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骗动物》大双鱼

13、跳崖的人

　　“你看。”齐言掏出手机，输入李秣律师，热搜入目便是：

　　女律师状告偷猫贼盗窃贵重‘物品’
　　网红猫追究巨额经济损失是否合理？

　　网红猫是否属于个人财产？
　　动物保护法 VS 宠物经济崛起
　　......

　　李手指快速滑动查看，这才得知李秣竟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金融律师，最擅经济财产损失案件。这时一张照片跃入眼帘，李屿诧异道：“这人是那天照片里的那个。”

　　“嗯，人已经抓到，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定罪，毕竟动物保护法还在拟定，如果按虐待动物罪名大概率不了了之。”齐言凑近说。

　　“看网友分析，她好像准备以经济损失起诉，加之蜜糖还是网红猫。”
　　李屿点进蜜糖专页，嚯，近百万的关注，并且因此次案件，关注人数不断增加。

　　只是，李屿向下划动手指，照片上的猫冷艳高贵，或端坐，或贵妃倚，再不济文艺忧伤看向窗外，湛蓝双眸侧转似要破屏而出，勾人魂魄。

　　李屿双眼慢慢染上震惊，他盯着手机照片看了又看，抬头看看沙发上的蜜糖，最后视线定格在正葛优躺横压在平板上的蜜糖，它跟二大爷一样，肚皮起伏不定，紧闭双眼，头瘫歪到靠枕上，嘴微张，嘴边白毛亮晶晶，而因治疗坑坑洼洼的尾巴微微晃荡，偶尔轻拍腹部。

　　望着判若两猫的蜜糖，他开始明白为什么之前识图认不出来了，这亲妈来了也认不出来。

　　齐言在他耳旁轻笑一声问道：“怎么了？”
　　“不是，它真是照片里这只。”李屿不敢置信发问。

　　齐言再次低了低头，呼吸萦绕李屿耳边，他认真审视对比好一会，才严肃说：“从它最近的照片来看，的确是同一只猫，只是毛发缺损，体型消瘦了些。”

　　“这是一些吗？”李屿心中吐槽，齐言说消瘦了些真是睁眼说瞎话，这会睡觉的蜜糖明显比图片胖了一圈不止，自从上次扑了个空回来后，它忐忑不安了好久，最后也不知黑白说了什么，它开始和黑白鬼混，之后整只猫便开启心宽体胖模式。

　　李屿无语抬头，心下一咯噔，好近，齐言的鼻子怎么这么挺拔，脸也白...

　　“在想什么？？”李屿回神，齐言偏头，眸光似笑非笑，眼尾微微上挑，眼下挂着颗小红痣，明明没有在动，李屿却觉得晃眼不已。

　　动，动了，小红痣它动了，朝前移了移，李屿呆呆地眨巴眨巴眼，耳边传来齐言笑问：“是我的脸好看，还是有什么脏东西呢？”

　　李屿只觉一股热意唰地涌上脸庞，整个人都像在发烧，他不由自主道：“是挺好看的。”

　　话一出口，李屿大窘，立刻清咳几声掩饰道：“你之前为什么说事情处理完了，你和李秣女士之前就认识？”

　　说着他几不可查地微微挪动身体，坐的太近好像是会热。

　　齐言身体向后一倒，调整姿势般在沙发靠背上挪了挪身体，李屿挪开的距离瞬间成负，身旁人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

　　这要是再挪开会不会有些欲盖弥彰？万一他觉得我嫌弃他怎么办？李屿眼神游移看了眼另一边睡得正香的蜜糖，动作太大会吵醒它，想到这他又伸手摸了摸滚烫耳廓。

　　“啊，这个，差点忘了。刘婶说要请你吃饭。”齐言笑说。

　　“请我？这和我刚才问的有什么关联？”李屿手一顿不解问。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齐言的话语，他朝李屿挥了挥接起电话，不知那头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发凝重，最后从沙发上起身就要离开，李屿忙伸手捉住他手腕小声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齐言回头郑重说：“你帮我把阿青接来后山。”

　　——

　　后山。
　　原本寂静的后山，充满喧闹。
　　前方站着七八个保安制服人员，齐言正和其中一名管事说着话。

　　李屿牵着阿青大步靠近，微喘说：“阿青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绯樱受惊过度，一头扎进后山。”
　　齐言说着接过一脸焦急颜女士递来的羽毛，蹲下对阿青说：“嗅。”

　　阿青自进山开始便万分警惕，此刻正襟危坐，闻言低头嗅嗅羽毛。众人等候片刻，阿青停下后齐言解开牵绳，拍拍狗背说：“去，找。”

　　话音落下，阿青先是抬头在空中动动鼻子，很快咻的窜入草丛，一路向深处走去。

　　“我们快跟上。”眼见阿青就要消失在视线内，他忙说道。

　　“没事，阿青找到线索会叫唤。”齐言转头对身旁沉默不语的颜女士说：“你在这等，万一绯樱半路回来。我和李屿去找。”

　　颜女士立马摇头，抬脚就顺着阿青离开的方向追去。之前那名管事的保安见状忙道：“齐医生你和李先生赶紧跟着阿青，这边交给我们。”

　　情况紧急，二人点头后快速跟上颜女士。三人勉强跟上林中晃动的阿青，眼前密林绵延不绝，一路过来，李屿裤脚粘上了许多小毛刺，他有些头皮发麻问说：“阿青能找到吗？”

　　话未落，一道中气十足的汪汪汪接连响起，颜女士闻言激动大跨步，顿时被树枝绊倒在地，不等齐言和李屿伸手，她已从地上弹起，不顾膝盖和双手沾上的泥土，疾步狂奔。

　　二人赶忙跟上，半路李屿差点被绊倒，幸亏齐言眼疾手快，扶住他腰助他稳住。二人本来快跟上，偏偏这一绊，颜女士身形快消失不见，李屿一把握住齐言递的手，拉着他的手，两人大步追去。

　　“赫赫赫，赫赫赫。”阿青的警告不断传来，两人连忙加快脚步爬上小山坡，只见阿青微微伏低，正警告颜女士不要靠近。颜女士手足无措，不断看向阿青脚下。

　　二人快速靠近，齐言轻拍阿青头顶夸说：“厉害！”见到来人，阿青慢慢松开前爪。

　　齐言将羽毛拿起仔细打量，李屿担心问说：“是绯樱的羽毛吗？”

　　“是。”齐言看完将羽毛递给颜女士说：“别太担心，不是被野兽扑咬掉落。”

　　颜女士闻言将羽毛捂在心口，闭眼似有水珠，紧绷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又抿紧。

　　齐言再次指挥阿青，只是除了一开始捡到的羽毛，之后全靠阿青的鼻子带路，四周的光线逐渐暗淡，树围一颗比一颗粗，越走越深了。

　　为防止走丢，齐言早已给阿青带上牵引绳，阿青还好，微微喘气，但仍全神贯注四处嗅探，三人却已满头大汗，尤其是颜女士，随着越走越深，她的眼神也开始带上一抹恐惧之色。

　　“要不要休息一下。”李屿出声问齐言，他看了眼状态越来越不对的颜女士，低沉说：“先休息一下。”

　　说着他找了石头将上面杂草树枝折去，想让颜女士先休息，只是喊了两三声，对方都没反应，齐言微微皱眉，提高音量，说：“颜严！”

　　颜女士，不，颜严到抽一口气，吓了一跳，猛抬头看向二人，李屿上前柔声道：“颜女士，快坐下抓紧时间休息。”颜严失魂落魄地坐下。

　　“李屿，来这边。”齐言找了块离颜严最远的石头冲他招手，李屿刚走近便听他说：“坐下休息会。”

　　齐言弯腰挥去石头上的杂物，手刚抬开，阿青瞬间趴了上去，大红舌头伸出呼呼喘气，眼珠子黑溜溜无辜得很。

　　齐言：“......”
　　李屿轻笑着捏捏阿青热乎乎耳尖，说：“是该休息会了，我们的主力军。”

　　汪的一声，李屿脸上笑意顿住，不着痕迹快速瞟过颜严。只是颜严对人的视线异常敏感，瞬间抬眼。齐言在此时侧了侧身，插入二人视线中，他笑着说：“阿青确实要好好休息，等会还要靠它。”

　　李屿与齐言对视，彼此心照不宣。休息时间过得很快，三人再次开始搜寻，阿青打头，齐言断尾防止有人掉队，随着第一束暮光出现，阿青停在一间草屋前，一间爬满各类杂草的废弃屋子。

　　李屿走上前推了推门，嘎吱嘎吱，灰尘扑面而来，李屿后退两步撞到身后的齐言，他说：“没事吧？”

　　“我没事，等等，阿青不要进去！”李屿伸手来不及阻止，屋里的阿青已经汪汪叫了起来。李屿快速进入，屋内昏暗，借着木门射入的光，他看到阿青脚下似乎散落大片羽毛。

　　李屿一惊，连忙掏手机，紧跟其后的齐言已经拿着手机将光线对准阿青的位置，地上散落厚厚一层的羽毛，李屿松了口气，这些羽毛怎么看都很旧，幸好，幸好不是绯樱的。

　　齐言蹲下观察片刻后站起，光线一寸寸扫视屋内，这是一间完全由木头搭建的屋子，但屋子内最引人瞩目的是羽毛上空的鸟铁笼，里面有不少鹦鹉，死去的鹦鹉骨架，它们的脚踝处全都紧紧扣着一根细细脚链。齐言上前查看大鸟笼，里面根本没有可以放鸟食和水的位置。

　　“这...”李屿与齐言脸色难看，竟然有人在这里虐鸟。

　　二人再度查看屋子，可惜除了灰尘屋内空荡荡。齐言打开鸟笼，将脚链通通打开，李屿轻声说道：“埋了吧，回归自然。”

　　齐言点点头，二人沉默地出门，颜严一直站在门外，见她脸色难看眼神闪躲，不知是不是想到绯樱，李屿轻声安抚，想让她先在一旁休息，颜严摇头，坚决一同挖坑，再将鸟笼里的鹦鹉尽数放进土坑，填上土。

　　三人一狗静静看着小土坑，气氛沉重中齐言轻拍阿青脑袋说：“阿青，是不是忘记味道了，再闻一次。”

　　颜严再次拿出羽毛让它重新嗅闻。阿青这次仔仔细细嗅闻了很久，回头绕着木屋认认真真动鼻子，很快它又开始上山，三人一路无话跟着阿青。

　　这次阿青停在一片悬崖处的密林，李屿和齐言四处散开，开始在草木中寻找，李屿一无所获，他看看天边，晚霞开始灰暗。

　　入夜了更不好找，要不要先回去拿些手电筒之类，要不和齐言商量一下，李屿下意识转头开始寻找齐言。

　　回头瞬间，瞳孔瞬间紧缩，颜严正站在悬崖边，她盯着悬崖下面不知在想什么，而她脚下根本不是土而是凸出、颤动的石块，李屿下意识大喊：“快回来，危险！”

　　谁知颜女士不仅没回头，反而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