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暴風雨前的平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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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聖歌比賽場地的路上，厲國凡和許優歡都陪在我身邊，許優歡也罷，厲國凡今日道舉動也過於反常，彷彿時刻守在我身邊似的，我雖已能確定他就是我的小天使，但對於這種待遇仍舊極度不習慣。
想想我前一天還是個活得無聲無息的邊緣人，甚至還有男生以言詞和表情來嫌棄我醜陋的面貌，可今日我卻搖身一變成了萬人矚目的焦點，甚至對我的美色產生興趣？
我的心在動搖，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來都活在極度漆黑的萬丈深谷，過的如喪屍一般灰頭土臉，如冤魂一般怨天尤人，那樣的我我理所應當嚮往天堂的萬丈光芒，可如今我彷彿觸碰到了那抹晨曦，我卻有種被燙得慾火焚身的感覺。
那一剎那，我的思緒搖擺不定，既妄想永得這份溫潤暖陽，卻又同時眷戀以往的清寒極夜，不過不知怎的，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不安的預感：「這抹溫暖終會消散，正如李大衛一樣，妳終究會回到那個原點。」是啊??何況這次我還知情不報。
像我這樣的人，是否終將失去？
我再次壓下內心的徬徨，微笑了一下就開始閒聊道：「沒想到林西右他們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為我長得很安全。」
「有些人看著衣冠楚楚，其實都對女生又不好的想法。」厲國凡好像也看不慣他們的反應。
「嗯嗯，男人都一樣。」
「嗯？我也是男人欸，我哪有這樣。」厲國凡看著我冤枉地說道。
「哦，不好意思啦。」以往沒什麼和男生聊天的經驗，這種話不小心就會脫口而出。
許優歡就這麼看著厲國凡，好似很享受他說話的模樣，她看他的眼神裡宛若有星辰大海，可是她從沒用那樣望眼欲穿的眼神看過我，我曾想過友情和愛情她會選擇哪一個？而那一刻我恍然有了答案，這讓我更加地顫抖。
聖歌比賽虞如欣是四班的指揮，她穿著極具特色的唐朝齊胸襦裙，兩根麻花辮從耳下垂落，看著活力四射又自信滿滿，其實那套衣服我也有類似的，只是我從不敢穿著他踏出房門，更不敢站在眾人面前比手畫腳。我其實從不敢主動爭取什麼，更不敢大膽地表現自我，我??就是沒有勇氣。
即使那些排擠我的人已離我而去，即使我今日成績優異，即使我今日被人喚作明星，我都依然難以自信地闊步昂首，我極度痛恨我的懦弱，可我過去的傷痕卻成了我的潛意識一般在我耳畔低語，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畏懼自卑。
我又想逃了，我抓著我的頭髮拉扯，我就像個瘋子，或者根本就是。我想老天爺一定覺得我是個難以滿足的奧客，無論給我什麼我都無法發自內心地開心起來。
我的內心戲再次爆棚，不過還好我多年的功力還在，我的面具未曾真正拿下，否則看見我猙獰的醜態，他們還會覺得我好看嗎？
聖歌比賽就這樣結束了，只是看著五班表演的身影我心卻有些酸了，回憶如跑馬燈上演在我的眼簾，一股淡淡的哀傷和思慕在我心蔓延??不過這種感覺已經比以往淡了不少，若要說還是愧疚多一點。
隔天我一換回往常的髮型時就再次跌落神壇了，不過我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也是預料之內的事，我也沒想著靠容貌去招搖撞騙，現在還是該好好讀書的年紀吧。
「李信証，許優歡的小天使好像是林西右欸。」吳雅如一大清早就跑來和我說。
吳雅如，也是從二班轉來的女同學，很喜歡日本，她雖然和我也算聊得來，不過有時卻讓我覺得不太喜歡，因為她老是會拿著吃不到一半的池上飯包問我是怎麼把那麼大的便當吃完，這讓我心裡有些不爽和尷尬，吃飯的美妙心情都被打壞了。
畢竟每個人食量本來就不一樣，妳有必要用吃驚的眼神瞅著我嗎？尤其是我覺得那個便當根本不大。
「真的假的？」完了！真的完了！我心中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和厲國凡，她和林西右，都這麼恰巧地抽到對方，我的天??這是幾萬分之一的機率啊！
「而且他還把昨天許優歡送他的金莎送回去給她欸??怎麼辦？」吳雅如一臉尷尬地說道。
我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一連眨了好幾下眼睛也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偷偷把金莎換成其他東西吧？不，這種權宜之計根本挽救不了現今的局勢，甚至會讓事態雪上加霜。
我氣到胸悶，卻也只能在心裡暗罵林西右，他這個人真的是和我料想的一樣，小氣到根本不想花錢買禮物，可是我千算萬算也想不到他那麼剛好是許優歡的小天使啊！
如此說來，我和她最想抽到的人是對方的小天使，而她卻和我覺得最差的人湊到一塊去了，先不論她和不和我計較知情不報的問題，光這一點換作是我肯定也是恨死了??。
看著許優歡拿起金莎那種疑惑的眼神，我心慌不安卻沒有任何作為，只得默默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然後在心裡建立起東窗事發的準備。
天主教學校有一門特別的課叫生命教育課，不過基本上我也沒什麼在聽，除了做作業外基本上就是堂自習課，除非有時候去教堂上課，而今天作業就是學習單。
學習單上有一題是：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即將離世，你會留下什麼給你的家人？
我思索了一下就寫了：一封信。
我這個人無錢無勢，可謂是孑然一身，若論活在這世上有什麼收穫??或許也只有我對這世間的見解和想要提醒其他人的一些話吧，如此一封信就夠了。
我和同學討論了一下，不過具體討論了什麼我也忘了，想來應該也不太重要。
教堂在六樓，下課走下樓梯時厲國凡與我和許優歡遇上了，我故意走在他們倆的後面，讓他倆能拉近一些距離。許優歡似乎有所感覺，便好奇地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天使是誰了？」
「我知道啊。」厲國凡此時竟看著我。他知道了？
「是誰啊？」許優歡期待著。
厲國凡似乎瞥見了我尷尬的神色，便道：「還不能說。」所幸許優歡並未察覺我們之間的交流，這大概要歸功於厲國凡本就怪異的人格特質吧。
「好吧，那你總能說說你剛剛在學習單上寫了什麼吧？」
「不要。」厲國凡就這麼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小氣什麼？又不是什麼私密的問題。」這個答案我也想知道。
「對啊，我也想聽。」許優歡附和著我。
「不想說。」
「你這個人是不是根木頭啊？看著都沒什麼感覺和心事，連分享個事都不說。」其實我覺得他是木頭很久了，只是說出真心話倒是第一次，不過我是以他往常的反應評估過他不會生氣才說的。
此時走到了一樓，不知為何許優歡和厲國凡中間突然多出了一個洞，我也沒發覺就默默與他們並行了，然後我就聽見厲國凡又用他那低頻率的聲音說道：「心事藏在心裡，別人又看不見。」語畢厲國凡便走去前方的男生群了。
「妳有聽到他說什麼嗎？」
「沒有欸，他說了什麼嗎？」
「沒事，我也沒聽清楚，好像是什麼心事別人看不見之類的話吧。」我是真的沒聽清，他的聲音每次都讓我有種自己幻聽的錯覺，有些話我本人也是後來反覆思考得到的結果。
不過看似美好的場景和對話，卻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暴風雨前的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