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吸血鬼同期初拥了》一墨平生意

63、第 63 章

　　季墨循声看过去的时候，身后的人绕到他面前，原本被夜色隐藏的五官出现在季墨的眼前。

　　那是一张很熟悉的脸，脸颊上有一颗很小的痣，但并不碍眼，甚至给他的无关添上了一些魅惑的色彩。

　　季墨记起来他就是自己之前在医院后的巷子口见到的吸血鬼中就有他。

　　所以，他就是季墨一直在找的吸血鬼之一。

　　季墨顿了一下，稳住自己的紧张感，尽量不被对方察觉。
　　“我们好像没见过。”他镇定道。

　　吸血鬼很轻地挑了一下眉，“是嘛，也许是我认错了。”

　　“不过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吸血鬼盯着他，嘴角牵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要认识一下吗？”

　　季墨下意识向后退了一些，说，“季墨。”

　　“周华特。”吸血鬼答道。

　　季墨意识到他的名字似乎不是中文名，更像是英译中得来的名字。只是在最前加了一个中文姓氏而已。

　　季墨在心里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要上楼喝杯水吗？”华特向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走了一步。

　　闻言，季墨抬眸看过去的时候，昏暗的环境里，他似乎看见了那双并不是很明显的红色瞳孔。

　　他顿了一下，说，“好。”

　　小区比较老旧、低矮，最高楼层是六楼，所以没有配置上下的电梯。

　　季墨跟着他走进其中一个楼道。

　　楼道两边的墙壁上被贴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小广告，还有毫无意义的符号。墙纸斑驳掉落，脚边还有从房顶掉落下来的墙灰。

　　华特走在他前面，楼道里充斥着阴凉的气息，包裹着季墨的身体。

　　踏上台阶后，季墨才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华特刚刚并没有问他是否是这里的居民，也没有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季墨警惕地看向走在自己前面的背影。

　　他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思，看他在小区的休闲区就自然而然认为他也是这里的居民，将他当成了普通的猎物，还是对他的心思已经了如指掌了？

　　季墨光从他的表现里看不出来端倪，只好先跟着他。

　　华特停在三楼的一扇门前，指尖捏着铜色的钥匙，插入、旋转，将门推开。

　　他回眸朝季墨友善一笑，“欢迎。”

　　“这里是客厅，你可以坐在沙发上。”

　　客厅的灯忽而亮起来后，季墨打量向周围，发现这里的装饰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两样，大红色的沙发，白色的茶几。

　　但配色上却总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因为这里的颜色，除了黑、白、红，竟然找不出来另一种颜色。

　　季墨觉得头有些晕，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是昨晚睡得太少了？

　　他偏眸看向走进厨房倒水的华特的背影。

　　偏偏是这个时候头晕。
　　他有些埋怨地想。

　　他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能通过这种办法让自己晕厥的感觉缓和一些。

　　“水。”耳边轻轻响起。

　　声音很近，仿佛是凑在他耳边的呢喃。

　　季墨抬头去看的时候，又发现华特站在茶几的对面，离他有四步以上的距离。

　　华特手中捏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杯底装在茶几上的时候发出叮一声。

　　“谢谢。”季墨没去接，还是礼貌地道谢。

　　“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怎么了吗？”华特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问。

　　季墨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涣散了，瞳孔甚至无法聚焦到华特的身上，连他的面孔都无法看清楚。

　　“……有点、困。”他说。

　　模糊不清的视野让他内心产生一种极大的恐惧感。

　　身在虎穴，如果再看不清野兽的动作，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形势。

　　好在华特看起来暂时没什么攻击性，他将桌面上的水杯朝季墨推了一点，“喝点水吧。”

　　季墨不知道他用这种办法猎杀了多少人类。

　　先是用自己的脸蛊惑对方，再邀请对方去家中休息，紧接着……就是猎杀？

　　季墨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皮肤上被他的指尖掐出几道月牙状的痕迹。

　　疼痛感让他不断涣散的意识回拢了些许，紧接着他就听到华特忽然说，

　　“伤口还没好？”

　　季墨诧异地抬眸，发现华特正盯着自己的脖颈。

　　季墨觉得有些不对劲，抬手碰过去的时候，指尖正好落在了结疤没多久的两个红通通的小洞上。

　　“嘶——”指尖碰上去的时候还有刺痛感。

　　他现在看不到伤口的样子，但通过触摸能感觉到这是吸食血液留下来的咬痕。

　　似乎是叶言表咬的，不过伤口平常不疼，存在感不强，连他自己都自动忽略了。

　　就在他沉默思考的间隙里，余光里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他来不及捕捉，跟着黑影的动向偏头的时候，他只看见一扇正在风中晃动的窗户。

　　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冷风鼓吹进来。

　　“啊，是他们回来了。”华特抱歉道，但他的眼里却丝毫没有歉疚的意思，反而充满了兴奋的色彩。

　　季墨立刻感觉到不妙。

　　“他们动作比较快，如果吓到你的话，我先说声抱歉。”华特笑眯眯地说。

　　“……”季墨还没来得及出声，刚刚从他余光闪过的黑影瞬间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个卷发金发女人，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人。

　　后者是季墨不久前在楼下注意到的那个人。

　　不过，华特出声后走到季墨面前后，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走，那个人之后去哪儿了，他都没有看到。

　　看现在的情况，他们三个吸血鬼应该是同伙。

　　凭直觉和记忆，季墨发现巷子口那天的吸血鬼数量比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三只要更多，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同伙，只是其他人现在不在这里。

　　但三只吸血鬼已经够棘手了。

　　季墨刚刚因为疼痛感而恢复了一点意识再度开始混乱不堪。

　　他开始听不清这几只吸血鬼在说着什么。

　　只感觉逐渐变得沉重的眼皮向下耷拉，最后他晕倒在了沙发上。

　　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听见头顶上响起。

　　“怎么挑了他？他脖子上还有咬痕，代表被其他人标记了，你不怕被人报复？”
　　华特蹲下身，盯着季墨的脖颈，指腹碾上咬痕，“其他的人都太无聊了，只有顺从。”

　　“你没发现吗？他是故意送上门来的。”

　　“……”

　　**

　　季墨晕倒后，意识就被扔进了深海中，周围是一片无止尽的黑暗。

　　他也许是在做梦，也可能是死前最后的走马灯。

　　月光拨下一片光亮，撒在他的脚下。

　　他抬眸的时候，看见从黑暗中走来的一道身影。

　　几乎是一瞬间，他靠熟悉的身影立刻认出来人，近乎梦呓般的唤：“叶……组长。”

　　落音的时候，叶言表停在他面前，蹲下身。

　　他戴着黑色的帽子，乌黑的头发上落上细碎的光，月光落在他的脸侧。

　　他的脸颊上沾上了喷溅式的血液，粘稠的血液缓缓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落。

　　季墨想说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他之前盼望自己能再次梦到叶言表，却一直没有再梦见。但却在这种时候，叶言表走进了他的梦境。

　　“还好吗？”叶言表像往常一样，抬手轻轻抚过他柔软的头发，柔声说。

　　季墨觉得鼻尖有些酸涩，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伸出手，拼命想抓住他。

　　但却抓了空。

　　眼前的人是虚相，像空气一样，根本抓不住，从他的指尖溜走。

　　“……”季墨顿了一下，缓缓收回手。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只是一个梦境而已。
　　他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

　　在他缓缓站起身的时候，眼前的叶言表的模样渐渐消失在黑暗当中。

　　月光吝啬地收回落在他身上的光芒。

　　但他却在周围的昏暗中看见了几抹倏然出现的光亮。

　　橘红色的，像火，带着温度。

　　周遭的温度不断地攀升，直到他的额角流出几滴汗珠。

　　好热……

　　他缓缓睁开眼的时候，乌色的瞳孔里映出一片火海。

　　翻腾着的火焰，火星子向四周炸裂、迸溅，火舌张牙舞爪地朝他冲来。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才发现自己手里捏着十字架，以及一个打火机。

　　他抬眸看见在火海中嘶吼、痛苦地尖叫的吸血鬼。

　　三道身影，对应着那三只吸血鬼。

　　他、都做了什么？

　　季墨愣在原地，不知道在自己晕倒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阳川之前提起过他有梦游的症状，所以，他是在梦中，放了火？

　　他只是这么猜测着，对于刚刚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房间都被火焰和浓烟笼罩在了其中，周围都是火海，季墨无处可躲，只能捂住口鼻贴紧地面。

　　浓重的夜色被火光撕开了一条裂缝。

　　凌晨的街道上，此起彼伏的警报声拉响，直到破晓，火势才渐渐被压下去。

　　季墨是在废墟里被发现的，他的脸颊上沾上了灰色的污渍，被担架抬出去后，救援人员发现他还有呼吸，救护车立刻将他送去了医院抢救。

　　洛阳川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一直陪在病床旁边。

　　季墨不知道自己昏迷多少天，醒来的时候，模糊不堪的视野里，他只看见了刺眼的白光。

　　洛阳川终于盼醒了他，激动地起身要去看他现在的状态，正要开口，没想到季墨打断他，气若游丝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