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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   三个小时后,图洛和内伽组成的联合搜索队在伽蒂斯山脉东南山麓北坡发现了坠机事故中跳伞失踪的飞行员高昌。西北军山地突击营全线撤退,于18号凌晨通过布埃尔边防安检站。

      上午十一时,山地突击营返回驻地。

      几千里之外的首都,国安部专机安全降落在首都卫戍区军用机场,戚湛山带了三辆车,分别把三人送往不同的安全室询问。

      由于游烈没有深入过内伽军基地,因此最早被解除了监禁。林襄辉把他接回家,后又返回接蔺沧。

      游烈搂着布偶猫睡了香甜一觉,醒来时天已黑了。楼下传来高压锅特有的放气声,游烈一跃而起,惊蛰跟在他脚后,一人一猫飞奔下楼。

      然而厨房里的人是多日不见的袁叔,游烈站在原地挠头,“袁叔好。”

      回到房间,通讯器亮着,游烈拿起来看,是程卓凡发来的。简短的两个字:谢谢

      嗯?程卓凡出来了?那蔺沧应该也出来了吧。

      游烈不想像个等老公回家的怨种omega一样,便早早躺上床。他还是睡在蔺沧的卧室,纺织纤维密密匝匝的经纬线里,似乎还残留着白昙的清香。他使劲吸了吸鼻子,把头埋在被子里睡了。

      第二天一早,游烈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往旁边看。

      居然没人?

      旁边的羽绒枕摆放得整整齐齐,呈现出一个十分蓬松柔软的弧度,游烈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我睡了几天?

      懵了半天,他才意识到,蔺沧居然一夜未归。

      通讯器安安静静,信箱也空空荡荡,游烈有些急,给戚湛山拨了个紧急通讯。

      那边的声音带着浓浓倦意,还有被吓到的惊乍,“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蔺沧还在国安部吗?”

      戚湛山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听声音,应该是“砰”一下又倒回枕头里,“紧急通讯代码不是让你找老公用的,游烈小朋友,你知道红色指示灯一亮,你戚仔哥哥要死多少心肌细胞吗?”

      游烈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还不能发脾气,“蔺沧出来了吗?”

      “昨晚六点半,林襄辉就把他接走了。”戚湛山打趣道,“怎么,他现在敢夜不归宿了?”

      “没什么,睡你的觉吧。”游烈干脆利落切断通讯。

      他重新把自己砸进松软的枕头里,瞪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昨天在飞机上,他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

      那时他和程卓凡坐在一起,听程卓凡讲内伽几年前被联合国医学伦理委员会叫停的实验项目。

      程卓凡滔滔不绝地讲述,游烈嗯嗯啊啊地敷衍,眼角余光不时往蔺沧那边看。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微微低着头,黑发柔软的发梢搭在颈后,遮住了腺体。

      游烈一直想找机会找补一番,然而一下飞机,三人就被国安部分别带走了。

      游烈重重叹了口气,狠狠/撸着惊蛰蓬松的大尾巴,“怎么办?你爸好像生气了。”

      惊蛰仰面翻着肚皮,发出一阵“呼噜噜呼噜噜”。

      持续和天花板对视半小时后,游烈翻身坐起,拨通了白赫的号码。

      “有话快说,很忙。”白赫那边吵吵嚷嚷的,间或夹杂着犬吠,“哦,你们的沈重少校向你问好,还有闪电。”

      通讯那头传来闪电嘹亮的叫声。

      游烈心事重重,实在提不起精神去说笑,“你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吗?有事儿问你。”

      白赫听出他语调里的颓丧,用布埃尔当地语言说了句什么,随后走到一个僻静处,“干嘛?”

      游烈把事情一讲,叹气问,“怎么办啊?他是不是生气了?”

      白赫举着通讯器,脑门上挂满了问号,他换了只手去掏代替尼古丁的薄荷糖,问,“你到底喜不喜欢蔺沧?”

      身边没人,只有一团只会“咪嗷咪嗷”的猫,游烈放心大胆地开麦,“当然喜欢啊。”

      白赫想扶墙,但由于布埃尔街头的墙砖不怎么干净,他又收回手,“那你为什么说‘不喜欢’?”

      游烈垂头丧气地揪惊蛰尾巴尖上的毛,“唉,怎么说呢,算是我们家的祖传基因。我爸就是这样,把我另一个爸气跑了,我哥也是,把我另一个哥气跑了。”

      由于对游烈的家事十分了然于心,白赫还能淡定地嚼薄荷糖,“平心而论,我觉得蔺沧对你十分不错。你自己想一想,人家一个年轻有为的上将,如果不是喜欢你,犯得着费心费力给你做饭煮奶茶。你见过哪个上将在官舍里围着围裙打奶油的?”

      游烈埋着头不说话,这就是接受批评的意思。

      白赫又说,“你们结婚到现在,半年多了吧,蔺沧对你是不是始终如一?你呢?狗脾气一上来就不说人话。我跟你讲,脾气再好的人都要被你磨光耐心了。”

      游烈觉得他说得挺对,罕见地没有还嘴,嚅嗫半天,问出一句,“那现在怎么办?”

      “补救一下呗。说句‘我爱你’什么的,不难吧?”

      然而,只是想一下那个场景,游烈的耳根子就烧起来了,他埋在蔺沧枕头里疯狂摇头,“不行,说不出口。”

      白赫“呸”一声,把没了味道的薄荷糖吐进垃圾桶,“想对他说‘我爱你’的omega能从布埃尔排到首都指挥部了,再犯你那个狗脾气,就等着和你哥一样守寡吧。”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游烈心烦意乱,一颗心简直像马戏团里小丑手上的球,被扔过来抛过去,就是不得安稳。

      -

      游烈在床上裹着被子纠结成一团棉花的时候,蔺沧也在离官舍十二公里远的王宫唉声叹气。

      昨天傍晚,结束了国安部例行询问后,他直接去了宫里。一来是因为今年的王宫护卫队选拔考核要开始了,他作为历年标准的制定者,要和王宫安全司一同商议考核内容。二来……他发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勇气。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面临过许多危机四伏的时刻,也遭遇过许多阴险狡诈的对手,但没有一个人像游烈一样,让他感到如此的不知所措。

      他旁若无人地窝在沙发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沉思一会儿,叹一口气,再沉思一会儿,又叹一口气。

      几分钟时间内,蔺沧贡献了屋子里绝大部分二氧化碳。程照华指着这个魂不守舍的男人,问刚进门的陆峤,“什么情况?”

      陆峤做口型,“失恋。”

      程照华脸上很迷茫,“他结婚半年了,失哪门子的恋。”

      “游烈随口说了一句话,他难过得半晚上不睡觉,拉着我诉苦,可困死我了。”陆峤在他旁边坐下,抬手摸程卓凡的脑袋,“卓凡这次立功了啊,国安部给你的嘉奖信已经送到你们军区政治部去了,刚好能赶上今年上半年的擢升。”

      程卓凡对此兴趣缺缺,他从进门后,就一直窝在单人沙发里,此刻听到要升衔,也只是抬了抬眼睛,勉强对陆峤笑一笑。

      陆峤有点纳罕,程家这三姐弟,除了程照华一味随遇而安外,程书誉和程卓凡都是极为要强的性子,对荣誉和衔阶有着无比狂热的追求。如今听到要晋升,却没有一点兴奋,实在让人惊奇。

      陆峤从后面戳戳程照华,悄声做口型,“怎么了?”

      程照华微一摇头,“回来后就是这副模样了。”他也跟着蔺沧叹气,“本想问问蔺沧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一起往蔺沧那边看,显然,蔺沧一点都没把他们的话听进耳朵里,只是托着下巴发愣。

      “我带了个小朋友来。”

      正说着,穆沣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进来了,他胸前的衣服鼓鼓囊囊,还有东西在动。

      陆峤往旁边挪了挪让他坐下,“什么东西啊?”

      穆沣拉开衣服,“出来。”从他领子里“咻”得探出一个小脑袋,乌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屋里的人。

      穆沣笑着说,“美尼亚联邦使团送了只鼠狐猴来,卓凡不是最喜欢这些小东西吗,给他养着吧。”

      见到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程卓凡眼睛亮了亮,总算见到点神采。

      穆沣把鼠狐猴抱出来,金色皮毛的小家伙在他膝上转了一圈,两条后腿一蹬,隔着程照华和陆峤跳到程卓凡肩上。它蹲在那里,嗅了嗅程卓凡头发,而后跳到他头上,卧倒不动了。

      程卓凡摸了摸鼠狐猴垂下来的长尾巴,脸上终于露出雀跃,是他本来的样子了。

      见他情绪好了不少,程照华不动声色松口气,转而问蔺沧,“今年殿下护卫队选拔什么时候开始?”

      蔺沧说,“昨晚我和林未名讨论了一下,考核标准按照去年的来,还是在各军区特种分队内部选拔。文件已经发下去了,暂定在安勤节前一周。”

      程照华沉吟片刻,说,“我这里也需要人,人选已经有了,你和湛山得帮我筛一筛背景。”

      蔺沧点头,“行,你把名字给我,我尽快给你消息。”

      程照华有些犹豫,“那孩子我见过,各方面都是顶尖的,就是吧……他是个omega。”

      穆沣身边的团队除了护卫队全员是alpha外,其余团队成员皆由beta组成。这种听起来荒谬却不成文的规定,是从历史的一次次教训中总结出来的。

      “算是我师弟吧,虽然是个omega,但天生腺体缺失,也没有信息素,放在殿下身边也不必有什么顾虑。”

      蔺沧还没说话,穆沣就抢先道,“让他来吧,反正我的A信息素活跃度不到0.1%,管他是什么稀有信息素,我都闻不到。”

      说到这里,蔺沧想起来什么,转头问程卓凡,“卓凡,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鼠狐猴已经从程卓凡头上下来了,正在他胳膊上趴着,尾巴一圈一圈绕上他小臂。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程卓凡摸着鼠狐猴光滑的背毛,把从金花村回来后,他和游烈在实验室的对话复述一遍,最后说,“那天之后,我也考虑过这个可能,但我答应了游烈为他保密,所以偷偷进行了实验。我更倾向于,游烈的突变是偶然的,不能以结果逆推这个过程。所以……”

      所以,游烈在沾染到怪物体/液后产生的突变,只是偶然状况,并不是内伽人研制出了什么可以进行第二性别转换的药物。穆沣的腺体,依然没有办法能够恢复。

      一时间,屋里气氛有些凝重。

      穆沣没有活跃的A信息素,就意味着他无法让omega受孕,费蒙王室将陷入没有继承人的困境,这必然会引起国内局势动荡。或者更严重一点,两百年前的内乱重演,而现在,更有强劲外敌虎视眈眈,国内一旦乱起来,情势恐怕要比史书上那次记载更糟。

      “也不至于太担忧,”穆沣努力活跃气氛,“按照王室继承法,我可以择定一个继承人,他不需要有王室血脉,只要是个alpha……”

      “不行,”蔺沧斩钉截铁地说,“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必然会引发内乱。”

      “可我的确生不出来。”穆沣苦笑。

      程照华说,“这就是我一直在努力的事,你放心,还有希望。卓凡跟我说,内伽人要做的事更疯狂,他们试图复活一个死了很久的亲王王妃。”

      “我要向联合国医学研究会提交抗议。”程卓凡突然插话。

      大家都看向他。

      程卓凡低着头,抚摸已经熟睡的鼠狐猴,声音放得很轻,“你们知道‘活熊取胆’吗?”

      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一头成年黑熊被困在只可容身的笼子里,在腹部破开一个口子,橡胶管从腹部伤口插进胆囊,液压泵一开,胆汁就被抽取出来。

      穆沣曾出席过国际动物保护组织的一场活动,在那里,看到了有关“活熊取胆”的影像资料,他被那些困在笼子里的黑熊的眼神刺到流泪,还被外联社记者拍下来,挂以「图洛维亚多愁善感的继承人」嘲笑了好久。

      “我趴在那里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那只被抽胆汁的黑熊。”

      “那间屋子里有许多机器,每一个机器下都有一个昏迷不醒的omega。”

      “腺体停止分泌信息素的时候,他们就用电流,强迫腺腔收缩,继续产生信息素。”

      “……许多omega死于急性心肌梗死。”

      “他们就继续绑架新的omega……”

      程卓凡闭上眼,一滴泪静静滑过脸颊。

      但没人敢说话。

      尽管连续三年的国际形势分析中,统战部都做出了对抗外敌的预案。军部高层一直有一个心照不宣的认知,那就是,帝国与内伽之间早晚会有一战,但不管是帝国还是内伽,都默契地认为,当下不是一个好时机。

      伽蒂斯山脉雪线上的冲突已经解决了,这个时候,突然向联合国提出抗议,蔺沧和游烈曾进入内伽军基地的事实就无法再瞒,势必会引发新一轮冲突。

      在沉默中,鼠狐猴打起了鼾,肚皮一起一伏,暖呼呼地贴着程卓凡的胳膊。

      过了很久依旧等不到回答,程卓凡懂了,他慢慢垂下眼,眼泪干涸了,被泪水淌过的皮肤变得紧绷。他突然想起那天在走廊里奔跑的游烈,穿着一件紧巴巴的内伽军制服,不合身的衣服紧绷在他肩上,有些滑稽。但当时,程卓凡觉得他像一个英雄。

      如果游烈在这里,会支持他吗?

      “算了,我说着玩的。”他说。

      “卓凡,”蔺沧温声说,“这种事情,不可以外交部出面代你抗议,你必须作为亲历者亲自作证。”

      程卓凡看着他。

      “这个过程会很难,而且,有可能会暴露你的信息素信息。你想好了吗?”

      “蔺沧哥,我根本不在乎这些。”程卓凡说。

      “那好,我支持你。”

      程卓凡愣住了,“真的吗?”

      蔺沧笑着点头,“既然和内伽必有一战,就不在乎是早是晚。我们为这一天做了充足的准备,你只管去做该做的事,剩下的,交给我们了。”

      足足愣了好几秒,程卓凡才反应过来,转身期冀地看穆沣,“殿下,可以吗?”

      穆沣摸下巴,“其实,美尼亚使团送了我两只,要是做得好,我把另一只也送你养。”

      巨大的喜悦充斥全身,程卓凡忍不住眼眶酸涩,眼泪“吧嗒”掉下来,落进鼠狐猴金棕色背毛里,小小的动物在睡梦中动了动胡子。

      “就这样吧,我带卓凡先走,”程照华起身,把手放在弟弟后颈揉了揉,“他的腺体损伤不算太深,但得继续做治疗。”

      送走程家两兄弟,陆峤探着身子从桌上的糕点盘中挑了块南瓜玛芬,很是感慨地说,“苒苒小时候和游烈卓凡一起长大的,游烈就不说了,从小就猛,现在卓凡也能独当一面了,就苒苒还在宣传连队里玩。”

      “不要这样说,宣传连队也很重要。”蔺沧不赞成地看陆峤一眼,“你不要在苒苒面前说这个。”

      “哦,好。”陆峤老老实实点头,又问,“我下午陪殿下出公务,你呢,还不回去?”

      蔺沧把身体倚进柔软的沙发椅里,闭着眼睛,手里把玩着穆沣新收来的一只天青瓷茶盏。

      陆峤看他那神情,像是在斟酌什么重要的事情,以为他是在思虑程卓凡提出的事,就默默闭嘴,在一边喝奶茶。

      过了一会儿,蔺沧把茶盏放回托盘里,又倒进沙发靠背,这一回,他把头往后仰了仰,“陆峤。”

      陆峤:“啊?”

      蔺沧拉下一截衣领,露出细长的锁骨线条来,“咬我一口。”

      陆峤:“啊?”

      蔺沧把手放在喉结位置揉了揉,捏起一小片皮肉来又掐又捏,那里很快就变红了。

      “游烈从小就是那个脾气,”想起游烈小时候晃着短腿坐在橘子树上用橘子打他的样子,蔺沧甚至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不信游烈不喜欢我,只是,我需要催他一下。”

      说完,他用手背捂住眼,“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心急了。”

      他把脖颈尽力后仰,给陆峤露出足够发挥的空间来。

      陆峤见他是认真的,差点呛住,连连摇头,“我不要,我的初吻还在,不想献给你的锁骨。”

      蔺沧有点无奈,“这不算。”

      陆峤向穆沣求助,被他脸上幸灾乐祸地表情气到了,“殿下,你不拦着就算了,怎么还跟着笑?!”

      穆沣的一口高山雪芽含在口里,早已凉了,此时才咽下去,他摇头,“我不去,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场政治阴谋。”

      皇子殿下的牙印留在一个上将的锁骨上,蔺沧若是跑去告状,做一个牙齿模型对比,穆沣百口难辩。

      蔺沧顺手拿起手边抱枕扔过去,“警惕性很高,不错。”

      穆沣接住了,垫在身后,“那还砸我?”

      蔺沧说,“我不高兴。”

      “好吧,既然不讨你喜欢,”穆沣站起来,拽一把陆峤,“那我带着我的人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两人走到门口,门一开,外面站着戚湛山。

      陆峤眼睛一亮,“快快快,蔺沧有事请你帮忙。”

      戚湛山莫名其妙被推到蔺沧面前,“怎么了?”

      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随意坐在旁边,想从盘子里挑个水果吃,“游烈大早上给我挂红色通讯代码,吓我一跳。你怎么没回去,他挺担心你。”

      蔺沧听他这样说,嘴角立刻挂上微笑,把衣领又往下拽了拽,“就差你的推波助澜了,欠你个大人情,拜托,别拒绝我。”

      “行,你说吧。”戚湛山把水果放回去。

      穆沣一扯陆峤,“走了。”

      陆峤还想看戏,听穆沣要走,只好遗憾地关上门。

      转身时,穆沣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门缝里露出沙发一隅,戚湛山拍拍手站起来,俯身撑在了蔺沧面前。

      他垂下眼,听着陆峤在身旁叽叽喳喳,“老戚真下得去嘴,你有没有觉得,他最近恋爱了?”

      穆沣没听进去,脚下瓷砖上阴刻的葡萄藤花纹好似活了一般,顺着脚踝往上,一直缠到他心里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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