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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   第64章
      钱沉光下意识握住左手腕上的镯子,身体止不住颤抖,“母亲,真的没人指使,镯子是人送的。”

      沈忘冬哦了声,细细打量她,沉默良久,她忽然松口,“行,知道了你起来吧。”

      此时宋婆子去外头打探情报回来。
      钱沉光识趣地离开,走到外头合上房门,佯装离开又悄悄返回,附耳在缝隙处,仔细聆听里头的对话。

      宋婆子说:“大娘子,外头是女郎院子里的人和老夫人的人对上了,不知说了什么老夫人被韶院的人带回了景福堂,今晚的宴席看样子全权交给了女郎负责。”

      沈忘冬嗤笑:“她秦书怎会这般好说话,不过明光确实有些手段,能从秦书手里分出权力掌家,自从上次府里的下人筛过一遍后,留下的人谁不是个精明的,分得清大势在谁身上,做事自然向着韶院那边。”

      接话的声音略显迟疑,宋婆子许久才出声:“大娘子,那咱们倚竹院该怎么办?”

      “咱们守着自己的一方院子过就成,这些争斗掺和进去并不有利,反而弄得鸡飞狗跳,只是担心沉光,怕她被人骗了,又跟秦书走得近,被秦书当枪使都不知道,好歹也跟在身边十年,又怎会不心疼。”
      沈忘冬打了个哈欠,“扶我睡会儿吧。”

      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感觉沈忘冬是睡下了,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只不过她刚离开没多久,原本躺下的沈忘冬又坐起来,宋婆子开门朝外瞅了瞅,确认钱沉光真的走了才折返回去。

      “大娘子,已经走了。”

      关于钱沉光会偷听,是在两年前发现的,那会儿宋婆子崴了脚,修养了好长时间,那段时间倚竹院里一直是钱沉光跟在沈忘冬左右。

      只不过她和钱同成说话,或是看他们有事要谈,便自觉退下,起初觉得这孩子年纪轻轻,识大体懂分寸,打心眼里真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也正是那次,宋婆子养好伤回来复命,就正好看见趴在门缝偷听的钱沉光,当时她并未拆穿,而是留了心眼。
      暗地里将这件事告诉给沈忘冬。

      有了怀疑,经过几次观察和测试,发现钱沉光说着离开,实际去而复返做见不得光的事。

      后来说话,也都有意迷惑钱沉光,这件事除了宋婆子,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沈忘冬叹了口气,“到底不是自己生的,有些刻在骨子里东西,是与生俱来,改不掉的。”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郎?”

      “不用,宋婆子,这个家你我除了明光,谁也信不得,不能信啊。”她两眼发直,仿佛在说服自己,再次重复了一遍,“谁也信不得,包括大郎,我的丈夫……”

      宋婆子直叹气,本想劝说几句,她跟随沈忘冬从还是豆蔻年华,到如今三十有余,相伴数载,心疼不已,蹲下身手握住对方放在膝盖上的手,“女郎,大郎和明光,都是女郎身边的亲人,老爷夫人远在长安,千里迢迢路远,若是知晓,定会心疼。”

      “十年前钱家算计我女儿,后又算计我,时至今日你我手里掌握的证据实在太少,这暗藏汹涌的高门大宅,危机四伏,你难道忘了五年前,我险些被人溺死在水中一事?”
      沈忘冬提起旧事,身子发凉,若不是那天晚上徐老爷子带人来家里寻她,发现及时,恐怕早就被凶手得逞。

      所以家里要为明光说亲,她看到名单上有徐照行的名字时,她是同意的。
      至少去到徐家,钱家里的人会因目前无权无势而忌惮,不敢再生出想法。

      只是有件事她想不通,从前钱家,虽说看上去并非兄弟和睦,妯娌亲近,都各过各的,为何会突然就变了。

      兄弟不算计,却先算计一个只有八岁的孩童,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沈忘冬揉了揉太阳穴,宋婆子站起来为她揉着眉心,“大娘子可是又累了?”

      “是啊,外头太阳燥热,搅得人也跟着没精气,总想睡一觉,春困夏乏秋倦,大抵如此。”
      她躺下,合眼之际交代宋婆子,“今天这是不用告诉大郎,他现在外出做工赚钱,整日忙得不见踪影,宴席开席不用叫我了,去点头盯着,若但明光招架不住,再来喊我。”

      -

      宴席开始时,在等宾客之际,钱家除了大房一家,全都来了。

      钱同林纳闷,“怎不见母亲?家中宴请,她老人家不来主持大局,若是赶在宾客后头,岂不失了礼数?”

      钱同至跟着开口说是啊,他端坐在左下首位,面对自己的弟弟,微微扬唇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言之有理,娘最重礼数,定不会在这个地方出乱子。”
      他喊停上来端茶的小厮,吩咐他去景福堂一趟,“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催促一下母亲,我瞅着大门口,孙管家已接到客人了。”

      钱盈光端着茶,眼睛四处乱看,她是第一个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人。

      钱盈光唉呀妈呀大叫一声。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钱明光今晚一身藕色,但脸上的妆容并不简单,画了全套的险妆,刚进来时,让人瞧着心头颤了颤。
      白日若见了还好,晚上看见,总觉得有些渗人。

      当事人慢条斯理地走进来行礼。
      难得全副武装出席,钱明光大方将脸全展现给人,随后坐在了主位。

      赵允秀指责,“钱明光,你什么意思?这是母亲坐的位置,你去干甚?”

      钱同至也道:“明光,你这就过分了,叔婶都在场,况且家中长辈还没来,怎就轮到你坐上去了!”

      方才外出的小厮也回来了,他冲众人行礼,“启禀二郎三郎各位大娘子,老夫人说她今晚身体不适,先睡下了,宴席一事交给大女郎负责。”
      说完头也不敢抬,将中馈对牌交到钱明光手里。

      钱明光笑了笑,“既如此,我坐这个地方也未尝不可。”
      站起身也不愿继续寒暄客套下去,“想必祖母看我出钱出力,为满足她心愿办了这场宴席,心疼我罢了,说来也是,是为我选夫婿,理应以我为主的,祖母周到。”

      有从老夫人房里搜出来的中馈对牌为证,他们自然不好说什么。
      所有人都去宴客厅等着宾客。

      倚竹院那边派人通知过,宋婆子回话说大娘子和大郎就不来了,婚事全由她自己定夺。

      看着弟弟妹妹身边都有爹娘陪伴,钱明光心底再次传来不可言明的惆怅,但这份惆怅很快就被冲散了。

      没关系的,她还能靠自己。
      这一路不就这么过来的。

      大房一家不来,名单上还缺了个人,“陈阿婆,你去通知的时候,倚竹院里可有见到钱沉光?”

      陈阿婆回想当时,沈忘冬说的是她和大郎,并未提及钱沉光,“没有,我派人去锦院瞧瞧。”

      说来也巧,派去锦院的人,刚好在锦院门口遇到了正准备回去的钱沉光,虽然觉得奇怪,小厮也并未多问,只是领着她来到了宴客厅。

      宴客厅完全不如往日风景,别说宾客进去,就连自家人走进去都只觉得别扭,阴风阵阵。

      屋子装扮颜色素净,以白色为主,剩下淡黄色为辅,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加上钱明光那装扮,开口说话都觉得瘆得慌。

      安清羡也只是跟爹娘对视一眼,捧着手里的见面礼上前,走到钱明光跟前,“钱家女郎,又见面了,今晚的妆容很好看。”

      他是发自肺腑的真心夸赞,险妆看上去虽说奇,但也是祈唐盛装之中,祈唐包罗万象,审美独到,女郎盛装打扮,为做礼数,这也是人家的诚意。

      剩下的人胆战心惊地走进宴客厅,往那里一座,感觉不像商量婚事,像在给谁办丧事。

      “既是宴席,又如何能少得了我徐照行!”
      徐照行大步跨进来,刘叔跟着将手上的礼品送到祝余手上,“这几日我人游历在外,还好今日赶上了,这是我为钱家大女郎寻的袖箭,大女郎体弱,出门在外万一遇上不长眼的,袖箭关键时刻尚能保命。”

      他回到家已经尽快洗澡梳洗一番,换了新的衣服,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

      钱明光看他有些恍惚,心随即又定了下来。
      看见徐照行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她的家人来了。

      在场的伯爵若真按照品阶分化下来,家世也没徐家如今的高,他自然而然走到上座,毫不客气的坐到了钱明光身边。

      客人落座,钱明光举杯,“祖母身体不适睡下,今日本该由祖母坐在这里招待诸位,但她老人家病来如山倒,起身乏力,故而只能让我代为僭越,感谢诸位赏脸光顾,钱家蓬荜生辉。”

      前面都是客套话,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婚事,“同时也感激叔叔婶婶,做我家里的见证人,我身子不好,让祖母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
      说到此处,她咳嗽几声,捂着帕子里的血出来,虽刻意遮掩,还是故意让人看了个真切。

      “承蒙诸位,话不多说,大家都动筷吧。”
      拭去嘴上血迹,强撑着精神端坐在上方。

      台下看了,更觉得像在丧葬了,食如嚼蜡。

      倒是徐照行,一直在动筷子,吃得比什么都香。
      他席间抬眸,见安家也照常动筷,剩下的人只是敷衍的随便吃几口。

      心思都快摆在脸上。
      若今晚老夫人在场,定不会有现在的祥和,席间也无人攀谈,沉闷得很。

      院墙外忽然又传来一阵强劲有力的唢呐二胡声,更吃不下了。

      丧葬风格的装潢,诡异的险妆,乌黑的唇,哪怕配了藕色的裙子,也不会觉得鲜活,只觉割裂。

      徐照行笑道:“怎么不吃了?大家不要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有什么缺的,吩咐给院里小厮,他们会为你准备,我便经常如此。”
      他说这话,目光最后落到对面的郎君身上。

      他看得真切,此人就是上次送明光蜜饯还说话的人。
      旁人或许看中家族利益,但这人是真想娶啊。

      安清羡放下碗筷,“徐郎君,我脸上有什么吗?”

      徐照行收回目光,“安郎君倒是坦然,爹娘教导有方,旁人尚在此氛围里吃得食不知味,你却津津有味,非同一般啊。”

      “不过是普通的结交宴席,其中不乏有与我年纪相仿的郎君,珍馐美味,不用心品鉴岂不糟蹋了钱家女郎的心意。”
      他说完特意看向上面的人,冲她笑了笑,随后接过小厮为他打好的汤,当认认真真品尝起来。

      落在徐照行眼里却成了挑衅,手中拿着筷子不知是被自己还是被旁人,气笑了。

      席间钱盈光放下碗筷,说自己有事要暂时离开一下,她悄悄起身带着身边女使离开。

      她走没多久,钱沉光也跟着离席,追着她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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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每日晚十点前更新,动动发财的小手点个收藏趴~求求了这对我很重要! 专栏下一本要写的: 《人,跟咪混吗?》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