐宁凛周末很少加班，今天确实是有业务要做。

　　唐宁凛不想她希望落空，实话实说道：“够呛能陪你了。”
　　赵淑雨说：“没事，我在这儿坐着陪哥哥也不错。”
　　她话刚落，那个女人去而复返，又来到办公室。

　　只觉女人对哥哥的笑容很刺眼，赵淑雨改变说辞道：“哥哥，你忙吧，我还是先回去了。”

　　唐宁凛顿了顿，说：“等等，我叫童北送你。”
　　赵淑雨到了楼下，童北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她没去出租屋，回了唐家。

　　唐柠菲已经六岁了，虽然娇生惯养，但本质善良，性格也活泼有趣，不像唐宁凛，常把唐家父母逗得哭笑不得。唐柠菲也爱亲近人，潜意识里一直把赵淑雨当亲姐姐，每次她一回去，唐柠菲就会黏着她，要她陪玩。

　　赵淑雨看着古灵精怪的小妹妹，懊恼自己当初的敏感。随着唐柠菲长大，不再时刻需要大人照看了，惠姨的注意力又分到了她身上，和她聊天问她冷暖，在吃穿住行上都为她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没提过要送她走的话。

　　晚上吃过饭，赵淑雨陪柠菲在屋里堆积木，不知何时回家的唐宁凛推门进来了。

　　“哥哥。”赵淑雨先看见他，惊讶得地叫道。
　　她怀里的柠菲见了人，伸出小手：“哥哥，抱。”
　　唐宁凛坐到地毯上，将柠菲放到腿上。

　　相比唐宁凛，柠菲其实更喜欢赵淑雨，因为赵淑雨温柔爱笑，而唐宁凛总是面无表情，柠菲是被宠大的，哪受得了他的臭脸，更不会主动讨好他，但总归有血缘在，长时间不见面会想念。

　　赵淑雨问：“你什么时候回的，吃晚饭了没？”
　　“刚刚，吃了。”唐宁凛放了个积木到她们搭好的木屋上，一个小心碰到别处，木屋全塌了。
　　“……”
　　柠菲哇地一声就要哭，赵淑雨连忙安慰，说姐姐再给你建个更大更好看的房子还不好，柠菲瘪着嘴，抽抽嗒嗒地嗯了声，从唐宁凛腿上下来，又钻到赵淑雨怀里，还说哥哥坏。

　　赵淑雨忍俊不禁，看向唐宁凛，哪知唐宁凛正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
　　他当时在想曾经需要他哄的小女孩真的长大了。

　　赵淑雨愣了下，又低下头，她不懂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只是脸莫名地热了。

　　重新搭了会儿，柠菲的小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地，似乎要睡觉了，唐宁凛出去把惠姨叫进来，赵淑雨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洗完澡出去，唐宁凛正坐在沙发上。
　　“哥哥。”赵淑雨脚步一顿。
　　唐宁凛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
　　赵淑雨过去坐下。
　　唐宁凛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举止自然地帮她擦湿发。

　　他边擦边问：“今天怎么了？”
　　“今天，”赵淑雨没反应过来，问，“咋了？”

　　唐宁凛说：“下午发你消息，你回得不太热情。”
　　赵淑雨说：“我不是怕你忙吗。”
　　“就这样？”
　　“是呀。”其实不是，是因为那个不知背景的美女姐姐，她把气撒到哥哥头上。

　　“哥哥。”她叫了他声，还未说话，左肩被压住了。
　　赵淑雨微微侧头，是唐宁凛的下巴搁在上面。

　　“哥哥。”赵淑雨的声音颤了颤。
　　“嗯。”唐宁凛手覆到她腰上，将她贴近了些。
　　以前睡一个被窝，赵淑雨都没这么慌乱，或许是因为她心态的微妙变化，又或是他看她的眼神，赵淑雨打趣道：“难不成哥哥也要像柠菲那样要抱？”
　　唐宁凛不为所动，沉静地问：“你给吗？”

　　赵淑雨呵呵笑说：“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哥哥？”
　　“扭什么？”唐宁凛捏住她腰。
　　赵淑雨急哭：“我痒。”
　　“哪痒？”
　　“脖子……”他的气息好热，热得她好躁。

　　唐宁凛好心地放过她，可在磨蹭间，赵淑雨的睡衣带子落了下来，她来不及抓起，被唐宁凛看了正着。
　　因为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屋里，她洗完澡里面就没穿内内。

　　赵淑雨还在发愣，唐宁凛看向别处，帮她提起来了。

　　唐宁凛脸色绯红，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唐宁凛老神在在：“要说吗？”
　　赵淑雨扑到他身上捂他的嘴：“不准！”

　　唐宁凛笑，就这样抱住她。
　　赵淑雨微微挣扎了下，不适感忽然通通消散，老实地靠着唐宁凛的胸膛。

　　“哥哥。”
　　“嗯？”唐宁凛卷着她半干的长发玩。

　　赵淑雨小声问：“那个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什么女朋友？”唐宁凛拧眉，他哪来的女朋友。

　　赵淑雨目光拨动说：“就进你办公室那个。”
　　唐宁凛想起来，她当时正好在。
　　他说：“不是，一个客户。”

　　赵淑雨哦了声，嘴角悄悄上扬，身心愉悦了。

　　唐宁凛抬起她下巴，问：“就为这个不高兴？”
　　赵淑雨磕巴一下说：“…我没不高兴。”
　　唐宁凛淡笑：“我还不知道你？”
　　“……”赵淑雨哑然。

　　唐宁凛拍了下她的屁股：“再闷着试试。”
　　赵淑雨哼了声，一口咬到他脖子上，泄了今天的气。

　　唐宁凛嘶了声，倒没觉得真疼，只感到身前有团海绵被她挤得压在他身上，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骂自己无耻。

　　他拎起她说：“去睡觉吧。”
　　赵淑雨一脸懵，怎么就睡觉了？

　　她看着他脖子的牙印，说：“柠菲说得对。”
　　“嗯？”
　　“哥哥坏！”

　　唐宁凛笑：“那哥哥陪你睡？”
　　“才不要！”

　　在唐家不要，到了出租屋，赵淑雨又要了。
　　高考日期临近，她睡不好觉，睡着了也总是做梦，唐宁凛是梦里常客，赵淑雨甚至梦到他含住他看到的地方，说这会让你开心。

　　梦里的荒唐引诱赵淑雨去真实地体验一番，于是有次她故意穿着一件白色丝绒吊带在他面前晃。

　　赵淑雨先假装赖在他怀里，唐宁凛也只当她是学累了，就准她休息会儿，哪知这丫头竟搂上他的脖子，挺起了胸&。

　　唐宁凛是成年男性，再不懂她的意图就是他装了，同时也惊了下，气得拍她屁股问：“干什么？”

　　这一巴掌不像平日玩闹，赵淑雨鼓起的勇气像拍漏气的气球，她半刻不停地飞跑到床上将自己全蒙起来，太丢人了。

　　唐宁凛没有饶她，跟过去扯她的被子，赵淑雨死死地抓住，不想见他，唐宁凛一句不怒而威的“赵淑雨”，她手松了。

　　赵淑雨重见天日，不等他说指责的话，就急忙握住他的手道歉：“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唐宁凛咬咬牙，深吸了口气。

　　赵淑雨见他抬起手还以为他要打她，紧紧地闭上眼，可下一秒，他的手轻抚在她脸上，将她披散的乱发别到了耳后。

　　他说：“睡吧。”

　　赵淑雨立刻乖乖地点两下头，闭上眼睛，但还握着他的手，糯糯道：“哥哥你别走。”
　　“嗯，不走。”

　　唐宁凛看着她，她眼尾淌下了一滴泪。

　　唐宁凛轻叹口气，拿手替她擦掉，赵淑雨感觉到他温热的触碰，睫毛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