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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如同梦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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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在黑暗中生长,恶魔于寂静中欢歌。
表面平静的哥谭夜晚究竟隐藏着多少罪恶?无数渺小的受害者发出悲鸣和痛哭,在这片广阔的天地却小到几乎听不见。
在这高高在上的庄园顶上,如果没有超自然感官,薇拉什么也听不见,她知道再努力聆听的人也听不见。
也能听见点声音,但她没有回头。
野花香让薇拉知道超杀女来了。
“薇拉,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开口的却不是凯拉的声音,甚至不是女声。
小小的惊呼声随着一次比平常更剧烈的吸气发出,几乎轻得和吸气声没什么两样。
薇拉猛地站起来,警惕的转身,差点一个脚滑掉下去,不过她还是及时站稳了。她看到了超杀女,也看到了刚刚说话的人,是夜翼。
“随你怎么叫,只要你明白这样突然出现真的很吓人。”薇拉话语中的哀怨已经多得让冰激凌都化不掉。
夜翼观察着薇拉身后的翅膀,“你才是那个能传送的,光微子鸟,你喜欢《泽利吗》?”
“短暂生命,辉煌燃烧。”薇拉以书中的一个口号回答。
“介意告诉我你在屋顶干什么吗?”
“就和你一样。”薇拉没好气的说,“你也大半夜不睡觉,跑别人家屋顶上了。”
“没错。”超杀女作证。
“好吧,嘴巴厉害的女孩子们。”夜翼现在明白为什么蝙蝠侠很少对薇拉态度严厉了,这姑娘似乎很喜欢把人逗笑的话,把别人往她的语言框架中引导。
“我叫夜翼。”他自我介绍。
“我知道,侠盗二号网上有你的简介,疑似前罗宾。”薇拉不再看夜翼,她继续盯着灯火通明的城区。
现在是凌晨一点,理应是这座城市的睡眠时间。上班族应该如此,可这种城市中有太多人不是寻常市民,比如超杀女、夜翼和薇拉。他们正站在韦恩庄园最高的一座塔楼顶。
建筑物的尖顶被黑暗所包围。
薇拉却以超越人类所及的视力把远处的一丝一毫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听见城市另一端的黑暗勾当。
在酷夏,讨厌阳光是人之常情,因此她更喜欢晴空万里的夜,然而这样的夜在哥谭就像晴朗的白天一样少见。所以薇拉格外珍惜,她会在这种时候欣赏夜景。
可此时薇拉却不安的想着超杀女手上的符号,她想起了那个符号像什么了,像梦中的巨鲸。
那巨鲸有着很人性化的眼睛,巨鲸与阴云组成的图案很像超杀女手上的符号,而她手上的符号来自于嘉莉。
难道那个巨鲸就是嘉莉背后的靠山?女巫和魔鬼的故事开始在薇拉的脑海里捣乱。
“我们要一起夜巡吗?”夜翼问。
薇拉没说话,只是往灯火通明的城区看着。
不知道夜翼和超杀女看到了什么,但薇拉觉得自己看到的绝对比他们看到的更让人难过,她选择再次关闭超自然感官。
鸵鸟总是幸福的。
二十四小时,总有人在逃跑,总有人在追杀。
千种罪恶的黑夜中,人们垂死、受伤、被横飞的玻璃割伤,撞死在方向盘上、碾死在重型轮胎下。人们被打、被抢、被害、被杀。
人们生病,人们感到无聊,因为孤独或悔恨或恐惧感到绝望、愤怒、残忍、狂热,哭得浑身发抖。
能看到,但薇拉分身乏术,她已经很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她一小时内已经在哥谭各处传送十几次了,把六个罪犯传送到警局的牢房里。她甚至把自己传送到大洋彼岸的葡萄牙,去看望了父母和其他亲属。
“我有种感觉,你好像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夜翼留意到薇拉盯着远处发愣,他试图去看,只看到一片灯火通明。
“是的。”
“那你四处看看吧,你看那边的码头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夜翼指向港口的方向,“你能看到什么呢?”
一个不比其他城市更糟糕的城市,一个富裕、繁荣、充满自尊的城市,一个失落、挫败、充满空虚的城市。
薇拉凄然地说着梦呓般的话:“码头上有人在把变种人把装着变种人的纸壳箱从船上往下搬运,还有一些我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我听到他们以‘天国之门’为此物的代名词。”
轻松愉快瞬间消失,给紧张让步,超杀女和夜翼蓄势待发,迅速调整自己,进入了义警的备战状态。
然后超杀女看向薇拉,想到了更好的主意,“薇拉,你能带我们去吗?”
在夜翼眼中,薇拉只是动了动嘴唇,他感觉薇拉并不是在念他听不懂的咒语,而是用葡萄牙语小声的说可以,或表达类似的意思。
然后的夜翼和超杀女的膝盖一阵瘫软,手指也有些刺痛感,肚子比被坏人全力殴打还要疼痛。一阵眩晕感让他们快要倒下,他们用力地支撑着疲惫得身体,摇摇晃晃地站在另一处屋顶上。
夜翼认识这里,他们在一处码头周围的商业建筑上。
有过传送经历的超杀女几乎一结束传送就适应了,她屏住呼吸,让自己不要把晚上吃的东西吐出来。而夜翼感觉自己的神经即将忍受不住了,但还没有猝死的风险。
多亏了面具,夜翼才没让自己看上去像垂死之人,他看着两个女孩,突然感到一丝钦佩,因为她们竟然连这个都能忍受。
他看到薇拉的脸,发现她仍然是刚才那副活在梦里的表情,仿佛刚刚被强制叫醒,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是刚刚的传送让她的头脑受损了吗?夜翼觉得不会因为以前薇拉经常到处穿梭,也没见她精神不佳。不过那时她还没被扎坦娜约束住,也没经历过蝙蝠侠粗糙的手术。
“你感觉怎么样?”超杀女问。
“有没有任何的伤痛?”夜翼不想再行动的时候还要照顾伤员。
“感觉看到了很糟心的事,一想到这种事在哥谭天天有,就更糟心了。”薇拉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生理上的痛苦。
真正让她难过的不是罪恶本身,而是罪恶是如何成功发生的。她听过这个港口的工人如何与绑架者争论,表示自己不愿意帮助帮派,可最终却因离不开这份工作而妥协。
真正给他们发工资的和绑架变种人的归根究底是同一伙人。
如果是以前的我呢?薇拉能想象自己被迫成为帮凶的情况,也许自己也会妥协。不是谁都有足够的社会地位,让自己尽可能不与恶势力同流合污。也不是谁都有超能力,并且有胆去和坏人对着干。
“我听到他们的话了,不愿意为他们开门偷渡,就别再这干了。”薇拉说。
夜翼不知怎么回答,他知道这种事一直有,他也一直尽力去管,可这种事就是一直有。
可悲,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以后也将会持续下去。
“是这个地方。”夜翼盯着那些船只。
“我们怎么办?”薇拉想了解更有经验的义警是如何工作的。
“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
薇拉看向超杀女。
“跳下去,找个好的角度混进人群中,尽可能让他们失去射程优势,让他们不敢肆无忌惮的开枪。”
“我以为你们就这样冲进人群,然后只需要打打杀杀就够了。”
“没那么简单。”夜翼想着或许可以教教薇拉,“枪支的发明很容易就能让一个天才带着他二十年勤学苦练获得的搏斗技艺离开人世。凡人快不过子弹,我们只能尽力快过枪手应对突发状况下恢复冷静的时间。”
“可你们的战服不是对单兵的枪弹几乎免疫吗?我听说红头罩就可以直接顶着冲锋枪冲锋。”
“别管他这个异端。”夜翼对红头罩的方式不太认同,“你可没有防弹战服,超杀女也没有。
“我不怕。我能预判攻击。”
就算夜翼快过了坏人在应对突发情况时恢复冷静的速度,他也没能快过薇拉的速度。薇拉拿走了他背上的一根短棍,直接往门面房下一跳,发出了不够大,但绝对能吸引码头上走私者的声音。
薇拉的身体不是防弹的,她知道。她也知道自己不会比超人和火星猎人那种外星战士更快,但反应能力和人类比绝对算超级的。
看到了薇拉莽撞行径,夜翼叹气,然后抽出了另一根棍,准备下去为后辈保驾护航。
超杀女拦住了他,“薇拉想要个人秀,我们就让她秀个够。”
尽管不赞同超杀女对朋友这种过分的放心和放任,但夜翼还是选择继续躲着,观察薇拉接下来的行动。
就像薇拉对义警的刻板印象一样,她本人完美的告诉了夜翼这种印象从何而来。
就像是害怕码头上正搬运货物的帮派成员没有注意到自己一样,薇拉吹了个又尖又响的口哨。
“把变种人放开。”薇拉大声喊道,她微微侧身,斜着看向码头上成搬东西的帮派成员。
所有人都看向了薇拉,除了超杀女和夜翼,没有人把薇拉当回事。无论是个头还是声音,薇拉都不具备威慑力,在场众人中只有装在纸壳箱里的变种人少年比她个子小。而且她手上除了一根棍外,没其他看起来更致命的武器。
正在运货工人们放下了手中的箱子,他们祈祷着这不只是个因沉迷超级英雄而让脑子坏掉的孩子,而是个有些战斗力的变种人。
领头的帮派分子只是高举一副面具,让薇拉看看,指望她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不被当回事,薇拉不意外,毕竟她一点名声也没有,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带,而且也不像其他义警那样蒙面。
“黑面具也不好使。”薇拉喊道,她尽可能的表现得很狂。
黑面具的打手被气乐了,他嘶声笑了笑,把嘴上的烟头吐到海里,他还是很明显的没把薇拉当回事。
超杀女和夜翼也微笑着,不像那些假面会社的底层打手,这两人知道薇拉有多难对付,他们不认为以这些无能的帮派分子有资格让薇拉严肃对待。
“海绵宝宝,滚回你的菠萝屋,陪蜗牛去玩过家家去吧。我这次就先放过你。”他指着薇拉衣服上的小黄海绵。
一众帮派底层成员都欢快的笑了,完全没有感觉到薇拉试图在威胁他们,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去拿枪。
笑声消失了,是循序渐进的,却显得很突然,因为让他们发笑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人看得清发生了什么,就连观察力强于普通人的夜翼和超杀女也不行,但他们知道薇拉为什么消失。他们迅速判断出情况:薇拉认真起来了。
随着一阵难辨距离的笑声从各个方向飘来,每个帮派分子都拿出了武器。
并不是每个人手里的枪都相同,所有人却都有着一样的情绪——紧张。
“有鬼,我这是撞邪了。”底层帮派头目小声嘀咕着,他忍住放下枪去画十字的冲动。
不对,这不是鬼,鬼不该拿着电棍这种具有现代科技特征的东西,那女孩是个变种人,就像箱子里装的人那样。
可随后他就觉得自己感受了不自然的寒冷,他又考虑恶鬼索命这个可能了。
每个人的手指都紧贴在枪的扳机上。
“她以前也这么喜欢装神弄鬼吗?”夜翼问。
“薇拉以前没这么喜欢玩。”超杀女说,“我在这看着都紧张了。”
“快点发个你们之间的秘密暗号,让她快点动手。你应该明白让事情干净利落的结束才是正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